周國良幫著把周國全的事弄好,主要是看在還有三個侄兒侄女要人養,還有老父老母在鄉下,總是得有個人照顧才是。


    但他出了這個力,劉金秀就覺得自己的這個當軍官的兒子太有麵子了。


    於是又開始想要在村裏作威作福。還在趕集的時候衝著梁家的梁姓的人說些狗仗人勢的話來。


    這可把人給氣著了,人家回來就把話傳給了梁軍家裏。


    她傳話過來的時候,卻沒看到周國良坐在一邊。隻急著如倒豆子一樣叭叭叭的說完了。


    幾乎把劉金秀的所有的表現都顯現給了周國良看。


    周國良自是氣得不得了。


    而同樣在這屋子裏的沒有醒過來的梁母也聽到了。


    (在有些地方,將死未死的人,是不能放在床上的,所以把梁母也放在堂屋的一角用凳子墊起來,上麵有門板。人就躺在門板上,直到落氣。)


    她隻是醒不過來,但她聽得到周圍的聲音。


    聽到了人家轉述的那些話,她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梁大寶還以為奶奶是要醒了,大聲叫:


    “奶奶,奶奶。”


    大寶的手抓住奶奶叫了起來,梁軍拄著拐也拐過來。


    周國良更是上前就伸手抓住梁母的手:


    “娘,娘,我是國良,新月帶著孩子回來不了,我回來看你了。”


    梁軍也上前抓住母親另一隻手:


    “娘,你醒了吧,娘?”


    醒了!


    梁母的眼睛動了一下,眼皮抬了一下,看著周國良,嘴巴動了一下,沙啞的聲音叫了一下新月。


    周國良馬上半跪下,湊上前讓她看清楚:


    “娘,新月好著呢,她生了兩個兒子,是一對雙胞胎,孩子們也好著呢,長得胖胖的,隻是孩子太小,新月現在有工作了,她現在是省裏的一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了,她帶著孩子走不了,我回來看你了。”


    梁母的眼睛又動了動,看到了站在麵前看著自己哭的周小英。


    周小英也是莫名的哭,周國良回來後,她根本認不得這個弟弟,還怕怕的躲在梁軍的身後,一直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她可能覺得把臉藏起來別人就看不到她一樣。


    現在梁軍坐到了母親身邊的門板上,她一直拉著梁軍的,所以,她也被帶了過來。


    而她看著睜開了眼的梁母,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梁母眼睛裏有點光亮一樣,看看周小英,又捏了兒子一下:


    “小英!”


    梁軍馬上說道:


    “娘,小英沒事,我會照顧好她的。”


    梁母轉著眼珠想找人,她可能是想看看梁父。可是梁父因為女婿來了,就聽兒子的,到市上去買點肉,還沒回來。


    梁母就沒看到老頭兒,在聽到大孫子叫奶奶的時候,慢慢的合上了眼。


    梁母就這麽走了。


    周國良跪在那裏泣不成聲。


    他知道,劉金秀的這一波,又算是最後刺激了一下梁母,梁母就這麽走了。


    自己,對不起新月一家。


    梁軍拖著一條腿也跪了下來,拉著周小英和大兒子都跪下了:


    “娘啊!”


    梁軍吼了一聲,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個家以後怎麽辦?這家裏一直是老娘幫扶著支撐著,老頭兒隻會幹活。


    現在自己又斷了腿,小英是一刻也離不了人,兩個孩子還小,梁軍是真的很無助的大聲的哭了起來。


    梁軍的哭,讓周小英更是哭得凶,兩個孩子嚇著了,不懂是怎麽回事,反正也跟著哭。


    倒是周國良還算理性一點,跪著抽泣著給梁母保證,自己一定照顧好梁新月,一定照顧好梁家的每一個人。


    說完這話,梁母握著他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


    周國良磕了三個頭起來,按本地的風俗,人死,就得馬上燒些紙錢和放鞭炮。


    看梁軍現在也不能做這些事,周國良就站起身來問這些東西在哪裏,有沒有準備著。


    梁軍也知道,現在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指了東西在哪裏,周國良就到外麵的院子點了香燭燒了紙,再點了一掛鞭炮。


    隊裏的人聽到了鞭炮聲,自然就知道是梁母走了。


    大家這幾天的心都懸吊吊的。他們梁家的人本來是想去找周家的麻煩的,倒是知道了消息的大隊幹部馬上過來阻止了。


    說是這事給公社說了,公社已通知了周國良了。


    要是再鬧起來,這事可就大了。


    所以,這幾天大家夥兒都憋著一口氣呢。現在知道人走了,趕過來幫忙的人就看到了周國良。


    而人一死,大隊那邊也馬上就知道了,一層一層的報上去,連武裝部的人都知道了。


    按風俗,陰陽先生來了一算,說是在四天後才是入土的日子。


    那這四天,就要安排好怎麽辦這個後事。


    雖說以前梁新月給家裏匯了點錢,但幾次斷腿這些事,家裏的錢也折騰得沒什麽了。


    好在周國良回來帶了錢回來的,直接把錢拿出來用。


    辦喪事管賬的是他們梁家的一個長輩,一看人家周國良拿出來了五百塊,這在鄉下,一兩百就能辦好喪事的。


    人家舍得拿出來,這就是情份了。


    梁家的人也就看在周國良進進出出接待人,都是把自己擺在孝子的份上做的,又出了錢,梁家人暫時就沒有找周家的麻煩。


    而武裝部的李武聽說後,第三天就帶著人來吊喪。


    見到了周國良,也了解了前前後後的一些事後,李武重重的歎口氣道:


    “你家的老娘這事辦得不好。這樣吧,今天我車也來了,順便就帶上你大舅兄到縣裏去,我知道一個骨科醫生,讓他看看。要是行,咱就再治,這一家人得有一個支撐起來的人啊。”


    生在農家,鄉下人,一家一戶都得有個支撐得起來的人。


    李武的話也是個道理,周國良找梁家的長輩和梁父商量了一下,這邊喪事就讓他們先辦著,順便有車,他帶梁軍和周小英進縣城去看腿。


    這才順便給梁新月打了那個電話。


    知道了梁軍的腿還是隻能靠養,而且檢查的結果認為這次接得很好,而周小英人家也給紮了一回針說道:


    “這個沒辦法,隻能家裏人照顧好,還好不是發狂的那種,隻要照顧好了,正常的生活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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