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花覺得有些好笑,種了這一輩子的地了,都沒有聽說要給地上搭個棚子的說法。


    但梁新月自是知道這樣做的原因。


    這裏的氣溫低,現在初冬都能抵得下南方的冬天了,到晚上,溫度都快到零度的感覺。要是再不製定出辦法來,這一些菜不能扛過這個冬天的。


    梁新月先做一些準備,回頭準備看誰進城,能不能幫自己買點塑料布回來。不過也不知道這時有沒有塑料膜啊。


    老梁指揮著幾個人按他畫出來的線路砌起了炕來。


    人多力量大,到晚上的時候,整個炕底差不多都搞好了。


    老梁親自指揮著弄好了煙道,因為要把灶台搬到隔壁的小屋來,這樣就還得把原來的煙道給改改。


    天黑前,他把明天要砌的灶台的位置給固定了下來,明天就可以開始砌灶台。


    其實,他們還得把事情做得更快一些才行。老梁算計了一下,要是按現在這個速度,一戶的最少要做三天。這樣幾戶做下來,還真得半個多月。


    晚上兩個孩子還是被梁新月接回來住的。


    可能是白天四個孩子玩瘋了,晚上洗漱後,都不用人哄,頭沾著了枕頭就睡著了。


    睡前,梁新月給放了一個舊盆子裝了點水在牆角處放著,教了丫丫晚上起來上廁所怎麽上。


    如果不會,就大聲叫他們就可以了。


    丫丫點了點頭,昨晚她沒起夜的。但今晚不一定,接孩子時,付姐特意叮囑過,孩子今晚吃的麵片湯,可能是玩渴了,所以喝的水有點多。


    小二倒是在睡前就撒了一大泡尿,然後自己還興奮得直跳。


    孩子小,沒心沒肺的,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家和自己的爸媽。


    從以前沒有孩子跟他玩,到現在,天天都有哥哥姐姐們陪著玩,他完全忘乎所以了。


    丫丫要大一些,從小承受的一些東西也更多,心裏個倒是更平靜了些,卻是時不時的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她媽媽。


    把孩子收拾好了。周國良又去查了一回崗才回來的。


    進屋先去洗漱了,也去看了一下兩個孩子,把後院門關好。這才回到屋子裏。


    天冷,梁新月把事情安排好,早早就在被窩裏坐著織毛衣了。周國良回來就把毛線給她收了:


    “你每天忙前忙後忙不夠是吧?晚上了,該休息了。”


    自己也忙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去,抱住了梁新月,把她有些冰的手捂在自己的懷裏:


    “天冷了,手一冷就不要織毛衣了。這邊的冷風和家那邊不一樣,這一刮一道口的,很多人都會被刮得破了口長凍瘡。”


    捂了一會兒把梁新月的手拿出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歎口氣道:


    “以前你在家做了多少活啊。這手上的繭這麽厚。”


    這個問題,梁新月不好回答,自己是沒做,但原身做了很多。


    “新月,我收到家裏的來信。我爹讓人寫來的。”


    梁新月沒說話,對那個家,她不隻是沒有想念,還有很多很多的恨和怨。


    跟著周國良出來,就是想走出那裏,可是在眼前這個年代,走出了那邊,就走到了這裏,生活一樣是艱難的。


    大環境都是大家隻能求著吃得飽。她能做什麽?


    好在,在這裏周國良算給了她很大的自由,還護了她的周全,可惜,原身是沒等到這一天了。


    可是那一家人加在原身身上的東西,梁新月是無法認同的。


    周國良看梁新月一句都沒回應,想來,梁新月是對那個家有怨念的。


    周國良歎口氣又說道:


    “這不是我十年沒回過家的,他們來信問我回不回家過年。”


    梁新月冷笑,這是問要不要回家過年麽?


    這就是問要錢過年。


    當然,就算是真的問要不要回家過年,她的回答肯定是:


    不!


    那個家,她是不想回的,周國良要認,那是他的事。她是絕對不認的。


    別拿什麽做人媳婦就是人家家裏的人這種話為套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不是原身。


    周國良看梁新月還是沒說話,又說道:


    “我和三丁老許幾個每年得排著休假和值班。現在肖順又出了事,所以,我今年是不休息的。我跟你說一聲,是你要不要計劃一下,給梁家爹娘要不要送點什麽東西,要是要寄東西,你得打主意了。因為真正的下了大雪後,會封山。”


    說到梁家的人。梁新月想了一下說道:


    “那過兩天我隨車去一趟縣城。”


    正好自己也要去買塑料布的。


    關於自己家的事,周國良知道怕是在梁新月的心底就是一根刺兒了。算了,以後都不在她麵前提,那個曾經差點逼死她的地方。


    一邊想著,手就又開始摸索了起來。


    梁新月都能感覺到這家夥又是鬥誌昂揚的了。


    “還來?昨晚折騰得人家渾身酸痛了。”


    周國良嘿嘿一笑,這輩子才嚐到了那種美味,怎麽可能不再吃?


    根本把梁新月的無力拒絕當成了一種邀請。


    “哪裏酸痛?我給你揉揉?這裏?還是這裏?或是……這裏?”


    “嗯……”


    梁新月無法忍受的嗯一聲後,抬手拍打了一下周國良:


    “你這家夥,太壞了!”


    說著太壞了,卻伸手攬住了熊腰。


    周國良自是又開始耕耘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


    “新月,你這裏長大了!”


    那一團柔軟被他捏得變了形,他卻感覺到了長大了。


    撫著腰間後背,也有了些肉了。不再是那一層皮包骨了。


    這樣的梁新月抱在懷裏,更是讓人留戀。


    梁新月卻是無法回應他的話,她的所有的感觀都隻聚在了一個地方。


    又是一個纏綿的夜!


    天明周國良走的時候,梁新月是知道的。她就不明白了。折騰了大半夜,明明他出力多,自己卻更累他卻神清氣爽的讓人看著都有些生氣啊。


    周國良買了饅頭回來的時候,梁新月已起來了。


    她把家裏和裏裏外外的院子都打掃了一下。要砌灶台的地方她也再清理了一下。


    周國良回來的時候,老梁他們今天就早早的來了。他們經過團裏同意,每天隻能加出早操。然後就來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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