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遇一眼便明白了這群人的用意,輕聲安撫道:“乖,哥哥在這裏,我不會讓寶寶和你有事的,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話落,他抱著夏凝向外走,路過其中一人時,一腳重重地踩在那人的臉上,深邃的黑眸仿佛透著寒冰,殺意淩然:“回去告訴辭坤,阿凝和孩子都是我的,他要想查寶寶的事,就直接來找我,別在背後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另外我和阿凝的婚禮推遲一周,請他務必帶著夏海一起出席!”


    隨即,他就抱著夏凝疾步走去。


    夏凝的情況不太好,因為她的掙紮做羊水穿刺的針向裏紮了幾分,也不知道有沒有紮到寶寶,要是針紮到了,可能會導致宮內感染或者發育缺陷。


    再加上她渾身都是傷,到處都在流血,隻是因為打了麻藥所以才感覺不到疼,但現在已經失血過多,更加加重了她的情況。


    辭遇看著她垂落的右臂,右腕恐怕又裂開了。


    看著這些,辭遇眼裏的恨意漸濃。


    ……


    經過漫長的三個小時手術,夏凝才成功脫離危險,隻是雖然如此,卻又引來了新的問題。


    “辭教授,羊水穿刺的針紮到了寶寶的頭,但至於會不會引起宮內感染和發育缺陷卻還需要進一步觀察,我們也沒有辦法保證一定沒事。”


    辭遇心口一顫,雙手都在發抖,黑眸深邃冰冷:“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都一定要抱住大人和孩子!要是孩子出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這是辭遇第一次發這樣大的火,醫生和護士都被嚇到了,也不敢再反駁,隻能連連點頭。


    這個向來溫潤如玉平淡如水的男人,此刻正無助地靠在牆上,手指尖夾著一根煙,沉默了許久,才將煙遞到唇邊,低頭點燃。


    他看著指尖忽明忽滅的煙,心裏莫名有些淒涼。


    私心,他是希望這個孩子沒了的,可他知道,如果孩子沒了,那也等於要了夏凝的半條命。


    她拿一身傷不都是為了保護孩子才產生的麽?


    想到這裏,他閉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事,他又要如何向她交代?


    下一秒,忽然一隻手搶過他嘴邊的煙放到了自己嘴裏,猛吸了一口,然後咳嗽了起來,生氣地將煙暗滅丟進了垃圾桶裏。


    “這麽難抽,你們為什麽會喜歡這個?”


    辭遇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勾唇嗤笑:“因為心裏難過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它難抽了。”


    韓夕緊蹙眉頭,看著對麵icu裏躺著的女人:“是你表舅做的,對麽?”


    “嗯。”


    “他什麽目的?想打掉阿凝的孩子?”


    韓夕捏緊拳頭,咬牙道:“他知不知道這個孩子已經成形,都快生了?現在根本打不掉這個孩子,如果硬來,隻會導致母體受損,到時候死的又何嚐隻是一個孩子?阿凝也會出事!他是不是想殺了阿凝?”


    辭遇邁開長腿走到玻璃窗邊,墨眸深深地凝著床上的女人,看著她渾身插滿了管子,四處都是傷口,眉頭緊蹙,右手捏緊成拳:“我會解決這件事,你看好她。”


    說罷,他轉身向外走。


    “韓夕,這件事先別告訴他。”


    韓夕愣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將夏凝出事的消息告訴傅時墨,他肯定會不管不顧就衝過來,到時候反而害了阿凝。


    韓夕看著辭遇的背影,隻覺得他高大的身影裏帶著一股隱形的殺意。


    這倒是她第一次覺得,辭遇和傅時墨有些像。


    忽而,她笑了笑,不愧是親兄弟,生氣的樣子都是一樣駭人。


    但讓她擔心的還是夏凝。


    雖然夏凝並不知道傅時墨具體的身體情況,但似乎她已經大致猜到了並不太好,所以她才會這麽努力保住這個孩子。


    要是孩子真的出了事,隻怕夏凝會瘋的。


    ……


    辭遇徑直下樓走到了停車場,他的助理早就在這裏等著。


    “辭教授,人在車上。”


    “嗯。”


    辭遇點了點頭,開門上車,就見一個黑衣男人被綁手綁腳縮在車裏,見到他立馬開口求饒:“辭少,對不起……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


    辭遇點燃一根煙,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你剛剛在上麵碰我女人的時候,好像忘了還有我這個人了吧。”


    “不……不是的……這也是辭總的吩咐而已,而且……辭總也隻是想做一個羊水穿刺,幫辭少您驗驗這個女人有沒有騙你,也確保不會被人渾水摸魚,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反應那麽大,居然……”


    不等他說完,辭遇修長的腿已經踩在了他的臉上:“你的意思是我女人不識抬舉?”


    說著,他將煙頭按在那人的頭上:“還是說,你是想說我蠢?自己女人懷的是不是自己的種都不知道?還需要你們外人來幫我驗?”


    “啊!不……不是……不是……”


    辭遇眼底泛紅,又將煙頭燙在了他的手臂上:“你知道燙哪裏,你不會死,但是可能會一輩子當啞巴麽?”


    “不……不要……辭少……求求你放過我……這都是辭總的意思……我們也隻是……”


    但辭遇沒那個耐心,抬手就將煙頭按在了他的喉嚨上。


    車裏就隻能聽到一陣陣尖叫聲,最後就連尖叫聲也沒了。


    辭遇下車的時候,捋了捋身上的風衣,神色淡然:“挑斷他的手筋腳筋,送到青山療養院。”


    “是。”


    當天晚上,辭遇就接到了辭坤的電話。


    “你在向我宣戰?”


    “表舅,你想多了,我的婚禮還要邀請你來當證婚人呢,怎麽會向你宣戰?”


    電話那頭的辭坤氣得冷哼道:“嗬,辭遇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沒有我,你還在夏家寄人籬下呢!”


    “表舅,那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又是怎麽來的呢?”


    辭遇也是最近才知道,辭坤能夠再次起家靠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他外婆留下的資產。


    那份遺產是留給辭歡的,隻是辭歡本來也沒有什麽野心,再加上因為傅琛瘋了,所以那筆錢根本就沒被想起。


    倒是也不知道辭坤從哪裏知道了外婆手上有一筆錢,也不知道是怎麽拿到的。


    這些年,辭坤還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白手起家,為了複仇日夜努力。


    現在看來,全都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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