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時墨也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便也沒有追問,隻是又交代了她一番,然後交代了周姐一番,就出了門。


    剛上車,就聽到邱晨說道:“有記者好像找到這邊了,不過已經被保鏢解決了。”


    傅時墨蹙眉:“加強這一帶的安保。”


    “是。”


    車子開出去沒多遠,傅時墨眯了眯狹長的眸子,還是撥通了另外一通話。


    “見一麵。”


    掛斷電話,傅時墨吩咐道:“去臨北那套房子。”


    “是。”


    ……


    臨北別墅。


    傅時墨到了差不多有一刻鍾後,門鈴就響了。


    “進來,門沒關。”


    下一秒,門被人推開,一道奶咖色的影子走了進來,緩緩關上了房門,走到沙發邊,語氣淡淡:“找我什麽事?”


    辭遇原本是要去找夏凝的,半路上接了傅時墨的電話,改道換車來了這邊。


    “坐。”


    傅時墨不疾不徐,指了指沙發:“今天的招待會看到了?”


    “嗯。”


    辭遇坐在他的對麵,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就好像不在意一般:“你應該阻止她。”


    “你覺得我能阻止得了她?”


    傅時墨把玩著手裏的煙:“她是什麽性格,你不清楚麽?而且,我和她現在並不是可以和平對話的身份,或許你比我合適。”


    “你找我來就為了這個?”


    辭遇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我本來在去找她的路上,如果是為了這個事,你沒必要叫我見麵。”


    說罷,他還補了一句:“我們也還沒到可以隨便見麵的程度。”


    “她一直在找真相,想知道我的對家到底是誰。”


    傅時墨轉頭看向他:“你說我應不應該說?”


    辭遇瞳孔微擴,捏了捏手指頭:“你想說就說,嘴在你身上,我管不住。”


    經過這一番事之後,辭遇很清楚,夏凝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傅時墨,甚至為了不穿幫,她連他都防備著,沒有將真實想法告訴他。


    還為了能夠回來幫傅時墨,給他下了那樣重的劑量。


    他知道,在夏凝這裏,他永遠也沒有機會比過傅時墨。


    或許……就算他死了,他也比不過。


    可能是過於泄氣,辭遇整個人都很消沉,坐在那裏語氣也淡淡地:“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是想要挾我?讓我去和表舅抗爭?你可能……”


    “阿凝想做什麽,我覺得你我都應該清楚。”


    傅時墨打斷了他的話:“我勸過了,但她拿刀逼我,我沒有辦法。”


    拿刀?


    辭遇猛地抬頭看向他:“她……沒事吧?”


    傅時墨搖搖頭:“沒有,隻是脖子劃了一點點痕跡,沒有大礙,但我很擔心,她這樣下去,我總擔心會做出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說著,他眯著眸子望向辭遇:“我找你,是想當麵問個清楚。”


    “什麽?”


    “你對阿凝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傅時墨一字一頓地問道:“你願意為她付出性命麽?”


    這話一出,辭遇身子微僵,並沒有立馬答複,而是問道:“你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想犧牲我救自己?”


    “你多心了。”


    “你不如直說。”


    傅時墨卻堅定地說道:“我需要你的答複,又或者說,我需要你的承諾。”


    說著,他將自己的化驗報告遞給辭遇:“這是我最近一次的化驗報告,醫生說我情況不太好,癌細胞生長過快,可能一兩個月後就連止疼藥和特效藥也沒有用了,癌症的特征會越來越明顯,到時候我怕瞞不住。”


    辭遇瞥了一眼,看著上麵那些熟悉的專業術語,緩緩閉上眼眸歎了一口氣。


    他在m國已經見過了顧醫生,自然很清楚傅時墨說的都是事實。


    可越是這樣,他的心裏就越是複雜。


    但麵對他的問題,他沉思了一陣,還是回答道:“我願意,我希望阿凝好,如果不是希望她好,我又何必對你手下留情,坐在這裏和你聊這些?”


    “好,既然你承諾了一點,那我希望我死後,你能好好照顧阿凝。”


    傅時墨拿出一份合同推到他的麵前:“你報複我,也是為了報複傅家,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我估算,傅家的家產應該有你一份。”


    茶幾上的文件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寫明了傅時墨死後,傅氏的最高持股人會是辭遇,他也會成為傅氏的董事,以及ceo,傅氏的一切都將由他說了算。


    “我知道,以前和你聊的時候,對你不太友善,也有些劍拔弩張了,你可能並不相信我,也不願意相信我,所以這次我拿出我的誠意,也希望你可以拿出你的誠意。”


    傅時墨薄唇緊抿:“我對於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可以照看阿凝,護她一生周全,隻要你能答應我這一點,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無所謂。”


    辭遇心猛地一揪,捏著手並沒有動。


    從前,他一直很懷疑傅時墨對夏凝的愛,甚至就算是知道殉情的傳聞,也隻覺得那是傅時墨的炒作。


    有葉曉柔之後,他也始終對傅時墨不放心,並拿捏不準他是真的為了夏凝搞這麽一出,還是隻是為了掩蓋兩件事。


    可現在,他忽然覺得曾經的自己有多狹隘。


    也在這一刻,心裏的黑暗麵快速擴大,填充滿他整顆心。


    難怪阿凝會選擇他,也難怪阿凝的身邊沒有自己的位置。


    他曾不斷地問過自己,明明先來後到,是他先來,怎麽就落了下風。


    現在,他懂了。


    他有那麽多的顧忌,那麽多的猶豫,可傅時墨沒有。


    在對於阿凝的事上,傅時墨的選擇永遠都會是阿凝。


    辭遇將合同推了回去:“這對於我不是交易,我也不需要你的錢。”


    傅時墨卻不認可:“我不是用錢收買你,我隻是認為這是你應得的。”


    “你什麽意思?”


    “你也好,辭坤也好,那個害了你們的人,應該是我的父親,對吧?”


    傅時墨雙腿交疊在一起,身子向後仰靠在沙發背上,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靠手:“如果我沒猜錯,你是父親的私生子,隻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無從而知,所以既然是如此,那傅氏就有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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