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知道自己不應該沉淪,可心還是沒來由地墜了進去。


    漸漸地她放鬆了身體,不再反抗,順勢抬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又多靠近了他一分。


    太久了。


    她已經太久沒能嚐過他的氣息了,雖然和從前多了一絲不一樣,卻還是讓她著迷,甚至忘了過去的一切。


    夏凝覺得,自己真是一個不孝女,爸爸還在病床上,她卻什麽都忘了,什麽都不想了。


    “傅先生,該吃藥了,這是鍾醫生特意給你開的特效藥,說是抑製癌細胞……”


    話還沒說完,護士就見到忘我的兩人,不由地瞪大雙眼,尖叫一聲轉過身:“啊!打擾了,我等下再來。”


    聽到動靜,夏凝連忙用力將男人推開,轉過身不敢看護士,紅暈從臉頰一直擴散到了耳根。


    傅時墨手上捏著她的手心,轉頭冷淡地看向護士,語氣涼薄地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回來。”


    護士站在門口,在原地踏步,不敢回頭也不敢走。


    “不是要吃藥?”


    “是……”


    護士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僵硬地轉身,看都不敢看傅時墨一眼,低垂著頭顫抖著將藥和水遞給傅時墨:“顧醫生說……”


    “我知道。”


    傅時墨怕她再說漏嘴,打斷道:“是預防胃癌的藥。”


    預防?


    護士愣了一下,但也不敢反駁,就隻能點點頭:“嗯,是。”


    外麵都說海市活閻王傅時墨有了新歡,和太太分道揚鑣,但剛剛看上去好像並不是這樣……外麵的報道還真是喜歡亂寫。


    護士送完了藥,就一路小跑了出去,迫不及待想要將剛剛看到的告訴護士站的護士們。


    而房間裏的兩個人,則再次陷入了尷尬沉默之中。


    “阿凝……”


    “閉嘴。”


    傅時墨剛想開口說什麽,夏凝就紅著臉,咬牙罵道:“別說話。”


    她真是惱恨自己的不爭氣,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貪戀那樣的溫柔,貪戀他的溫度……


    夏凝捏著衣擺,背對著他不說話,就那樣站了許久,一直到邱晨進來,她才轉過身,看都沒看傅時墨一眼向外走。


    “邱晨,你來就好了,我走了。”


    邱晨一怔,一臉懵圈:“啊?”


    不等他緩過神,就正好對上傅時墨那樣充滿殺意的眸子,瞬間好像反應了過來,上前攔住夏凝:“夫人,我……隻是來送飯的,先生這兩天沒去公司,有不少事需要處理,我得去一趟,然後再幫先生拿一些文件過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你……能幫我先照顧一下先生麽?”


    夏凝擰了擰眉,耳根依舊泛紅,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邱晨趁機放下東西,然後一溜煙地跑了,房間裏再次隻留下兩人。


    “你要是還生氣就先回去好了,我一個人可以。”


    傅時墨強撐著坐起來,又咳嗽了一聲,扶著牆搖搖晃晃地往廁所走。


    見狀,夏凝有些無奈,歎了一口氣,轉過身,沒好氣地說道:“行了,別裝了,就是一個老狐狸。”


    傅時墨輕笑一生,順勢將她摟入懷中,將下巴貼在她的頭頂蹭了蹭:“阿凝,留在我身邊吧,好不好?”


    他承認自己沒撐住,敗給她了。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可另外一邊又勸說自己,他時日無多,這樣的時光或許將會是他們最後的溫暖時光了,與其排擠,不如好好享受這最後一點溫暖,也好讓自己死得其所。


    夏凝並不知道他的心思,隻覺得他是目的達到了,所以又開始利用苦肉計勸說她原諒他,好讓他們重歸於好。


    她的心裏是無法放下過去的,理性勸說她應該抽離,可感性卻隻想沉溺其中。


    而最終,她的感性還是打敗了她的理性,選擇了沉溺。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傅時墨,我不會原諒你,也無法忘記之前的事,但我可以答應你,在你病沒好的這段時間,盡量陪伴你,不和你吵。”


    等爸爸醒了,傅時墨的病好了,她就打算離開海市,和韓夕一起去國外,然後將寶寶生下來。


    他們可以維持著一輩子的婚姻,但她不願再見。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完好地保存著他們曾經所有的美好。


    但這些話,她不會說。


    兩人就這樣心中各有想法,都將這段時光當作彼此最後的幸福,想要和諧平穩地好好享受當下。


    ……


    夏凝晚上沒有回夏家,給韓夕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之後,就留在了醫院配傅時墨。


    她縮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腦子裏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麽,隻覺得眼下的他們關係真的很玄妙。


    “過來。”


    忽然,床上的男人突然拍了拍床。


    “我睡沙發就好。”


    男人卻不肯:“是需要我來抱你麽?”


    夏凝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你要這麽有力氣,就直接出院吧。”


    傅時墨無奈地笑了笑:“那你要怎麽樣才肯過來?”


    “除非你……”


    她頓了頓:“答應我別亂碰。”


    “好。”


    他沒有一絲猶豫就這麽應了下來,反而讓夏凝有些不信。


    “你答應這麽快,我覺得不可信。”


    傅時墨輕笑一聲:“我現在身體這麽虛弱,我能做什麽?而且,這是醫院,我也不能做什麽的。”


    話是這麽說,可白天他不也不要臉地做了。


    而且……麵對護士,他還能那麽冷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但沙發確實不太舒服,所以夏凝猶豫了片刻,還是乖巧地爬到了床上,側躺在床的邊緣。


    但下一秒,那個剛剛還信誓旦旦說什麽也不會做的男人,就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裏,圈住了她的腰。


    “傅時墨!”


    傅時墨將頭埋在她的頸部,蹭了蹭:“睡邊緣小心掉下去。”


    夏凝咬著唇,有些不情願地掙紮了一下。


    “嘶。”


    傅時墨吃痛輕輕咳了一下:“別亂動。”


    說著,他冰涼的唇貼在她的後脖子上,低沉著說道:“再亂動,可就會鬧出事了。”


    話剛落,夏凝就感覺到了他的身體變化,身子不由地一僵,緊繃了起來:“你別亂來。”


    隻是,她閉著眼睛卻也不敢睡,總覺得這個男人不太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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