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琚張張嘴,謝玄醜?怎麽可能!


    “表哥,旁人都道你容色冠絕京城,但我覺得吧,如果謝玄在京城,這名頭定要落在他身上。”


    開什麽玩笑?她絕不允許別人否定她的眼光。


    陸夫人忙道:“公主啊,先別爭競這個!多與嶠兒說說以前的事情,試著喚醒他。”


    見聶琚如此維護,謝玄心情舒暢,作同情狀:“陸夫人,令公子說他眼疼,還是快給他看大夫吧,堂堂大理寺少卿,可不能年紀輕輕就瞎了。”


    陸嶠:“......”


    聶琚拍打謝玄,示意他住嘴,自己則對陸嶠講述幼年之事。


    “父皇不讓我吃太多怡糖,你便從宮外悄悄帶來給我。”


    “我愛玩螞蟻,你就帶我在後花園挖啊挖,挖到蛇窩,我嚇暈過去了。事後你被舅舅打個半死。”


    “我不愛練字,你便用左手模仿我的字跡,結果被太傅發現,把你的雙手打得老高。”


    ......


    聶琚嘴都說起皮了,陸夫人滿臉期待的看著陸嶠,可陸嶠卻轉過身去。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他神色溫柔流淌。


    “......表哥,你還記得這些嗎?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陸嶠轉過身來,滿臉麻木漠然。


    謝玄攬住聶琚,陸嶠這個混賬!憑何讓公主擔心?


    “陸夫人,天色已不早,我要帶公主回去了。”


    見公主同兒子說了半天話,兒子還是沒能醒神,陸夫人擦擦眼淚:“好,我送你們出去。”


    趁她轉身時,謝玄靠近陸嶠,壓低聲音:“......不要臉。”


    陸嶠藏在袖中的手指緊了緊,抿唇不理。


    公主府院中,吳春意驚異的看著鸚鵡,這羽毛也太花哨了,能晃瞎人眼。


    鸚鵡張口就罵:“喂!男子漢大屁股,看甚看?”


    吳春意結結巴巴道:“......謝,謝長史,這隻...鸚鵡誰家的??”


    這隻鸚鵡像是市井無賴,言語實在不堪入耳,肯定不是公主與將軍養的。


    突然聽到鸚鵡歡呼道:“公主回來了!公主回來了!”


    說著就要飛到聶琚肩上,卻被謝玄用眼神給嚇退。


    吳春意上前行禮,“見過公主,見過將軍。”


    謝玄問他:“可是軍營有事?”


    他還在新婚休沐中,日常事務由幾位副將處理,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軍營那邊不會找他。


    吳春意回道:“軍營無事,卑職就是想來瞧瞧將軍,順便送話本給公主。”


    從懷裏掏出話本遞上來,《賢妻扶我青雲誌,我讓賢妻悔斷腸。》


    聶琚欣喜接過,吳謙的話本真新奇呐。


    入夜,燭光之下,聶琚坐得筆直,熬夜看話本,謝玄下巴墊在她肩上。


    “......公主別擔心,便陸嶠一輩子癡傻,他仍是我夫人的表哥。”


    聶琚隨口道:“擔心他做何?他好著呢!”


    “公主也看出他是裝的?”


    “嗯,他或許有所考量,所以我沒拆穿。”


    謝玄酸溜溜道:“......那你還和他說半天話,有些事情,我都沒和你經曆過。”


    聶琚戀戀不舍的放下話本,哄著他:“格局小了不是?他為我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啊。”


    盛夏敲門而入,端來熱氣騰騰的湯藥。


    “公主,這是嬤嬤給你燉的補藥。”


    聶琚接過一飲而盡,抹抹嘴道:“來吧駙馬,我喝了補藥,咱們奮戰到天亮。”


    盛夏覺得這不是她能聽的,趕緊端起托盤溜走。


    謝玄低眉順眼:“是,公主殿下。”


    臨近三月,窗外春花開得晶瑩燦爛,明明無風無雨,花枝卻亂顫不止。


    聶琚背靠在窗邊,平日柔嫩如白雪的臉上,飛滿雲霞。


    貝齒緊緊咬住紅唇,呼吸淩亂。


    上身衣物完好,裙裾卻被撩開,隨著動作,裙邊蕩漾起漂亮的弧度。


    謝玄親她的唇,將她抱起,兩人坐在椅子上。


    聶琚悶哼一聲,手指緊緊蜷起,眼神蒙蒙如水霧。


    謝玄憐愛的看著她,“......公主,咱們回榻上休息。”


    榻寬大結實,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後,也隻是輕輕晃了晃。


    可惜回榻上是真的,但她並沒有得到休息。


    直到天快亮時,她才得以洗沐。


    .....


    江夏王聽說聶琚去了梁國公府,有些坐不住了,硬拉著馬飛騰前往。


    陸和不動聲色的接待他,此人無利不起早,此行必有所圖。


    寒暄過後,江夏王道:“陸公,陸夫人,聽說令郎受刺激而失魂,恰好本王身邊有奇人,擅治此症,不妨讓他一試?”


    陸和也為兒子擔憂,最近都沒睡好覺,便道:“也可,傳他進來。”


    馬飛騰以中年道士模樣出場,對幾人行禮。


    陸夫人像是看到救星般:“道長,求你救救我兒吧!”


    “夫人放心,貧道自當盡力。”


    再次見到陸嶠後,馬飛騰忍不住感慨,多好的俊公子啊!


    馬飛騰盯著陸嶠的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很快,陸嶠如夢初醒,扶著額頭:“....父親,母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發生了什麽事?”


    陸夫人撲上前抱住他,“好孩子,你嚇死母親了!”


    馬飛騰道:“夫人,能容貧道與令公子單獨說幾句?”


    陸夫人與梁國公對視一眼,有些猶豫,“我們不能聽嗎?”


    “回夫人,不能。” 馬飛騰的態度客氣而堅定。


    梁國公隻得拱手道:“那就由勞道長開導我兒。”


    待人都退出去後,馬飛騰笑道:“陸公子著實厲害,你何時醒的?”


    他是施術者,哪會看不出陸嶠已醒。


    陸嶠神色發冷,“敢問道長,我是不是得罪過你?”


    馬飛騰懶洋洋道:“沒有啊,公子未曾得罪過我。”


    “哦?我既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害我?”


    聶琚婚宴上,他與一位書生對視後,忽然陷入光怪陸離的夢裏,怎麽也掙脫不出來。


    直到平康來看他,問他要不要做自己的駙馬?他先是下意識點頭,再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為弄清幕後之人是誰,他便裝著,隻待那人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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