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琚拉住他的手,“走,咱們去睡個甜甜的覺。”


    謝玄:“......”


    謝辭眼見他們進了寢屋,頓足長歎,這真是,這真是......


    到底是誰勾引誰?


    寢屋裏,聶琚把謝玄撲倒在榻上,她解去腰帶,除去外袍,舒舒服服的趴在謝玄身上,聞著熟悉溫暖的氣息。


    謝玄手指插進她濃密的頭發裏,輕輕按壓摩挲。


    聶琚哼了哼,愜意的眯起雙眼,長長的睫毛掃在謝玄臉頰,帶給後者帶來陣陣癢意。


    “......公主,沈靖安已是廢人,我令吳春意做的。”


    “......唔,廢就廢了吧。” 聶琚打了個哈欠。


    見她如此輕描淡寫,謝玄有些意外,“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對他這麽殘忍?此人我來日必取他性命。”


    聶琚小腿閑閑的搭在他腰側,“他定然做了不少為非作歹的事,惹怒你了,你才會如此報複,我知道你不是濫殺狠毒之人。”


    謝玄拍拍她的背,公主真好。


    含笑凝視著她,“公主還記得,你第一次趴在我身上睡覺是什麽時候嗎?”


    聶琚嘟囔道:“怎麽又問?知道知道!就是歲旦前,我從東宮溜來將軍府那次。當時你勾引本宮上榻,本宮年紀小,被你成功勾引了。”


    謝玄笑笑,“......嗯。” 她果然不記得了。


    掰過她的臉,去親她柔嫩甜美的紅唇,聶琚微微張口,配合著他。


    這次比在桃花林更深入,唇舌相戲,纏綿無盡,謝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拆骨入腹。


    聶琚被親得喘不過氣來,軟軟的趴在他身上,任他撫摸掠奪。


    美妙難言的感覺滲入四肢百骸,是她從來未體會過的,沉醉不知今夕何夕。


    就是時不時會被硌到,挪也挪不開,謝玄抱得太緊了。


    嬤嬤尷尬的敲了敲外間門,“公主啊,白日不能多睡,不然晚上睡不著,你與駙馬去花廳坐會如何?”


    雖然公主說過,不與駙馬行周公之行,她也相信駙馬的品德,但年輕人都躺在榻上了,有些事情控製不住。


    說著她隱晦的看了謝辭一眼,你倒是也幫著勸勸啊!


    謝辭輕咳,誰料想狗東西會是這德行?他怎麽能上公主的榻呢?


    清清嗓子,“未婚的駙馬啊,你要不要給公主讀讀書?做些高雅之事?”


    半刻鍾後,屋裏的兩人整理好起身,去了廳中,謝玄正襟危坐,手持書卷。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明月白露,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


    聶琚坐在他對麵,看著乖巧無比。


    她最近話本看膩了,隨便找了本書給謝玄,這人聲音好聽,讀起《別賦》來別有味道。


    嬤嬤滿意無比,給他們端來烏梅飲子,讓他們潤潤口。


    小半天後,謝玄起身告辭,軍營裏還有事情要處理,他得早些回去。


    “殿下,你最近出門要多帶些護衛,身邊不要離人,片刻都不行。我擔心沈靖安會報複你。”


    聶琚點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謝玄揉揉她的頭發,這些年來他一直忙於軍務,還從來沒有過這般難分難舍的體會。


    就有些英雄氣短,想留下來整日陪著她。


    “殿下,等下次回城時,我帶你去集市逛街,放花燈,吃街食,看幻術雜藝。”


    “好,我等你回城。”


    聶琚輕輕抱住他,在他臉頰親了親,依依不舍的看著他離去。


    江夏王府。


    昏迷了兩日的沈靖安醒來,發現自己身體殘缺後,他立時就瘋了,如同困獸。


    屋裏被砸的稀巴爛,滿地狼藉,侍奉之人都不敢靠近。


    “謝玄,你這雜碎!我必讓你不得好死,你給我等著!我讓你們這種人全部下地獄!”


    他母親是邊塞軍醫之女,曾與一位京中來的世家公子結識,母親以為攀上了高枝,遂獻上清白之身。


    哪知對方隻是玩玩嚐個鮮,丟給母親一些錢後,跑得無影無蹤。


    母親懷孕後,被外祖父罵得抬不起頭,他則在舅舅與舅母冷眼之下長大,小小年紀就極會察顏觀色,艱難過活。


    後來外祖父與母親故去,舅母對他愈發苛刻,十四歲時,他遇到江夏王,被他收為養子,從此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出賣尊嚴,害人無數,成為江夏王手下豢養的一條瘋狗。


    當然,也沒放過他的舅母。


    第一次見謝玄,他就嫉妒得發瘋。


    如果他生父不拋棄他母親,他也會成謝玄那樣的貴公子,接受上等教育,錦衣玉食長大,受人尊重推崇,不可能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長寧戰戰兢兢來看他,“沈靖安,你別發瘋了,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沈靖安累倒在地,握緊拳頭,長寧這個賤人,他曾像狗一樣討好她,她都不肯多看他,反而喜歡謝玄,女人都是虛榮的東西,像他母親一樣愚蠢無知!


    幾乎咬碎牙齒,“......長寧,你以為我會讓他好過?且等著瞧。”


    長寧有些膽寒,沈靖安瘋起來實在可怕,父王哪是在養狗 ,分明是在養毒蛇!


    回到屋裏,她定定神,拿出金栗箋紙,寫請帖給聶琚,邀請她參加江夏王府宴會。


    他們在京中勢單力薄,父王此舉是想多結交達官貴人,縱然拉攏不了他們,但至少要打消他們對江夏王府的敵意。


    聶琚收到請柬後,對送信人表示,她會如約參加。


    暖冬勸她,“公主,上次長寧郡主那般對你,你如果去江夏王府,她萬一要害你怎麽辦?”


    聶琚不以為意,“你們放心便是,她如果出招,我自然會接招。”


    醫館那邊來報信,因為最近來看診的女子極多,有些婦人是從極遠的地方跑來的,賀青筠不忍心拒絕,便整日診脈,打算等義診結束後,再繼續編寫醫書。


    “本宮沒意見,多派些護衛過去,省得有人鬧事。”


    侍衛長回道:“是,殿下。”


    同時,謝家也收到了江夏王府的請帖,邀請謝太傅和謝家所有女眷。


    謝太傅將請帖扔到一邊,江夏王在他麵前沒那麽大臉,他不會前往。


    但這次宴會皇帝也去,謝家不能一個人都不去,便讓謝夫人帶謝靈秋前往。


    謝靈秋歡歡喜喜道:“伯母,咱們可以見到公主了,上次見她,還是在她的及笄宴上,數月不見,不知道公主變成什麽模樣了。”


    看堂哥對她的殷勤勁兒就知道,公主有多招他喜歡。


    謝夫人歎息,“這位是小祖宗,你見到她切莫造次。說來我應該感謝她,若不是她,你堂哥不娶妻不說,沒準真跑邊關去了。這緣份啊——”


    謝靈秋笑道:“說不得他們之間有特別的緣分。”


    沈靖安裹著厚重的衣服,陰森森的坐於院中。


    自他身體殘缺後,就格外怕冷,入夜後屋裏要生著暖爐,大夫說,這種情況要過半年才會有所好轉。


    而江夏王除了口頭安慰他幾句之外,甚至還隱隱有些輕鬆的意味,這個老混賬!他辦宴會也就罷了,還邀請謝家人,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聽說廣陵公主也會來,謝玄害他如此,那他神不知鬼不覺,給他家人和未婚妻吃點苦頭,不過份吧?


    至於皇帝會遷怒於江夏王,他並不在乎。


    而謝玄,他到時會自顧不暇,根本管不了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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