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漫長，晴雨交加，但若是心懷熱愛，即使歲月荒蕪，亦能奔赴山海，靜待一樹花開。
水晨鑫自幼喜歡跟著蔣伯伯習武。
阿爹從文，文弱書生筆杆子厲害，但是身體委實一般。
跟著蔣伯伯習武，跟蔣家兄弟姐妹一起上課玩鬧。
其中玩得最好的屬蔣四方。
所以因為彼此，跟對方的姐姐妹妹也接觸頗多。
水晨鑫自幼對水晨晨敢怒不敢言，從未見過如此調皮搗蛋的女孩子。
所以溫柔善解人意的蔣四鈺成了水晨鑫心裏的一道光。
後來水晨鑫才知道，哪裏是因為蔣四鈺溫柔？不過是因為這人是蔣四鈺罷了！
水晨鑫知道自己喜歡蔣四鈺的時候，是蔣四鈺被水晨晨拉著看京都美男圖時。
聽著水晨晨和蔣四鈺談論嫁給誰最好的話語，水晨鑫和蔣四方都怒了！
那時起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都看上兄弟家的姐妹。
也是跟家裏坦白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有婚約。
這更加讓兩個男孩子肆無忌憚，對心愛的女孩子占有欲也敢肆意放出。
從懵懂無知的孩童，到兩個女孩豆蔻年華，十多年的相伴，早已情入骨髓，不可自拔。
文官家的水晨鑫喜歡習武，水晨晨活蹦亂跳。
反倒是武將之後蔣四方看著文雅，蔣四鈺柔柔弱弱，喜歡看書。
初秋的天，湛藍湛藍，澄澈透亮，沒有雲兒漂浮，少了些明亮與耀眼，多了份悠悠緩緩的寧靜與淡定。
不刺眼，不張揚，不再千變萬化，不再陰晴不定。
初秋的風，清涼清涼，微風拂過，沒有夏日炎炎的熱浪，少了些濕潤與悶熱，多了份清新與宜人的涼意。
不燥熱，不刺骨，仿佛是大自然的輕輕呼吸，拂過每一個角落。
水家的銀杏樹林，最大的那棵銀杏樹，從四個少男少女會走路開始就承受了太多。
攀爬，踢，蹬……
甚至水晨鑫還常常跑到樹腳方便，美其名曰給大樹喝水。
而每逢蔣四鈺喜歡的秋季，就離不開四人在銀杏樹下的歡聲笑語。
蔣四方喜歡吹簫，蔣四鈺撫琴。
而文官家的水晨晨水晨鑫，水晨晨劍舞不錯，而水晨鑫更是武功高強，得蔣將軍的深傳。
每逢銀杏樹葉飛舞時，也是他們在樹下翩翩起舞弄清影之際。
那時水晨晨喜歡用劍挑起滿地銀杏葉，然後在銀杏葉中翩翩起舞。
而將門之女的蔣四鈺，更喜歡站在旁邊煮茶寫詞。
“在我看來，茶的精神，不僅在於它的草木善華，更在於它悠遠的文化底蘊，它的傳承不靠形與味，而在於根植內心的恬與淡，這些品性如今已融入人文的款款柔情，靜而不爭，流芳百世。”
蔣四鈺說這話時，微微抬頭，與銀杏樹下的翩翩少年郎相視一笑。
“阿鑫又沒在這兒，聽不到，你說這做什麽？”
旁邊的蔣四方隻覺得酸不拉幾。
“我想跟他說，待到凱旋，待到花明柳暗，春意闌珊，泥爐邊，與卿，慢煮茶。”
蔣四方覺得蔣四鈺肉麻，卻也未曾說些什麽。
大戰爆發時，蔣家十四歲以上少男少女全都跟著上了戰場。
當然，女孩子更多的是去見識外麵的世界。
蔣將軍想的很好，的確也很鍛煉人。
尤其是蔣家女兒，幾乎都不再貪圖那一畝三分地。
對於賢妻良母什麽的，似乎還沒有自身強大重要。
蔣四鈺第一次跟著來邊關，看著一場場硝煙，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將士，看著奮不顧身的蔣家兒女……
蔣四鈺紅了眼眶，眼神也越發的堅定了。
水晨鑫自幼跟著蔣四鈺一同長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戰場，這樣鮮血淋漓的戰場無疑是讓他膽怯的。
甚至回去吐了好久。
看著淡定從容，眼神堅定的蔣四鈺，水晨鑫整個人都不好了。
“晨鑫，曾經我不懂阿爹為何讓我來邊關，可是看著將士們浴血奮戰，看著阿爹他們保家衛國，這些畫麵，足以讓我此生無法忘懷。”
“我準備去跟著軍醫學習如何給將士們包紮，去學習一些醫學知識，晨鑫，你會支持我嗎？”
看著蔣四鈺期待的目光，不支持的話語他是說不出來了。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們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我阿爹阿娘你是見過的，咱們這是保家衛國，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不要怕，我為你而感到驕傲。”
水晨鑫努力揚起笑容。
怎麽辦？
未婚妻都要上戰場幫忙救助傷員了，他看到那些支離破碎的人依舊會吐的死去活來，一塌糊塗……
水晨鑫內心哭唧唧。
找了一個比自己還勇敢的女孩子，真的有被比下去了。
“晨鑫，謝謝你，待這場戰役凱旋，咱們回京成親。”
蔣四鈺沒想到水晨鑫那麽理解自己。
畢竟這些話她率先跟蔣四方說了的。
結果那臭小子居然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讓她好好待在家裏……
說什麽保家衛國是男子漢的事兒，跟她何關？？？
可算是給她氣得夠慘？
如今有人能支持她。蔣四鈺自然是非常開心的。
蔣四鈺進軍醫參加救援的事情並不是一帆風順。
但最終有蔣將軍的支持，還是按照她的心意來。
蔣家其他庶子庶女亦是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
水晨鑫也從剛開始的無法忍受，到後來的跟著蔣四鈺一起進了軍醫處。
等蔣四鈺安頓下來，這才跟著蔣四方一起跟著蔣將軍上前線。
邊關戰亂不斷，卻也不是一整天都在打仗。
夜以繼日的訓練讓水晨鑫和蔣四方累得脫了一層皮。
而水晨鑫也從剛開始的不適應戰場到後來的淡定從容。
甚至也敢殺幾個人了！
慢慢的，戰場上也勇往直前。
從剛開始別人保護他，到後來的他保護別人。
“四鈺，我忽然明白蔣將軍為何讓蔣家兒郎都來邊關了！”
水晨鑫看著蔣家無論庶子庶女，都沒有多少齷齪，大家一個勁兒往一處使，都在想著怎麽讓敵人不敢來犯。
原本在京都還有些麵和心不和的庶女庶子們，如今一個個親的不得了。
“我也是如今才明白，阿爹上一次回京，看著我們姐妹之間的吵吵鬧鬧，那副頭疼的模樣，不過後來就不管了，原以為他懶得搭理，沒想到，原來在國仇家恨麵前，個人恩怨，啥也不是。”
蔣四鈺退卻了京都的柔弱。
如今柔弱中帶著剛強，帶著堅強不屈。
眼裏亦是充滿了堅毅。
“曾經我以為琴棋書畫詩酒茶都是必學的，如今才知道，其實一切都比不過有一個保命的技能，我竟是喜歡上了醫學。”
蔣四鈺說這話時，臉上的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是水晨鑫從未見到過的。
這樣鮮活的蔣四鈺，在京都從未見過。
“晨鑫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著大夫包紮傷口時，手都是抖的，怕極了！我很怕你會在乎我給男子包紮，很多擔憂加上那些奇形怪狀鮮血淋漓的傷口，我好幾次想要退縮……”
蔣四鈺是第一次跟水晨鑫說起自己這段時日的內心想法。
水晨鑫沒有說話，隻是坐在旁邊，認真的看著蔣四鈺。
聽著她說話，看著她溫柔且堅定的談著自己的理想。
“可是後來，我看著你明明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可是卻鎮定自若的跟著阿爹上戰場廝殺，看著你頭天晚上吐的死去活來，第二天又堅定的跟著馳騁沙場……”
“阿鑫，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麽勇猛的你，可真厲害……”
蔣四鈺說道這裏，便又忍不住紅了臉頰。
“阿鑫，我以你為榜樣，為你而感到自豪，你一個文官子女，第一次上戰場都能那麽勇猛，我……我想與你並肩於雪山之巔，我並不想做攀附著你的莬絲花，我也想讓自己的這一生有價值，所以，阿鑫，是你讓我一次次在後退時堅定了自我，一次次讓我堅持下來。”
蔣四鈺抬起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水晨鑫，看到他眼裏的濃情蜜語。
隻覺得心裏像吃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四鈺，我也為你而感到自豪。你是我的驕傲四鈺。”
水晨鑫萬萬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以為蔣四鈺才是自己的支柱，沒想到自己無形中也是蔣四鈺的英雄。
這種與對方一起並肩作戰的感覺挺好。
他不知道四鈺做軍醫回到京都阿爹阿娘會不會有微詞，但是這是他心愛之人。
他會努力保護好她。
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讓他們的關係越發的親密。
蔣將軍本來就一直在觀察著水晨鑫的態度，見他並沒有因為女兒給其他男人救治而心有不悅，且還幫著女兒一起煎藥，炮製藥材……
蔣將軍越發的欣慰了。
水兄的孩子，沒有孬種。
哪怕文質彬彬，也鐵骨錚錚。
“阿爹，你說晨晨也來邊關怎麽樣？”
蔣四方看著蔣四鈺跟水晨鑫的濃情蜜語，羨慕極了。
他也想跟晨晨朝夕相處，一同為東陵奉獻自己。
“你如果還想娶到她就別讓她來，你們兄妹二人將晨鑫拐來戰場，你水伯母就特別不高興了，若是晨晨來了，你水伯父水伯母會跟著一起過來，屆時別說你了，連四鈺的婚事也別想有個好的。”
蔣將軍心裏很明白，聽說和看到始終是不一樣的。
雖說他作為父親可以容納女兒的一切做為。
但是水大人夫婦對於兒媳的舉動定然會不高興。
畢竟一個大家閨秀日日與一群男人朝夕相處，並非人人都能接受。
所以，何不如不讓她們看到。
若是再讓晨晨也過來邊關，隻怕水兄會炸的。
兒子嘛！
來了也就來了！
女兒可不一樣。
誰願意自家白白嫩嫩的黃花大閨女來這種邊遠荒蕪的地方？？？
若非自己身居高位，也不會願意子女過來的。
蔣四方自然也是想想。
水晨晨一個人在京都，其實寫過很多信給蔣四方，表示自己想來找他。
都被蔣四方拒絕了。
如果未曾見識過戰場的慘烈，蔣四方會忍不住同意水晨晨的哀求。
可是見識了血染山河，見識了馬革裹屍，見識了屍骨堆積……
蔣四方不願意他的晨晨見到那麽血腥的畫麵。
他隻希望她一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便好。
坐在京都的水晨晨，因為家裏看得緊，畢竟有一個跑掉的水晨鑫，他們更得看好水晨晨了
畢竟水晨晨可也不是啥好說話的主兒，人家小心思多著呢！
水晨晨在京都，收到閨中密友和心上人，自己哥哥水晨鑫的信。
心中更是對那個廣闊無垠的邊關充滿了憧憬。
不過在一場場捷報或者傷亡報告報到京都後，水晨晨慢慢的由向往轉變成擔憂。
對她而言，她非常重要的三個人都在那個地方。
所以水晨晨開始往寺廟裏跑去。
她成了寺廟裏的常客。
那個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的姑娘，終於還是在心愛之人，和朋友們都上了戰場後，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到處玩跑，就在家裏或者寺廟裏為戰場上的人祈福。
漸漸的，活潑的水晨晨慢慢變得寧靜柔和，而在戰場上的蔣四鈺。
也由最開始的溫柔，向著堅毅勇敢邁進。
她們在不同的地方，都在繼續向前，而環境因素讓她們變化太大。
水晨晨的日日祈福，而水晨鑫和蔣四鈺蔣四方則在邊關寧靜下來後，三人約著上山挖藥材去了。
“如果晨晨也在就好了！”
蔣四鈺看著這座大山，看著茂密的森林。
想著水晨晨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那麽喜歡在山林間奔跑的水晨晨，定然會在大山裏歡聲笑語。
“是啊！！！”
蔣四方心酸。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日日夜夜飽受著蔣四鈺和水晨鑫的折磨。
看著他們恩恩愛愛，感情越發的深厚。
隻有他和晨晨，還在靠著原始的書信寄情。
“沒事，上一場大戰，咱們把北澤的打怕了吧，估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了！所以，咱們很快就可以回京了！”
水晨鑫想到蔣將軍一箭射穿呼和好日的脖子，便心中激蕩。
“是啊，京都，咱們已經闊別已久……”
說道京都，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京都的方向。
“回到京都，我定要率先求娶晨晨，在你們之前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生活，再生兩個大胖小子！！”
蔣四方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憬。
“誰先還不一定呢！”
水晨鑫一把摟過蔣四鈺，得意洋洋的看著蔣四方。
“瞧瞧你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我可是你大舅哥，若是不對我好些，我跟阿爹說到說到，想求娶我們蔣家的姑娘，兄弟，隻怕你任重而道遠呢！”
“別這樣，我若是求娶蔣家姑娘難，那蔣兄求娶我們水家姑娘估計也不容易，咱們要麽相互配合，要麽……你懂的……”
兩個好兄弟再次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
蔣四鈺無語，很多時候她都感覺自己插不進這兩人的內心世界。
反倒是感覺她像外人。
蔣四鈺不搭理兩個幼稚的男人，自己在一旁開始挖藥草。
蔣四方和水晨鑫打打鬧鬧一會兒，便又和好如初，跑去打獵。
一人提著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回來後蔣四方收拾，水晨鑫跑去幫助蔣四鈺挖草藥。
等野雞的芬香撲鼻，水晨鑫和蔣四鈺也回到原點。
“若是沒有戰爭，咱們這會兒依舊是啥也不懂，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
“但是，我希望當一個啥也不懂的公子哥兒……”
沒有戰爭的時日，水晨鑫三人都喜歡往山上跑。
若是有訓練時，蔣四鈺就待在家裏看醫書。
她如今真正愛上了這個職業，連帶著，家中的庶女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誰也不願意在好不容易見識了天地的廣闊無垠後，又回到那一畝三分地去鬥爭。
“長姐，此番凱旋，咱們很快就要回京都了！你回去便要跟水家哥哥成親麽？”
蔣四戀抱著醫書，看著看著，眼睛一直往坐姿端正，一顰一笑皆完美無瑕的嫡姐身上看去。
年幼無知時，因為嫡姐太過美麗而心生嫉妒。
在京都的日子，目光短淺，隻看到長姐身上的閃光點便心生妒忌……
如今，再也不會了！
“對啊，我倆本就有婚約，回到京都，便要成親了，畢竟，我倆也不小了！”
蔣四鈺聊到這個話題，便滿心歡喜。
想到即將與水晨鑫成親，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四戀，你呢？回京嗎？”
如果沒有水晨鑫，她或許也就不會京都了！
畢竟南州城的山高水遠，南州城的瀟灑無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們。
跟京都城裏，人人端著一副麵孔相差太大。
在這裏，她們可以是她們。
在京都，她們隻能說將軍府之女。
“長姐，我不回了，我……程副將已經跟阿爹提親了！阿爹也同意了，等我母親那邊回信過來，阿爹準備在回京之前將我們倆的親事辦了！”
蔣四戀羞澀的低著頭，眉眼間的幸福喜悅可以看出她對這樁婚事的欣喜。
“哦~程副將啊！我就說怎麽日日往傷兵營跑呢，原來是看上我們家四戀了！”
蔣四鈺滿眼含笑。
在京都大家是弄得很不愉快，可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蔣四鈺忽然想到了什麽。
“四戀，你等等，我去拿一樣東西。”
蔣四鈺說完，放下書，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蔣四戀納悶兒，卻也沒有多做詢問。
來到南州城後，她學會了不事事過問別人，也不計較自己是否吃虧。
曾經因為蔣家嫡女庶女待遇相差不大，漸漸的讓她動了其他的小心思，總覺得自己也不錯，自命清高的以為可以跟嫡姐叫板。
如今想來，若是嫡姐不是良善的，隻怕自己連京都都離不開。
蔣四鈺匆匆而去，也匆匆而來。
抱著兩個首飾盒。
蔣四戀看到首飾盒的那一刻，是震驚的，不敢相信的看著嫡姐蔣四鈺。
“還記得在京都時，你最喜歡我的這一套首飾，粉鑽的，晶瑩剔透，也的確適合你，我們家四戀本就長得可可愛愛的，自然是最適合這套首飾了！”
“如今，既然你也即將成親，這就當做姐姐給你的添妝好了！”
蔣四鈺將這一套首飾遞給蔣四戀。
離開京都時，因為知道需要好幾年才能回到京都，所以喜歡的東西大多都拿過來了。
這套首飾，當時存在著戴著來刺激庶妹蔣四戀的想法，倒是沒想到壓根用不著這些。
“這太多了……”
蔣四戀打開首飾盒。裏麵除了那一套粉鑽首飾，還有其他的，比粉鑽首飾更為華貴的……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金銀首飾的？
蔣四戀看得目不轉睛，雖是拒絕，卻又舍不得歸還。
“傻丫頭……”
蔣四鈺笑著搖搖頭。
“長姐，我看到了，你偷偷給四戀姐姐東西了！”
兩人說話間，蔣四喜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恰好看到這一幅畫麵。
“這是你的，你也有，可別說我偏心啊！”
蔣四鈺自然不會隻給蔣四戀，畢竟兩個都是妹妹。
在京都裏互相看不順眼，可是在戰場上，一起救治傷員，慢慢的，他們也就關係融洽了。
“哇……長姐好漂亮的首飾！”
蔣四喜打開首飾盒，看到裏麵的首飾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現在給你們了，等你們成親我可就不給了。”
蔣四鈺其實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也並不是很吝嗇。
畢竟作為嫡女，她得到的更多更多。
“四正，你哪日成親，姐姐也給你備一份，不過你的就跟他們的不一樣了，畢竟你是男孩子，到時候姐姐從店鋪或者莊子上給你。”
蔣四鈺回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眉眼含笑的男孩子，怕他多心，便解釋著說道。
“謝謝長姐。”
“哎呦，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畫麵。”
四人說話間，將軍府牆上忽然出現一群男人。
看身形，儼然是北澤那邊的人。
“來人！”
蔣四正眉眼一冷，隨後大喊。
“哈哈哈……小將軍，我等都敢衝進你們家了，自然是敢保證周邊沒人了！”
其中一個北澤男子大笑。
“長姐，你們現在，我斷後。”
蔣四正心裏一沉，他知道，這一次，他們在劫難逃了。
“四正，你帶著她們離開，保護好四戀四喜……”
“不要，哥哥，你保護長姐走……”
“嘖嘖，磨磨蹭蹭的，今日，你們誰也別想走……”
“兄弟們，三個小姐都留住了，沒想到蔣將軍的女兒，一個個不似蔣將軍那麽高大威猛，反倒是……白白嫩嫩的，我喜歡……”
“哈哈哈……活捉活捉……”
…………
十多年前，東陵在蔣將軍威猛下，大戰北澤，殺死北澤數員大將。
同年，北澤行小人行徑，潛入南州城……
水家水晨鑫少爺，救未婚妻途中被殺。
蔣家……
一嫡兩庶……三個女兒死亡慘烈……
嫡子蔣四方生氣不知……
同年……
京都的水晨晨得到消息，病逝……
水晨鑫自幼喜歡跟著蔣伯伯習武。
阿爹從文，文弱書生筆杆子厲害，但是身體委實一般。
跟著蔣伯伯習武，跟蔣家兄弟姐妹一起上課玩鬧。
其中玩得最好的屬蔣四方。
所以因為彼此，跟對方的姐姐妹妹也接觸頗多。
水晨鑫自幼對水晨晨敢怒不敢言，從未見過如此調皮搗蛋的女孩子。
所以溫柔善解人意的蔣四鈺成了水晨鑫心裏的一道光。
後來水晨鑫才知道，哪裏是因為蔣四鈺溫柔？不過是因為這人是蔣四鈺罷了！
水晨鑫知道自己喜歡蔣四鈺的時候，是蔣四鈺被水晨晨拉著看京都美男圖時。
聽著水晨晨和蔣四鈺談論嫁給誰最好的話語，水晨鑫和蔣四方都怒了！
那時起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都看上兄弟家的姐妹。
也是跟家裏坦白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有婚約。
這更加讓兩個男孩子肆無忌憚，對心愛的女孩子占有欲也敢肆意放出。
從懵懂無知的孩童，到兩個女孩豆蔻年華，十多年的相伴，早已情入骨髓，不可自拔。
文官家的水晨鑫喜歡習武，水晨晨活蹦亂跳。
反倒是武將之後蔣四方看著文雅，蔣四鈺柔柔弱弱，喜歡看書。
初秋的天，湛藍湛藍，澄澈透亮，沒有雲兒漂浮，少了些明亮與耀眼，多了份悠悠緩緩的寧靜與淡定。
不刺眼，不張揚，不再千變萬化，不再陰晴不定。
初秋的風，清涼清涼，微風拂過，沒有夏日炎炎的熱浪，少了些濕潤與悶熱，多了份清新與宜人的涼意。
不燥熱，不刺骨，仿佛是大自然的輕輕呼吸，拂過每一個角落。
水家的銀杏樹林，最大的那棵銀杏樹，從四個少男少女會走路開始就承受了太多。
攀爬，踢，蹬……
甚至水晨鑫還常常跑到樹腳方便，美其名曰給大樹喝水。
而每逢蔣四鈺喜歡的秋季，就離不開四人在銀杏樹下的歡聲笑語。
蔣四方喜歡吹簫，蔣四鈺撫琴。
而文官家的水晨晨水晨鑫，水晨晨劍舞不錯，而水晨鑫更是武功高強，得蔣將軍的深傳。
每逢銀杏樹葉飛舞時，也是他們在樹下翩翩起舞弄清影之際。
那時水晨晨喜歡用劍挑起滿地銀杏葉，然後在銀杏葉中翩翩起舞。
而將門之女的蔣四鈺，更喜歡站在旁邊煮茶寫詞。
“在我看來，茶的精神，不僅在於它的草木善華，更在於它悠遠的文化底蘊，它的傳承不靠形與味，而在於根植內心的恬與淡，這些品性如今已融入人文的款款柔情，靜而不爭，流芳百世。”
蔣四鈺說這話時，微微抬頭，與銀杏樹下的翩翩少年郎相視一笑。
“阿鑫又沒在這兒，聽不到，你說這做什麽？”
旁邊的蔣四方隻覺得酸不拉幾。
“我想跟他說，待到凱旋，待到花明柳暗，春意闌珊，泥爐邊，與卿，慢煮茶。”
蔣四方覺得蔣四鈺肉麻，卻也未曾說些什麽。
大戰爆發時，蔣家十四歲以上少男少女全都跟著上了戰場。
當然，女孩子更多的是去見識外麵的世界。
蔣將軍想的很好，的確也很鍛煉人。
尤其是蔣家女兒，幾乎都不再貪圖那一畝三分地。
對於賢妻良母什麽的，似乎還沒有自身強大重要。
蔣四鈺第一次跟著來邊關，看著一場場硝煙，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將士，看著奮不顧身的蔣家兒女……
蔣四鈺紅了眼眶，眼神也越發的堅定了。
水晨鑫自幼跟著蔣四鈺一同長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戰場，這樣鮮血淋漓的戰場無疑是讓他膽怯的。
甚至回去吐了好久。
看著淡定從容，眼神堅定的蔣四鈺，水晨鑫整個人都不好了。
“晨鑫，曾經我不懂阿爹為何讓我來邊關，可是看著將士們浴血奮戰，看著阿爹他們保家衛國，這些畫麵，足以讓我此生無法忘懷。”
“我準備去跟著軍醫學習如何給將士們包紮，去學習一些醫學知識，晨鑫，你會支持我嗎？”
看著蔣四鈺期待的目光，不支持的話語他是說不出來了。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們家不是那等迂腐的人，我阿爹阿娘你是見過的，咱們這是保家衛國，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不要怕，我為你而感到驕傲。”
水晨鑫努力揚起笑容。
怎麽辦？
未婚妻都要上戰場幫忙救助傷員了，他看到那些支離破碎的人依舊會吐的死去活來，一塌糊塗……
水晨鑫內心哭唧唧。
找了一個比自己還勇敢的女孩子，真的有被比下去了。
“晨鑫，謝謝你，待這場戰役凱旋，咱們回京成親。”
蔣四鈺沒想到水晨鑫那麽理解自己。
畢竟這些話她率先跟蔣四方說了的。
結果那臭小子居然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讓她好好待在家裏……
說什麽保家衛國是男子漢的事兒，跟她何關？？？
可算是給她氣得夠慘？
如今有人能支持她。蔣四鈺自然是非常開心的。
蔣四鈺進軍醫參加救援的事情並不是一帆風順。
但最終有蔣將軍的支持，還是按照她的心意來。
蔣家其他庶子庶女亦是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
水晨鑫也從剛開始的無法忍受，到後來的跟著蔣四鈺一起進了軍醫處。
等蔣四鈺安頓下來，這才跟著蔣四方一起跟著蔣將軍上前線。
邊關戰亂不斷，卻也不是一整天都在打仗。
夜以繼日的訓練讓水晨鑫和蔣四方累得脫了一層皮。
而水晨鑫也從剛開始的不適應戰場到後來的淡定從容。
甚至也敢殺幾個人了！
慢慢的，戰場上也勇往直前。
從剛開始別人保護他，到後來的他保護別人。
“四鈺，我忽然明白蔣將軍為何讓蔣家兒郎都來邊關了！”
水晨鑫看著蔣家無論庶子庶女，都沒有多少齷齪，大家一個勁兒往一處使，都在想著怎麽讓敵人不敢來犯。
原本在京都還有些麵和心不和的庶女庶子們，如今一個個親的不得了。
“我也是如今才明白，阿爹上一次回京，看著我們姐妹之間的吵吵鬧鬧，那副頭疼的模樣，不過後來就不管了，原以為他懶得搭理，沒想到，原來在國仇家恨麵前，個人恩怨，啥也不是。”
蔣四鈺退卻了京都的柔弱。
如今柔弱中帶著剛強，帶著堅強不屈。
眼裏亦是充滿了堅毅。
“曾經我以為琴棋書畫詩酒茶都是必學的，如今才知道，其實一切都比不過有一個保命的技能，我竟是喜歡上了醫學。”
蔣四鈺說這話時，臉上的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是水晨鑫從未見到過的。
這樣鮮活的蔣四鈺，在京都從未見過。
“晨鑫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著大夫包紮傷口時，手都是抖的，怕極了！我很怕你會在乎我給男子包紮，很多擔憂加上那些奇形怪狀鮮血淋漓的傷口，我好幾次想要退縮……”
蔣四鈺是第一次跟水晨鑫說起自己這段時日的內心想法。
水晨鑫沒有說話，隻是坐在旁邊，認真的看著蔣四鈺。
聽著她說話，看著她溫柔且堅定的談著自己的理想。
“可是後來，我看著你明明也是第一次上戰場，可是卻鎮定自若的跟著阿爹上戰場廝殺，看著你頭天晚上吐的死去活來，第二天又堅定的跟著馳騁沙場……”
“阿鑫，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麽勇猛的你，可真厲害……”
蔣四鈺說道這裏，便又忍不住紅了臉頰。
“阿鑫，我以你為榜樣，為你而感到自豪，你一個文官子女，第一次上戰場都能那麽勇猛，我……我想與你並肩於雪山之巔，我並不想做攀附著你的莬絲花，我也想讓自己的這一生有價值，所以，阿鑫，是你讓我一次次在後退時堅定了自我，一次次讓我堅持下來。”
蔣四鈺抬起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水晨鑫，看到他眼裏的濃情蜜語。
隻覺得心裏像吃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四鈺，我也為你而感到自豪。你是我的驕傲四鈺。”
水晨鑫萬萬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以為蔣四鈺才是自己的支柱，沒想到自己無形中也是蔣四鈺的英雄。
這種與對方一起並肩作戰的感覺挺好。
他不知道四鈺做軍醫回到京都阿爹阿娘會不會有微詞，但是這是他心愛之人。
他會努力保護好她。
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讓他們的關係越發的親密。
蔣將軍本來就一直在觀察著水晨鑫的態度，見他並沒有因為女兒給其他男人救治而心有不悅，且還幫著女兒一起煎藥，炮製藥材……
蔣將軍越發的欣慰了。
水兄的孩子，沒有孬種。
哪怕文質彬彬，也鐵骨錚錚。
“阿爹，你說晨晨也來邊關怎麽樣？”
蔣四方看著蔣四鈺跟水晨鑫的濃情蜜語，羨慕極了。
他也想跟晨晨朝夕相處，一同為東陵奉獻自己。
“你如果還想娶到她就別讓她來，你們兄妹二人將晨鑫拐來戰場，你水伯母就特別不高興了，若是晨晨來了，你水伯父水伯母會跟著一起過來，屆時別說你了，連四鈺的婚事也別想有個好的。”
蔣將軍心裏很明白，聽說和看到始終是不一樣的。
雖說他作為父親可以容納女兒的一切做為。
但是水大人夫婦對於兒媳的舉動定然會不高興。
畢竟一個大家閨秀日日與一群男人朝夕相處，並非人人都能接受。
所以，何不如不讓她們看到。
若是再讓晨晨也過來邊關，隻怕水兄會炸的。
兒子嘛！
來了也就來了！
女兒可不一樣。
誰願意自家白白嫩嫩的黃花大閨女來這種邊遠荒蕪的地方？？？
若非自己身居高位，也不會願意子女過來的。
蔣四方自然也是想想。
水晨晨一個人在京都，其實寫過很多信給蔣四方，表示自己想來找他。
都被蔣四方拒絕了。
如果未曾見識過戰場的慘烈，蔣四方會忍不住同意水晨晨的哀求。
可是見識了血染山河，見識了馬革裹屍，見識了屍骨堆積……
蔣四方不願意他的晨晨見到那麽血腥的畫麵。
他隻希望她一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便好。
坐在京都的水晨晨，因為家裏看得緊，畢竟有一個跑掉的水晨鑫，他們更得看好水晨晨了
畢竟水晨晨可也不是啥好說話的主兒，人家小心思多著呢！
水晨晨在京都，收到閨中密友和心上人，自己哥哥水晨鑫的信。
心中更是對那個廣闊無垠的邊關充滿了憧憬。
不過在一場場捷報或者傷亡報告報到京都後，水晨晨慢慢的由向往轉變成擔憂。
對她而言，她非常重要的三個人都在那個地方。
所以水晨晨開始往寺廟裏跑去。
她成了寺廟裏的常客。
那個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的姑娘，終於還是在心愛之人，和朋友們都上了戰場後，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到處玩跑，就在家裏或者寺廟裏為戰場上的人祈福。
漸漸的，活潑的水晨晨慢慢變得寧靜柔和，而在戰場上的蔣四鈺。
也由最開始的溫柔，向著堅毅勇敢邁進。
她們在不同的地方，都在繼續向前，而環境因素讓她們變化太大。
水晨晨的日日祈福，而水晨鑫和蔣四鈺蔣四方則在邊關寧靜下來後，三人約著上山挖藥材去了。
“如果晨晨也在就好了！”
蔣四鈺看著這座大山，看著茂密的森林。
想著水晨晨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那麽喜歡在山林間奔跑的水晨晨，定然會在大山裏歡聲笑語。
“是啊！！！”
蔣四方心酸。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日日夜夜飽受著蔣四鈺和水晨鑫的折磨。
看著他們恩恩愛愛，感情越發的深厚。
隻有他和晨晨，還在靠著原始的書信寄情。
“沒事，上一場大戰，咱們把北澤的打怕了吧，估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了！所以，咱們很快就可以回京了！”
水晨鑫想到蔣將軍一箭射穿呼和好日的脖子，便心中激蕩。
“是啊，京都，咱們已經闊別已久……”
說道京都，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京都的方向。
“回到京都，我定要率先求娶晨晨，在你們之前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生活，再生兩個大胖小子！！”
蔣四方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憬。
“誰先還不一定呢！”
水晨鑫一把摟過蔣四鈺，得意洋洋的看著蔣四方。
“瞧瞧你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我可是你大舅哥，若是不對我好些，我跟阿爹說到說到，想求娶我們蔣家的姑娘，兄弟，隻怕你任重而道遠呢！”
“別這樣，我若是求娶蔣家姑娘難，那蔣兄求娶我們水家姑娘估計也不容易，咱們要麽相互配合，要麽……你懂的……”
兩個好兄弟再次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
蔣四鈺無語，很多時候她都感覺自己插不進這兩人的內心世界。
反倒是感覺她像外人。
蔣四鈺不搭理兩個幼稚的男人，自己在一旁開始挖藥草。
蔣四方和水晨鑫打打鬧鬧一會兒，便又和好如初，跑去打獵。
一人提著一隻野雞，一隻野兔，回來後蔣四方收拾，水晨鑫跑去幫助蔣四鈺挖草藥。
等野雞的芬香撲鼻，水晨鑫和蔣四鈺也回到原點。
“若是沒有戰爭，咱們這會兒依舊是啥也不懂，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
“但是，我希望當一個啥也不懂的公子哥兒……”
沒有戰爭的時日，水晨鑫三人都喜歡往山上跑。
若是有訓練時，蔣四鈺就待在家裏看醫書。
她如今真正愛上了這個職業，連帶著，家中的庶女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誰也不願意在好不容易見識了天地的廣闊無垠後，又回到那一畝三分地去鬥爭。
“長姐，此番凱旋，咱們很快就要回京都了！你回去便要跟水家哥哥成親麽？”
蔣四戀抱著醫書，看著看著，眼睛一直往坐姿端正，一顰一笑皆完美無瑕的嫡姐身上看去。
年幼無知時，因為嫡姐太過美麗而心生嫉妒。
在京都的日子，目光短淺，隻看到長姐身上的閃光點便心生妒忌……
如今，再也不會了！
“對啊，我倆本就有婚約，回到京都，便要成親了，畢竟，我倆也不小了！”
蔣四鈺聊到這個話題，便滿心歡喜。
想到即將與水晨鑫成親，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四戀，你呢？回京嗎？”
如果沒有水晨鑫，她或許也就不會京都了！
畢竟南州城的山高水遠，南州城的瀟灑無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們。
跟京都城裏，人人端著一副麵孔相差太大。
在這裏，她們可以是她們。
在京都，她們隻能說將軍府之女。
“長姐，我不回了，我……程副將已經跟阿爹提親了！阿爹也同意了，等我母親那邊回信過來，阿爹準備在回京之前將我們倆的親事辦了！”
蔣四戀羞澀的低著頭，眉眼間的幸福喜悅可以看出她對這樁婚事的欣喜。
“哦~程副將啊！我就說怎麽日日往傷兵營跑呢，原來是看上我們家四戀了！”
蔣四鈺滿眼含笑。
在京都大家是弄得很不愉快，可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蔣四鈺忽然想到了什麽。
“四戀，你等等，我去拿一樣東西。”
蔣四鈺說完，放下書，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蔣四戀納悶兒，卻也沒有多做詢問。
來到南州城後，她學會了不事事過問別人，也不計較自己是否吃虧。
曾經因為蔣家嫡女庶女待遇相差不大，漸漸的讓她動了其他的小心思，總覺得自己也不錯，自命清高的以為可以跟嫡姐叫板。
如今想來，若是嫡姐不是良善的，隻怕自己連京都都離不開。
蔣四鈺匆匆而去，也匆匆而來。
抱著兩個首飾盒。
蔣四戀看到首飾盒的那一刻，是震驚的，不敢相信的看著嫡姐蔣四鈺。
“還記得在京都時，你最喜歡我的這一套首飾，粉鑽的，晶瑩剔透，也的確適合你，我們家四戀本就長得可可愛愛的，自然是最適合這套首飾了！”
“如今，既然你也即將成親，這就當做姐姐給你的添妝好了！”
蔣四鈺將這一套首飾遞給蔣四戀。
離開京都時，因為知道需要好幾年才能回到京都，所以喜歡的東西大多都拿過來了。
這套首飾，當時存在著戴著來刺激庶妹蔣四戀的想法，倒是沒想到壓根用不著這些。
“這太多了……”
蔣四戀打開首飾盒。裏麵除了那一套粉鑽首飾，還有其他的，比粉鑽首飾更為華貴的……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金銀首飾的？
蔣四戀看得目不轉睛，雖是拒絕，卻又舍不得歸還。
“傻丫頭……”
蔣四鈺笑著搖搖頭。
“長姐，我看到了，你偷偷給四戀姐姐東西了！”
兩人說話間，蔣四喜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恰好看到這一幅畫麵。
“這是你的，你也有，可別說我偏心啊！”
蔣四鈺自然不會隻給蔣四戀，畢竟兩個都是妹妹。
在京都裏互相看不順眼，可是在戰場上，一起救治傷員，慢慢的，他們也就關係融洽了。
“哇……長姐好漂亮的首飾！”
蔣四喜打開首飾盒，看到裏麵的首飾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現在給你們了，等你們成親我可就不給了。”
蔣四鈺其實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也並不是很吝嗇。
畢竟作為嫡女，她得到的更多更多。
“四正，你哪日成親，姐姐也給你備一份，不過你的就跟他們的不一樣了，畢竟你是男孩子，到時候姐姐從店鋪或者莊子上給你。”
蔣四鈺回過頭，看著站在一旁，眉眼含笑的男孩子，怕他多心，便解釋著說道。
“謝謝長姐。”
“哎呦，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畫麵。”
四人說話間，將軍府牆上忽然出現一群男人。
看身形，儼然是北澤那邊的人。
“來人！”
蔣四正眉眼一冷，隨後大喊。
“哈哈哈……小將軍，我等都敢衝進你們家了，自然是敢保證周邊沒人了！”
其中一個北澤男子大笑。
“長姐，你們現在，我斷後。”
蔣四正心裏一沉，他知道，這一次，他們在劫難逃了。
“四正，你帶著她們離開，保護好四戀四喜……”
“不要，哥哥，你保護長姐走……”
“嘖嘖，磨磨蹭蹭的，今日，你們誰也別想走……”
“兄弟們，三個小姐都留住了，沒想到蔣將軍的女兒，一個個不似蔣將軍那麽高大威猛，反倒是……白白嫩嫩的，我喜歡……”
“哈哈哈……活捉活捉……”
…………
十多年前，東陵在蔣將軍威猛下，大戰北澤，殺死北澤數員大將。
同年，北澤行小人行徑，潛入南州城……
水家水晨鑫少爺，救未婚妻途中被殺。
蔣家……
一嫡兩庶……三個女兒死亡慘烈……
嫡子蔣四方生氣不知……
同年……
京都的水晨晨得到消息，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