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雲瑤找到背風處休息,修煉鍛體訣。


    蚊子和蒼蠅,也困擾著沒有修為的林雲瑤。一到晚上,蚊子就圍上了她。即使她找了一些,防蚊的藥草,也不能完全避免蚊蟲的叮咬。


    身上被咬了許多紅色的小腫包,不但癢得難受,讓老邁的她,更加醜陋了。


    一連走了十來天,才遇到一個勉強可以稱作村子的地方。中間幾間土坯房,周圍十幾間木頭搭建起的茅草房。


    圍在胸口高的木頭柵欄裏麵,柵欄內,放養著一些雞,幾頭豬,幾隻羊,還有一頭牛。地麵隨處都有動物的糞便。


    她到的時候有些早,天剛剛有些亮,太陽還沒升起,屋子裏的人,還都在睡覺。


    林雲瑤靠著柵欄,歇了一會,有人走出屋子,發現了她。說出的話帶有方言,重複著問她是誰,想幹什麽?林雲瑤仔細聽了一下,類似前世陝西一帶口音,自己能聽個大概意思。


    就說道:“我迷路了,想休息一下,打聽一下方向。”


    說話的是個衣著破舊中年女人,有些惶恐的搖頭,不再搭話,轉身回了茅草屋。


    不停的有衣著破舊的人,從茅草屋出來,扛著農具去幹活了,他們對她視若無睹,林雲瑤隻得靠在木柵欄上,默默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太陽都升起來很高了,才從土坯房裏,出來一個粗壯的男人,衣著比剛才那些人好很多,沒有補丁。


    走過來後,帶著嫌棄的語調,驅趕她,“老太婆,趕緊走開,我這沒吃的,也不收留你這種老得掉牙的老女人。”


    有些鬱悶的林雲瑤,“我迷路了,想在你這裏休息一下,換點吃的。”


    拔出束發的靈器玉簪,將玉簪遞給那個男人,“我用這個換。”


    男人看了看林雲瑤,接過玉簪,仔細看了看玉簪的成色。又看了看,她的天絲錦衣裙,“你是貴族?”


    林雲瑤搖搖頭,“不是!”


    男人沒再問什麽,打開柵欄,叫來一個,在茅屋門口,遠遠觀望的年輕女人,讓她帶林雲瑤進去,準備些吃的。


    林雲瑤被領進一間土坯房,一進房門就是灶間,裏麵熱氣騰騰,正在做飯。向左拐,又進了一道門。


    房間內,一左一右兩鋪大炕。左側的炕上,有十多個孩子,最大十歲左右,最小的還是幾個月的嬰兒,右側炕上有三個孕婦。


    林雲瑤被安排在右麵的炕上休息。年輕女人給她打了水洗臉,過了一會兒,又給她端來一碗連湯麵,一點鹹菜。


    碗很粗糙,麵條也黑乎乎的。這些天,一直靠野果、野菜充饑的的林雲瑤。也不嫌難吃,就著鹹菜,把一碗麵吃的幹幹淨淨。


    林雲瑤吃完,一抬頭,看見對麵幾個大些的孩子,眼睛緊緊盯著她的碗。似乎盼望,她能剩下些,給他們解解饞。


    她端著空碗的手,尷尬地頓在那裏,年輕女人忙接過碗出去了。等她再回來時,林雲瑤問她,“有沒有多餘的衣服,換給我一套?”


    年輕女人看看林雲瑤,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搖了搖頭,“沒有你這麽高的。”


    林雲瑤……


    “布料也可以,我自己縫。”


    年輕女人似乎做不了主,出去找人了。


    這時,三個孕婦,把早飯端了上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圍坐在,一張黑乎乎的桌子上。一人一個加了些黑麵的菜團子,碗也不夠,兩三個孩子一碗麵湯。三個孕婦吃的也是這些。


    他們的早飯,呼嚕呼嚕的,吃的很快。兩個孕婦收拾碗筷,一個孕婦和兩個大點的女孩,照顧那幾個小嬰兒。其餘的孩子,都跑出去了。


    林雲瑤問留在屋子裏的孕婦,“這都是誰的孩子?怎麽都是你在照顧?”


    孕婦看了林雲瑤一眼,“都是主人的孩子,奴隸的孩子,都在茅草屋。”


    林雲瑤如同被雷擊到了一般,奴隸!從蘇醒過來,她就理不清怎麽回事,總感覺忘了很多東西。


    現在又有了奴隸。定了定神,接著問:“你們這裏,有幾個主人?”


    孕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林雲瑤,“當然隻有一個主人。”說的時候,眼睛還看向外麵,帶著些許擔心。


    林雲瑤斷斷續續,從孕婦和年輕女人這裏打聽到,早上,那個三十來歲的粗壯漢子,就是這一片領地的主人。


    他和幾個年輕女奴,住在最大的土坯房裏。


    他不用勞作,監督奴隸們幹活,每天吃喝玩樂,喜歡哪個就睡哪個,幾個年輕女奴,隻穿一條長裙,方便隨時伺候他。


    這三個孕婦,懷的都是他的孩子!左側炕上,十多個泥球似的娃,也是他的孩子!


    他有正式娶的老婆和三個嫡出的孩子,睡在另一間土坯房裏。後麵,圓圓大大的土坯房是糧倉。


    其餘,都是奴隸住的茅草屋。他厭煩了的,年紀大些的女奴,就配給男奴。年輕的女奴,隻有特別醜的,他不稀罕要的,才會直接配給男性奴隸。


    這個奴隸主,隻是好色,不是很暴力,那些奴隸能吃個七八分飽。


    男奴隸每天去地裏種地砍柴,幹些重活,女奴做飯,喂家畜,采摘野菜,打理附近的菜園子。


    不管男女奴隸,都是衣衫破舊,帶著不少補丁。


    幹活時,有的還把衣服脫下,怕弄破了,奴隸們連鞋都沒有,都是光腳,走在隨地動物糞便的地上。


    這裏的夜晚,隻有火把照亮,天一黑就睡覺了,所以造出這麽多娃。女奴給奴隸主生的這些娃,也是奴隸,大一些就得幹活,惹怒了主人,一樣被賣。


    長得好看的女孩,還會被拿去交換漂亮的女奴,回來伺候他。女孩最終不是被賣,就是拿來配人。


    男孩長大就是勞力,每天要幹活才有飯吃。嫡子繼承家業,嫡女嫁出去,換聘禮回來。


    他的老婆,已經快三十歲了,很顯老,他已經不喜歡她了。


    現在,他老婆隻有一個作用,把嫡子嫡女照顧好。


    不管是男奴還是女奴,沒有勞動能力就要被驅逐,重病了趕走,老了也趕走,任你自生自滅。


    打聽到這些,林雲瑤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現在,她又老又醜,不用想都知道,很難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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