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名出拳的藥人,頓時便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退數步。


    他們止住身形,正要再次衝向房門,卻突然有六道雄勁的劍氣,帶著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從房內激射而出,不僅瞬間洞穿了他們四人的頭顱,亦將與蕭瑟交戰的兩名藥人斬殺。


    而第一批來的那些藥人,也在先前那道嗡鳴巨響聲後,鮮紅的雙眼開始滲出了血絲,就連行動也沒有方才那般猛烈敏捷了。


    他們本就是被下了重藥的不完美的藥人,之前為了壓製阻擋雷無桀幾人,給後麵的八名藥人創造機會,更是激發了生命力,如今終於在鍾聲的震蕩之下,開始了反噬。


    雷無桀等人頓時就感到壓力驟減,瞬間占據了上風,隻需再消得片刻,便可大獲全勝。


    卻不料這些藥人竟忽地七竅流血,乍然斃命,紛紛倒了下去。


    此時,唯有後來的兩名藥人,還在和顏戰天纏鬥。


    顏戰天本就被糾纏得氣憤,如今少了幾個麻煩的藥人,自是爆發開來。


    但見顏戰天怒喝一聲,真氣狂湧,手中破軍劍猛然揮下,使出了一劍怒斬。


    這一劍,已經用出了他的畢生修為。


    那兩名藥人雖有逍遙天境扶搖境的實力,但麵對怒劍仙這怒極一劍,卻也抵抗不得。破軍劍不僅斬斷了他們手中的長劍,更是自他二人胸前疾速劃過,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隨著最後兩名藥人倒地,這場亂戰也終於落下了帷幕。


    而這後院之中,也滿是黑袍藥人的屍體,完整的,或是支離破碎的,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隨著晚風飄散開去。


    蕭瑟等人恍若未覺,全都看著那仍然緊閉,隻不過卻多了六道孔洞的房門。


    屋內,寂靜無聲,隻聽得到華錦的喘息。


    此時李振山的眼睛已經換在了蕭崇的眼眶內,華錦正在捏著幾根銀針,做著最後的收尾。


    半炷香後,華錦直起身來,長呼了一口氣:“終於完成了。”


    方牧野拿出毛巾,擦了擦華錦額頭上的汗珠,又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真是辛苦我們小華錦了。”


    華錦嘻嘻一笑:“不辛苦,師父,那長春真氣還真是好用,之前我在兔子身上施展這換眼之術,都沒有今日這般輕鬆。”


    方牧野笑了一笑,向著藏冥說道:“換眼很成功,可以讓他們進來了。”


    藏冥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分別朝著方牧野和華錦抱拳俯了俯身:“多謝方先生,多謝小神醫。”然後便轉身去開了門,告知蕭瑟等人。


    很快,蕭瑟等人便魚貫而入,打眼瞧來,隻見雙眼上圍著一塊白布的蕭崇,正安靜地躺在榻上,呼吸均勻,像是睡去了一般。


    華錦說道:“他中了神仙醉,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不過眼睛已經換成了,隻需休養個幾日,便能重見光明了。”


    雷無桀衝著華錦豎起大拇指,哈哈笑道:“師妹果然厲害。”


    蕭瑟聞言,一直暗暗提著的一口氣,也總算是鬆了下來,他看了看藏冥和顏戰天,說道:“今日你們便在這住下吧,等二哥明日醒來再回去。”


    赤王府內,蕭羽正坐在書房內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許久之後,龍邪推門而入。


    蕭羽急忙問道:“如何?”


    龍邪皺了皺眉,說道:“不確定。”


    蕭羽一拍桌子,怒道:“什麽叫不確定!”


    龍邪當即將事情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那最後出手的人,想來應是方牧野,隻是房門始終未開,裏麵的情形具體如何,我也沒有看到,而我又已經暴露了,不敢久留,所以那方牧野有沒有受到影響,白王的眼睛有沒有換成,就隻有房內的人知道了。”


    蕭羽來回踱著步子,凝眉沉思了片刻後,陰鷙鷙地說道:“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天啟城以北,乃是皇陵所在。


    這裏葬著曆代所有已故的蕭氏皇族,也埋藏著無數的奇珍異寶,所以有整整三千的禁衛軍在這裏把守著,他們防的是外麵的人闖進來,但更是防止裏麵的人走出去。


    因為裏麵除了已經死去的蕭氏皇族之外,還有守陵人。


    北離自開國以來便一直國運昌隆,直至傳到第三代的時候,因為五大監的權力過大,加上國君昏庸無能,導致宦官亂政,朝野上下不得安寧,幾近亡國。


    最後北離第四代君主,被後世稱為“絕世帝王”的天漢帝,逢亂世而出,肅清朝野,整頓朝綱,並立下規矩,一朝一代五大監,每任帝王駕崩之後,曾經的五大監便要負責去皇陵守陵,未得聖旨允許不得離開皇陵,以此終結了權宦亂政的時代。


    這些守皇陵的前大監們,最多的時候有過八個人,最少的時候隻剩下一個人,而如今,則有三位。


    前代掌印監濁心公公,前代掌劍監濁森公公,以及前代掌冊監濁洛公公。


    “這一局,又是你輸了。”濁心將一枚黑子按在棋盤上,笑著說道。


    濁森搖了搖頭:“沒想到啊,龍終究是龍,蟲終究是蟲。一個落難皇子的重歸,竟能一下子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在一旁觀棋的濁洛淡淡地說道:“這麽多年沒找到他,我還真以為他死了。”


    “死不了,他是姬若風的弟子,百曉堂這些年也一直在幫他,以他們的能力,想不讓我們找到,並不難。”濁心一個個收起了自己的黑子,繼續說道:“不過這還不是最後一盤棋,贏了又能如何呢?”


    濁森冷著臉收起了自己的棋子,哼了一聲:“當年沒能殺死他,還真是一個錯誤。”


    濁洛輕歎了一聲:“用顏戰天做幌子,再加上師兄親自出手,竟也沒殺了他,姬若風的武功還真是深不可測,怕是和洛青陽,還有百裏東君都在伯仲之間了。”


    “按師兄死前所說,姬若風受了他十餘掌,已不足為慮,那個跟著蕭楚河來了天啟的方牧野,才是最大的不定之數。”濁森幽幽說道:“瑾宣的武功有多高,我們都是清楚的,以他半步神遊的境界,竟然在那方牧野手下撐不過一招,這人恐怕早就登臨了那傳說中的神遊玄境,對我們極為不利啊。”


    濁心突然站了起來:“我們坐在皇陵裏下棋,然後討論著這些天下高手,還真是有一些坐井觀天的感覺啊。”


    “師父便是天,隻不過是坐井自觀罷了,可別妄自菲薄啊。”一個陰柔而諂媚的聲音傳來。


    三個老太監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哪個來了。


    濁心搖了搖頭:“瑾言呐,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幾日怎來的如此勤快,可是又帶來了什麽新的消息?”


    挺著大肚子的掌印監瑾言公公走了進來,恭謹地說道:“稟師父,今日瑾言來,的確有三件大事。”


    濁心眉毛一挑:“哦?三件?先說第一件。”


    謹言神色一正,說道:“永安王托請了那位方牧野,今夜於雪落山莊中,為白王醫眼。”


    濁心捏了捏手上的棋子,眉頭微微一皺:“那位永安王,還是如以前那般的重情重義啊。不過,瞎了快二十年了,還能治好嗎?還有我們的赤王,怕是也要坐不住了吧。”


    謹言諂媚一笑:“謹言別的不清楚,隻知道瑾玉本是打算出宮的,卻忽然得了一道景泰宮的宣令。”


    濁心說道:“此事不用多想,定是那赤王所為。第二件大事呢?”


    “那東西,瑾言找到了。”瑾言公公輕聲道。


    三名老太監同時一驚,身上殺氣陡盛,嚇得瑾言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


    濁心壓低了聲音問道:“當真?”


    瑾言點頭道:“當真。”


    “帶來了嗎?”濁森問道。


    瑾言微微抖了一抖衣袖,一件事物從他的袖中瞬間滾到了濁心的袖中:“我已經驗過真偽,確信是它無誤。此物重要,還請師父好生保管。”


    “好!好!”濁心難掩神色中的激動,連連說道:“甚好!”


    一旁的濁洛顯得最為鎮定,問道:“你從何處找來?”


    謹言答道:“整理瑾宣遺物時,從他房中尋得。”


    “師兄果然將它給了瑾宣。”濁洛皺了皺眉,繼續問道:“第二件大事呢?”


    瑾言微微一笑:“第二件大事就是,我找到那個人了。”


    三名老太監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激動:“當真?”


    瑾言搖頭笑道:“我名為瑾言,自然知道謹言慎行四個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瑾言自然清楚的。不然以我遠低於四位師兄的功夫,如何此時也依然能名列五大監呢?”


    濁心朗聲笑道:“不!你比瑾宣他們都要強!瑾宣是師兄的弟子,卻沒有繼承師兄的氣魄,但你,沒有辜負為師!”


    在朝中呼風喚雨的瑾言公公垂首,恭敬地說道:“沒有師父,瑾言如今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的人已經和他見麵了?”濁森開口問道。


    謹言搖了搖頭:“還沒有,還要等師父的法旨。”


    濁心點了點頭:“的確。對於他,不能妄動。你去找一個人,他會幫你。雖然有了他,這件事會變得很麻煩,但如今單憑我們,做不成這件事。”


    “誰?”瑾言不解問道。


    濁心伸出一指,在瑾言的手掌上輕輕寫下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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