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璃走出陸府的大門,隻覺得天高地闊,卻無處可去。寧辰風生死未卜,她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她感到窒息。寧辰風舍身相救,如今卻身陷囹圄,她該如何才能將他救出?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姑父陸澤瀚身上,但這也僅僅是一線渺茫的希望。


    此刻,她多希望寧辰風能夠像以前那樣,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笑著說一句:「娘子莫怕,一切有我。」 可是,這終究隻是奢望罷了。


    這幾日,蘇夢璃寢食難安,原本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分憔悴,但她卻顧不得這些,一心隻想著如何救出寧辰風。


    與此同時,剛外出回到京城的雲澈寒也收到了消息。


    「你說什麽?寧辰風竟然為了蘇夢璃,當街殺人了?」 雲澈寒猛地站起身,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千真萬確,此事如今已經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 前來稟報消息的手下低著頭,不敢去看雲澈寒的臉色。


    雲澈寒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真是天助我也!我原本還在發愁,該如何除掉這個眼中釘,沒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


    他踱步來到窗前,看著窗外繁華的街景,心中卻滿是算計。


    寧辰風,你也有今天!蘇夢璃,我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能救你!


    雲澈寒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決定推波助瀾,讓寧辰風永無翻身之地!


    「來人!」雲澈寒喚來心腹,「去,給我盯緊了大牢那邊,絕不能讓寧辰風活著出來!」


    「是!」心腹領命而去。


    幾日後,


    夜幕降臨,京城籠罩在一片繁華之中。然而,在城郊的一座荒廢寺廟裏,卻隱藏著一股肅殺之氣。


    慕容軒一身黑衣,麵色凝重地站在佛堂中央,在他麵前,跪著幾個黑衣蒙麵的暗衛。


    「殿下,我們已經探查清楚了,寧公子就被關押在城北的大牢裏。」其中一個暗衛低聲稟報道。


    「好,今晚我們就劫獄,救出寧兄!」慕容軒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


    是夜,一隊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大牢,為首之人正是慕容軒。


    「殿下,小心!」 蕭暮雨壓低聲音提醒道。


    慕容軒點了點頭,貓著腰,借著微弱的燭光,小心翼翼地在大牢中穿梭。


    然而,當他們潛入大牢深處時,卻發現另一夥黑衣人早已等候多時。


    「不好!有人捷足先登了!」 蕭暮雨臉色一變,低聲說道。


    慕容軒心中一驚,也顧不得隱藏行蹤,連忙加快腳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隻見昏暗的走道上,兩撥黑衣人正纏鬥在一起,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給我殺!一個不留!」 一道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牢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聲慘叫,其中一個暗衛被黑衣人一刀刺中胸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雙方一言不合,便刀劍相向,頓時火光四濺,喊殺聲震天。兩方人馬在大牢裏混戰,驚動了獄卒,獄卒提著燈籠,拿著刀劍趕來。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大牢!」獄卒聞聲趕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兩夥黑衣人殺紅了眼,根本不理會他們的警告,繼續纏鬥在一起。


    「該死!」慕容軒目眥欲裂,他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慕容軒他一邊抵擋著對方的攻擊,一邊焦急地尋找著關押寧辰風的牢房。


    「在那裏!」蕭暮雨指著不遠處的一間牢房喊道。


    慕容軒定睛一看,他不再戀戰,一聲令下:「殺!」


    慕容軒的人馬訓練有素,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直奔那間牢房而去。


    「寧辰風!」


    慕容軒焦急地呼喚道,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死寂。


    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蕭暮雨用劍挑開牢門上的鎖,然而,當他們衝進牢房時,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根本不見寧辰風的蹤影。


    「人呢?!」


    慕容軒緊握著拳頭,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難道寧辰風被轉移了?亦或是……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他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帶著滿腔的憤怒和疑惑,迅速撤離了大牢。


    「殿下,我們現在怎麽辦?」蕭暮雨見慕容軒麵色凝重,低聲問道。


    「先撤,此事蹊蹺,我們需從長計議。」慕容軒壓低聲音,他知道現在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必須先弄清楚狀況才能采取行動。


    「是!」一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寧辰風被人蒙著雙眼,塞住嘴巴,一路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他能感覺到,自己正身處一艘小船上,船身隨著水波輕輕搖晃。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氣,清幽淡雅,卻掩蓋不住空氣中那抹緊張的氣氛。


    不知過了多久,船終於靠岸了。寧辰風被人粗暴地推搡著,跌跌撞撞地走上了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


    「到了。」


    隨著蒙眼黑布被扯下,眼前的景象讓寧辰風微微一愣。


    隻見一座精致典雅的庭院,出現在他麵前。假山流水,亭台樓閣,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花香。


    「寧公子,請吧。」


    帶路的侍衛做了個「請」的手勢,寧辰風壓下心中的疑惑,邁步走進了庭院。


    穿過曲折的長廊,寧辰風來到了一間裝飾古樸的書房。一個身穿明黃色常服,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前。


    寧辰風心中疑惑,卻不動聲色,隻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對方的開口。


    「你來了。」中年男子轉過身,臉上帶著一抹複雜的神情, 「坐吧。」


    寧辰風依言坐下,目光卻始終落在對方身上,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要將我帶來此處?」 寧辰風沉聲問道。


    中年男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他麵前。


    「你可認得此物?」


    寧辰風接過玉佩,入手溫潤,觸感細膩,顯然是被貼身珍藏之物。玉佩正麵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


    這塊玉佩,他再熟悉不過,和母親留給他的那塊一模一樣!


    「你……」 寧辰風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你到底是誰?」


    中年男子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你告訴我,我母親她……她到底是誰?」 寧辰風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玉佩,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忍住心中的激動。


    「孩子,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 中年男子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塊玉佩你收好,若日後遇到什麽困難,可來此地尋我。」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寧辰風,轉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深邃的夜色,久久不語。


    寧辰風還想再問,卻見對方神色堅決,顯然是不願再透露半分。他心中雖然焦急萬分,卻也知道此時此刻,不宜操之過急。


    他站起身,對著中年男子的背影深深一揖,「多謝閣下救命之恩,今日之事,辰風沒齒難忘。」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身後卻突然傳來中年男子低沉的聲音:


    「你,恨他嗎?」


    寧辰風腳步一頓,背脊瞬間挺得筆直,卻沒有回頭。


    「來人,送寧公子回去!」 中年男子的聲音遠遠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後,兩名侍衛走上前來,解開了寧辰風身上的繩索,將他帶離了這片神秘的湖心庭院。


    寧辰風一路沉默不語,心中思緒萬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如何,但他明白,這一切都與那枚玉佩,與那位神秘的中年男子,以及自己那從未謀麵的父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必須解開這些謎團,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夜幕降臨,一輪玉盤似的明月高懸於夜空,灑落清冷的光輝。陸府,蘇夢璃所住的庭院內,卻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灼氣氛。


    「你說什麽?寧辰風他……他不見了?」蘇夢璃一把抓住慕容軒的衣袖,聲音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美眸中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擔憂。


    慕容軒看著眼前我見猶憐的佳人,心中五味雜陳,卻隻能盡力保持著平靜的語氣,將大牢中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強,來曆不明,看情形他們也是衝寧辰風來的,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輕舉妄動。但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蹤,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蘇夢璃聞言,心頭的巨石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更加沉重了幾分。寧辰風是為了救她才被抓走的,若是他因此遭遇不測,她該如何自處?


    「夢璃,你別擔心,寧辰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慕容軒柔聲安慰道,心中卻隱隱泛起一絲苦澀。


    蘇夢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的目光落在遠處漆黑的夜空中,仿佛要將那無邊的黑暗看穿。


    慕容軒見狀,心中歎了口氣,他知道此時說什麽都無法真正安慰到蘇夢璃,便起身告辭:「夢璃,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探望你。」


    蘇夢璃點點頭,目送著慕容軒離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習習,吹動著院中的花草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卻更顯寂寥。蘇夢璃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望著天空中那輪清冷的明月,心中默默祈禱著:寧辰風,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若是……若是你能平安回來,我便……我便……」蘇夢璃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後不遠處,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將她的話語聽得一清二楚。


    「你便如何?」 寧辰風的聲音突然在蘇夢璃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蘇夢璃猛然回過頭,隻見寧辰風好端端地站在她身後,月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仿佛從天而降的神隻。


    「你……你回來了?」 蘇夢璃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怎麽?不歡迎我回來?」 寧辰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步步向她靠近。


    「不是……我隻是……」 蘇夢璃被他看得有些慌亂,連忙後退了幾步,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是什麽?」 寧辰風步步緊逼,將她逼至牆角,低頭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隻是擔心我會死在外麵,所以才要急著改嫁他人?」


    「你胡說!」 蘇夢璃臉色一紅,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誰……誰要改嫁了?」


    「哦?那你方才所說,若是我能平安回來,你便……你便……」 寧辰風故意拉長了尾音,眼中笑意更濃。


    蘇夢璃聞言,頓時想起自己方才的「祈禱」,頓時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那隻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卻怎麽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隻是什麽?」 寧辰風看著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心中一動,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紅透的耳垂,語氣曖昧道:「隻是想以身相許?」


    「寧辰風!」 蘇夢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猛地推開他,捂著滾燙的耳朵,羞憤交加地瞪著他,「你……你別太過分了!」


    寧辰風看著她這副炸毛的小貓似的模樣,心中更加愉悅,忍不住低笑出聲:「哈哈哈……」


    蘇夢璃被他笑得更加惱羞成怒,轉身就想跑回房間。


    「等等!」 寧辰風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扯進自己懷中,低頭看著她,語氣認真道:「夢璃,你方才說的話,可是當真的?」


    「什麽話?」 蘇夢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懵。


    「你說,若是我能平安回來,你便……」 寧辰風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便立刻與我成親。」


    蘇夢璃聞言,頓時想起自己方才的「誓言」,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她抬起頭,對上寧辰風那雙深邃的黑眸,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是,我是說過。」 她深吸一口氣,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隻要你願意,我……我明日便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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