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人發現,字條被我吃了。我記得當時已經是第三場第三日了,午時左右。


    我正在巡綽,忽然看到前方地上有個小字條, 本以為是誰舞弊,我撿起一看,便覺得是個機會,因此才做下這等糊塗事。”


    錢東悔不當初,當時他就覺得不對,不過他以為是有人看到想偷偷檢舉,這才掉以輕心了,他著實沒想到會變成這般。


    “你巡邏到何處?”江宥幀繼續發問。


    “我記得是丁字十號那邊,我還看了那邊的考生好幾眼,以為是他們扔的,不過沒看出什麽異常。”


    江宥幀卻是搖頭,“會試三場都要調換座位,丁字號距離柳師兄的丙字號有段距離,不在一個區域,不可能看到。


    天氣很冷,也不可能出汗顯露那些字跡。而當時我是第一個交卷的,休息之處沒有其他考生走動,因此考生可以排除。”


    “也就是說,那名內應應該是考場內的官員,或者是巡綽的侍衛或衙役?”四皇子沉思。


    眾人點頭,這麽一分析,確實如此。


    “若是朝堂官員,那為何要汙蔑一個小小的舉人呢?又為何偏偏是柳桂呢?”二皇子很是納悶。


    三皇子這次倒是想到了其中原由,為什麽?當然是因為要冤枉江宥幀啊!


    江宥幀冷笑,這把高端局,一環扣一環,果真是衝著她來的。


    她剛開始還以為那人要牽扯出三皇子,可對方似乎沒這個意思,竟然隻衝著她來,她倒是不知自己何時這麽重要了。


    “那就是衝著江宥幀來的。”四皇子眼中寒芒閃過,朝中有人等不及了,終於動手了。


    下首一直是透明人的府尹倒是挑了挑眉,他深深看了江宥幀一眼,朝中竟然有人要對此子動手?可見江宥幀已經威脅到了某些人,有意思!


    舞弊加通敵賣國,簡直要把江宥幀置之死地,手段極其狠辣,這麽高端的連環計,完全是大手筆!


    “本官還是有疑問,為何偏偏是柳桂呢?若他真的沒有舞弊,那他的書童柳泉就有嫌疑了。”


    柳泉聞言頓時嚇得連連磕頭,“大人,小人沒有撒謊啊!小人說的都是真話。”


    “柳泉沒撒謊的話,那江宥幀的推理將被一舉推翻。”朱誌敏道。


    錢東撿字條的事,可以理解為有人檢舉,並不衝突。


    “敢問大人,在你看到袍子上那字跡時,是否並不清晰了?”江宥幀忽然道。


    朱誌敏點頭,“不錯!不過當時有水漬,本官以為是水漬太多,所以字跡模糊了。後來為了試驗,又沾了水,那時字跡更模糊了。之後為防證據被毀,便沒敢再動。”


    “柳泉,你為你家少爺抄寫答案是哪一日?可曾記得?”江宥幀轉頭看向書童柳泉。


    “小人記得很清楚,是初七那晚,少爺說明日過來就要前往考場。”柳泉道。


    “你確定?什麽時辰?”


    柳泉肯定地點頭,“確定!是申時末,絕不可能記錯!因為當時少奶奶來書房找少爺,哭訴娘家小侄騎馬摔斷了腿,需要銀錢治病。


    當時少爺很生氣少奶奶打擾了他,連門都沒讓少奶奶進,就趕走了。少爺還說要加快抄寫速度,小人看了時辰,就是申時末。”


    柳桂頓時氣得牙癢癢,“你胡說,那日晚我明明出去喝酒了,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少奶奶娘家小侄摔斷了腿之事,我直到宵禁前才回去。”


    “哦?有何人能證明?”朱誌敏頓時來了勁兒。


    柳桂頓時一噎,他臉色有些不自然。


    “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柳師兄,還是如實招來吧!”江宥幀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還在猶豫。


    柳桂臉色難看,吐了口氣道:“西馬巷進去靠裏,小院子裏栽了桂花樹的那一家。有個寡居的婦人,她是......是我發妻的妹妹,夫君半年前死了,來京城投奔我。那時,我與她在一起。”


    眾人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姐夫與小姨子搞在一起嗎?那女子年前才死了夫君,守孝不過半年,簡直是有違禮數,天理難容。


    難怪柳桂不敢說,他是讀書人,若是被人知曉,日後入仕就是一大汙點,這是品行不端呐!


    “可還有其他人證?”朱誌敏鄙夷地看了柳桂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還有一名伺候的丫頭,當日旁邊一戶人家也看到了我,一問便知。”


    “來人,去將這幾人都帶來審問。”朱誌敏吩咐道。


    “也就是說柳桂有不在場證明,那就更說明柳泉撒謊了!”二皇子道。


    柳泉猛搖頭,“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是少爺,難道見鬼了?這不可能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慌。


    “這兩人,總有一人撒謊的。柳桂早早做了準備,串通外人也未可知。”二皇子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或許,兩人都未曾撒謊呢?”江宥幀微微一笑。


    又是這種笑容,這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


    “這是何意?”朱誌敏隻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一個舞弊案也太複雜了些。


    “柳師兄未曾說謊,因為當日我也在西馬巷外的扶雲閣赴宴。其實我與柳師兄有一麵之緣,隻是當時天色昏暗,柳師兄沒注意到我。”


    江宥幀這才想起自己為何會覺得柳桂有些眼熟了,原來他們之前見過。


    柳桂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麽。


    “哦!那日我出巷子口撞到的人是你?”他恍然大悟!


    “不錯!當日柳師兄渾身酒氣從西馬巷出來,我正巧走到巷子口,我二人相撞,當時我與師兄致歉,師兄理都沒理就走了。不過我隻看到師兄的側臉,因此方才一眼並未認出的,但你眼角有顆痣,因為靠得近,我便注意到了這點。”


    江宥幀是過目不忘,但也隻是對書籍文字。至於識人方麵,雖然記性不錯,但也比書籍文字上要差一些的。


    柳桂頓時點頭,“是了,我那日心情欠佳,又喝的有點多了,因此沒在意就走了。”


    “那書童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府中還有一個柳桂?”二皇子問出了眾人的疑惑。


    “不錯!書童信誓旦旦說是少爺指使,那當時可能真的有人指使他,不過那人並非柳桂,而是有人冒充。”


    “怎麽說?”朱誌敏迫不及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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