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幀轉頭笑了笑,看是個白胡子老和尚,年歲不小了,身材精瘦,眼神卻很銳利。


    “剛才上香已經許願,簽文求不求,又有何妨?”江宥幀隨口道。


    “哈哈!小施主倒是豁達,那貧僧免去施主的解簽錢,施主可願求一簽?”老和尚哈哈笑道。


    還有這種好事?江宥幀搖頭,“已許願,多謝大師好意!”


    “小施主這脾性貧僧很喜歡,可會對弈?咱們不如手談一局?”


    江宥幀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他麵前的解簽攤子,老和尚見狀連忙招來一名僧人。


    那僧人身著橘黃色袈裟,看起來在寺中應該地位不低。


    “你來解簽!”


    “是!師叔!”那僧人二話不說,恭敬地應道。


    江宥幀看了一老和尚身上的灰色僧服,沒想到穿著如此低調,身份卻不低。


    “老師?”江宥幀回頭看向錢崇恩,卻見錢崇恩已經上前一步,激動地行了個大禮。


    “見過智慧大師!”


    “阿彌陀佛!錢施主,別來無恙。”


    老和尚眉開眼笑,那舒展的眉眼看起來慈眉善目。


    “智慧大師何時雲遊歸來的?在下不曾聽說。”


    錢崇恩臉上有明顯的喜色,江宥幀看他們二人言語熟悉,之前絕不是泛泛之交。


    “剛回寺中兩日,還未休整過來,不便打擾錢施主。”智慧大師說著就將目光轉向了江宥幀。


    “這位小施主與你相熟?”


    “哦!這是我們府學剛收的弟子,今年的文縣縣案首。”錢崇恩連忙介紹。


    智慧大師又打量起了江宥幀,“貧僧觀施主眉目清秀,功名有望。目秀而長,貴比君……”


    他說著忽然頓了頓,先是眼中閃過震驚之色,而後才又接著道:“必享高官重祿,貴不可言!”


    錢崇恩一聽,頓時心中一喜,他確實沒看錯人。


    “還不快謝過大師箴言?大師相命從無差錯,至今為止隻相過五個,都一一驗應驗了。”


    他早就知道江宥幀前途無量,今日聽大師這麽一說,心裏便有了底。


    “多謝大師箴言!”江宥幀忙謝過。


    那可不?擁有係統,那必須得是主角啊!至於穿書這件事兒,可以當不存在。


    “既然大師想與你手談一局,那你便去吧!教授那邊,我去說,你待會兒再與咱們會合便是。”


    就這般,江宥幀跟著智慧大師去了他的禪房。


    “施主請坐!”大師命守在門外的小沙彌給江宥幀上茶。


    “鄉野粗茶,自己采摘炒製的,施主見諒!”


    江宥幀剛端起茶碗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清新悠遠的茶香充斥著她的鼻尖,頓時令人神清氣爽。


    “此等好茶怎會嫌棄?很是清新,聞過之後身心都能放鬆。”不知是不是錯覺,江宥幀真覺得此茶有此妙用。


    “哈哈!施主果然感覺敏銳,此茶炒製時加入了黨參、門冬等藥材,有疏肝解鬱、安心凝神的妙用。”


    指揮大師笑了,手上開始擺弄棋盤。


    “原來如此!難怪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看吧!那黨參是什麽便宜貨嗎?還粗茶?和前世那劉姥姥吃的茄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施主先請如何?”智慧大師擺好棋盤,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大師相讓!”江宥幀也不客氣,手執黑棋,落下一子。


    大師但笑不語,也緊跟著下了一子。


    江宥幀可不是之前的臭棋簍子了,她現在也是大師級別,隻是不知道係統界定的大師級別是什麽實力。


    因為之後江宥幀並沒有和其他人對弈過,現在正好是個機會。


    禪房內檀香嫋嫋,江宥幀越下越心驚,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正確的認知。


    這個智慧大師的棋藝很高超,他們對弈,對方幾乎沒有猶豫過。但凡江宥幀落下一子,對方就緊跟著落下,仿佛不需要思考似的。


    不過江宥幀也不差,至今沒有被吃一子。無意間瞥了一眼香爐,發現他們竟然已經下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


    “施主可真是好棋藝,在貧僧手上走過百子五十步的人都很少,沒想到公子竟然一子不失。”


    智慧大師很驚訝,他看了一眼隻剩下淺淺一層的棋盒,震驚江宥幀小小年紀,棋藝竟然如此高超。


    這會兒江宥幀剛落下一子,就被智慧大師一子封了退路。


    江宥幀苦笑,“還是心不定,有些浮躁了。大師耐心十足,布下這麽大的棋局,請君入甕,真乃高手中的高手。”


    看著自己一下子損失了十多個子,江宥幀便搖頭笑道:“勝負已分!”


    然而智慧大師卻是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江宥幀,“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啊!”


    “韜光養晦,以弱示強,這就具有十足的耐性了。施主性格灑脫,贏與不贏,端看施主如何想,有時善惡和最終結局隻在一念之間。”


    這是點自己呢?江宥幀就知道智慧大師不會閑得沒事幹,無聊找自己下棋。


    “不過貧僧觀公子是心善之人,將來必有福澤!還望施主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不過施主也別過分謙虛,天降大任,卻避世金門,乃天理不容,也絕非可能獨善其身。”


    這是對自己的警告?江宥幀有些不悅,她不是救世主,這個朝代或許有個人英雄主義,但她就一定要上?


    她其實從前世開始就是涼薄的,隻願對自己好的人能過的好就行。這一世,若非她有了家人,她甚至覺得做個富家翁也成。


    不過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願?現在她不就改變了想法?


    江宥幀笑了笑,落下一子。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了,那就放下心中執念。”


    江宥幀心中一驚,隨後抬頭看向智慧大師。


    卻見智慧大師指了指沙漏,“才剛過一個時辰,不算晚,施主不必心神不寧,還是專心對弈得好。”


    江宥幀定定看著智慧大師,她總覺得對方一語雙關。然而大師卻很是鎮定,隻是笑著落子。


    “施主的心亂了,那便輸了。”


    江宥幀低頭去看棋盤,發現自己剛才落下一子造成了滿盤皆輸的局麵。


    潰不成軍,勝負已定!


    “今日與施主對弈身心愉悅,期待下次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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