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幀也不意外童懷安知道,這人還頗通醫理,認得並不奇怪。不過聽出他語氣裏的怒意,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她還是領情了。他們這樣,也算是朋友了。


    “多謝你來尋我,也多謝你沒有拆穿我。不過我要說的是,這個真的是意外,不是有意要去懸崖邊。下次不會這麽冒險了,我也害怕啊!”


    “哼!最好如此,我可不想重新找合作夥伴!”童懷安冷哼,隨後道:“我家有傷藥,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點。”


    “不用了,我也有外傷藥。”江宥幀搖頭,自己的外傷藥效果更好。


    “或許你不需要,但你身後的小子看起來可不好。他受了驚嚇,還吹了涼風,說不定晚上會驚厥發燒,你晚上注意些吧!”


    江宥幀聽到童懷安要送退燒藥來,也就沒再推辭。


    “你可真是心狠啊!這還是個孩子,也別奴役太狠了。”


    童懷安的一番話讓江宥幀翻了個白眼,怎麽把她說成周扒皮了?


    “都說了是意外!”江宥幀沒好氣地道。


    “是嗎?”童懷安忍著笑,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鐵皮石斛賣我吧!我有個友人家開醫館,可以賣去那邊!”童懷安忽然道。


    “那你給多少?我這裏最起碼有個三十斤!”江宥幀看了一眼江富貴背著的背簍,這麽多應該有了。


    “你這是剛采摘的,並沒有經過晾曬處理。差不多五斤石斛才能出一斤幹的,不過石斛本就是珍貴藥材。一般坊市中剛采摘的價錢是二兩八九錢銀子一斤,我看你這品相還不錯,算你三兩一錢銀子一斤,待會兒回去之後給你稱重。”


    江宥幀算了算,加起來也就百來兩銀子,不禁撇了撇嘴。


    費勁巴拉冒著生命危險采摘的,還這麽沉背下來,結果就值百兩銀子,真是虧大了啊!


    不過想到儲物空間裏的寶貝,她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成!不過你吃虧了可別怪我啊?咱倆都這麽熟了,用不上客套。”


    江宥幀知道這人有意幫助自己,不會給自己低價。


    童懷安笑了,“那你可就錯了,我這人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等我送去友人的醫館,他必定看我麵子還能多給點呢!”


    “是是是!您可真是賺錢小能手,這一倒手就能賺個差價,厲害!”江宥幀立馬順毛捋,怎麽說人家也是幫了忙不是?


    童懷安頓時被江宥幀逗笑了,這小子真挺有本事的。就憑著這股韌勁兒,日後過得也不差了。


    等回去之後,童懷安很快就差了一名小廝過來送藥,順便幫著稱重。


    “江二郎,一共是三十四斤,少爺說給您算三兩一錢一斤,那就是一百零五兩一錢。”


    小廝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和一些碎銀子,江宥幀謝過之後就踹到了懷裏。轉頭看到一家子都神色激動,又欲言又止的模樣,並沒有解釋,隻是將人送了出去。


    等回來四丫首先就忍不住問了起來,她是個急性子,當看到賣了這麽多銀子,自然急了。


    “二郎,這是什麽藥材這麽值錢?你在哪裏采的?還有嗎?咱們要不要連夜采回來,不然就被別人采了。”


    二丫也很是心動,“是啊!這麽值錢的藥材你咋沒回來喊我們一起?”


    “真的賣了一百多兩?這種藥材這麽值錢?你之前不是還說五文錢一斤?”江富貴很是震驚,這銀子也太好賺了。


    而在一旁看著的高水生也很驚訝,難怪江宥幀說這藥材值錢,冒著生命危險也一定要采回來,居然賣了一百多兩銀子。


    江宥幀笑了,“大家別急,既然是值錢的東西,當然沒那麽好采摘了。這種藥材叫石斛,好多年才會長成,並且非常稀有。我和水生也是運氣好碰上了,所以我倆才抓緊時間采摘,這才忘了時辰。都被我們采完了,哪裏還有?估計多少年之後都不會長這麽大了。”


    這麽說也是找個借口,高水生謹記江宥幀的話,沒有說實話。


    眾人有些失望,四丫更是歎了口氣,“要是還有就好了!”


    “娘,飯還沒做好嗎?我都餓了。”其實這會兒江宥幀渾身酸疼,隻想上床躺著。


    把銀票放到沈氏麵前,“娘收著!”


    沈氏卻把錢又推了回去,隨後看了一眼家裏三姐妹,看她們麵色如常,臉色稍霽,“你自個兒收著,家裏有。”


    江宥幀也沒推辭,她有空間,比較安全,自己放著也好。


    “好了,好了,餓壞了吧?快吃吧!”沈氏發現江宥幀有些疲憊,連忙喊上菜。


    江宥幀看到二丫在給高家三人另盛一份,便道:“多給點吧!咱們也不是那惡人,叫人吃不飽這事兒不稀得做,又不是咱們村的王老爺。”


    二丫頓時高興地回了一聲,她就知道二郎心很軟的。


    江宥幀和高水生這餐飯都吃得狼吞虎咽,實在是餓壞了,那麽高的天坑,爬上來耗費了多少體力。


    沈氏目光掃過江宥幀藏在袖子下的手背,對二丫道:“待會兒給二郎他們燒點熱水,今兒吹了一天的山風,洗暖和點再睡。”


    “懷安哥送來了些禦寒的湯藥,待會兒我和水生都喝一點,免得真著涼了。”江宥幀這會兒渾身都快散架了,頭也有些痛,肯定是凍著了。


    夜深了,沈氏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在黑暗中摸索著起身,點起油燈去了江宥幀的屋子。


    江宥幀睡得很熟,她摸了摸江宥幀的額頭,沒發燒,不禁鬆了口氣。


    撥開江宥幀的領子,發現她肩膀上青黑了一大塊。又舉起她的手,手背上和手腕處全是擦傷,應該上了藥,還帶著藥膏的清香。


    定定看了江宥幀半晌,她才回到自己屋裏,江富貴也醒了過來,“咋了?可是發燒了?”


    沈氏聲音悶悶的,“沒有。”


    “那快睡吧!”江富貴轉身就要睡,卻聽到沈氏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兒時聽我們村裏的老藥農說他年輕時誤入一處山洞,那邊有珍貴的藥材,可是都長在懸崖峭壁上,他沒辦法摘,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窮了一輩子,他後悔當時為什麽不搏一搏?可是他怕死,終究沒敢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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