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開始吃飯,白華眼睛時不時看向宋詩情,見宋詩情沒什麽反應,一心吃飯,還是問了出來。


    “陳娘來多久了?”


    宋詩情看了一眼牆上的鍾。


    “差不多半個小時,她來就是來借鍬的,你不在家,我也不知道鐵鍬在哪裏,就讓她等一會兒。”


    宋詩情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白華用筷子,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在自己碗裏,“你對她還有印象嗎?”


    “有啊!你姑姑來的那天你不是把手裏東西給她提著了麽?要不我也不能讓她進來。”


    白華早就把白彥波是誰這件事兒告訴了宋詩情。


    白華點點頭說:“陳娘,算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一直對我挺好的。”


    宋詩情抬頭看了白華一眼:“我知道。”


    “你知道?”白華語氣有些詫異,沒想到小姑娘還是個擅長與別人攀談的人。


    事實上,還真是宋詩情還真不算是個內向的人,過去見過的人,都喜歡她,隻不過家中的變故讓她的性情發生了變化。


    “嗯,是啊!她都跟我說了。”


    “那你們兩個都聊啥了?”白華這話問的語氣小心,仿佛怕兩個人聊什麽不該聊的東西一樣。


    “沒聊啥啊!聊你唄!”


    這話給白華說的一愣,聊自己?這倒是沒想到的事。


    但是仔細想來也沒錯,這兩人的唯一交集就是白華,要想聊天也就隻能聊白華。


    人與人之間最快的交往方式就是聊彼此之間的共同點。


    “聊我?聊我什麽了?”白華有些警惕的問。


    “也沒聊你什麽,她淨誇你了,說你從小就懂事兒啥的,真沒意思。”宋詩情一邊說一邊搖頭。


    白華看著她想笑,“你還挺失望啊!你想聽什麽?”


    “嗯~也沒什麽,聽點你小時候尿炕啊!挨罵啊!挨打啊!就差不多。”


    “哼~那我還得感謝小時候的自己沒能讓你如願啊!”


    “嘿嘿,算你運氣好吧!”


    白華大腦轉念一想,“那你這麽說的意思是你小時候經常尿炕、挨罵、挨打了?”


    “胡說,從來沒有。”宋詩情極力否認。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的,肯定就是你的經曆。”白華故意逗宋詩情。


    “是我弟的,對,沒錯,就是我弟。”


    宋畫意小朋友默默為姐姐背了個鍋。


    白華笑著搖頭,“你對陳娘印象怎麽樣?”


    “還行啊!說起話來語速慢慢的,聲音也是那種小聲的,看起來像是那種溫柔的,柔弱的人。”


    白華一邊腦子裏回想著陳娘的形象,一邊點頭表示認同。


    陳娘是自白華出生的時候,就在這邊住了,長相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形象,身高不高,聲音也與形象相搭配,與印象中的東北婦女的形象不太一樣,給人的感覺就是——賢惠。


    “陳娘確實是個溫柔的女人,隻不過柔弱隻是表麵上的。”


    “什麽意思?”


    宋詩情有些不解的問,因為陳娘給人的觀感實在不像是個強勢的人,從外形到說話語氣,怎麽看都像個柔柔弱弱的人。


    白華頓一下,想了想決定還是跟宋詩情說一下陳娘家的事情。


    “陳娘現在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白華語氣淡淡的說。


    雖然是很平靜的一句話,宋詩情卻是聽得心裏一驚,白華是一個人生活是因為父母的問題,那陳娘又是怎麽回事,家中有什麽事麽?


    宋詩情沒說話,看向白華,等著白華繼續說下麵的話。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大概是五年前吧!陳娘家裏出了場意外,陳大、陳家大哥和陳家二哥全死了,一家人就剩下陳娘自己。”


    宋詩情聽的心中顫抖,因為陳娘跟她有點相像,都是一場意外帶走了自己所有家人。


    她有些不能相信那個說話柔聲細語的人也經曆過這樣痛苦。


    “意外?什麽意外?”宋詩情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白華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宋詩情,低聲地說:“車禍。”


    宋詩情聽了白華的話,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兩人的經曆如此類似。


    如白華說的一樣,在五年前,一場車禍帶走了陳家父子三人,一家人隻剩下陳娘自己。


    陳娘本姓並不姓陳,白華叫她陳娘,是因為她夫家姓陳,從小的時候大人告訴這樣叫,也就這樣一直叫了。


    陳娘的丈夫也就是白華口中的陳大,是個長途車司機,家裏以前是養了一輛大車,也是在送貨的時候出的事故。


    “車禍,也是車禍麽?”


    宋詩情眼睛有些失神,自己小聲的說。


    宋詩情心情複雜,她的家人也是因為車禍,她對陳娘有心酸,有同情,又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白華聽見了宋詩情說的話,“對,是車禍。”


    “陳娘在家裏出事之後,一直自己一個人生活,甚至不接受別人的幫助。”


    “她怕自己會壞了名聲,怕被別人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一直避免跟別人多說話,估計上次也就是因為看到是咱們家門口出事,知道家裏隻有我自己才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兒。”


    宋詩情默默聽著白華講陳娘的事兒。


    這位看似柔弱的女人,心中卻無比的堅定,在丈夫兒子去世後,雖然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但是為了活著,她好像都沒有什麽時間悲傷。


    悲傷好像是奢侈品,隻有那些沒有生活顧慮的人,才有資格去悲傷,像陳娘和宋詩情這樣的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還得為活著做打算,哪裏有時間去悲傷啊。


    家裏的大車貸款還差點沒還完,一直做家庭主婦的她出去上飯店打工,把貸款還完。


    本來丈夫還說,這輛車還完,家裏就能鬆快一點了,過一段再買一輛,雇一個司機一起幹。


    意外發生,這個願望也這樣落空了,還好貸款剩的不多,加上家裏的存款,沒用多久就還完了。


    她本想是還完了貸款,把車修好,雇一個司機繼續通過這輛大車賺錢。


    可她是個非常在乎別人看法的人,所以當車修好後,她的想法變了,這樣做別人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為自己和司機之間有不正當關係。


    就算自己不在乎,她也不想別人在背後說地下的老陳和兒子們。


    在這樣的想法下,她把家裏的大車賣了,這讓她有了些存款,但是她仍然繼續在飯店工作維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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