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的一聲暴喝瞬間讓柳氏閉了嘴。


    夏天也往沈念身邊又靠了靠。


    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更是抖的身如篩糠。


    武安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桌子和撒了一地的筆墨紙硯,額頭的青筋更是不斷地跳動。


    他真是沒想到,就是罰跪個祠堂,就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這是在祖宗跟前反思來了,還是給祖宗們添堵來了?


    聲音冷厲地吩咐另一個護衛,“去,把三小姐和世子夫人抄的經文拿過來。”


    “是。”護衛答應一聲,把掉在地上的紙張撿了起來,雙手遞給了武安侯。


    武安侯接過,一張紙上隻寫了兩個字,另一邊已經寫了好幾張。


    武安侯翻了翻,一遍已經抄完,第二遍也已經寫了一大半。


    拿起多的那部分,沉聲問兩人,“這是誰寫的?”


    夏天趕緊回道,“爹,這是兒媳寫的。”


    那另一張隻寫了兩個字的就是沈嵐的了,武安侯眼神不善地看向沈嵐,“這就是你抄的經文?”


    沈嵐一縮脖子,又有些不服氣,“爹,是大嫂打我,我才沒時間寫的。”


    沈嵐在武安侯麵前不敢再叫夏天野丫頭,隻能極不情願地稱呼大嫂。


    武安侯都要被氣笑了,本以為沈嵐就是孩子心性,有點嬌蠻,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張口就敢冤枉人,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按照你這意思,那麽短的時間你大嫂不但打了你,還抄了兩遍的經書?”武安侯嘴角冷笑,“沈嵐,你不但汙蔑你大嫂,你還不知悔改,好的很。”


    武安侯說完,也沒用護衛幫忙,走過去直接撿起被柳氏掉在地上的鞭子,拿起就朝沈嵐打了過去。


    沈嵐沒想到她爹突然來這麽一下,一點防備也沒有,直接就被武安侯一鞭子抽到了背上,頓時往前一撲,就摔在了地上。


    柳氏反應過來,尖叫一聲,“侯爺,你幹什麽?”


    喊完,看到武安侯陰沉著臉,又揮起了鞭子,喊了一聲“嵐兒”就撲在了沈嵐的身上。


    武安侯看柳氏護著沈嵐,隻能先停手。


    柳氏看武安侯停手了,才聲音悲戚地衝武安侯喊道,“侯爺,這是嵐兒,你怎麽能下這麽重的手?她可是女孩子,要是打壞了,以後怎麽辦?”


    “哼,女孩子,你打夏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是女孩子?


    我武安侯府什麽時候出了你們這種仗勢欺人之輩?”武安侯說的咬牙切齒。


    看柳氏護著沈嵐不讓他教訓,更是火大,“讓開,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下這個逆女,不但仗勢欺人,還滿嘴謊話不知悔改。”


    柳氏心裏有點冷,沒想到侯爺現在竟然完全相信那個野丫頭說的,不管她們怎麽解釋就是不相信她們。


    她看武安侯今天不打一頓沈嵐是不罷休了,更是不敢鬆開沈嵐。一邊護著沈嵐,一邊給跪在地上的秋月使眼色,讓秋月去請老夫人。


    秋月看懂了柳氏的意思,趁著武安侯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門口移去。


    夏天看到了秋月的動作,也沒有提醒武安侯。


    今天這事是必須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清楚的,不然以後容易埋下禍根。


    沈嵐在柳氏的維護下,終於回神,不可思議地看著武安侯,“爹,你竟然真的為了個野丫頭打了嵐兒?”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流了下來。


    這會沈嵐也生氣了,剛涉於武安侯的威嚴,不得不叫夏天大嫂,這會看她爹一直維護夏天,又開始叫起了野丫頭。


    “啪!”武安侯直接抬手又是一鞭子抽到了沈嵐的身上,柳氏這次也沒幸免,也被武安侯的鞭子波及到。


    武安侯這猝不及防的一鞭子,把柳氏和正在控訴的沈嵐嚇了一跳,兩人尖叫一聲,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柳氏更是氣的不行,對武安侯說話的口氣也硬了起來,“侯爺,你這是要連我一起打死嗎?”


    “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逆女,你聽聽她剛才的話,叫誰野丫頭呢?野丫頭是你一個小輩該叫的嗎?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你連你大嫂都不如。”


    夏天暗暗吐槽,這到底是誇她呢還是損她呢?


    武安侯這會已經怒火中燒,柳氏和沈嵐越是頂嘴,他越是覺得她們是在狡辯。


    沈嵐被武安侯的又一鞭子嚇的哭都忘記了,緊緊抱著柳氏,再也不敢說話。


    被武安侯抽過鞭子的地方似刀割一樣疼,她也不敢大聲哭,隻好能窩在柳氏懷裏輕輕啜泣。


    夏天也被武安侯這突然的暴起嚇了一跳,扯住沈念的袖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生怕武安侯的怒火燃燒到她。


    就武安侯剛才那兩鞭子,她看著都覺得疼!


    沈念看夏天也被他爹嚇著了,把她往自己的身後帶了帶。


    然後就那樣冷眼看著武安侯教訓柳氏母女。


    心裏不但沒有不忍,相反還有點痛快!


    這邊幾人還在僵持,最先離開的護衛終於帶著府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柳氏一看到府醫,搶先喊道,“曹大夫,你快給侯爺解釋一下,嵐兒是不是受了內傷?”


    府醫,也就是曹大夫,看到這場景,頭頂都開始冒汗。


    趕緊到武安侯跟前行了禮後,才強撐著解釋道,“回侯爺,老夫先前給三小姐把脈確實發現似乎有受了內傷。”


    說完看著武安侯漆黑的臉,趕緊給自己找補,“不過,也許是老夫學藝不精,診斷不準確也有的。”


    曹大夫想著,畢竟中醫博大精深,他這診斷有誤也沒有什麽,比起他收了柳氏好處說了瞎話要強。


    柳氏一聽曹大夫這樣說,倒是鬆了口氣,這樣就是查出來沈嵐沒有受傷,也跟她沒有關係,都是曹大夫診斷的結果。


    這會隻能順著曹大夫的意思說道,“侯爺,你看,曹大夫確實診斷嵐兒受了內傷,至於曹大夫有沒有誤診,那可不是我的錯啊!”


    沈念一眼,就知道柳氏打著什麽主意,這是要把沈嵐受傷的事推到曹大夫的身上,這樣就可以證明她沒有說謊,武安侯就不能再拿著她打人這事找她麻煩。


    哼,想就這樣逃脫懲罰,真是想的美。


    沈念冷哼一聲 ,“既然夫人和沈嵐執意說是夏氏打了沈嵐,那就找個大夫和嬤嬤過來仔細檢查一遍,眼見為實,這事誰也作不了假。”


    武安侯略一思索,指著護衛說道,“你去,把秦嬤嬤找來。”


    又對另一個護衛吩咐道,“你去外麵請個大夫回來。”


    秦嬤嬤可是他院子裏的管事嬤嬤,最是公正。


    既然說是夏氏打了人,那就一定會有印子,他才不會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把人打出內傷,還表麵看不出來的。


    打了人表麵上還什麽也看不出來,這個本事即使是他也做不到。


    趁著護衛去喊秦嬤嬤,武安侯黑著臉,讓曹大夫把他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等曹大夫說完,武安侯的臉更加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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