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年邁的獸人麵麵相覷,有些糾結要不要告訴他。


    畢竟‘家醜不外傳’,阿泰爾怎麽說也是他們獅子族的獸人。


    習宴到底是人類,聽力不如獸人靈敏。


    走過來時,隻隱約間有聽到阿泰爾的名字,以及聖子的名號。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還真想知道他們口中在說些什麽。


    這般想著,他的眉眼間染上了點失落,強顏歡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大爺有些東西不能亂嚐試,我擔心會導致傷口惡化感染,您現在還沒好全,要小心一點才是。”


    就像是一朵堅韌的小白花,即便被風吹雨打的排擠,依舊堅定初衷的端著醫者的苦口婆心。


    被關心的年邁雄性獸人忽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愧疚感侵蝕著他的內心,腦子一抽就將真相說了出來。


    沒攔住他的雌性獸人:“......”


    是他們對不起阿泰爾。


    習宴聽完後神色莫名,“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原來是銀樣鑞(là)槍頭。


    想笑。


    -----


    蘇牧尤明顯感覺到人類醫生這幾天的心情不錯。


    臉上的笑容不再像是設定好的程序一般,帶上了幾分感染力。


    他思忖片刻。


    這是遇到了什麽好事,還是算計了什麽壞事?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習宴忽然抬眸,正好對上了小貓來不及收回的視線。


    他摸了摸臉,讓偷看的人不至於下不來台。


    蘇牧尤放下了已經使用的相當熟練的叉子,隨口胡謅,“嗯,不過被你擦掉了。”


    “原來如此,謝謝聖子大人提醒。”習宴不戳穿,也不檢查自己的手上是否有髒東西的存在,將配合打到底。


    隻不過笑眯眯的樣子,讓人無端的聯想起了狡猾的狐狸,亦或是笑麵虎之類的存在。


    今天的午餐是水煮肉絲,外加星星點點的綠色粉末。


    看似簡單,但十分上頭。


    蘇牧尤本不清楚這是什麽,入口後便有所察覺。


    大概是貓薄荷之類的東西。


    滿滿的一碗吃了個見底,他將空碗推給了神似狐虎的存在,“收拾掉吧。”


    小貓也變了,以前使喚獸人的時候還心存忐忑,現在是越來越順口了。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落在了空碗上,“那個綠綠的是什麽?我還想嚐嚐。”


    習宴眸光微閃。


    貓薄荷雖好,但經常用的話,會提高貓咪的抗性和耐受,最終會失去效果。


    他不想告別這好不容易才發現的‘利器’,自然要控製攝入。


    一周兩三次就差不多了。


    心有成算的習宴麵露為難之色,“這是我發現的一種香料,不過數量不多......”


    蘇牧尤有些不高興,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雙手環胸,斜睨了一眼人類醫生,“那你下次去采草藥的時候,多費點心神找這種香料。”


    “好。”習宴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


    隨後,也沒去管桌上的碗筷,而是先拿出了一個幹淨的布袋子,“我還做了點小零嘴。”


    切割均勻的長條形牛肉幹,外麵裹著一層薄薄的、同樣是曬幹狀態的魚肉。


    有地方讓小貓不滿意了,自然需要做出對應的安撫。


    曬幹的牛肉條具有一定的硬度,魚肉增加了鮮香,而二者都能被貓咪咬碎。


    這是他親手做的,對於貓咪來說,能吃的磨牙棒。


    二者相隔並不遠,蘇牧尤輕輕嗅了嗅。


    是熟悉的食物的氣息。


    這段時間下來,他的味蕾已經被人類醫生精湛的廚藝給征服了,樂意嚐試一下。


    習宴一直在觀察著蘇牧尤的表情,見他臉上沒有什麽抗拒之色,主動拿出一根牛肉磨牙棒遞了出去。


    小貓被阿泰爾養的很好,幾乎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


    望著遞到麵前的食物,他並沒有去接,而是條件反射的張嘴咬了上去。


    習宴拿著肉幹的手用力了些,原本帶著笑意的眸子倏地暗了幾分。


    他站著,小貓坐著。


    這個視角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對方嘴巴張開時探出的那一小截舌尖,瞬息又被食物的存在所掩蓋。


    就像是味道極其鮮美的貝,


    蘇牧尤咬著肉幹往自己這兒輕扯了一下,結果對方竟然不鬆手!


    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的小貓,抬眸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對方。


    什麽意思,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怎麽敢的!


    說實話,習宴向來隱藏在假麵下的惡劣因子,有一瞬間的暴動。


    好在,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


    小貓可是很記仇的,帶去絕育的毛孩子家長,甚至要醫生配合著上演強盜搶貓的戲碼。


    對於這點,曾是寵物醫生的習宴再清楚不過。


    他望著氣憤的蘇牧尤,表情誠懇的選擇性交代了一部分自己的真實想法,“不好意思,沒想到聖子會直接就著我的手吃,沒反應過來。”


    說著,鬆開了手中的力度。


    蘇牧尤順利拿下了肉幹的自由掌控權,本想看在食物的份上原諒他的不知分寸。


    誰知艮啾的口感讓他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咬,嚼了兩下後咬下一小塊肉之後,他就停下了動作。


    沒委屈自己,他撇了撇嘴,嫌棄道:“不好吃。”


    “這個小零食主要是消磨時間的,不能當主食。”說著,在大展廚藝上從未有過失手的習宴,這下也有些不確定了。


    畢竟大家的喜好都不一樣。


    就算是新世紀最為暢銷的凍幹罐頭,也不能保證能征服每一隻貓貓的舌頭。


    蘇牧尤咂了咂嘴,細品了一下。


    不再專注於用勁兒嚼之後,磨牙棒本身的香味和鮮味也漫了上來。


    除了有點硬,其實味道也還行。


    但嫌棄完的小貓必不可能眨眼間打自己的臉,於是他微微仰起頭,命令:“放下吧,我給阿泰爾吃。”


    習宴:“?”


    麵上的微笑差點掛不住。


    沒聽錯的話,對方說的確實是要把他費了好長的時間專門定製的肉幹,給他的情敵吃?


    真是好沒良心的一隻壞貓貓。


    他朝著對方的臉伸出了手。


    蘇牧尤沒錯過他的動作,睫毛顫了顫,隨後眯起了眼睛。


    忍住了下意識想要偏頭的反應,一動不動的待在了原地。


    他倒是要看看,這人類敢對他做什麽!


    習宴當然也不會打他,也沒有出氣般去捏小貓的臉。


    拇指的指腹蹭著對方的唇角,輕輕擦了擦。


    收回動作時,似是不經意一般,掃過了柔軟的唇瓣。


    習宴談笑自若,展示了一下指腹,上麵帶著點點貓薄荷。


    柔聲解釋:“粘上東西了。”


    讓他不舒服了,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小貓的神經不再緊繃,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他就知道對方不敢。


    習宴將布袋子的口收好,放到了桌麵上,“那我就把小零嘴留在這裏了,聖子要是忽然改變主意了想吃的話,可以再問我拿。”


    咬字特意在‘聖子’這個稱呼上重了些,泄露了些許不樂意。


    他其實不是很在乎東西最後到底進了誰的肚子。


    但名義上,他隻接受為小貓操勞準備。


    蘇牧尤從鼻腔裏哼了一聲。


    也不表明自己是聽懂了這份暗示,還是沒聽懂。


    等人類醫生走後,小貓就從袋子裏重新掏出了一根牛肉幹,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而且他發現,用獸態的吃,比人形態吃要來的更為暢快。


    一天天休息不幹什麽大事兒攢下來的力氣,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宣泄口。


    當然,為了防止習宴和阿泰爾在哪天會心血來潮的聊起這件事露餡,他沒忘記留下一些。


    -----


    部落邊緣。


    被沙塵暴影響的河道又有了原本的深度,沉在底部的流沙被溪流衝刷著卷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大自然的破壞力驚人,可自我恢複的能力也很強。


    除了路徑和以往的不同,已經很難看出這是經曆過摧殘的樣子。


    與此同時,習宴被護衛隊的獅子獸人們要求做的魚竿,也陸陸續續有了產出。


    休息無事時,心裏想著要討好聖子的獸人們,就會三兩成群的和去河邊釣魚。


    或許是在異世界的原因,也可能是幾隻獅子獸人一起杵在岸邊氣場太強,他們身上並沒有出現所謂的‘新手buff’。


    接連幾天的集體空軍。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小貓心情都好了不少,看來,他已經算的上厲害了。


    而習宴為了打擊到情敵的特殊性,還專門抽出了不少的時間手把手的去教學。


    最終,在獅子們相互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且學會了合理的利用誘餌之後,總算是打破了空有力氣卻使不出來的僵局。


    “要是實在習慣不了釣魚,我也可以嚐試做一下魚叉。”人類醫生甚至還想出了一個更適合獅子詩人用的工具。


    護衛隊的成員們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歡天喜地的應下了。


    習宴看著釣上岸的收獲,以及對他已經幾乎沒什麽排斥的獅子獸人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增加相處時間、傾力教學、為了他們的利益甚至想出第二方案。


    一套組合拳下來,針對到情敵的同時,也讓小貓身邊的‘護欄’有了傾斜歪倒的趨勢。


    相信再過不久,他想見到小貓,就不用專門等到飯點了。


    作為被針對的當事人,阿泰爾當然敏銳的發現到了不對勁。


    應該說,從那天家裏出現了一根莫名其妙的長條木杆子之後,這份不對勁就已經有苗頭了。


    他在心中數著時間。


    已經五六天了,小貓沒有跟他說過“想吃魚”。


    而桌上的食物除了他捕獵來的牛羊肉之外,卻不缺少魚肉的身影。


    天上不會憑空掉下食物來。


    用腳趾想想也知道,有人取代了他抓魚的工作。


    阿泰爾沒有去詢問小貓,而是特意提前回了部落,蹲守在河岸邊。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抓到了手裏拿著木杆子的護衛隊成員們。


    而護衛隊有一瞬間的心虛,隨後卻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誰規定隻能白獅一個討好聖子了?他們就是要插上一腳!


    阿泰爾眯起了眼睛,他們手中的杆子雖然和聖子家放著的有些不同,但仍舊存在著幾分相似點。


    而這些東西,都是在那個流浪獸人出現之後才出現的。


    心中有所懷疑,便也直接了當的問道:“是習宴弄出來的?”


    “哈哈,阿泰爾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有人打著哈哈,不想正麵回答,出賣給他們製作了趁手工具的習宴巫醫。


    阿泰爾不為所動,甚至反問句都變成了陳述句,語氣肯定,“是習宴。”


    見瞞不下去了,護衛隊的成員們也擺爛了不裝了,說起了真心話。


    “不關習宴巫醫的事,是我們自己要的。”


    “阿泰爾,沒有獸人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受傷,如果能被聖子真正的當做自己人,我們就相當於多了一條、或者好多條命。”


    “而且,聖子的身份那麽尊貴,你還不行,咱們以後也不是沒有成為聖子的契者的概率。”


    此時不刷存在感,以後再想刷,可能就遲了!


    不僅是迪克,心裏有那個心思的獸人,並不少。


    阿泰爾還是很會抓重點,眉頭皺的像是能夾死一隻蒼蠅,“我什麽不行?”


    護衛隊的成員們:“。”


    傳著傳著就變得十分離譜的謠言,總算是捅到了正主麵前。


    ......


    夜晚。


    蘇牧尤覺得阿泰爾有些不對勁。


    眸中滿是幽怨和委屈,幾乎化為黑黢黢的實質,將他緊緊捆住。


    想忽略也不行。


    他伸了個懶腰,不疾不徐的問道,“怎麽了?”


    自從用人形態抱著睡了一晚上之後、不被強硬命令就不肯變回獸態的阿泰爾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雙手從背後略過了蘇牧尤的腰側,垂於小腹前放著,下巴也隨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活脫脫一個大型白毛furry掛件。


    “部落裏有人亂說話。”阿泰爾甕聲甕氣的將下午才聽見的炸裂消息,分享給了小貓知道。


    什麽不行,他行的很!


    聖子,又名獸神的神使,從稱呼上就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這種不正經的話題,當然沒有獸人到他麵前嚼舌根。


    阿泰爾是今天下午才知道這件事,而蘇牧尤是真的現在才知道。


    他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們為什麽那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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