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聽鶴伸出手托住了蘇牧尤的下巴,稍稍用力讓他抬頭看向自己。


    三令五申,“我是男的。”


    續長發,隻是因為小時候體弱。


    家裏長輩老家有個‘命辮’的習俗,藏著疼愛祝福的心,才讓他留了發。


    後續通過鍛煉順利的強健了身體,但養著養著便已習慣,索性全部保留。


    他並沒有什麽性別認知障礙。


    簡聽鶴也知曉‘老婆隻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性別’的說法。


    但對方的黑曆史出奇的厚,讓他無法斷定這其中是否存在著什麽不正常的臆想。


    隻要一想到存在著那種可能,負麵情緒就翻滾而上。


    蘇牧尤也有些苦澀。


    在實錘的角色錯誤影響下,首次嚐到了愛情的苦。


    他的嘴角下垂,有些委屈,“我知道你是男的。”


    簡聽鶴在觸及到他的神色時呼吸一窒。


    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收斂失態,“抱歉。”


    強硬的托著人的手泄了力,帶著歉意在原來的位置按揉了幾下。


    但此時的蘇牧尤不領情,晃了晃腦袋脫離了控製。


    能理解對方的想法歸理解,但其中的落差確實無法一下子消化。


    他悶悶不樂的回了一句,“愛錄不錄。”


    二世祖的脾氣,本來也不怎麽好。


    簡聽鶴見他冷著張臉,不同於在車上相互掰扯時的靈動,現在看上去是真的有些生氣。


    忽然有些心慌。


    簡聽鶴想也不想的牽住了他的手,“我錄。”


    氣勢是認識兩天以來,最為弱勢的一次。


    蘇牧尤甩了甩。


    手腕雖然沒被緊握著的禁錮疼痛感,但硬是沒甩開。


    這狗東西除了勁兒大外,還挺有技巧!


    他磨了磨牙,“那你就錄啊,拽著我幹嘛!”


    簡聽鶴聞言,牽著他的手並沒有鬆開,隻是空著的左手順勢放入了智能鎖的識別槽。


    他抿了抿唇,從未哄過人,業務到底不熟。


    但承認錯誤準沒錯,“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蘇牧尤有些恍惚。


    一時間,有了一種兩極反轉的感覺。


    他還是繃著表情,但心底的氣消了不少,“嗯。”


    行為粗魯說了抱歉,自己想岔了也說了對不起。


    再計較反而顯得他多小氣似的。


    當然,他會這麽輕易原諒,除了角色背景確實操蛋為主責外,也是看在對方是第一次失了分寸。


    第二次的話,可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智能鎖的反應很快,沒多久便將新的指紋信息錄入。


    簡聽鶴再次用這種方式開門時,已經能順利進入了。


    這次蘇牧尤沒有了關關開開繼續玩門的興致了。


    在對方不放心的攙扶下走入玄關,按下了門邊的開關。


    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瞬間一片亮堂。


    鼻尖飄著一股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柚子香。


    在他外出花天酒地的時間裏,家政阿姨已經過來將屋內打掃了一遍。


    蘇牧尤忽然小聲蛐蛐,“凶凶凶,你可是唯二錄入指紋的人,渣男。”


    兩人湊的近,即便是自言自語的小聲吐槽,另一人也沒有錯過。


    簡聽鶴眸子裏閃過一絲茫然。


    就渣男了?


    蘇牧尤會這麽說的原因無他,爛黃瓜的黑曆史無法洗白。


    他隻能以‘特殊’、‘認真’為切入口。


    小小的抱怨一下,是為了讓簡聽鶴知曉在他這兒的特殊。


    蘇牧尤給自己安排的劇本,便是回頭的浪子。


    能不能有作用,就看簡聽鶴的接受能力,和對他的感情深厚程度了。


    果然,‘上班’不可能一直快快樂樂。


    借公和和美美的談了這麽多次的戀愛,他們這對小情侶也迎來了坎坷。


    他被原主的黑曆史影響,而這些對愛人來說,也是一種不公。


    想到這裏,蘇牧尤長籲短歎。


    難繃。


    被冠上了‘渣男’頭銜的簡聽鶴,沉默的扶著人去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他覺得入了門就放任不管的話,對方的醉酒狀態指不定就直接睡門口了。


    好事做到底,他多問了一嘴,“冰箱裏有東西嗎?”


    “冰箱?”蘇牧尤腦子空空,思緒轉了一圈後一無所得,很是不確定,“應該是有吧?”


    他來這兩天也沒去看過,而原主殘留下來的記憶中,對此也毫無印象。


    “你先在這兒坐著吧。”


    簡聽鶴站起了身,環視一圈,鎖定了廚房冰箱的位置。


    在邁步離開之前,忍不住留下了一句叮囑:“別歎氣了,給你弄點醒酒湯。有食材的話。”


    一直誒誒誒的,他就隻是語氣凶了一點而已,真的有那麽難受嗎?


    蘇牧尤抬頭。


    說完這句話的人已經走出去了,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閑庭信步。


    還真有幾分在自己地盤的從容不迫。


    蘇牧尤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姑且就把這算是安慰吧!


    與此同時,因為對方的這個行為,他對自己計劃,又多了一份會成功的信心。


    簡聽鶴常備護胃藥,但沒有備醒酒藥的習慣。


    畢竟,目前市麵上的醒酒藥,對身體都存在一定的危害,會加重腎髒的負擔,還有各種副作用。


    向來被他排除在選項之外。


    但他也少不了為工作應酬,所以一向采用的都是食療法。


    簡聽鶴拉開了雙開門的冰箱,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當當的飲品。


    大部分都是酒,少部分是些碳酸飲料。


    而這些東西,除了再續上一局酒局,沒有其他的作用。


    他雖然有技能在身,但遺憾的是,現有的物資並不配合。


    簡聽鶴神色未變,並不覺得奇怪。


    或者說,裏麵的儲備,和他猜測中的大差不差。


    很符合冰箱主人的性格。


    就在他準備妥協,迫於現實隻能煮個熱水,聊勝於無的給人暖暖胃時,看見了角落裏有一小瓶蜂蜜。


    簡聽鶴將其拿出,重點檢查了一下生產日期。


    還好,不是什麽過期貨。


    他拿著僅有物資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的工具齊全,灶台也有開過火的痕跡。


    簡聽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他現在要用到的隻有燒水壺。


    -


    幹等著的時候,總覺得時間特別難熬。


    無所事事的蘇牧尤選擇在沙發上癱一會兒。


    眼睛剛眯起,就被叫醒。


    “喝完蜂蜜水,洗個澡再睡。”簡聽鶴對他滿身的酒味還是有點意見的。


    隻是一直不說而已。


    蘇牧尤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看見了他手上拿著的杯子,“又喝水啊?”


    “你冰箱裏也沒其他什麽東西了。”簡聽鶴解釋了一下,將東西遞了出去。


    蘇牧尤接過,入手的觸感是熱的,但不至於燙。


    顯然有特意放涼過。


    他抵著杯沿淺嚐了一口,“甜的!”


    這次可不是在說土味撩人語錄。


    “蜂蜜水。”簡聽鶴給他解釋,順帶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他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為了做大做強,總裁也是要加班的。


    “這麽快啊?”蘇牧尤有些依依不舍。


    這才來多久,都沒熟悉一下呢。


    簡聽鶴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渣男在別人家裏多呆影響不好。”


    兩級反轉的感受仿佛是給某人的體驗卡。


    現在的他再次恢複到了清冷的模樣。


    變化快到方才的柔和,就像是喝多了產生的幻影。


    蘇牧尤差點兒被水嗆到。


    自己說出去的話反變成了堵嘴的工具。


    他磨了磨牙,控訴,“你變得好快!”


    小心眼!


    “渣男是這樣的。”簡聽鶴接話順的仿佛是捧哏。


    這會輪到蘇牧尤投降了,“我的錯,我不該說你是渣男的。”


    簡聽鶴不置可否,意味深長,“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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