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爾不解,“什麽是錢?”


    蘇牧尤見狀,隻能說他們不愧是親朋友,問的問題都一致。


    正好,他和懨罹就以這個為切入點,好好的給他解釋了一下人類世界的規則。


    同時,由安排了一切的巫師在前方帶路,朝著不知名的目的地前進。


    在艾克爾聽的頭昏腦漲間,他們順利抵達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島。


    島上已經有人在等他們了。


    穿著一身休閑度假風的大褲衩,插著兜的人目睹著他們在自己由魚轉變成人,眼中卻連半分的驚訝之色都沒有。


    “巫師大人。”他先是對著懨罹打了個招呼,接著抬手一指邊上的遊輪,“準備好的衣服都在船上,進去換吧。”


    人是懨罹安排好來接應他們的人,而邊上的大鐵疙瘩則是帶著他們進入人類世界的交通工具。


    從魚變回人形的小虎鯨已經被提前罩上了一件都有些拖地的長衫,跟在一旁的人魚也穿著用珍珠換來的蔽體的衣服。


    這時候除了渾身濕噠噠的,倒也沒像原始人那樣裸奔。


    但對於兩腳獸來說,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可不是一個舒服的狀態,必須要換掉。


    “他是誰啊?”小虎鯨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這個陌生人。


    懨罹牽住了他的胳膊往船上帶,沒讓他的目光在無關緊要的人上過多停留,“就是一個普通的下屬,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的小弟。”


    “你的小弟,豈不是我的小小弟?”蘇牧尤可沒有忘記自己老大哥的身份,說著還想回頭打量這個關係網中的新成員。


    懨罹步子邁地更大了,“是小小弟,但不用在意。”


    一直以為自己力氣比較大的小虎鯨,卻生生被他拖著走。


    蘇牧尤隻能跟著邁大步子,才顯得不那麽狼狽,“你走那麽快幹嘛?”


    這醋吃的真沒道理!


    懨罹下顎緊繃,“被風吹著冷。”


    他就知道小虎鯨對上真正的兩腳獸,就容易走不動道。


    蘇牧尤無語,卻拗不過對方。


    回頭對人魚招了招手,“艾克爾跟上!”


    “來了。”艾克爾收回落在人類身上的視線,甩著濕噠噠的衣服追了上去。


    而被三魚落下,墜在隊伍後端的人聳了聳肩,也跟著上了船。


    不僅沒被上司搭理,還從小弟降成了小小弟。


    fine。


    在小虎鯨和人魚去房間裏換衣服的空檔,懨罹拿出了準備好的東西。


    ——耳釘模樣的翻譯芯片。


    海洋生物和人類之間的最大壁壘就是語言不通。


    而這個芯片就能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


    雖然不能讓魚類直接開口說人言,但將人類的語言翻譯成能聽懂的魚語還是可以的。


    “你去給他打上。”懨罹朝著人魚房間的位置揚了揚下巴,將一份工具交給了降級的小小弟。


    領到活兒、終於從背景板中脫離出來的人,立馬領命離去:“是。”


    而懨罹本人則是來到了小虎鯨的房間門口,先禮貌的敲了敲,“尤哥,我進來了。”


    說完徑直闖入。


    對方並沒有鎖門的習慣。


    蘇牧尤的腦袋剛從衛衣裏探出來,聽見動靜後,他順勢把衣服往下一拉。


    心中暗罵:臭流氓。


    白皙的腰肢在眼前一晃而過,下一秒就被灰色的布料罩住。


    懨罹眼中閃過了一絲失落,但很快就藏了起來。


    小虎鯨擼起了袖子,像是不適應這種幹巴巴的感覺,緊接著握了握拳。


    眯著眼睛看向房間裏多出來的人,“怎麽了嗎?”


    動作間充滿了威脅,但神色又是小虎鯨該有的坦率懵懂。


    對魚類來說,不穿衣服坦誠相見什麽的,才是習慣中的習慣。


    他要是有什麽介懷之色,反而ooc了,隻能將那份抗議壓在心底。


    隻希望對方能從他的舉動裏察覺到什麽,收斂一些:)


    但顯然,他的希望終究還是落空了,巫師心裏完全沒有那個逼數。


    懨罹的表情佁然不變,甚至帶上了門落了鎖。


    抬手淡定的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道具,“去人類世界之前,還需要把這個戴上,能解決語言問題。”


    翻譯芯片的佩戴方式最保險的方式是植入皮下。


    但沒有什麽儀器是永恒的,後續的維護更換需要承受過多的痛苦,所以懨罹將這個選項排除了。


    考慮到魚類愛水喜遊泳的習慣,最終還是定成了耳釘的樣式。


    蘇牧尤看著他手中類似於手槍的東西,麵上適時的流露出疑惑之色,“這要怎麽戴?”


    懨罹徑直朝著房間裏大床的位置走去。


    坐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靠在我腿上。”


    這個世界的愛人,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親密接觸的機會啊。


    明明他坐著,對方站著也是可以進行操作的。


    礙於魚設,蘇牧尤隻能將這些吐槽深藏心底。


    乖乖的走過去,坐下,身子一歪,直挺挺的砸在了對方的腿上。


    可惜的是,在改良版變人藥劑下,他屬於虎鯨的力量感還在,但身體的重量已經從噸位數變成了幾十千克了。[1kg=2斤]


    光用體重,非但沒讓對方感到壓力和疼痛,反而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懨罹摘下了手套,將他耳邊的碎發撫開,捏了捏軟乎乎的耳垂,“會有點痛。”


    耳朵一直是蘇牧尤的弱點,被這麽一捏,他當即不適的閃躲了一下,“知道了。”


    而這一下,眼睛的餘光也掃到了對方的手背上的不對勁。


    “你的手怎麽了?”他皺起了眉頭。


    懨罹掃了一眼在自己刻意控製下,已經從樹痕變成類似於深褐色傷疤的存在,語氣淡然,“沒什麽,以前受過的傷。”


    蘇牧尤抿了抿唇,“一會兒給我看一下。”


    作為巫師還兼職男主,怎麽還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然,能解惑的劇本卻在一開始就丟了。


    “好。”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關心之意,懨罹表情都柔和了下來,顯然相當享受。


    與此同時,隻聽細微的‘彭’一聲,耳釘狀的翻譯芯片,眨眼間被打入了耳垂之中。


    沒想到他這麽突然,還沒開始做心理準備的蘇牧尤身體一僵。


    還沒準備好迎接開始,便已經結束。


    這也太迅速了吧?


    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耳垂上,此時赫然出現了一顆看似普通的黑色耳釘。


    多了一個小洞的耳垂開始泛熱,隨之迅速充血變紅。


    “太緊張、太在意的話,感官會放大存在。”懨罹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也就更痛。”


    這樣猝不及防來一下,反而會好很多。


    他用拇指溫柔的擦掉耳垂後溢出的一點血珠,下一秒抬手至唇邊。


    想也沒想的就探出了一截舌尖,將手上沾染上的血跡舔掉。


    紅色的眸子搭配上這嗜血的行為,莫名一種吸血鬼的既視感。


    蘇牧尤眼睜睜看著他動作,耳朵上的疼痛都被忽略了。


    他手上用力,從對方的腿上撐了起來。


    這樣的行為,在獵食者眼中,等同於挑釁。


    現在都敢窺視他的血了,以後是不是還想著吃他的肉?


    “你膽子很大。”大哥的威嚴受到了冒犯,小虎鯨的表情沉了下來。


    直截了當的點評,讓對方能感受到他的不滿。


    懨罹似笑非笑的跟他對視。


    下一秒,果斷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殷紅的血液瞬間從傷口上溢了出來。


    蒼白的臉因為這抹紅變得無比的妖冶,他放弱了語氣,蠱惑道:“那你吃回來?”


    他的眼中毫不掩飾的帶著濃濃的期待,如同向信仰的神獻祭自己的忠實信徒。


    蘇牧尤:“。”


    真是環環相扣的死變態。


    他身子後仰,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的抗拒,“不要,你有……”


    “毒”字還沒說出口,一隻手攬住了他的腰肢,往前一拉。


    兩人的距離在這股力量下火速變近。


    小虎鯨最終還是被迫的撞上了巫師的嘴,唇齒磕碰間的疼痛讓他淺嘶了一下。


    懨罹一如既往的會抓住機會,趁機出擊。


    抬手撫著他的後腦勺,加重了這個帶著血腥味兒的吻。


    對於虎鯨來說,章魚本就它們食譜上的生物。


    巫師的血非但沒有任何難以入口的感覺,在係統設定的身體影響下,蘇牧尤隻覺得這氣息帶著莫名的鮮甜。


    他的腦袋裏突然飄過去一句話: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式。”


    小虎鯨的掙紮抗議逐漸減弱,在血腥味兒的影響下,被激發了捕獵本能。


    最後,甚至主動追著對方的動作去尋找更多。


    既然對方那麽想要,就大方的如了他的願。


    :‘吃’就‘吃’。


    蘇牧尤的主動,對懨罹來說,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似乎感受不到傷口的刺痛,隻覺得自己仿佛隻身漫步雲端,心被高高的拋起。


    而在小虎鯨的視線盲區,正托著他後腦勺的手,手背上赫然冒出了一朵純白色的花苞。


    瞬息間,花瓣舒展,燦爛綻放,堪稱糜爛。


    在小黑屋中,難得正在辦公的拐洞拐掏了掏耳朵,抬頭朝著爽度檢測儀的位置看去。


    隻聽,上麵的提示音接連冒出。


    “滴,男主爽度+1。”


    “滴,男主爽度+1。”


    “滴,男主爽度+3。”


    拐洞拐默默握拳,宿主接二連三的發力,它也要繼續努力了。


    一定要把小人魚看上的人類信息查出來!


    這次,它勢必要把‘小廢物’的名稱從腦袋上甩掉。


    小黑屋外,唇齒相接的兩人結束了長長的一吻。


    蘇牧尤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被抱著坐到了懨罹的腿上。


    但他已經沒力氣去計較姿勢的改變了,氣喘籲籲的將腦袋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想小弟上位,毒死我這個大哥?”手軟腳軟的小虎鯨,為身體陌生的反應找到了理由。


    果然,血裏還是有毒。


    懨罹輕笑了一聲,靠在他身上的人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顫抖,“小弟不敢。”


    血液在他的控製下,早已變得純粹。


    巫師的本體特殊,純粹的血不僅沒有毒,還有增強體魄的功效。


    會提不起勁兒,完全是因為對方也沉浸其中。


    這個事實讓懨罹不由咂了下舌。


    真可愛,還想再來一次。


    蘇牧尤靠著調整了一會兒呼吸,等手腳的力氣再度回歸,他這才直起了身子。


    鼻腔裏哼出了一個單音節,“諒你也不敢。”


    懨罹低眉順眼,“是是是。”


    蘇牧尤還惦記著方才看見的畫麵。


    拽過了對方的胳膊,“手拿出來。”


    懨罹沒有掙紮,順著他的力氣把手遞出。


    而原本盛開的花朵,在對方意識迷離的時候,已經被偷偷處理掉了。


    此時毫無破綻。


    蘇牧尤雙手並用的捏著他的手。


    隻見寬大的手掌背後,已經被凹凸不平的猙獰疤痕占領,沒有一處好肉。


    他眉頭緊皺,眼中不可避免的閃過了一絲心疼,難怪一直戴著手套。


    懨罹低著頭看他的動作,期期艾艾,“是不是很醜?”


    說著,還想將手縮回來。


    蘇牧尤用上了力氣不讓對方退縮。


    分明知道對方就是故意裝的柔弱,但依舊表情的嚴肅的正麵回答,“不醜。對於捕獵者來說,傷疤也是勳章,不用藏。”


    戴手套什麽的,完全沒必要。


    在這鏗鏘有力的話語下,懨罹瞳孔微顫,不管怎麽看,對方的眼中都沒有任何的嫌棄閃避之意。


    他偽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在這份平靜對待下,也趨於放鬆。


    最終,用另一隻沒有沒被捏著的手,將小虎鯨壓入懷中,緊緊抱住。


    腦袋埋入對方的頸窩,深嗅了一口,聲音悶悶,“尤哥,你真好。”


    好到,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將寶物藏起來,誰也不給看的想法。


    同時,內心也隨之出現了一股期待:這樣的小虎鯨,想來也能接受原原本本的他吧?


    蘇牧尤任由他抱著宣泄情緒。


    等過了兩分鍾,這才按照魚設,嫌棄的把他推開,“好了好了,肉麻。”


    雄魚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麽樣?


    被推開的懨罹也不惱,沒忍住貪心祈求,“尤哥,你以後可不可以一直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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