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陛下情況如何?”


    “唉!”太醫院院首歎息一聲,戰戰兢兢跪下來請罪“皇後娘娘,陛下昨日一夜高熱,臣等來得太遲,僅能來得及助陛下脫險,可,可陛下已傷了根基,日後怕是,怕是於壽數有礙啊!”


    “這……”黃琦瑩像是不能接受這個噩耗一般,無力地向後趔趄幾步。


    青檸更是苦情劇女主上身,眼眶瞬間濕潤泛紅,先是醞釀了一聲飽含深情與擔憂的“陛下!”而後被嚶嚀一聲便越過黃琦瑩,拽起還在龍床邊坐著的青櫻,就往弘曆身上一趴,哭的不能自抑。


    意歡慢了兩拍,但也很快反應過來踉踉蹌蹌地湊到龍床邊守著還在昏睡中的皇上,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大有水淹龍床的聲勢。


    蘇綠筠和陳婉茵等人也被這悲傷的氛圍感染到,一時間哭聲四起,不知道還以為皇上要駕崩了似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青櫻不信他們,隻木著臉愣愣地重複著“皇上是長壽之人,必能長命百歲,隻是一場小小的風寒罷了。怎麽可能會於歲數有損呢?”


    她不說話還好,一出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這位侍疾不利,險些讓皇上高熱致死的倒黴蛋。


    不過阿箬最先看的卻是黃琦瑩的臉色,而後出列跪求:“皇後娘娘,皇上此番病重,嫻答應難辭其咎!請皇後娘娘嚴懲嫻答應,以正宮規!”


    蘇綠筠見阿箬跪下,反應也很迅速,看向青櫻的目光滿滿都是責備與失望:“陛下愛你,所以即便你犯禁充婢來養心殿,也不忍責罰,甚至恩準你伴駕侍疾,可你呢?你就是這麽照顧陛下的嗎?!”


    素來不喜後宮爭鬥的意歡此刻也因陛下受難而變得淩厲了起來,雖未說話,可射向青櫻的目光卻是寒氣森森。


    49部小公主巴林湄若更是神補刀“我母妃禦下極嚴,妾室們畏懼,真是未見過如你這般侍寵生嬌之人!


    皇上偏愛你,皇後娘娘也寬厚,竟叫你縱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先是裝成宮女私逃出宮帶著一身風寒來見陛下,害得陛下病情反複。


    後又在皇上和娘娘令你戴罪立功的情況下,不知悔改玩忽職守,不但趁著陛下昏睡胡攪蠻纏趕走了進忠公公和茂倩姑娘,還在明知陛下高熱未退時就敢入睡,害得陛下人都燒糊塗了你還在呼呼大睡無知無覺!


    皇後娘娘,要臣妾說,您就不該心軟,就該鐵腕鐵拳鐵石心腸!重刑之下看還有誰敢罔顧法紀!”


    最後,青櫻則再次被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弘曆是在三日之後醒來的,這回傷到了根本的渣龍不再袒護青櫻,而是忙著威逼太醫院幫他補身體。


    雖太醫隻委婉表示恐有礙壽數,可弘曆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究竟有多差!


    差到他即使風寒痊愈依然無法正常理政!


    不得已,他隻能將已經出入朝堂的永璜拎到身邊教導。同時恩準還在尚書府學習的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一同入朝,製衡永璜。


    忙著政事和自身健康的弘曆完全顧及不到青櫻。


    這一回沒了宮女隨侍,也沒了阿箬送去冷宮的衣食銀錢,青櫻的冷宮生活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乾隆十六年秋,曆經大半年,身子漸漸恢複許多的弘曆開始看永璜不順眼,對著永璜橫挑鼻子豎挑眼,整日裏雞蛋裏挑骨頭。


    黃琦瑩讓人給禦前伺候的茂倩送去了一盒綠梅粉,以及一枝玫瑰金釵。


    渣龍聞到熟悉的香粉味後不自覺抬頭,茂倩發髻上的那支樣式熟悉的玫瑰金簪令其感到恍惚。


    “你這金簪,倒是別致。”


    “金簪?”茂倩放下熱茶假作羞澀地摸了摸頭上的玫瑰簪子。“奴婢多謝皇上誇讚,這簪子,是常泰侍衛送給奴婢的。”


    章佳·常泰是茂倩的未婚夫,此前青櫻侍疾將茂倩和進忠趕出養心殿不讓人靠近,結果導致無人能及時發覺皇上發熱,最後還是茂倩心憂聖上,冒著被青櫻懲罰的風險強闖進殿,這才讓弘曆不至於被青櫻的疏忽而被高熱帶走。


    事後黃琦瑩為茂倩請功,皇上便為茂倩在禦前侍衛中尋了一位俊才,這人正是章佳·常泰,正四品的二等侍衛。


    “常泰有心了。”弘曆不禁想起自己當初也曾特意吩咐內務府為青櫻製作一支獨一無二的玫瑰攢珠金簪,當然自己給青櫻肯定比茂倩的這支金簪精致小巧的多了,茂倩頭上的這支太大太俗了……


    一念起,他不由得問起青櫻的近況“茂倩啊!你可知青櫻近來如何了?她在冷宮知錯了沒有?”


    “回皇上,青主兒她,生病了。”


    “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朕怎的不知?”


    入夜,黃琦瑩得到消息,皇上去冷宮看了青櫻,還在冷宮的狗洞處與青櫻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乾隆十六年秋九月,帝幸冷宮,染疾。


    皇帝病重,嬪妃侍疾,黃琦瑩急召宗親大臣入宮穩定前朝,永璜再次被迫監國,可一個光頭阿哥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根本壓不住前朝的那些老狐狸。


    九到十二月,中風的渣龍幾次危在旦夕,前朝漸漸有人蠢蠢欲動,在又一次短暫清醒卻發現自己依然無法處理政事後,渣龍不得不放權於皇長子永璜,封其為定親王,代天子監國。


    因永璜掌權,定親王一黨在朝中勢力極速壯大,又有漢臣和蒙古親貴支持,朝野漸漸隻知定親王不知聖上。


    而後宮,除了圖名圖利而做戲的黃琦瑩以及真心愛慕皇上和真心喜歡皇上的陳婉茵三人外,根本沒人樂意伺候嘴歪眼斜不能自理的渣渣龍。


    黃琦瑩惡趣味地把青櫻從冷宮裏提溜了出來,讓她以答應的身份住進了意歡的翊坤宮,並將其和意歡編為一組,侍奉中風的渣渣龍。


    最開始是六日一輪班,黃琦瑩和青檸一組,意歡和青櫻一組,蒙古嬪妃們一組,其他嬪妃們一組,公主們一組,皇子們一組。


    除了黃琦瑩和意歡她們兩組是一組兩人,其他四組輪到了隻需出兩人去養心殿伺候著就行。


    即便如此,除了喜歡幫渣龍按摩的黃琦瑩和真心愛慕皇上的意歡,其他人也漸漸變得懶怠……


    乾隆十七年八月,受夠了的渣龍“主動”含淚退位,傳位於定親王永璜,自己則讓出養心殿搬去樂壽堂做他的太上皇。


    此外,為了給新帝騰出後宮,黃琦瑩搬去慈寧宮,渣龍的嬪妃們也多住進了壽康宮。青櫻和意歡則陪著太上皇住在樂壽堂。


    當然,意歡是自願的,青櫻卻是黃琦瑩硬塞進去的。


    永璜登基後,改元光熹。尊嫡母黃佳氏為母後太上皇後,追封生母哲憫皇貴妃為聖母皇太後。


    嫡福晉富察氏為後,側福晉衛嬿婉被冊封為令貴妃,地位僅在皇後之下。


    皇後無子,皇長子綿德是令貴妃所出,永璜登基後,因早年被渣龍家暴之故,自覺難能長壽,遂將綿德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光熹四年,富察皇後病逝。次年,令貴妃晉位令皇貴妃,掌鳳印,攝六宮事。


    光熹六年,永璜病逝,年僅10歲的皇長子綿德繼位,因其年幼,為國家計,永璜不得不留下輔臣輔政,並請出黃琦瑩這個太上皇後垂簾聽政,以製衡輔臣。


    黃琦瑩聽政後仍不敢放鬆對樂壽堂的監控,直至青櫻死期將至,方才撤回了這些年安插在樂壽堂的人手,任由青櫻自我發揮。


    青櫻覺得她快瘋了!為什麽上輩子和這輩子差了那麽多?難道上輩子的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夢嗎?


    “愛新覺羅·弘曆!我好恨你啊!恨你薄情寡義自私自利!”


    當初說好了要選她做嫡福晉,到頭來讓她做了一輩子的妾,還讓她在人生最後十幾年裏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啊!


    “可是,臣妾還是愛你啊皇上,青櫻愛你!”


    青櫻覺得,即使到了今日,她心裏麵最恨的仍然不是弘曆,她最恨的是誰呢?


    是富察琅嬅嗎?夢裏的那個富察琅嬅至少死得窩囊,到死都不被弘曆認可信任,這裏的富察琅嬅卻走的幹幹淨淨,是所有人都誇口稱讚的賢德良善之人。


    恨這輩子最大的異數黃琦瑩嗎?她搶了永璜,搶了繼後的位子,甚至搶了自己太後的寶座……


    恨上輩子拋棄了淩雲徹的衛嬿婉嗎?這一世的衛嬿婉竟從未離開過永璜,皇帝的青梅竹馬白月光、一生摯愛的皇後……她上輩子所驕傲的一切,衛嬿婉這一世都有了!甚至比她還要幸運!


    她的兒子做了太子,又做了皇帝,衛嬿婉不但活著做了皇後,她還做了太後!


    “那我算什麽!我算什麽!”


    青櫻壓抑著嗓音衝昏睡的弘曆嘶吼,多年的不甘和怨念以及越來越變態的渣龍折磨的她要發瘋!


    於是,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青櫻支開了渣龍寢殿內守夜的奴才,又用偷偷攢了好久的頭油灑滿了渣龍的龍床,而後左手端著一盞油燈右手拿著一把剪刀上了渣龍的龍床。


    “哢嚓——哢嚓——”


    兩絡青絲到手,青櫻纏啊纏,編啊編,編出了個四不像來,但她一臉滿足,口中呢喃“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皇上,便讓我們永結同心,來世再見吧!”


    將潦草同心結塞進渣龍胸膛裏,左手伸到一旁將油燈打翻。


    火光瞬間照亮她的臉龐,青櫻趴在渣龍胸口上,死死摟住他的腰身,笑容燦爛而癲狂……


    “著火啦!著火啦!快來人救火啊!”


    “救駕救駕!太上皇還在裏麵!”


    “快來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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