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王守率先叫了起來,“你這是違反紀律的!”


    “這會給營地帶來危險!”他越說越快,手舞足蹈:“我們好不容易才紮根下來,我不想再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你媽真該把你那條腿給打斷…哎喲!”王守氣的口不擇言,曉雲毫不客氣,立刻又捶了他一拳,轉頭問道:“什麽人?現在人在哪兒?


    “她跟我們一樣是‘殘缺者’,她是個啞巴,好像失憶了,但她救了我,我被巨狼追…”何柔急著為吳湘解釋,想為她多爭取一點加分項。


    “巨狼?臥槽,你特麽的命真硬!額…”王守不由得驚叫,被曉雲的眼刀給煞了車,捂嘴縮在一邊。


    “人藏哪兒了?”曉雲神色稍緩。


    猶豫了一下,何柔小聲道:“…第二塊牙岩後麵的山洞裏…”


    曉雲扭身,“你跟王守先回去,我去看看。”


    何柔急忙補充道:“曉雲姐,你能先別告訴我媽麽,她…”


    “她怎麽了?”


    話未說完,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身後的黑暗中傳來,幾秒後,有簌簌的腳步輕響,又是幾個身影穿過夜色逐漸顯出身形。


    “露姐!”曉雲和王守都點頭打招呼,稍稍後退一步,讓出了位置給母女倆麵對麵。


    來人正是何柔的母親何露,看得出她在這群人中是領導,大家對她畢恭畢敬。


    何柔有點緊張地低下頭,手緊緊攥著,也不答話,幾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兒。


    “把她帶回去,其餘的人跟我走。”何露朝曉雲示意,淡聲道。


    “我也一起去,她是我朋…”何柔有些顫抖地小聲道。


    “你惹的亂子還不夠嗎?!”何露語調突變,帶上了威壓,周圍的人都默契地噤聲。


    “朋友?剛見麵就成了朋友?”


    “你還是那麽幼稚!”


    這話中的嘲諷刺得何柔心痛了一下,她像被激怒的小獸,也齜牙咧嘴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每次都瞧不起我,你就是什麽都要管,你這個控製狂!”


    啪的一聲脆響,何露不及反應,臉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直接仰倒在地。


    “你別逼我。”


    何露冰冷地睨了她一眼,扭頭就走,其餘人趕緊跟上——往牙岩去了。


    等到隻剩兩人,曉雲才扶起有些怔愣的何柔,見她滿眼是淚,半邊臉腫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知道她心情複雜,輕聲安慰道:“阿柔,你還是不要跟露姐硬碰,這對你和你的‘新朋友’都好…”


    “我們回去吧。”


    何柔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強忍著嗚咽點點頭。


    ……


    話說回來,在何柔離開牙岩的同時,那個黑影已經急速靠近,而山洞中的吳湘一無所知地沉睡著。


    唔——


    她睜開眼,又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不會吧!”她忽地起身,她可不想再回到那個無盡孤獨的黑暗世界。幸好,她看到不遠處有瑩瑩到柔光,揮動四肢盡力遊了過去。


    “原來是這坨東西。”


    她先前在樹上麵對巨狼時匆匆掃過一眼,現在看又有點不同了,那個肉紅色的中心部分沒什麽變化,如活物般的觸手好像又長了點,隻是此刻都靜靜地漂浮著,沒有動靜。


    ”孵不出神獸也就算了,連個皮卡丘也沒有。“她自己吐槽,“這東西到底是個啥,有什麽用啊?”


    無言地看著,她又不自覺地進入了冥想狀態,能感受到周圍的萬物以各種形態、各種顏色的氣向她而來,從她的四肢百骸,無數個毛孔鑽入身體,清涼的、溫熱的、清新的、馥鬱的氣息交織著被這些遊動的觸手抓住,那坨其貌不揚的‘病毒’一鼓一鼓,仿佛在大快朵頤。與此同時,她感到疲憊、疼痛一絲絲退去,身體前所未有地輕鬆,然後力量也逐漸充沛,讓人煥然一新。


    “還有這本事?不錯嘛~”


    她閉起眼睛,繼續沉浸。


    突然觸手瞬間緊繃,仿佛感受到什麽,她也不由心頭一凜——有不善的氣息靠近。


    她睜眼,這次視野裏看到的是山洞口的半邊天空,四周仍舊如常,並沒有異樣。


    “回現實了。”


    吳湘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呼吸平穩,隻手輕輕伸進口袋,握緊了還沒有還給何柔的雙刃匕首。


    洞外忽有細微的輕響,風拂過草葉也不過如此。吳湘配合地囈語了一聲,稍稍調整了姿勢,洞外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兒,一個黑影從洞口閃過,迅速隱沒在洞內的黑暗中。吳湘知道對方在觀察她,也小心留意著。


    突然,黑影手中閃著寒光,直撲吳湘胸口,她立刻揮刀格擋,對方一驚連忙側頭閃避,不防被她順勢一腳狠狠踹在腹部。


    啊!!


    一聲慘叫起。


    這串動作出其不意,吳湘又使出全力,對方被她踢得飛出老遠,滾了兩圈停了下來。吳湘連忙起身,靠著岩壁站定,盯著對方那處。


    “你…是誰?”那個聲音響起,聽起來是個年輕的男人。


    吳湘沉默著,警惕著他的舉動。


    “黑暗中視物我是習慣了,為啥我還能看到他周圍的‘氣’?”


    在她眼裏,這個人的氣與環境截然不同,很好辨認,他的動作和情緒都會攪動周圍自然之氣,所以他剛才襲來,吳湘就提前了那麽半秒鍾知道。


    “我什麽時候打通任督二脈了?”她自己也很震驚。


    “難道,是因為‘病毒’?”吳湘暗忖。


    她有這種聯想很正常,畢竟她剛在夢中看到病毒吸氣,幾個生死關頭也都感受到病毒的活動——原來這坨醜東西這麽厲害!


    沒有聽到吳湘的回答,那人好像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


    “你們什麽時候在哪裏認識的?!”


    “你是怎麽欺騙她的?!”那人歇斯底裏地質問,好像吳湘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難道說的是何柔?”


    吳湘有些愕然,原來是何柔的同伴,但這人明顯不正常,是需要關進神經病院的那種。


    “那我試試。”她壞心眼地想,於是抬起手中的匕首,特意讓它亮相在月光下,紅黑的雕花手柄,雙麵的寒刃和齒槽都清晰可辨。


    果然,黑暗中的男人一看到何柔的匕首,更加癲狂地叫道:“她把匕首給你了?!該死,該死!!”


    “隻有我能理解她,隻有我是她的朋友!!”


    “隻有我是被認可的!!”


    那人又撲了過來,這次更是毫無章法,吳湘側身一閃,手肘後撤,攢勁向前,伸開手掌,用虎口對準他咽喉就是一擊,那人立時仰麵倒下,不住地咳嗽幹嘔起來。


    吳湘退後兩步,與他拉開距離,心裏有些同情何柔。


    “既然是她的同伴,這樣就夠了,等她回來也好交代。”


    可對方並不這樣想,他爬了起來,退到洞口,突然在胸口一掏,夜空下映出了他高揚的手,裏麵握著一物。


    “糟糕!”


    吳湘知道大事不妙,可已經來不及,那人把東西朝她腳前狠狠一砸,一股濃煙混著奇妙的氣味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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