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腰酸。


    簡直就是捉奸在床。


    虞竹手指都在顫抖, 簡直恨不得衝上去鯊了謝星朝,他一遍遍檢討自己,昨天, 是他沒照顧保護好他姐, 沒有勘破謝星朝的齷齪心思。


    他就覺得奇怪, 以謝星朝的性格, 居然會那麽簡單容易就讓出自己的臥室來,


    是他大意了,結果一轉眼,就讓這白蓮花直接登堂入室,爬他姐的床了。


    虞鳶平息了下尷尬,小聲解釋道,“小竹, 昨天晚上……”


    虞竹,“姐!”


    這一聲又委屈又震耳欲聾。


    他一點不想聽她解釋她昨天怎麽和謝星朝滾上床的。


    虞鳶, “……”


    她才意識到, 她的腰還被謝星朝摟著, 少年似乎完全沒在意在門口咆哮噴火的虞竹,依舊輕輕的摟著她的腰,閉上了眼, 似乎又睡著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之前尷尬的氛圍。


    虞鳶知道是因為那折疊床的原因。


    虞楚生睡著有時候都不舒服, 別說比他高了差不多十公分的謝星朝,昨晚肯定沒睡好。


    可是他一點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打擾她休息,把自己的存在感幾乎完全隱藏了。


    為難他了。


    虞鳶輕輕舒了口氣,少年這麽摟住她, 黑發有些淩亂,看著毛絨絨的,比平時似乎更加乖巧可愛幾分,隻覺得更加憐愛。


    “你繼續睡一睡吧。”她輕聲說。


    他戀戀不舍,但是還是聽話的鬆了手,“嗯。”


    於是,換來了虞鳶揉了揉他的頭發,以示表揚。


    其實虞竹現在起來了,按道理,謝星朝可以回自己房間去睡了。


    但是,虞鳶了解他,謝星朝小時候就很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尤其貼身用的,衣服,床單,毛巾……種種都如此,估計,等他再回自己房間,得把床單被罩都換了才能繼續睡。


    稀奇的是隻對她是個例外,她看著在她床上睡得香甜甜的少年。


    反正虞楚生他們得晚上才回來,她就再縱容他這一回吧。


    門關上了,走進客廳,虞竹真的氣死了。


    “姐,他不是個好東西。”他一張白淨的臉都漲紅了。


    “他,他對你有歪念頭。”


    虞鳶尷尬極了,對虞竹說,“昨天星朝是睡的那張折疊床,你想到哪裏去了。”


    “那也不行啊。”虞竹說,“他是個男的,和我們家也沒關係,憑什麽能在這裏這麽……”這麽囂張的。


    虞鳶表情凝固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虞竹小時常掛在嘴邊的話,說謝星朝根本不是虞家的人,說他鳩占鵲巢,沒資格待在虞家,叫他滾回去。


    “小竹,你以後不要再對他說那種話了。”虞鳶表情少見的沒了笑意,“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們這種和和美美的家的,爸媽也是把星朝當成我們家孩子看的。”


    “你和他吵架也好,鬧矛盾也好,就事論事。”虞鳶說,“不要拿家庭的事情攻擊別人。”


    虞竹可委屈了,“姐,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那也是他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說的,他也不信謝星朝有那麽玻璃心,會被他這話傷害到。


    他急死了,不知道該怎麽和虞鳶解釋,可以怎麽揭露謝星朝齷齪不堪的真麵目。


    “小竹!”


    她猶豫了下,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你不要欺負星朝。”


    虞竹,“???”


    虞竹快瘋了。


    他,欺負謝星朝?


    謝星朝是他能欺負得了的?這是根本什麽都聽不進了,他姐是已經吃他的迷魂藥,被豬油蒙了心了。


    他徹底蔫了。


    謝星朝昨晚似乎是真的沒睡好,這一覺就睡到了上午十一點。


    虞鳶在準備午飯,虞竹被訓了,蔫蔫的,情緒低落。


    直到一切都差不多停當了,虞鳶去自己臥室看了看。


    他居然還在睡。


    他太高,睡著虞鳶的床,略微有些擁擠,腿有點伸不開,因此微微蜷著,卷著她的被子,麵龐半陷在枕頭裏,鼻梁高挺,睫毛長長翹翹。


    他膚色原本是一種瓷一樣冰冷的白,現在可能是因為睡熟,他臉上比平時多了幾分血色,唇是薄薄的紅潤,色澤對比間,看著便更加鮮活漂亮。


    睡顏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腦子裏不知道為何冒出了這種想法,虞鳶在床邊輕輕坐下,居然一時沒有打擾他,就這麽看了一會兒,她輕聲叫他,“星朝?”


    “鳶鳶。”少年半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叫她名字。


    “對不起,是不是害虞竹和你鬧別扭了。”他問。


    少年剛起,聲音還帶著小鼻音,這麽歪過頭看著她。


    “我說過他了。”虞鳶沒詳細說下去。


    也不隻是因為謝星朝,作為虞竹的姐姐,她也有教導他義務。


    “好些了嗎?腰還疼麽?”她問。


    “好像……還有點難受。”他說。


    少年握著她的手,輕輕往他腰上帶,衝她撒嬌,“鳶鳶,你幫我揉揉。”


    他t恤被睡得卷起來了一些,露出了一截白皙窄瘦的腰,他自己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虞鳶把他衣服拉下,隔著一層薄薄的衣物,卻也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皮膚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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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給他輕輕揉了揉,男生和女生的腰觸感完全不一樣,女生的腰肢即使纖細,大多也是軟綿綿的,他的腰也很細,卻是少年特有的清勁瘦窄的細,薄薄的一層肌肉,卻格外有力。


    和多年前兩人都還是小團子時,軟綿綿的觸碰感已經完全不同。


    虞鳶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昨天,他洗完澡後,赤著上身的模樣,血都往耳尖湧過去了。


    好在謝星朝似乎完全沒注意。


    隨著她手指碰到他的腰,試探性的輕輕揉了揉。


    少年立馬哼唧了一聲,黏糊糊的,像是舒服了又像是難受了。


    “弄疼你了麽?”虞鳶忙拿開手。


    “沒有。”他搖頭,狗狗眼亮晶晶的,可憐巴巴的求著她,“鳶鳶,再多幫我多揉揉可以嗎?”


    虞鳶說,“我記得爸爸有管藥膏,等下再不舒服,我給你去拿過來塗塗。”


    “好。”他乖巧的說,“鳶鳶,你真好。”


    虞鳶臉紅了,不好意思。


    隻要她稍微給他做了一些什麽,少年從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歡喜和對她的感謝。


    明明都是一些瑣碎的舉手之勞。


    本來在外寫作業,此刻卷著五三貼在門口,聽到了全程的虞竹:你他媽的。


    他漲紅了臉,真的恨不得破門而入,去把他從床上踹下來。


    都是男的,別以為他聽不出謝星朝那聲音什麽意思,估計都,都……還好意思勾引他姐給他揉腰?


    真就把不要臉演繹到了極致。


    虞鳶下午要去參加同學會,虞楚生他們暫時沒有回來,所以,家裏又隻剩下了謝星朝和虞竹。


    虞竹上午才被訓過,此刻蔫答答的,寫著自己的五三,規矩了不少。


    虞鳶上午給他講了幾道題。


    現在她要出門,還剩下幾個沒講。


    “鳶鳶,你去吧,我會的。”謝星朝乖巧的說,“他不會可以問我。”


    虞鳶想了下,他也是考上了京大的人,大學理工科高數這麽一學下來,高中很多概念其實就豁然開朗了,不是一個理解層級的,現在教虞竹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他的態度和虞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虞鳶隻覺得自己心極其酥軟,“你有什麽想吃的麽?我回來給你帶。”


    少年趁機抱了抱她,“你放心去玩吧,我什麽都不要。”


    上次之後,他最喜歡的姿勢就變成了蹭在她胸口,但虞竹還在,而且是站著的,現在不太可能,所以隻是個普通的抱,也已經足以讓虞竹七竅生煙了。


    虞鳶離開後。


    謝星朝會個屁啊。


    “你教我?”虞竹冷笑,“你會什麽?”


    “不會什麽。”他神態懶洋洋的,“ 但比你會的多一點就是了。”


    “我告訴你。”虞竹把一支筆捏著作響,臉紅紅白白,“你這種想靠,靠肉/體維持的關係,不可能長久。”


    他姐就是被他這模樣勾引了,他們根本沒有靈魂的交流,怎麽也不可能長久。


    “沒關係。”少年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個擁抱,懶洋洋道,“鳶鳶喜歡我的肉/體就好了,隻要能繼續陪著鳶鳶,她給不給我名分都可以的。”


    虞竹真的氣死了。


    怎麽可以有人這麽賤的,冷賤冷賤的。


    虞鳶同學會地址定在一家唱吧裏,其實不是他們喜歡唱歌,隻是不是吃飯的時候,去奶茶店還有男生,去茶樓未免太中年,所以就選在了這裏。


    其實是個多功能娛樂場所,他們都不想唱歌,點了堆吃的,喝酒玩桌遊打牌聊天的都有。


    “他家這兒有投資。”李開明笑,“到時候,還可以給我們打個幾折。”


    “那當然。”周一峰說。


    “你女朋友呢?怎麽沒帶過來一起?”許奪夏問周一峰。


    周一峰說,“不是同學會嘛,帶她來幹什麽。”


    “對,今天就我們這些老同學。”


    大家很久未見,吵吵嚷嚷,氣氛很活躍。


    虞鳶脫了圍巾大衣,裏麵是條素色裙子,她今天穿了靴子,越發顯得腰細腿長。


    她今天也沒紮頭發,一頭豐實漂亮的黑發就這麽披散著,垂眸時,她偶爾會拿手指,將一邊頭發掖到耳後,女孩手指修長,細細白白,幾乎和她耳後細膩的膚色同色。


    坐在她身旁的男生不由都有些心猿意馬。


    高中時代開始,虞鳶頭發身上就都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香,不像是沐浴乳的味道,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味道,隻知道很清幽引人。


    徐璐就坐在虞鳶身旁,和她聊起了學業和前途,“虞鳶,你是準備繼續升學?”


    他們都大三過半了,也是需要考慮以後出路的時候了。


    虞鳶,“是的,應該至少會念碩。”


    “也是。”徐璐說,“你們專業,就念個本科是浪費了,讀到博都ok。”


    聊完前途問題之後,自然就是聊起了感情問題。


    真心話大冒險這麽一輪輪玩下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變成了一個個詢問情史,輪到徐璐了,“現在有沒有男票?”


    徐璐,“蔣濤啊。”


    蔣濤也是他們高中同級生,他們從高二在一起後,到現在已經快五周年了,基本人盡皆知。


    有人哄笑,“這不傻逼問題,浪費機會。”


    不知道是誰問了句,“那虞女神,現在有沒有在京大找男朋友啊?”


    以前他們一直覺得是虞鳶看不上他們,現在去了京大了,她還念的理科,高質量男生一大堆,怎麽也不至於在單著了吧。


    虞鳶愣了下,搖頭,“沒有。”


    “還單身?”


    “虞鳶你還沒找男朋友呢?”徐璐笑,“高中那時候一堆暗戀你的。”


    現在問這話的似乎越來越多了,過了這個年,她就二十二周歲了,別說談戀愛,似乎還沒喜歡上過誰。


    比起還在十字開頭年齡的謝星朝,該被介紹對象的,說不定更應該是她。


    虞鳶心不在焉的想著。


    丁蘊玉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他是高中班裏的學習委員,高中時,虞鳶記得他就是個少言寡語的男生,理科成績好得出奇。


    以前,虞鳶和他是前後桌,偶爾會討論數學題,就這樣,她都算是當時丁蘊玉在班裏很熟的同學了。


    丁蘊玉高考成績非常好,省排最後還壓了虞鳶一名,最後考進了臨大。


    臨大也在京州,和京大距離非常近。


    但是上大學後,虞鳶和他基本就沒聯係了,她其實沒想到丁蘊玉也會來這個同學會。


    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隻不過,比起那時還略顯單薄的少年,骨架似乎長開了不少,也成熟了,神情很沉靜。


    “虞鳶?”周一峰拿著酒杯,在她身邊坐下。


    虞鳶忙喝了口果汁,她現在真的醉怕了,不想再喝酒了。


    周一峰開玩笑道,“我妹還對你弟念念不忘的,在家念叨過五百回了,我一問,結果連個微信都還沒加上呢。”


    許奪夏喝得醉暈暈的,靠在虞鳶肩膀上,打著嗝,“別,別要了,人家眼裏,嗝,就他姐姐一個。”


    周一峰沒怎麽聽明白,迷茫的啊了聲。


    虞鳶有些尷尬,她其實暗地裏對謝星朝旁敲側擊過,問他介意多加個微信好友麽。


    少年當時一臉茫然,隨後,把自己手機給她看了,微信裏空空蕩蕩,隻有她,三四個同班同學,幾個朋友,不超過十個人,都是他很熟悉的人了。


    虞鳶自然知道他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麽。


    “奪夏喝多了。”虞鳶輕聲說。


    周一峰也隻是過來說句話,和她喝一杯,很快就離開了,繼續找別人拚酒。


    丁蘊玉端起杯子,衝她舉了舉。


    虞鳶看清楚了,那是一杯清茶,清清澄澄的,他也沒喝酒。


    虞鳶知道他的意思,她拿起自己的橙汁杯子,和他輕輕碰了碰,明明是酒杯,他們拿酒杯裝這個,有些滑稽,虞鳶忍不住笑了,結果抬眼,卻撞上了他唇角也沒來得及消去的淡淡的笑。


    “哎,我高中那會兒,一直覺得你們滿配的。”許奪夏忽然又清醒了,醉醺醺的說,“蘊玉也沒女朋友吧,嗝,那你們以後,假如,都,都找不到了,不如,湊合下。”


    虞鳶,“……”她有些尷尬。


    丁蘊玉垂著眼,手指捏著杯子,一句話也沒說。


    虞鳶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鳶鳶,你什麽時候回來?”耳畔傳來少年熟悉的聲音。


    “可能還要再過一會兒?”虞鳶說,“你和小竹吃飯了嗎?”


    “吃了,點了個外賣。”謝星朝說,“虞竹現在在做卷子,待會兒,我來接你。”


    “嗯。”虞鳶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邊卻沒有掛斷的意思。


    “鳶鳶,有具體時間嗎?我想來接你。”他委委屈屈的說,“教虞竹做了一下午的題,你都沒回來。”


    虞鳶忍不住彎著眼笑了,“辛苦了,你在家乖一點。”


    不要那麽黏人,不過一個下午沒見。


    她輕聲細語的哄著少年,旁邊幾人覷著這邊,小聲問,“虞鳶在和誰打電話?”


    這樣子,不像是對一般朋友,也不完全像是對弟弟妹妹,反正……就很奇怪。


    “和她家裏的,小男朋友。”許奪夏是真的喝多了,腦子忽然又不清醒了,“嗝,長得好,精力充沛,熱情又纏人,嗝,鳶鳶,賊,賊寵他。”


    “你剛不是還說她沒男朋友???”


    丁蘊玉擱下了茶杯,他目光很沉靜,“虞鳶。”


    “你點的。”服務員剛來過一次,虞鳶之前為了避免喝酒,點了一杯玄米抹茶,現在上來了。


    服務員直接給放那邊桌上了,“謝謝。”虞鳶接過杯子。


    “鳶鳶,你那邊是誰在說話?”少年問。


    明顯是聽到聲音了,男人的聲音,似乎還離得很近。


    “是高中同學。”虞鳶沒太在意。


    “你們很多人嗎?”那邊聲音悶悶的,情緒顯然低落了下去。


    虞鳶說,“不多的,就幾個熟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大概再過一個多小時?如果太晚了,那我到時候就給你打電話。”她以為他是在家太無聊,邊想,邊輕聲哄,“過幾天,我帶你和小竹出去玩,好嗎?”


    “嗯,那我過來接你。”他說,“鳶鳶,你不要喝酒,注意安全。”


    虞鳶嗯了聲,和他再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謝星朝直接起身去了玄關換鞋,虞竹叫嚷,“你幹嘛去,我卷子還沒寫完。”


    “你沒寫完,關我屁事。”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少年頭都沒回,麵無表情的說。


    虞竹:mmp


    “你到底要去幹嘛?”


    他冷冰冰道,“去搶人。”


    虞竹,“???”


    少年已經關門離開了,隻留下一個頎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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