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間裏滿是酒味, 震耳欲聾,虞鳶之前在裏麵待久了,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


    夜風吹著很是舒爽, 她想在外頭再多待一會兒, 不料許遇冬居然也一直不回去, 隨她這麽呆呆站在門口, 她問,“遇冬,你是和朋友來這兒玩麽?”


    許奪夏叫她替她看著點兒許遇冬,虞鳶留上了心,便多問了幾句。


    “啊,是是是。”許遇冬不自然的扯了下唇。


    “你是在江大吧?我記得,離京大很近。”虞鳶溫和的說, “你姐姐和我提過,你平時有什麽事, 我能幫上忙的, 可以來京大找我。”


    許遇冬忙說好, 謝謝姐姐。


    被晚風這麽一吹,他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方察覺大大的不妙。


    是他腦子缺根弦, 發傻了, 才會給謝星朝發那個短信。


    說實話, 看之前那個樣子,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從酒吧出來出來, 虞鳶應該是從二樓ktv過來的,她看著也不像是會在這個時間點去酒吧的人。


    隻是,那晚上見過謝星朝在虞鳶麵前的模樣時, 他下意識,就認為,謝星朝現在的模樣,是絕對不能讓虞鳶看到的。


    也是因為在這裏,這個時間點見到虞鳶太意外了。


    所以腦子一熱,就給謝星朝發了短信。


    接到許遇冬發的短信時,謝星朝沒多懷疑。


    這裏離京大隻有兩條街,平時經常可以遇到各個學校的大學生,不過,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鳶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他想,不知道是為什麽,是被誰帶過來的。


    他站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鏡子裏照出的少年麵孔蒼白,瞳孔漆黑,被冷水這麽一淋,酒氣洗去了不少。


    他把自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整理好頭發,襯衫扣好,袖子放下。


    之前那放縱頹靡的模樣消失了大半,少年溫順乖巧,沒有半點攻擊性。


    隻是眼尾的紅一時半會兒還消褪不掉。


    他給許遇冬發了個短信,“在哪?”


    “門口。”


    許遇冬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按道理收到提醒後,保住形象的最好辦法就是老老實實繼續藏在酒吧裏,或者叫老板去開個包間,一直不出來,虞鳶找不到他,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這是要自投羅網麽?


    她大概在外頭站了得半個多小時了,晚風很舒服,吹久了也帶著絲絲涼意。


    虞鳶準備回二樓時,酒吧門被推開。


    “……鳶鳶?”陰影走出的人,語氣驚訝。


    借著霓虹燈和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他的臉後,虞鳶比他還要驚訝,“星朝,你怎麽在這?”


    謝星朝說過,他和以前認識的那堆混混朋友已經不再聯係了。


    隻是叛逆期曾經走歪路過。


    雖說去酒吧也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因為往事的原因,她心裏警鈴大作。


    少年乖巧的說,“我是陪朋友來的。”


    “朋友?”


    “嗯,被喜歡的女生甩了。”謝星朝說,“之前他一直以為那個女生也喜歡他,追了很久,昨天精心策劃了一個告白,結果對方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根本不喜歡他,隻是把他當弟弟看,現在,看著覺得他很惡心。”


    少年低聲說著,語速不快,他站在門旁,微倚著門,眸子被染上淡淡月色,神色晦暗不明。


    許遇冬沉默著往後推了幾步,盡量消抹掉自己的存在感。


    虞鳶,“……”


    “所以,過來陪他喝一點。”謝星朝說。


    少年走出了陰影,唇微微揚起,乖巧漂亮的模樣。


    “是吧?”他轉頭問許遇冬。


    許遇冬忙拚命點頭。


    酒吧門撞開,落出來一個結實的高個男生。


    手裏還揣著啤酒瓶子,臉紅脖子粗的,一出門就歇斯底裏的叫喊,“冬冬,你好狠的行啊,你居然這麽拋棄我。”


    “你說我哪裏不好了,要什麽可以給你什麽,你說……”他體重大,一跌出去跌了很遠,一下抱住了馬路旁一個垃圾桶,哭哭笑笑的,和個神經病一樣。


    “誒,你幹嘛呢。”許遇冬忙跑過去,想把他從地上扯起來,可惜那男生一身酒氣,怎麽都拉不起來。


    “您不然先結一下賬吧。”酒吧裏跑出了個小酒保,為難道,“在這裏哭了一晚上了。”


    虞鳶腦子亂哄哄的,她冷靜了一下,把現場這些人的關係理了理。


    先是許遇冬和謝星朝。


    “你們原來認識麽?”


    許遇冬忙點頭,“認識的認識的,我和阿朝是初中——呃,一個地方的,其實也不算很老,考上大學後熟起來的。”


    “嗯。”謝星朝說,“我們都報了京州的學校,暑假經常一起打球,就認識了。”


    “是他失戀了?”虞鳶看著那個抱垃圾桶的男生,他已經開始吐了起來,看著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少年麵無表情,“又喝又哭。”


    “早知道,我就不和他一起來了。”


    “讓他們不要喝太多了,很傷胃。”虞鳶猶豫了下。


    她其實想說,讓謝星朝回學校或者是回家,但是,仔細一想,現在他也成年了,她也沒有太多約束他的立場。


    “鳶鳶,你也是來這裏喝酒的?”謝星朝忽然問。


    虞鳶沒想到,謝星朝居然會追問她的行程,她回答,“不是,我在二樓ktv,一個挺熟的師兄要離校實習了,我們給他餞別。”


    “今晚還回去麽?”


    “估計不走了,現在學校也關門了。”


    “不行。”他想都不想。


    聲音轉而放低,又是是軟軟的撒嬌,“你不能在外麵待這麽晚。”


    虞鳶對他這樣的懇求最沒辦法,每當這時候,她就忍不住想揉揉他頭發,幾乎同意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許遇冬老早腳底抹油回酒吧去了,但是回去也回去得不心甘情願的,還是心裏癢癢,躲在門後,結果差點撞上一個人,一看是路和,弓著背,不知道在那偷聽了多久。


    “阿朝這個台本,和我們之前說的不要一樣啊。”路和給許遇冬勻出了位置。


    許遇冬心領神會,於是兩人一左一右,一齊張大耳朵偷聽。


    “臥槽二毛這演技,也太拚了吧,怎麽吐出來的???我記得他喝的還沒阿朝一半多。”


    “表演得還行吧,台詞零分,也太智障了點。”許遇冬說,“那個冬冬是什麽鬼,憑什麽要叫冬冬。”


    “不過,阿朝對這個姐姐不一般啊。”路和探著身子往外看。


    認識謝星朝這麽久了,他現在這幅模樣,對人這樣,真的是路和第一次看見,他忽然想到了前幾天謝星朝打電話,叫他偽裝小區物業和他通話的事情。


    路和心裏一咯噔。


    “噓。”許遇冬叫他閉嘴。


    他低聲說,“阿朝就是喜歡她。”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路和愣了,“那這個姐姐……”


    “她現在不喜歡阿朝啊,頂多就當弟弟看。”許遇冬說,“不然,他還用得著裝成這個模樣麽,阿朝是什麽樣子的人,你不是不知道。”


    路和,“……”


    那個姐姐除去漂亮,氣質特別好,像是在很幸福的家庭裏,備受嗬護著長大的,不諳世事,溫柔端方的書卷美人,她能接受謝星朝以前幹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這,我們是不是要去勸一下阿朝啊,沒希望不如就……算了?以他那長相家世,現在還考上了京大了,也不算不上進吧,追誰追不上啊。”


    許遇冬搖了搖頭。


    他自己也是有姐姐的人,平時他和許奪夏是怎麽相處的,對比虞鳶和謝星朝,區別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也不一定……就沒希望。”許遇冬忽然說。


    他又說,“反正你這豬腦子,就別去給他添亂了,阿朝有什麽要幫忙的,幫忙就是了。”


    兩人並肩站著。


    虞鳶嗅覺很靈,在他身上聞到了源源不斷的酒的味道。


    她問,“星朝,你也喝了?喝了多少?”


    少年轉過臉來,“鳶鳶不喜歡我喝酒麽?”


    他身上有酒氣,眼角眉梢淡淡的紅,能看得出來,是沾過酒的。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不如說,隻是很意外。


    “假如是我自己想來這兒的,你會生氣麽?”他輕聲問。


    虞鳶一時愣了。


    見她沒回答,他垂著眼,“還好,隻是陪朋友過來。”


    “星朝,你已經十八歲了。”虞鳶斟酌著,認真的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喝一些酒,或者來這些地方,隻要不太經常,也是沒關係的。”


    “但是,你不喜歡吧?”


    不喜歡看到喝到爛醉,沉溺於酒樂的人。


    不喜歡乖張放蕩,陰沉凶狠的人。


    他輕輕的笑了,“我不會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情的。”


    在這一刻,氣氛似乎格外古怪了起來。


    虞鳶覺得麵前的人似乎格外遙遠而陌生。


    淡淡的月色下,他漂亮穠豔的麵孔不甚清晰,漆黑的眼,蒼白的臉,唇異樣的紅潤。


    像是有什麽深深的漩渦,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她本能的感覺到,今晚發生的事情,謝星朝對她說的所有話。


    似乎都不對勁,他在對她瞞著什麽。


    她其實一直很信任謝星朝。


    從小到大,因為信任,她不會懷疑他說的任何一句話,直到目前為止,謝星朝也確實沒有騙過她一次。


    不知不覺,二樓門打開了,下來了一個青年。


    宋秋實找到了她,遠遠叫了聲,“虞鳶?”


    “師兄。”虞鳶回過神。


    “你在這裏啊,我說怎麽忽然不見了。”宋秋實說,“知楠喝醉了,剛才忽然大叫你名字說要找你,包廂裏怎麽也找不到,結果在那鬧呢,醉到連自己手機都打不開了,打你微信電話也沒接,隻能我出來幫忙找了。”


    “對不起,我剛才應該是靜音了,她沒事吧,”虞鳶緊張起來,“我馬上回去看看。”


    “沒事,已經睡著了,躺沙發上了。”宋秋實笑,“黑啤喝幹了七八瓶。”


    虞鳶,“……”


    “外頭站久了涼,你也回去吧。”宋秋實說。


    站在台階上,他比虞鳶高出很多,習慣性就伸手拍了拍她肩。


    宋秋實上學晚,比她們大了差不多三歲,之前對她們非常照顧,這動作也不算曖昧。


    謝星朝站在暗處,宋秋實撞到他的眼神,怔了一瞬。


    虞鳶也注意到了。


    “師兄,這是我弟弟。”她給宋秋實介紹,“星朝,是今年剛來京大的大一新生。”


    虞鳶兜裏手機忽然又振動了起立,她一看名字,是申知楠。


    “星朝,你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她急急忙忙說,“不要亂跑,不要再喝酒。”


    “嗯。”少年意外的乖順。


    宋秋實睨了他一眼。


    外頭一時間隻剩下了他們倆人,夜晚的京州並不熱鬧,寬敞的馬路上,已經沒了行人和車輛的形影,隻剩下稀稀拉拉的霓虹燈和最晚班的公交開過。


    <a id="ads" href="http:///"></a>


    “你好。”他對這少年說,“我叫宋秋實。”


    “我不是她弟。”少年垂著眼,麵無表情,“不如說,是她的青梅竹馬。”


    宋秋實眉毛挑了一下,“師弟,那進來一起麽?”


    他有顆七竅玲瓏心,這種心思複雜的人,卻偏生會被簡單單純的人吸引,當年,他之所以會對虞鳶和申知楠那麽照顧,純粹是因為喜歡簡簡單單,心思赤忱的人。


    “你裝得很好。”他笑,“不過,為什麽不在我麵前繼續裝了?”


    “沒必要。”在別人麵前,他懶得掩飾自己什麽模樣。


    “不怕我告訴虞鳶?”


    他說,“她會信我,不會信你。”


    “這麽騙她一輩子,不累麽?”


    “無所謂。”


    他完全沒情緒波動,一番話下來,宋秋實能看出,他屬於那種非常自我,完全不情緒化,做事偏執不擇手段——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對虞鳶這麽情根深種。


    很有趣。


    “師弟,那不如來一起吧。”問完了這些問題,宋秋實笑,“虞鳶很受歡迎的,數院女神嘛,就我知道的,就三四個在暗戀她。”


    謝星朝什麽也沒說。


    他平時話很少,不暴露自己想法,也完全沒有和人分享溝通的欲望。


    進了包廂,沙發上已經睡倒了好幾個。


    虞鳶在照顧申知楠。


    她之前抱著她的腰,大哭了一場,虞鳶去找服務員要了冰水,喂她慢慢喝下去,她躺在狹窄的沙發上,哭哭啼啼道,“我難受,嗝,我要睡床。”


    人太多了,ktv明顯睡不下。


    宋秋實見申知楠那模樣,手指摁了摁太陽穴,很是頭疼。


    “我給她去開個房。”他說,“我帶了身份證。”


    虞鳶,“……”


    她模樣生得清純,這麽看著人時,像陡然受驚了的小鬆鼠,臉頰軟軟的,杏眼裏的詫異不加掩飾。


    “別這麽看著我。”宋秋實苦笑,舉起自己雙手,“我保證不會對她做什麽,不然,你帶身份證了嗎?”


    出來吃飯而已,怎麽可能把身份證帶在身上,虞鳶自然沒帶。


    “那隻能用我的了。”宋秋實說。


    虞鳶咬了下唇,偷偷問了一圈,不少人興致正濃,打算繼續在這兒唱個通宵了,也沒人帶什麽身份證。


    至於……謝星朝也隨著一起來了,站在門口,顯然不怎麽願意走進來這個滿是酒氣和陌生人的房間。


    她自動把謝星朝跳過了,其實在她的印象裏,雖然虞鳶理智告訴她這種想法很荒唐——他還停留在隻有戶口本的年齡。


    虞鳶還是信得過宋秋實人品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如果申知楠現在意識清醒的話,她肯定也願意。


    馬路對麵就有家酒店,楓林賓館。


    很小,也不是什麽連鎖店,外頭看著也不怎麽正軌。


    宋秋實去前台問了下,“還有不少空房間。”


    “來。”他朝虞鳶伸手,要她幫忙扶起申知楠。


    虞鳶猶豫了。


    “不然你能抱得動?”宋秋實笑了,看向一旁謝星朝,“還是說,你更願意讓你的寶貝弟弟抱她?”


    “那師弟,你願意嗎?”他挑眉,看向謝星朝。


    虞鳶耳尖稍微紅了下,沒等謝星朝回答,她直接道,“師兄你抱吧。”


    宋秋實把申知楠攔腰抱了起來。


    申知楠身高一米七,標準的北方女生身材,纖細高挑,青年抱著她,掂了一掂,似乎自語道,“小孩,還挺沉。”


    虞鳶忙跟著他們跑了過去,回頭交待,“星朝,你等等。”


    謝星朝沒說話。


    他看著虞鳶遠去的背影,眸子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開房很順利,隻剩下大床房了,所以開的是一間大床房,宋秋實自然不可能和她一起睡,他沒喝什麽酒,熬夜能熬下去。


    不過,就在一切安排妥當,把申知楠送上床時,她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直直挺立了起來,“師兄。”


    她不知道怎麽這麽準確,直接拉上宋秋實衣袖,就怎麽也不願意鬆開了。


    一鬆手,就哭。


    虞鳶,“……”


    宋秋實無奈道,“我在這兒陪陪她,你先回去吧,告訴大家一聲。”


    “想睡覺的可以來這開個房睡,想玩的就繼續,我這邊,等她睡了,我馬上就回。”


    虞鳶隻能說好。


    回對麵時,謝星朝果然在原地乖乖等著她,見是她一個人出來,他也完全沒有多問——其實他本來就是很淡漠的性格,對別人的事情,半點不會關心,隻是安靜的陪她一起回去。


    “我和同學去說一聲。”虞鳶說。


    回了包廂,果然有人問,“宋師兄呢?”


    “在陪著楠楠。”虞鳶說。


    “喲!”有人起哄。


    “這倆,是不是早看對眼了啊。”於從信問。


    “之前瞞的蠻好啊,怎麽我們沒一個人知道。”


    她一下被圍了起來,宋秋實和申知楠人緣都極好,她一下成了八卦的中心點。


    虞鳶很少經曆這種場合,真的完全不知道怎麽應對。


    平時她交際比較少,大部分時間,都專心學術,很少參與八卦。


    現在情況也不清楚,她不想亂說一通造成什麽緋聞流傳,於是隻能選擇沉默。


    她手裏卻忽然被塞了一杯酒,是個叫李曉的男生,平時沒怎麽和她說過話,此時壞笑道,“那保密不說,就喝一杯喝一杯,替宋師兄和知楠。”


    虞鳶不擅長講話,也完全不擅長這種場麵。


    她猶豫著接過了那杯酒,周圍人起哄聲更大了。


    虞鳶像是握著一杯燙手山芋一樣,她閉著眼睛,屏住呼吸,硬下心腸,直接一飲而盡。


    有人鼓掌。


    給酒的李曉倒是傻了眼,“虞鳶,你怎麽全喝了,這……”


    這不是普通啤酒,是特調雞尾酒,度數很高的。


    虞鳶已經拚命咳嗽了起來。


    那個陌生的漂亮少年,原本一直倚在門旁,他不喜歡裏麵的環境,視線隻停留在她身上,此刻,纖長的眉已經皺了起來,往裏走了進來。


    沒人認識他,可是,也沒敢誰問他和虞鳶的關係。


    “沒,沒事。”她一張白皙清純的臉蛋已經漲得通紅,杏眼水汪汪的,像被人欺負狠了後,露出的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可憐的模樣。


    周圍吵鬧不休,嗡嗡作響。


    酒意上頭,虞鳶稀裏糊塗,在沙發上定定坐下。


    她難得喝了酒,大家也興致更高,鬧成一團。


    直到他進門。


    “星朝?”她看到少年的臉,傻傻的笑了一下。


    或許是潛意識的信賴感,看到他,她一下放了防備,整個人,都直直的往後一倒,隨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


    第二天,虞鳶醒來。


    陽光被窗簾遮住了,可是也掩蓋不住,透了幾絲到地板上。


    她腦子一片空白。


    太陽穴一陣刺痛,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周圍……看陳設,似乎是個酒店。


    虞鳶心緩緩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除去宿醉帶來的難受之外,身體沒什麽異樣,衣服也還是昨晚的那一身,整整齊齊。


    可是,她轉過臉。


    床上居然有人,還有人。


    似乎微微在蜷著。


    他身高在那裏,四肢修長,雖然刻意隻占了這麽一個小小的角落,似乎有意要離她遠一點,所以此刻睡著的姿勢此並不舒服。


    一張臉格外漂亮,近看也看不出一絲瑕疵,睫毛有如鴉羽,長而濃密,唇格外的紅潤,呼吸均勻,顯然,還沒有醒來。


    虞鳶,“……”


    在想明白,找回理智的前一瞬間,她沒控製住音量。


    他睫毛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眸子裏還滿是睡意,揉了揉眼,迷茫的看向她,漂亮的唇微微抿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過度沉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霧下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霧下菘並收藏過度沉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