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辰此時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道:“恩,這桑落酒怕是有些年頭了。”


    公堅飛龍衝他豎起大拇指,爽朗笑道:“哈哈,蕭兄弟了不起,這都能聞出來!據那貪官所講此酒已窖藏七十餘年了,共計十壇,如今隻剩下兩壇了,平時我也是舍不得喝,今晚特地拿來與君共享。”


    蕭逸辰麵帶笑意,躬身行了一禮道:“承蒙公堅大哥看得起,小弟在此謝過了。”


    公堅飛龍沉腰單手一托道:“兄弟太客氣了,但是在喝酒之前,我可要有言在先。”


    蕭逸辰暗中吐了吐舌頭道:“哦!還請公堅大哥明言。”


    此時卻見公堅飛龍鄭重道:“此酒,可以說的上是千金難得,我們倆誰都不許用內力將酒勁逼出來。”


    “這個自然,如此好酒,哪樣做豈不是暴殄天物,小弟省的。”蕭逸辰說完便伸手過來接酒壇。


    “且慢!”公堅飛龍卻將酒壇向懷裏一帶道。


    蕭逸辰見此,開玩笑道:“怎麽?公堅大哥該不是舍不得與兄弟共飲了吧!”


    卻見公堅飛龍搖了搖頭,左手食指向天上指了指。蕭逸辰會意,隻聽嗖嗖!衣袂飄飛聲響,兩人快速的向主桅杆頂端掠去。


    隻見蕭逸辰,如一縷青煙一般,飛速向上攀升。落在他身後三四步的公堅飛龍,也是快速無論,不一會他二人便攀至那“龍船”主桅杆頂端上的一道橫杆上。


    公堅飛龍此時豎了個大拇指對蕭逸辰道:“呼!蕭兄弟,真有你的。”


    蕭逸辰聞此笑著拱了拱手道:“嘿嘿,公堅大哥太謙虛了。你手中提著一個酒壇,而且是半滴未濺,小弟也是佩服不已。”


    “哈哈,那我就當你誇我好了。”


    “唉,公堅大哥你….”蕭逸辰見公堅飛龍不肯相信,隨即搖了搖頭,作痛心疾首模樣。


    “哈哈….額,蕭兄弟你害的我差點掉下去了。”公堅飛龍揉了揉肚子坐在橫杆上道。


    蕭逸辰知他是開玩笑的,當下並不理會,一笑了之。他站在這十幾丈高的桅杆上放眼望去,大地仿佛盡在自己的腳下一般,而且此時河麵上,借著漁火、風燈的照耀下卻如浮光躍銀一般,遠處零星的幾處燈火與漫天的星辰遙相呼應….


    公堅飛龍此時拍了拍他身下的橫杆,示意蕭逸辰坐過來道:“怎麽樣?上麵的風景更美吧!”


    “是啊!”蕭逸辰走到他身旁坐下,接過公堅飛龍遞過來的酒壇,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又遞還給他。隻聽公堅飛龍道:“每當我有煩心之事時,便會上來一坐,在這萬籟俱寂的高處放眼望去,一切的煩惱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哦,公堅大哥也會有煩心事?不妨說來聽聽。”


    公堅飛龍抹了一把粘在胡須上的酒水,點了點頭道:“恩,好吧!今夜就與老弟敘事就酒!”


    蕭逸辰當下也衝他點了點頭,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二十年前,那時我方才十八歲,也如同老弟這般哈哈....”公堅飛龍說到此處忍不住笑道。


    蕭逸辰接上道:“我看公堅大哥,現在也是英氣逼人啊!”


    公堅飛龍搖頭道:“哈哈,老嘍!老弟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蕭逸辰將酒壇推倒公堅飛龍麵前道:“嘿嘿,非也!那後來呢?”


    隻見公堅飛龍,喝了口酒續道:“那時我也住在這黃河邊上,雖說家境貧寒,孤苦無依,但卻也苦中有樂。因為那時我愛上同村的一位姑娘,在經過千辛萬苦的追求後,終於贏得她芳心誓許….


    聽到此處時,蕭逸辰見他臉顯喜色,心中也是替他感到歡喜無限,但突然見他臉顯哀色道:“誰知,我愛的彩鳳在將要與我成婚的頭一晚,被村上的一個惡紳搶於家中作小妾。我那未婚妻性子剛烈,在失身後上吊自殺了。我,我,我得知後,便上門找那惡紳討個說法,卻被打折了雙腿丟了出來。”


    “哼,可惡!”蕭逸辰聽到此處,不由得怒哼道。


    公堅飛龍猛灌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接著道:“後來幸好遇到了我的授業恩師,不僅替我接好了腿,而且傳我武藝,待我藝滿而歸時,便將那惡紳綁於村頭大樹上,千刀萬剮!”說道此處時,蕭逸辰隻見他臉上神情恐怖,好似擇人而噬的凶獸,可見公堅飛龍對那惡紳奪妻辱人之恨有多深。


    蕭逸辰唯恐他心生魔障走火入魔,本欲勸慰於他,不過好在見他深吸了兩口氣,平複了心情續道:“我將那惡紳處決後,將他的家人盡皆趕走,金銀錢財盡皆散於鄉親父老,然後一把火,將那惡紳的宅院燒成了白地。”


    蕭逸辰暗喝了聲“痛快!”,同時也深佩他恩怨分明,不亂殺無辜。


    公堅飛龍此時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神情落寞道:“雖然我大仇得報,可是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彩鳳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遇到過許多女子,但沒有一人及得上彩鳳,她的善良、俏皮、嬌憨的模樣,永遠埋藏在我的心底,直到生生世世,永不更改!”說完虎目不由得泛紅起來。


    蕭逸辰見狀安慰道:“公堅大哥,還請節哀。”


    公堅飛龍望著蕭逸辰道:“恩,放心吧!我沒事,憋在心中許久的話,今夜傾吐而出,感覺好多了。謝謝你蕭兄弟。”


    “公堅大哥,用情至深,小弟欽佩不已,但要是有人對你癡戀不已,那又該如何是好?”蕭逸辰忽道。


    “啊!什麽!”公堅飛龍突聞此言,感覺不可思議,驚異了聲。鎮了鎮神道:“誰?”


    蕭逸辰道:“難道,老哥你自己不知道嗎?”他頓了頓,見公堅飛龍麵露疑色,便索性道:“那便是你的,九弟!”


    “啊!不,不,絕無可能,我隻是把他當做,把她當做“兄弟”,姐妹,或者女兒來疼”公堅飛龍思緒如麻喃喃道。


    “嗚嗚….”突然桅杆下,一陣低咽抽噎聲響起,一道白色的衣角迅速消失在船艙深處。


    “唉!”公堅飛龍,見此不由歎了口氣。


    原來郜遠航喝酒時耍了個心眼,也沒有喝醉,她見蕭逸辰與公堅飛龍先是走到甲板上隨即又上的桅杆,便慢慢地移動身體跟來,加之桅杆上二人,一個為往事傷神,一人既感且歎,心中也是起伏波蕩,竟沒有留意下麵。


    “啊,公堅大哥,對不起,我也沒留意到,我這就下去向她賠禮道歉。”蕭逸辰說完便欲下桅去追。


    “不用了蕭兄弟,這事我是無論如何也是不肯相信的,十年前我闖蕩江湖時,意外間救得她這個孤兒,我見她孤苦無依,心下不忍便將其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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