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魔族與救世主那場的戰役還未開啟,隻是摩擦較多,魔族也沒有被魚安打壓至衰落。”


    “那時老板還是魔族的大將,在攻打人類城池期間,卻也愛上了一名人類女子。很是矛盾吧?”


    “但其實他們兩人那時生活的和諧幸福,畢竟宋小姐也不知道,老板就是沾染了無數同胞鮮血的魔族。”


    “那時的老板也不懂何為愧疚,魔族本就天生沒這根筋。隻是後來……也算是被夫人用死亡硬生生變出來的悲傷。”


    舒釉不想打斷的,但實在有種不祥的預感:


    “宋小姐?”


    小哥停頓了下後,解釋到:


    “夫人名為宋梅,是一位相當厲害的女子呢,在那個出生與性別劃分地位的時代,她作為女子卻能庇護許無所依靠的人們,幫助她們找到生存的方式。”


    舒釉整個人都不好了:“宋梅姐……”


    她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啊——!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可以啊!”


    小哥試圖給自家老板挽尊:


    “其實老板年輕時候真的很帥的!”


    舒釉看臉很準的:“大鼻頭矮個子,再年輕也頂多算……年輕呃,而已啊!”


    “不是的!是當初將軍叛逃,前來追殺他的……總而言之,老板實力巔峰時期不長這樣!他與夫人站在一起,絕對是天作之合!”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舒釉道:“我跟我家宋梅姐才是天作之合,想當初她的朋友見到我,立馬誤會我是她的小嬌妻!你家老板可以嗎!?”


    她驕傲的仰起了腦袋。


    小哥無語片刻後,道:


    “已經滅絕的黃泉之主的氏族,還有千年前的夫人,你見過的人可真多。”


    他並沒有忽視最重要的問題:


    “你是怎麽見到千年前已亡之人的?通過那個黃泉之主的氏族?”


    舒釉開口的那一刻就知道會被詢問,隻是沒想到會被誤會:


    “……雖然你這邏輯聽起來非常有理有據,但很遺憾,並不是事實。”


    舒釉手中凝聚出魚安留給她的靈力,朝小哥道:


    “我是在救世主的夢境見到宋梅姐的。不過真正的宋梅姐大概不認識我。”


    酒館小哥還未看清舒釉手中的靈力,就已經條件反射的瞪大了眼睛。


    原本與舒釉距離不算太遠,此刻迅速後退,直到與舒釉相隔五米開外。


    “你想殺了我嗎?!”


    “呃……”舒釉反應過來,收回魚安的靈力:


    “抱歉,我忘了你們魔對魚安沒有抗性。”


    小哥慢慢放下心來,深呼一口氣:


    “既然如此,與其說你與我們夫人有關係,不如說與救世主關係更親近吧。”


    舒釉不滿道:“你有所不知,我曾經有個名號,叫做‘宋梅的貓’。”


    酒館小哥看向她,不明所以。


    就見舒釉理直氣壯的說到:


    “所以我跟宋梅姐才是真愛,你家老板能和宋梅姐在一起,不過是我出生稍微晚了那麽一千年。”


    她還有些遺憾的咋舌:“可惜了,就差那麽一點點。”


    “…………”,酒館小哥:“一千年也能叫差點???”


    遠遠的,衍星被他們這邊的情況吸引了視線。


    看到一人一魔突然拉開的距離,下意識同身邊人道:


    “他們鬧矛盾了嗎?”


    封時以為在跟他說話,剛想開口,就聽到一旁戚冥瑞的聲音。


    見衍星的反應,確實是跟戚冥瑞說的話,封時慶幸自己沒來得及說話,沒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就算已經成熟到可以忽視尷尬了,但這也不意味著他想要經曆尷尬。


    封時的空間沒有不能被修士探查到,戚冥瑞見時機剛好,一邊摘掉鬥篷鬆口氣,一邊同衍星道:


    “舒釉比你機靈還需要你擔心?你倒是做好不給她添麻煩的覺悟吧。”


    盤旋著如山羊角一般的魔角看起來分外邪惡,


    “我之後就要回到魔域了,你的事情我是幫不上忙。你除了自求多福,唯一的出路就是求求你師兄和舒釉收留你吧。”


    戚冥瑞這話說的,分不清是在替衍星著想還是在陰陽怪氣:


    “如果他們不同意,你一直跟蹤他們也行,除了有被祭品小隊打的風險,總體來說還是相對安全的選擇。”


    說著, 戚冥瑞轉頭看向鍛力坊,見前將軍回了些神,正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沒有提意見,禮貌的朝對方行了個魔族代表尊敬的禮節,已然不再裝那搞笑捧哏的角色:


    “我相信您不會將我的事情告訴魔尊的。至於澗諾……他手裏沒有您女兒的靈魂不是嗎?”


    不管鍛力坊是何反應,封時在看到戚冥瑞臉的那一刻,就頓在了原地。


    ——居然是他!


    ·


    封時對戚冥瑞的偏見,是因為對方是魔族,還是食人最多的魔龍。


    也因為戚冥瑞太聰明了。


    即便他表露出來,將對舒釉與衍星的關心藏在心底,沒有直言是朋友。封時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同樣會猜測那是陰謀,是欲擒故縱。


    封時對他身邊每一位人都是不信任,不知道這是他的天性還是後天養成。


    在這個世界上,他沒有任何一個完全相信的人。


    可幸運的是,封時沒有失去建立關係的能力。


    出於大義,對風清潤的師徒情;


    出於責任,對衍星的照顧,又因師弟實在愚蠢,於是將其劃分到自己人的領地;


    出於愧疚,他如今對魔龍戚冥瑞放低了些要求;


    出於情感,哪怕對舒釉懷疑越發加深,他也依舊配合著她。


    ——而如今,當封時看到魔龍真正的容貌的那一刻,一切的線索在此刻關聯起來。


    風清潤作為新任救世主的開端,師弟演繹的獻祭戲碼,封時這般掌控欲的人又怎麽可能不在現場。


    那一日,封時親眼看到了消除風清潤記憶的神秘人的樣貌。


    以及始終拽著對方鬥篷的布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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