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黃鴻玉事件已經過去了五天,內戰之後的狐言組織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甚至因為祭品小隊的加入,更顯實力。


    情報組的遊隼躲在一處安靜的地方,獨自喝著小酒。


    這段時間,許許多多的人來到情報組找他,每次都是問著‘找到舒釉了嗎?’的問題。


    可無論這個問題出現了幾十遍還是幾百遍,答案依舊是——


    “沒有關於她的消息。”


    ……


    遊隼被他的酒友兼信任的手下找到。


    對方擔憂的想要將疑似醉了的部長大人拖回去。


    遊隼並沒有醉,不過酒精確實影響了他的思考。


    他看著麵前這位手下,首領與舒釉的第一本愛情故事就是他編寫的。


    因著他時常在這位手下麵前聊一些關於首領與舒釉的事情。


    導致敵對的廖料一度認為那本書是他編寫的,這才有了廖料為暃蝕與舒釉的愛情寫書一事。


    畢竟關於程雲書中提到的許多事情,似乎隻有遊隼才會知道。


    然而事實上,早早認定程雲與舒釉是愛情的,其實是這位情報組的成員。


    遊隼被酒精影響,他朝對方伸手,道:


    “你不是寫了關於首領與舒釉的第二部書嗎?給我看看——”


    ·


    《你於我,光明於黑暗》


    【觸碰你,被燒傷是必然。】


    【我所有的驕傲與偉大,在你的世界之中,全部可以換算成罪惡。在你麵前,我沒有資本可言,隻剩肮髒與卑劣。】


    【如今的你隻是微弱的光芒,在你仰望我的時刻,誰又知曉,我的靈魂需要努力揚起頭顱……我想,直視你。】


    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的領域閃閃發光,可總有那麽一個存在,你與她同行時,你所驕傲的閱曆,便被襯托的成為汙點般的存在。


    程雲對舒釉的愛意從何而起?


    或是年少時的相遇,在最意氣風發、肆意妄為的年紀,少年遇到了純白如紙的孩童。


    然而時間一直在走,他的事業越發壯大, 背負著龐大的組織,他不再是那個可以隨心所欲的少年天才。


    從外人眼中,程雲從過分聰明的小鬼,變成了如今舉足輕重的大佬。


    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嗎?


    或許是。


    結果是……


    可最激烈、最讓人懷念的,往往是那段奮鬥的歲月。


    在宗門大比開始之前,在劍修舒釉來到暗穀之前,她隻存在於程雲的記憶中。


    ‘舒釉’似乎成為了某個符號。


    仿佛與他年少時因她而做出的不利於他的舉動一起,成為了他最耀眼的歲月的象征。


    所以她不可能是他愛情的寄托。


    一切的改變從她本人的出現開始,她的形象在程雲的心中發生了變化。


    從一個白嫩嫩的團子變成一位明媚的少女,似乎也用不了幾年。


    程雲與舒釉相處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天。


    然而他們在彼此心中留下的痕跡,卻深重到仿佛命中注定。


    程雲見到舒釉的每一麵,都在填補她的一切。


    [舒釉]漸漸從一個符號,變成了一個真實鮮活的人。


    一個擁有道德的人大概不會對著自己的晚輩心跳加速。


    然而,一個獸人,對他多年未見的少女心動,也似乎格外的合理。


    一開始,是他主動調侃自己是當她叔叔的年紀。


    可後來,他又格外厭惡被她當做長輩。


    那會讓他有種道德上的束縛,更多的,是他無比深刻的意識到與她的不同……


    少女的身邊是她誌同道合的好友。


    他的身邊卻是實實在在的黑暗交易。


    她又一次出現在他的地盤,是和她認可的同行人們一起來打敗他這個大魔頭的。


    這讓他如何心平氣和!?


    第一次少女離開時,他勸自己放下。


    ‘你們注定沒有結果?為何不能放蝴蝶離開?讓她展現自己的美麗,不要折斷她的翅膀。’


    放她離開之後他後悔過嗎?


    當然。


    程雲在無數個孤寂的夜晚想她。


    若是當初將她囚在身邊,此刻他是否就不再孤獨?


    他可以去找她,去見她,與她說說話也好。


    程雲從深夜坐到天明,在空虛中度過屬於他一個人的夜晚,直到第二天的到來——


    他會掛起虛偽的笑容,迎接屬於他日複一日的生活,也期待著她在外界璀璨的人生。


    在無數個夜晚,程雲隻能在屬於他的黑暗領地,望向外界,就好像也在望向她。


    ‘她回來了!!!’


    舒釉被南臨親自送到他的手中。


    說是禮物。


    程雲從來不會收取這種與色有關的賄賂。


    可這一刻,他甚至不再思考任何後果,所有的意誌都用在了強忍歡喜。


    當時他說了什麽,程雲已經不記得了。


    但他當時最想說的卻是——


    “過來,來我身邊。”


    她真的成為了組織的一員,簡直像做夢一樣。


    即便知道她別有所圖,可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陣營之中,程雲依舊感到滿足。


    舒釉毫不意外成為那個‘首領最寵溺的女人’。


    造成這一結果的始作俑者,是程雲難掩的愛意。


    可隨著舒釉的加入,程雲又遇到了另一個煩惱。


    人大概都個貪婪的生物,就連化身成人的狐狸也不例外。


    在舒釉再度回到暗穀之前,程雲隻希望她在外界過著她精彩的人生,如果可以,回來看看他。


    讓他看看她。


    後來,舒釉加入他的組織,突然的驚喜砸中了他。


    可程雲的欲求,卻漸漸的從簡單希望她過得好,變成了更加隱秘的渴望。


    天上的仙女不可褻瀆,高高在上,人類對她的愛因為距離而出現了虛假的神性。


    然而當仙女下凡,肮髒的人類卻企圖破壞她的純潔,偷走她的羽衣,讓她永遠留在凡間。


    舒釉在調查失蹤的巡守。


    程雲卻在暗中阻止她的行動。


    在影響理智的狂喜逐漸緩解之後,程雲開始意識到對兩人關係絕對致命的問題——


    她或許無法接受真正的他。


    ……


    舒釉即便知道程雲是狐言組織的首領也不排斥他,這很正常。


    程雲總是端著斯文的姿態。


    麵對舒釉是這樣,麵對其他人也是這樣。


    所以總會有人認為他是個好人,雖然這並非是程雲刻意引導的誤會。


    舒釉與其他人眼中的程雲有所不同,卻與這方麵無關。


    隻是程雲總是忍不住在舒釉麵前表現出曖昧的一麵。


    像是沒有經驗的成熟人士假裝老練的行為。


    這個行為大概可以被稱為——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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