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潤和葉加侖是在天機閣門口和進入暗穀秘境的其他修士們一起看到的那位傳說中的聖子的。


    他們本來就要去找這位聖子,隻是想先與同伴們訴說一下情況,卻不料在這途中碰巧遇到了路過的天機閣聖子‘卿’。


    祂隻是簡單的站在台階之上,卻有一種祂自天階飛翔而下的氛圍。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人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很難用男人去形容祂,尤其在看到那張美得雌雄莫辨的臉,感受到祂由內而發的淡漠無情的本質。


    純白柔順的發絲垂落至腰間,其中左側一縷黑色的頭發格外的紮眼,可卻也不覺怪異,大概是那張臉太美的緣故。


    祂閉著雙眼,能看出睫毛很長,就連這樣細長濃密的眼睫毛都是潔白的顏色。


    過分明晰發亮的白皙皮膚讓祂即使連眉毛也是白色的都不顯得難看,而是讓祂看起來更加的觸不可及。


    真正的如同神明一般……


    白到透光毫無瑕疵的皮膚,精致好看到不似人類的五官,莫名讓看到他的人產生這是一碰就碎的精美瓷器的錯覺。


    所以在他睜眼之後,即使看到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的時候大家也不曾對他產生一絲逾越心思,即使他的瞳孔銀白邊緣泛著黑色,詭異的像個怪物。


    直到祂開口說話,看到祂的人對他的莫名敬畏才開始打破。


    不是男人的聲音不好聽,清泉般還帶著空洞的聲音和他那張神聖的臉格外的相配,隻是他高高在上鄙夷的眼神和輕蔑的話語實在太過傲慢和無理。


    那種自我高傲和蔑視他人的個性,即使再神聖美麗的臉也無法拯救。


    “瞧啊,你們又帶回來了什麽影響我周圍空氣的垃圾?自己都已經臭不可聞了,居然還敢帶更惡心的東西到我麵前,能力不行,勇氣倒是被分配給了不少哦。”


    ‘卿’那一番尖酸刻薄的行為不僅炮轟了在場所有人,也惹怒了無數修士。


    那慫慫的天機閣小弟子隻能苦笑,他已經習慣了聖子那瞧不起所有人的性格了,隻是如今讓他打圓場,安撫被聖子惹怒的修士們,以他的能力還實在做不到。


    有脾氣暴躁的修士直接對著聖子動手了,下一秒,看起來孱弱的卿仿佛提前預料到一般,非常輕易的躲開了。


    那副輕鬆的姿態,將動手的修士襯托的異常狼狽。


    感到丟臉的修士有些氣急敗壞,張嘴還未出聲,便被卿率先堵在口中:


    “如果我是你,此刻就會選擇閉嘴,降低存在感,起碼避免了自己像個笑話,當然,我大概幾輩子都無法成為像你這樣的笑話一樣將自己置身尷尬的處境。”


    原本還隻是想給這個討厭的聖子一個教訓的修士瞬間惱怒,再次看向天機閣聖子的眼神已經轉變成了仇恨。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風清潤有些心累的歎氣。


    這個‘卿’已經不是簡單的討人厭了,而是誰都能得罪。


    不過也是,畢竟他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他跟舒釉和葉加侖不一樣,不是簡單的嘴巴毒,而是真的看不起他人,對別人的貶低可能不至於是故意,但也確實隻看人缺點,還瞧不起他人的優點。


    風清潤很難說自己對這位聖子的觀感,隻是‘卿’這種性格,確實不是他能喜歡的起來的。


    但他有求於人,自然不會做出什麽無理的行為,即便是腦內的想法風清潤也不允許自己有什麽不敬。


    主持不了大局的天機閣小弟子此時慌得直流汗,他憂心忡忡的看向他們的聖子。


    聖子雖說除了照鏡子看誰都討厭,但也因此,平日裏都不屑於搭理他們,今日定然是出了什麽讓聖子不開心的事情,這才逮誰罵誰。


    葉加侖看看天機閣聖子,又看了看下意識不是道歉,而是擔憂聖子的天機閣小弟子,陷入了沉思:


    這熊孩子真的不是你們寵出來的嗎?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熊孩子的目光看向了他,葉加侖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就是你們兩個自不量力的覺得能救a,想要找a是吧?”


    已經忍了很久的葉加侖在‘卿’將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刻,實在忍不下去了,道:


    “雖然你可能沒有算出舒釉的名字,但這樣叫人家‘誒’也太沒禮貌了。”


    聽到這話,‘卿’愣了一瞬,第一次露出這樣意外的神色,隨後又嘲諷的對著他們笑:


    “我和……舒、釉?的關係先不說,你們兩個才是沒有自知之明還試圖救她的人吧?確定以你們的修為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出‘救’這種話?”


    他頗為生疏的跟著葉加侖重複的說出了舒釉的名字,可裏麵的語氣怎麽看都不像是陌生人。


    天機閣聖子似乎並不喜歡過於樸素的白衣,身上佩戴著層層疊疊精細薄翼的銀飾,不僅有發絲上的裝飾和耳飾,甚至有些許薄如蟬翼的銀製品被粘貼在他的臉上,衣服上的銀品清脆的叮呤當啷聲還甚是好聽。


    一個男人,卻絲毫不吝嗇的表現自己的絕色,將吸睛的飾品自然的戴在身上,裝點襯托自己美貌。


    一字一頓的念出舒釉的名字的黏連感,莫名有股曖昧之意,隻是當人看向他那張無欲無求的聖潔麵容的時候,又會覺得產生這種猜測的自己非常的冒犯,然而實際上,‘卿’本人那目中無人的性格便已經是對他驚為天人的麵容最大的褻瀆了。


    ·


    天機閣內氛圍緊張,天機閣的隱秘之地,救世主和舒釉的相處倒也算一種另類的和諧。


    舒釉和魚安一天下來的相處之後,由於他的話實在不多,她反而開始反思自己,隨後真誠發問:


    “我剛才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對你很沒有禮貌啊?”


    魚安一如既往的接受著舒釉拋出來的話題,即便他其實不理解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人跟他聊天時候的真正含義,但他全然接受的狀態總歸不會惹人討厭。


    但有些不同的是,麵對再次見到舒釉,可能是出於愧疚,他總在試圖搞清她真正的含義,壞就壞在舒釉本來就是想到哪說到哪不會話裏藏話的人,魚安連普通人都搞不懂,一開始就挑戰高難度的舒釉,著實不會得到什麽答案。


    他正在以自己低調的情商緩慢的理解舒釉並不存在的含義。


    秘境外的修士們就已經憋不住反應激烈起來。


    這個年代的修士都是聽救世主的故事長大的,即便濾鏡破碎也阻擋不住他們會下意識站在魚安的立場,此刻隻想對舒釉怒吼:


    原來你也能察覺到自己對救世主的態度不尊敬啊!


    舒釉沒聽到魚安的回答也不在意。提出問題的她反而是這裏麵最不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人:


    “畢竟你怎麽說也是能當我祖宗的年紀,我是不是太不尊老愛幼了?”


    修士們:“…………說好的反思呢?!”


    魚安沒什麽大表情的臉神情輕微的變了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現在說我是祖宗,過幾年你就開始喊我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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