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醫想了一下,給皇上下藥的,應該是進宮後做的,時間點他診斷不出來,不過這般藥物,想要入口,恐怕不容易。


    越是這種秘藥,越是珍貴,用的東西多,味道大,皇上入口的東西,檢查嚴格,一點味道都不行。


    那就隻能是用的東西,這種藥,多半是長年累月堅持下才有用處。


    成太醫開口道:“皇上,可否容臣檢查一番皇上的住處。”


    “查吧。”


    不查安時奕如今也睡不安生。


    成太醫仔細,反複檢查了一番,在安時奕特供的龍延香裏查到了一點眉頭。


    “回皇上,這龍涎香有些不對勁,至於怎麽不對勁的,臣無能,查不出來。”


    能讓人悄無聲息便喪失了生育能力,還不會妨礙生育功能,這等東西,成太醫從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至於這龍涎香裏的東西,自然是小滿的傑作,給安時奕下藥時就猜測了有這麽一出,那時就特意安排的。


    哪有那麽神奇的東西,即便她神醫在世,也做不到在香料裏做文章。


    但是以她的醫術,可以讓成太醫看不出香料的作用,龍涎香安時奕用的不少,成太醫猜測,這東西必然長年累月才會有用。


    “皇上,可否讓臣點燃了聞一聞這龍涎香。”


    “你點吧。”


    龍涎香點燃後,成太醫仔細聞了聞,覺得這龍涎香和他知道的龍涎香味道很不一樣,不對勁。


    “皇上,這龍涎香跟尋常龍涎香味道差距有些大,皇上可曾察覺龍涎香換過味道?”


    安時奕也不是沒有警惕心的人,每日用的龍涎香,似乎一直都是這個味道。


    “成太醫那裏可有尋常的龍涎香?朕總要聞一聞這裏頭差距有多大。”


    成太醫立馬吩咐了人去太醫院取龍涎香,然後點燃,屋子裏瞬間彌漫了另一種味道。


    這味道跟龍涎香很是相似,但是比起他平日裏用的,少了一絲清列,他記得,他剛登基沒幾個月就親口誇讚過龍涎香聞著清列,合他心意。


    也就是說,龍涎香一直以來都是有問題的。


    四皇子是柳婉儀在潛邸懷上的,那就沒問題,可是安時奕想起了溫貴姬。


    “朕自登基以來,聞的香味道便不曾變過,可是溫貴姬曾經小產過一次。”


    “溫貴姬的胎兒不是臣負責安胎的,還請皇上恕罪。”


    “算了,龍涎香你帶回去,仔細研究,朕要知道是怎麽配出來的。”


    “是,皇上。”


    “今日之事,朕不希望第三人知道。”


    “臣明白。”


    “下去吧。”


    “臣告退。”


    出了兩儀殿,成太醫摸摸頭上的汗,後宮又要變天了。


    造孽啊!


    成太醫出去後,安時奕又想了許多,自從知道太後算計他後,安時奕變得疑神疑鬼,畢竟連親娘都算計他,他還有誰可以信呢?


    他又想起溫貴姬那胎,似乎是在家中出事後懷上的,因為她的肚子,他親自下令安排她的家人,後來她小產,安時奕很是把溫貴姬的父母親人送去江南,還安排了個官職。


    特意瞞著貴妃的人,實在用心良苦。


    可如今越想,安時奕越覺得那孩子是假的。


    溫貴姬跟方庶人同期入宮,方庶人坐胎藥不斷,可溫貴姬卻在那樣巧合的時間點懷上了,然後又被貴妃害的流產,貴妃說過冤枉,隻是她囂張跋扈深入人心,安時奕當她是在狡辯。


    如今看來,或許真的誤會貴妃了。


    那溫貴姬此舉,就有些歹毒了。


    此時,安時奕越發覺得自己有些失敗,身為皇上,他知道周圍人對自己多有不誠,可是那些人裏為何有他生母,有他寵妃。


    他自認對太後夠好,對溫貴姬更是疼愛,以她的家世,護她至此,已然用心良苦。


    為何還要騙他。


    而且,如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給他下藥,讓他不能生,那人是誰都不知道。


    獨自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下來,他是帝王,帝王之怒,伏屍百萬,不是說說的。


    經此一事,他更恨欺騙。


    從前得過且過,覺得不重要,如今他不敢真的覺得了。仟仟尛哾


    又叫來了幾個心腹和暗衛,讓他們開始去查清最近發生的一係列始末,還有龍涎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太後那裏。


    “哀家聽說皇上去了冷宮。”


    “是這麽回事,隻不過皇上走後,方庶人就自盡了。”


    太後皺眉:“她不會說出去吧。”


    “怎麽會,方庶人為了她姨娘和方家也不可能說出去的。”


    “哀家總覺得有些不安。”


    “您大可放心,皇上怎麽也不會懷疑到您頭上不是,您是皇上的母親,礙於孝道,皇上也不敢懷疑您不是。”


    太後被安撫好了。


    “此事哀家覺得太過蹊蹺,方庶人那裏哀家看護的那麽周到,怎麽就被貴妃知道了藥方子,還被她拿出來用了,哪哪都不對勁,去查查,哀家覺得有人知道了方庶人假孕,用貴妃假孕來揭穿。”


    “若是有人知道了,為何不直接揭穿。”


    “方庶人身後站著哀家,恐怕是不願意得罪哀家,貴妃跋扈,但是不甚聰慧,倒是好用的棋子。”


    “既然不願得罪您,恐怕如今也不會再跳出來。”


    “查查吧,不查哀家不安心。”


    “奴婢這就去查。”


    溫貴姬那裏,禦花園的宮女是小滿安排的,隻是說話時多說了幾句不是溫貴姬交代的話,即便查出來,也隻是溫貴姬做的,跟小滿可沒關係。


    “貴姬,皇上從禦花園離開後,如果冷宮了。”


    溫貴姬舒了口氣:“懷疑就好,想來方庶人不敢單獨在皇上麵前為太後遮掩,隻希望這次能把太後的臉皮扯下來,隻要皇上懷疑太後,那麽皇後也就不足為懼。”


    進宮時間不短,溫貴姬已經發現皇後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賢惠,貴妃狠毒,惡毒,卻沒腦子,安時奕的許多孩子,說是命喪貴妃之手,更多是命喪皇後和貴妃之手,甚至皇後做的更多一些。


    沒了太後為皇後求情遮掩,溫貴姬有的是本事把皇後拉下來。


    如今她沒了生孩子的願望,可是想著父母親人,她想明白了,她是不能生,可是後宮有的是孩子,她養一個就是。


    皇後,注定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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