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老庸醫,連個傷情都瞧不明白,就會一個勁給老子灌藥,還尚藥局奉禦呢,李二能活到現在沒病死,可真是個奇跡!”


    從未想過簡單的裝個病,竟會需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尿意高漲膀胱告急的秦勇,自心中瘋狂吐槽起了甄姓禦醫。


    由於憋尿已久的緣故,他額頭貨真價實的冒出了一層細汗,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抹異樣的漲紅,這讓一直候在床邊照看他的芷蘭與秦瓊急的不行。


    “甄禦醫,我家少爺已經連喝了幾大碗湯藥,為何一點不見起色啊?”


    知道秦勇是在裝病,但卻不明白對方臉色為何越變越難看,芷蘭考慮再三後,終究還是沒忍住請教起了禦醫。


    “湯藥起作用需要時間,世子傷勢過重,見效慢是正常的,更何況這也不是一點效果沒有啊,你瞧世子頭冒細汗、麵色紅潤,這便是藥力在逐漸發揮作用的體現。”


    伸手探了探秦勇鼻息,在發現秦勇呼吸已經趨向於正常後,禦醫麵帶微笑的解釋道。


    “藥力發揮作用個屁,老子這是憋尿憋的!”


    本就覺得這甄姓禦醫的醫術水平不怎麽樣,見對方扯起淡來竟麵不紅耳不赤,秦勇忍不住腹誹,同時不由得想到了太醫署醫博士甄有乾。


    他記得很清楚,昨天在太醫署,太醫令張恒曾說過甄有乾的父親乃尚藥局奉禦,眼前的禦醫恰好姓甄,又是尚藥局奉禦,秦勇基本可以確定對方就是甄有乾的老子。


    “藥力...甄禦醫,您先前開的那幾服藥藥力很強嗎,若是無傷病的正常人喝了,會不會反傷其身啊?”芷蘭麵露隱憂道。


    “無傷病的正常人?”


    禦醫聞言看向芷蘭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質疑:“你這不是說笑嘛,無病無傷之人,瞎喝什麽藥啊。”


    “奉禦誤會了,芷蘭的意思是...是覺得你給我家愣子喝的藥太多了,他現在比較虛弱,怕藥力太猛身體扛不住。”


    生怕禦醫覺出破綻,站在一旁的秦瓊連忙找借口搪塞道。


    “翼國公放心好了,老夫開的都是藥性比較溫和的藥,就算世子無病無傷,喝上幾大碗也不會有事,頂多...頂多也就是多小溲(撒尿)幾次罷了。”


    禦醫扭頭較有深意的衝著秦瓊笑道,其話音剛落,秦瓊發現床上的秦勇突然睜開雙眼正朝他猛眨眼睛,同時臉上還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


    對秦勇的小動作,一直都在關注其臉色變化的芷蘭也看的一清二楚,唯獨禦醫正好偏過頭,所以並未曾注意到


    “小...小溲?”


    並不知秦勇眨眼究竟想表達什麽,秦瓊趁禦醫正好扭頭看著自己,連忙順著話題故意大聲問道。


    禦醫聞言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小溲,不過眼下世子重傷昏迷,根本就沒有尿急小溲的意識,所以接下來他可能會做出失禁的糗事,還望國公早做準備才好。”


    “失禁...”


    本來還不清楚秦勇衝自己眨眼想表達的意思,見對方聽到禦醫說出“失禁”二字後眼睛眨的更厲害了,秦瓊頓時恍然大悟。


    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主意:“甄奉禦,秦某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談,煩請你移步跟我來一下。”


    秦瓊說完也不等禦醫同意,直接拉著對方胳膊便朝屋門外走去,倆人剛一出門,秦勇立馬自床上坐了起來。


    “少爺,你沒事吧?”


    早發現秦勇的狀況不對勁了,見屋內沒了外人,芷蘭連忙湊上前輕聲詢問道。


    “快拿馬...馬子(夜壺)!!”


    憋尿憋的太狠,秦勇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了,他語氣發顫的衝著芷蘭急聲催促道。


    “馬子?額...少爺你是想...”


    “沒錯,你快點!!!”


    秦勇已然急不可耐,生怕一個意誌不堅,閘門自開、尿床泄洪,真要那樣的話,可真是糗大了。


    看出了秦勇的迫切,芷蘭二話不說果斷自床底找起了馬子,然而還沒等她將秦勇平日所用的銀馬子拿出來,門外突然響起了秦瓊的驚呼:“越王,你怎麽來了!!”


    “秦勇呢,聽說他受了重傷,本王要見他!”


    越王李泰的聲音緊隨秦瓊之後自門外響起,語氣充滿了急促。


    “秦勇確實受傷了,正昏迷躺屋內床上呢,不知越王找他何事?”


    “還真受傷了...不行,本王得進去瞧瞧。”


    “越王止步,犬子重傷昏迷需要靜養,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越王有事不妨直接跟我說。”


    “不行,本王此行是特意為秦勇而來,就算他受傷了,本王也必須見上他一麵!”


    李泰話音剛落,門外立時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臥槽,李泰那死胖子怎麽突然來了...這不是要老子親命麽,芷蘭,你快別找了!”


    屋外的交談聲秦勇聽的一清二楚,情急之下,他連尿也來不及撒,在提醒了芷蘭一句後,果斷躺回床上開始了繼續昏迷“裝死”。


    屋內秦勇這邊剛做好準備,李泰便在秦瓊、陳誠和甄禦醫三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見過越王。”


    一見到越王李泰,芷蘭慌忙躬身見禮,同時眼神複雜的看了秦瓊一眼。


    “你家世子一直昏迷未醒?”


    走到床邊仔細打量了秦勇一番,李泰麵無表情的問向芷蘭道。


    “回越王,世子自昨晚吐血昏迷後,一直未曾蘇醒。”


    搞不懂對方來意,芷蘭隻得按照“演戲劇本”如實回道。


    “甄奉禦,秦勇的傷很嚴重嗎?”


    似乎不太願意相信秦勇重傷昏迷的事實,李泰緊接著又問向禦醫道。


    “這...單從脈象來看,世子的傷確實很嚴重,可如果不看脈象...說重也不算重。”


    看得出來李泰非常重視秦勇的傷情,禦醫略顯尷尬的回道。


    “什麽叫單從脈象來看,什麽叫說重也不重,甄誌秉,你可是尚藥局奉禦、神醫甄權之子,難道連個傷情輕重都判斷不了!”


    眼露寒芒的緊盯著禦醫雙眼,李泰語氣冰冷的訓斥道。


    對禦醫所言,秦瓊、芷蘭包括後跟隨李泰而來的陳誠三人,全都忍不住露出了異色,他們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前的禦醫甄誌秉,似乎已經覺察出了秦勇是在裝病。


    麵對李泰的訓斥和秦瓊三人異樣的目光,甄誌秉表現的既尷尬又為難,他稍作沉思了片刻,隨後咬牙盯著李泰道:“越王,敢問可是陛下讓你來探望秦勇世子傷情的?”


    “本王來找秦勇有要事相商,跟父皇也確實有點關係,你問這個做什麽?”李泰麵露狐疑道。


    “哦,沒什麽,臣以為是王德公公回宮後將秦勇世子的傷情告訴給了陛下,陛下關心世子傷勢,所以才派越王你來探望的,看來是老夫多想了。”甄誌秉暗鬆了口氣道。


    “本王問你秦勇的傷情到底如何,你跟本王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麽,他到底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都被甄誌秉給繞糊塗了,李泰很是不耐煩道。


    “額...若越王想讓世子蘇醒,臣現在就能做到。”


    目光自床上的秦勇身上一掃而過,甄誌秉笑著答道。


    “現在?甄奉禦,你不是開玩笑吧!”


    秦瓊聞言臉色驟變,在場的芷蘭和陳誠也同樣如此。


    “翼國公,老夫當然不是開玩笑,也不敢當著越王的麵開玩笑,世子的傷情雖然...雖然複雜,但老夫先前的幾副湯藥已然見效,配合家父所傳的針灸之術,隻需一針,便可令世子蘇醒!”


    甄誌秉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


    基本可以確定甄誌秉已經看穿了秦勇裝病的事實,秦瓊正想暗示警告對方不要亂說話,卻不曾想一旁的李泰竟搶先一步開口了:“既然有辦法令秦勇蘇醒,那你還廢什麽話,本王有要事與他相商,趕緊用針紮醒他!”


    對李泰的命令,甄誌秉不敢忤逆,他充滿無奈的看了秦瓊一眼,隨後自床邊的藥箱中取出了一包銀針,並刻意挑出了其中一根最粗最長的在秦勇眼前晃了晃。


    雖然在閉目裝昏迷,但秦勇的眼縫一直留著一絲以便觀察外界情況,見甄誌秉取出銀針準備紮自己,憋尿已然憋到膀胱快爆炸的他忍不住幹咽了口唾沫。


    秦勇前世就有點恐針,眼下雖然換了副軀體,但靈魂依舊還是以前那個靈魂,所以見到甄誌秉手中細長的銀針,他在尿意的刺激下,心裏產生了不小的恐懼。


    將秦勇幹咽唾沫的舉動盡收眼底,早已看出端倪的甄誌秉嘴角微微一翹,隨後雙指捏針朝秦勇頭部某穴位緩緩落了下去。


    眼看著甄誌秉手中銀針落下,甚至都已經感覺到針尖觸碰頭皮了,因恐針而頭皮發麻的秦勇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毅然決然的睜開了雙眼。


    “少爺醒了!!”


    一直都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秦勇,隨著秦勇雙眼一開,芷蘭演技很是誇張的驚呼出了聲。


    “老頭你誰啊你!!”


    並未關注芷蘭和秦瓊等人的神情變化,剛一睜開雙眼,秦勇便故作驚慌的給了近前的甄誌秉一拳。


    他這一拳雖然並未用上天生神力,但多少還是帶了些報複性,猝不及防打在甄誌秉臉上,讓其右眼圈成功變成了烏青色的熊貓眼。


    本來還想整整秦勇,冷不丁挨了對方一拳,甄誌秉疼的渾身直哆嗦。


    他很清楚秦勇是在裝病裝昏迷,也知道對方這一拳是故意的,若非顧忌秦瓊和李泰在場,他都忍不住想爆粗口罵娘了。


    “兒啊,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啊?”


    對秦勇的突然蘇醒並不意外,畢竟一直憋著尿肯定不舒服,演技在線的秦瓊眼含熱淚的直接撲到了床邊。


    “爹...我這是怎麽了?”


    故作吃力的扭頭打量了屋內眾人一眼,演技在線的秦勇用一副極度虛弱的語氣開口問道。


    他這話落在不明真相的李泰耳中還算正常,可落在無辜挨了一拳的甄誌秉耳中,氣的對方差點沒將板牙咬碎。


    對秦勇堪稱精湛的演技,同樣在演戲的秦瓊佩服不已。


    為了將戲繼續演下去,他裝模作樣的將秦勇昏迷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在說到李二特意派來了禦醫時,還忍不住稱讚了甄誌秉幾句醫術高明之類的話,聽的甄誌秉心中好一陣腹誹。


    該死的秦愣子,人都醒了還在這裏裝虛弱!


    你要真有這麽虛弱,揮拳打老子哪有那般大力氣!


    裝病騙老子這個禦醫也就罷了,連陛下都敢騙,這特麽可是欺君之罪!!


    內心將秦勇一頓臭罵,若非顧及自己尚藥局奉禦和家傳醫術的名聲,甄誌秉恨不得當麵揭穿秦勇的小把戲。


    其實最開始給秦勇把脈的時候,他確實沒有發現異常,以為秦勇是真受了嚴重內傷吐血昏迷了,不過在王德離開後不久,他通過細心檢查秦勇的身體情況,還是發現了端倪。


    比如秦勇的呼吸和心跳蓬勃有力,渾然不似重傷垂死的症狀,另外最大的端倪則在秦勇脈搏虛弱的右手,不,應該說是整條右臂上。


    由於事後發覺秦勇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唯獨右手脈搏不對,甄誌秉刻意多探了幾次脈,這一探脈他發現秦勇的右臂有輕微浮腫和發紫的跡象,這是明顯血脈流通不暢的體現。


    身為專為皇帝治病的尚藥局奉禦,甄誌秉的醫術和醫理自然不差,他一下便猜到秦勇肯定是故意用手段束縛住了右臂,從而達到幹擾脈搏的目的。


    之所以沒有直接拆穿秦勇,甄誌秉倒不是有意為其圓謊,而是他事先已經將秦勇重傷的診治結果告訴給了王德,王德又已經回宮稟明李二。


    雖然裝病是秦勇的過錯,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怪自己這個禦醫,但甄誌秉很清楚,一旦讓李二得知自己堂堂尚藥局奉禦,竟被秦勇用小把戲給騙了,對方即使不責罵自己,也必定會對其醫術產生質疑。


    為了維護自己尚藥局奉禦和家傳醫術的名聲,於是甄誌秉便將錯就錯用連灌湯藥的法子逼秦勇蘇醒,隻要秦勇醒了,他不僅能對李二有所交代,事後還能將治好秦勇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可謂兩全其美一箭雙雕。


    唯一讓甄誌秉出乎意料的是,秦瓊會半途硬拉自己出去,好在越王李泰來的及時,沒有給秦勇“放水泄洪”的機會,否則他還真不知道拿一心裝昏迷的秦勇怎麽辦。


    “好了,既然秦勇已經醒了,翼國公,煩請你將屋內不相幹之人全帶出去吧,本王有要事跟秦勇單獨商量!”


    沒興趣聽甄誌秉為秦勇治傷的經過,李泰不耐煩的衝屋內眾人下達了逐客令。


    雖不知李泰來找秦勇具體所為何事,但秦瓊還是給予了對方足夠的麵子,當即便將甄誌秉、芷蘭和陳誠三人全都帶出了臥房。


    “秦勇,出大事了,突厥...”


    “四舅兄,麻煩你幫忙給我拿下馬子!”


    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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