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跟你說我是自願的?我去...這小王八蛋做事夠陰的...”


    下意識偏頭瞟了站在大門口的李承乾一樣,秦勇忍不住輕聲謾罵道。


    “你到底是不是自願的,若不是自願的,就你那比牛還倔的性子,能答應隨他去鴻臚寺賠禮道歉?”


    見秦勇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惱怒,秦瓊強忍著發飆的衝動仔細問道。


    “哎...這事該怎麽說呢...”


    “什麽怎麽說,就照事實給我說,若他們父子倆敢逼你,老子也不是吃素的!”秦勇霸氣十足的說道。


    “我知道爹你是吃肉的,可問題人家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子,就算人家逼我,你又能拿人家怎樣,難道再發動一次玄武門事變?別逗了,咱們家姓秦也不姓李啊。”秦勇笑著調侃道。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不要命了!!”


    沒想到秦勇竟連謀逆的話也敢拿來說笑,秦瓊氣的抬手就是一個暴栗,差點沒將秦勇眼淚給敲出來。


    “開個玩笑嘛,至於這麽認真麽,其實也不算陛下父子倆逼我,主要是麗質夾在中間為難。”


    “長樂公主?她跟這事有什麽關係,難道她也是特地來幫陛下勸你去鴻臚寺賠禮道歉的?”秦瓊緊皺著眉頭道。


    “不是,她一方麵不想讓我去鴻臚寺給突厥使臣賠禮道歉,怕丟了我和咱秦家的麵子,另一方麵又不想讓陛下與太子為難,更不想讓我因此得罪了陛下與太子,所以便打算替我去鴻臚寺賠禮道歉,你說這我能同意嘛,迫於無奈,我便隻好親自出馬了。”


    “兒啊,你...你就真的這麽喜歡長樂丫頭?”


    得知了秦勇自願去鴻臚寺的真正原因,秦瓊回頭看了不遠處的李麗質一眼,隨即語重心長的問道。


    秦勇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喜歡啊,我不早跟你說過了嘛。”


    “可是你喜歡的毫無理由啊,你們倆自幼時見過幾麵後,這麽多年幾乎沒有來往,這前後一共才不過見了數麵,你就能為了她向自己的倔脾氣低頭?”秦瓊很是不解。


    “見麵少怎麽了,我這叫一見鍾情,再說了,咱大唐很多人成婚前壓根都沒見過麵,可成婚後夫妻倆的小日子不照樣過的有滋有味麽。”秦勇不以為然道。


    “狗屁一見鍾情,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氣呼呼的瞪了秦勇一眼,秦瓊雖然無奈,可碰上秦勇這麽個打不怕罵不服莽愣兒子,卻也隻得被迫妥協:“罷了,既然沒人相逼是你自己的決定,那鴻臚寺便隨你去吧。”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鴻臚寺是肯定要去的,可是爹...你說萬一我要是...要是實在沒忍住將那幫突厥蠻子給揍了,那...那可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揍了白揍,揍死了活該,你個慫玩意兒,還是不是我老秦家的種,你怕什麽!”秦瓊怒其不爭道。


    “我連長孫無忌那老陰比都不怕,還能怕他們一幫突厥蠻子?我這不是擔心將事情搞大了,會引發兩國開戰麽。”


    “哼,你太天真了,首先,突厥若真想跟我大唐開戰,你就算將人家當祖宗供起來,這一戰也難以避免;


    其次,為父已經和你李靖叔父他們私下商議過了,與突厥這一戰,晚打不如早打,即便陛下還沒下定決心,你程叔父他們也會逼著陛下打的;


    所以你此番前往鴻臚寺不必有太多顧忌,若他們不識好歹,揍就完了,要讓他們知道,我大唐可不是任人欺辱不還手的軟骨頭!”


    秦瓊說完臉上戰意洶湧,同時眼中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


    有了秦瓊的話兜底,原本還心存顧忌的秦勇豁然開朗,他轉身回到府門前招呼了李承乾一聲,隨後便讓陳小川駕車載著自己,隨眾人一同趕往了皇城。


    由於李泰已然自宮外開府建邸,路走一半他便帶著自己隨從與李承乾分道揚鑣了。


    至於李麗質及其隨行婢女護衛,也在進入皇城後脫離大隊伍趕往了皇宮,離開前李麗質還特地偷偷囑咐秦勇,若在鴻臚寺受到突厥使臣刻意刁難,實在不行就別賠禮道歉了,千萬不能委屈了自己,聽的秦勇那叫一個暖心。


    鴻臚寺就在皇城正門的朱雀門旁邊,與李麗質分別後,秦勇緊隨李承乾一行,很快便到了鴻臚寺署衙門口。


    鴻臚寺共分兩個部份,一部分是鴻臚寺署衙,另一部分則是鴻臚客館(四方館),其中前者為鴻臚寺官員辦公的地方,由鴻臚寺卿與鴻臚寺少卿管轄,後者則是各國使節入住的場所,占地麵積極為廣闊。


    聞聽太子駕臨,鴻臚寺少卿崔仁師第一時間率眾出門相迎,對此李承乾並未下馬車,而是直接將崔仁師單獨喚到了自己與秦勇緊挨著的馬車前。


    “鴻臚寺少卿崔仁師,拜見太子殿下!”


    一見到掀開車簾的李承乾,崔仁師趕忙躬身見禮,語氣充滿了恭敬。


    “催少卿免禮,早前孤便派人前來通知,讓你鴻臚寺今天推遲放衙的時辰,為何不見你們正卿莒國公(唐儉)啊?”


    早在離宮去秦府之前,李承乾便想到讓秦勇去見突厥使臣,最好由唐儉這個鴻臚寺正卿陪著一起去,見前來相迎的官員中並沒有唐儉身影,他忍不住蹙眉問道。


    “啟稟太子,莒國公他...他身上帶傷,自覺沒臉見太子,所以未敢出來相迎...”


    崔仁師語氣吞吐的解釋道。


    “身上帶傷?不應該啊,今日早朝時孤見過莒國公,未見他有何異狀,再說了,就算他意外負傷,頂多是不方便出來相見罷了,如何會自覺沒臉見孤?”李承乾麵露生疑道。


    “這...”


    看了旁邊馬車上正透過車窗看著自己的秦勇,崔仁師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見崔仁師有所顧慮,李承乾不以為然道:“秦勇與孤交情甚篤,又是翼國公世子,不是外人,有話你直說便是。”


    “是,其實說起這事...哎,真是丟人呐...今日下午,臣與莒國公一同前往鴻臚客館會見突厥使臣,準備商榷突厥以畜換糧一事,豈料雙雙慘遭突厥副使、也就是突厥大王子巫鐸掌摑,莒國公受傷頗重,被對方一巴掌打掉了兩顆磨齒,由於麵頰浮腫如瓜,所以羞於見人...”


    崔仁師帶著哭腔向李承乾訴苦解釋道。


    “什麽?你和莒國公慘遭巫鐸掌摑!”


    “連牙都讓人幹掉了兩顆...這可是在我大唐皇城,他巫鐸瘋了不成!”


    聞聽崔仁師之言,李承乾與秦勇皆勃然大怒。


    要知道唐儉在大唐可不是一般小人物,不論其鴻臚寺正卿的官職還是莒國公的爵位,都可謂位極人臣,巫鐸敢掌摑唐儉打斷其牙,說白了就是在打大唐的臉,可謂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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