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掙脫開辛黎晅的手後嚐試推開了一扇門,那人幹癟的蜷縮在一張小床上。


    體溫還溫熱著,但已經沒了呼吸。


    死亡,是人類的終點,又不是終點。


    而死亡,又往往伴隨著遺憾。


    季辭雖然認可死亡這個定義,但是依舊不可避免的感到憤怒。


    她輕輕的掩上了門,颯踏流星般大步向前準備找瞿卞算賬:“瞿卞和黎輝,兩個人渣,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辛黎晅道:“是的,我也不會。”


    ……


    瞿卞所在的地方上麵像模像樣的寫著三個字:辦公室。


    季辭走在辛黎晅的前麵,看到辦公室後忍都不忍,一腳踹開了門。


    但是縱觀過去,卻沒有瞿卞的身影。


    倒是四麵牆無數塊屏幕統一播放著以一個人為主角但內容不同的畫麵,看起來雜亂無章極了。


    林父林母正昏睡在辦公桌的一旁,桌後椅子上的人抬起頭,露出的那張臉卻無法明確昭示他是誰。


    他身上依然沒有出現季辭感知到的那種惡意。


    季辭道:“黎謹?”


    黎謹目光越過季辭看向辛黎晅:“辛黎晅,這是父親大人讓我送給你的禮物。”


    無聲的電子屏幕在播放著不同的畫麵。


    有辛黎晅小時候的畫麵……


    也有辛黎晅長大之後的畫麵……


    如同一場混亂的戲劇,亂到季辭都不知道從哪看起。


    這也怪有趣的……


    那也怪有意思的……


    她在期待這會不會變態到把辛黎晅拉屎的動作也一幀一幀剖析出來,後來發現還是自己想得太變態了。


    小金人卻看熱鬧不嫌事大覺得,這個畫麵應該有。


    “辭小姐,你知道嗎?所有人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包括我自己。”


    辛黎晅就站在季辭的身旁,看起來倒是正常。


    “辛黎晅做什麽,我們便要做什麽。”


    “胸椎穿刺,割肉,剔骨,你隻知道他會痛,但是你不知道我們可悲到連他的疼痛都要學!”


    “看到這些畫麵,你作為一個從未經曆過這些的人,又會想什麽?”


    黎謹問道,涼薄的嘲諷著辛黎晅,“我親愛的哥哥,看到這些讓你內心恐懼的事情,你大概已經走不動路了吧!”


    “哥哥。”


    黎謹又喚了一聲。


    他並沒打算得到回複。


    不過這話聽在季辭的耳朵裏,就覺得他這是想要個影評呢!


    然後季辭認真的看著這一部部彩色默片……


    最終頗為認真的對著辛黎晅豎起了大拇指:“臥槽,牢弟你這被當猴觀察這麽久還能不瘋,真是老厲害了!”


    黎謹嘴唇嗡動:“誒,不是,誒,嘖,啥?”


    什麽老厲害了?


    辛黎晅:……


    季辭是真心佩服。


    小金人也是真心佩服季辭能說出這種話來!


    辛黎晅腳下一動,記憶中刻意忽視並嚐試去逃避的畫麵一瞬間崩塌了,他瞬間被季辭這句“老厲害了”洗腦了。


    但是這算是誇人嗎?怎麽這麽不中聽呢?


    辛黎晅有些哭笑不得。


    黎謹懵了,找補道:“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我知道啊!我還知道你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季辭回道。


    黎謹怒道:“你知道他殺的第一個人是誰嗎?是陪了他八年的克隆體母親!”


    季辭應和道:“對,他純牲口,之前一直想把我也殺了的。”


    “哈,他都想殺你了,這你還和他走一起呢?”黎謹被季辭這份無所謂擊倒了。


    季辭對著辛黎晅,又指著黎謹問道:“你倆反目了,酬金我不給,有意見嗎?有意見憋著。”


    辛黎晅啞聲道:“行。”


    “言歸正傳,你怎麽樣才會同意把林家父母還回來?”


    黎謹雙手交疊支在桌子上,微微偏頭看向季辭,麵容冷肅道:“父親大人讓我轉告你們,這局是他贏了。交錢,我會放人。”


    季辭問道:“我能問問錢給誰花嗎?”


    “這你無需知道……”


    季辭打斷黎謹的話:“我猜一下,原本是黎輝需要錢,但是這錢最終應該是匯給瞿卞的,黎輝那邊大概是一毛錢也收不到,對不對?”


    黎謹沉默了一下。


    季辭問道:“瞿卞呢?”


    “這你也無需知道……”


    季辭卻冷然往前走,直到走到了和黎謹一桌之遙的地方,“黎謹,我也說個你不知道的事。”


    “你不是搶了我和林歆瑤的手機嘛,我報案了,你現在去自首,我覺得我能放你一馬!”


    黎謹:?


    “共犯、從犯、搶劫犯,你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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