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話如此。”墨緒淡淡道。


    他的模樣很是怡然,一想到下一刻漓姐姐就會氣呼呼的計較著如何辟清這些謠言,如何商議整治造謠之人,他就覺得這個世界都清明亮堂了不少。


    “屬實是過分!太不要臉!”漓江破口怒罵道,“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後生可畏?上蒼給嘴的時候,底線都放的這麽低了!”


    墨緒小抿了一口茶湯,很是認同的重重點了點頭。


    “竟說我老?分明花骨兒一樣的年紀?什麽就老了?”漓江咬牙,她終於明白墨緒話尾的恨意是如何來的了,“且看千年以後,本君怎麽青絲如碧光彩耀人的把他們這些皺皮白須的碎嘴子推入油炸拔舌地獄裏去!”


    “漓姐姐——”墨緒有些受傷的愣怔在原處,不可思議道,“你是不是聽錯了重點?”


    “什麽重點?”漓江道,“他們還說了什麽更過分的事麽?”


    “這……”墨緒揉了揉睛明穴,認真思考了片刻,耐心解釋道,“漓姐姐,你可能是孟薑的話本子看多了,這個文章同語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做閱讀理解的時候呢,段落和章節往往會遵循總分總的結構,基本上,首句子就是文或段的主旨意思。當然,這裏並不涵蓋比較少見的特殊情況。但是語言卻不是這個樣子的,它經常是漫無目的有感而發的,即便有時候被囿於目的之中,也會因跑題而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結果。大多數時候,一句話就是一個主旨。而且,語言是具有遞進或是連貫的關係的。當然,這裏也不涵蓋那些比較少見的特殊情況。”


    “所以……”漓江不禁抬抬手,打斷道。


    “嗯!所以?”墨緒期待道。


    墨緒是個聰穎好學的孩子。為人的時候,因著先天的晦氣,不能與人產生久遠的聯係,他的學業也就一直荒廢著。好在到了冥界,借著漓江調配的香囊以及輪回筆的壓製,大多數時候,他都可以和生靈成群結伴而不給他們帶去嚴重的晦氣。


    自然,有墨緒在的地方,好運?向來都是想都不用想的奢侈品。


    墨緒一直覺得,漓姐姐腦回路清奇,聽人說事總抓錯重點,都是因為說話之人詞不達意、表述不周所導致的。為此,他常去地獄聆聽地藏王菩薩的講經,也常化作人身到人界的私塾求學。為的就是在這一刻,能夠用清晰規範的語言來拓展漓姐姐的理解能力。


    “所以……”漓江眨巴眨巴純澈的大眼,一副雖然聽的不大懂,但是還是很受教的模樣,轉向陸判道,“依小緒的意思,你有何想法?”


    “女帝,墨緒大人的意思是,他的後半句也很重要。”陸判直接了當,一針見血的捅破了漓江似懂非懂的偽裝,換了一套更為清晰明了的措辭道:“六界盛傳你和司顏鬼王有染。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你們在人界就有個私生子了。那個私生子後來長大成人,認祖歸宗,成了現在的墨緒大人。數月前,您又妄圖染指糜魘魔尊,顏大人不忿,屠殺魔兵不夠,還讓屋內的正室有了子嗣。原不過是想氣氣您,沒想到您惦記著鍋裏的,還護著碗裏的,拈酸吃醋起來,明著麵的就把可人腹中的胎兒給害了。六界嘖嘖感懷著您風流韻事之曲折,尺度之大,私底下把您稱做是:欲求不滿的老女人,心思深沉的毒婦!事兒基本上就是這麽個事兒,正向的風評也是有的,大抵是說‘有大能的人私生活大概都幹淨不到哪裏去吧!’之類的論調,還有什麽‘東皇神尊不也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樣的論詞。不過……近來這些謠言似乎影響到了小鬼們對您的拳拳敬戴之心,依本判之見,冥界的團結才是最最要緊的。”


    “誒?!東皇的私生活也不幹淨麽?”漓江聽此巨聞,將一連三日看賬的疲乏徹底地拋之腦後。她精氣神十足的湊到陸判跟前,眼袋上的眸子瞪地亮亮的,竟比午夜的南北極星還要耀眼,“是……如何的不幹淨!”


    “無非是他寵妾滅妻的那些事。”墨緒目光幽怨的盯著漓江道,“漓姐姐——你是不是又放錯重點了……”


    “如果陵遊是妻的話……古已就……雖有些牽強,不過好像也是這麽個事兒。”漓江垂眸啃著食指思忖了片刻,方大驚失色道,“小鬼們現下是如何看我的?”


    “哢哧——”了一聲脆響,墨緒……徹底的碎了……


    難道……漓姐姐一點也不在意和她傳緋聞的鬼是楓顏麽?難道漓姐姐真就一點不在意,謠言傳他是他們的私生子的這件事麽?


    羸弱纖細的枯骨不支皮子與玄衣金飾的重量,如小酸漿草的燈籠狀果實一般,隻稍稍用手指那麽輕觸,就“劈裏啪啦”如爆竹般四散炸裂了……


    陸判自若淡然的從墨緒碎成一坨一坨的森白枯骨中翻了翻,又翻了翻,方翻出一封赤金幽藍相間的密信來。


    “這是……糜魘那日說的密信麽?”漓江問。


    “女帝不妨看看。”陸判幽幽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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