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璧想起自己幼時在學堂讀書,很多很多官家小姐瞧不起她,但有兩個人是例外的,一個是應福遙,一個是如今身在宮中的蓮妃聶笙歌。


    “就是,一個商賈之家出身的女孩兒,以為和我們一起讀書,就和我們一樣高貴了嗎?笑死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一股子銅臭味,很惡心啊!”


    說話間,那些小姐們一個個臉上帶著嫌棄與譏諷,尖酸刻薄的樣子半點看不出大家風範。


    年幼的她被氣得發抖,可對方人很多,她無論是反駁還是忍氣吞聲,都會迎來對方變本加厲的嘲笑。


    在眾多譏諷聲中出現了一道不同的聲音。


    “你們怎麽能這樣?真那麽嫌棄你別收人家爹爹送的珠寶首飾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爹爹是想讓她和你們成為朋友才給你們送珠寶首飾,既然你們不想和她成為朋友就把東西還給人家吧。”


    嘲笑著梁成璧的官家小姐們也毫不客氣地嘲諷起了為她出頭的女孩。


    “嗬嗬嗬,應福遙,你這是想給她出頭嗎?一個小小芝麻官家的庶女有這個資格嗎?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別人?”


    “別以為當了聶小姐的小跟班我們就不敢那你怎麽樣。今天你不給我磕頭道歉,回去我就讓我爹收拾你爹。到時候可就不是下跪磕頭這麽簡單了。”


    那為首的女子姿態傲慢,像隻開屏的孔雀,其他姑娘圍著她,頗有“眾星拱月”的感覺。


    “鄭書妤,知道應福遙是本小姐的人還敢給她臉色看?我們要不要比比誰的爹更厲害?”


    另一道並不比那少女遜色的傲慢嬌縱的聲音響起,最後來的少女一出場,所有貴女們仿佛忽然間黯然失色。


    “笙歌,你來了!”應福遙眼中滿是喜悅卻無絲毫意外之色,快步走到聶笙歌身前。


    “笙歌也是你叫的?真沒規矩。”聶笙歌的一波“無差別傷害”,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來幫哪邊的。


    應福遙仿佛習以為然,眼中還有幾分無奈之色,“是是是,聶大小姐。”


    “這還差不多……”聶笙歌滿意了,隨後擰了一下應福遙的臉,應福遙的臉被擰出一片紅,“你是不是傻呀?來衝英雄怎麽不跟我說一聲,要是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真要給鄭書妤跪了?別英雄沒當成反而成了狗熊。”


    “大小姐,小女子不就是仗著有您給我撐腰嗎?不然我哪有這麽大的膽子?”應福遙熟絡地向她撒起嬌來,絲毫不介意被這麽多人看著。


    聽見她這話,聶笙歌像被順了毛的貓主子,“既然你這麽懂規矩,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幫著你做件善事。”


    “聶小姐,你難道真想偏向應福遙不成?像她們這種家世的人就像個換來換去的小丫鬟一樣,我們才是一路人。”鄭書妤語氣緩和了些,並不想和聶笙歌交惡。


    比起鄭書妤直言直語地譏諷人 ,聶笙歌要更幹淨利落些,沒跟她耍嘴皮子,直接一巴掌就呼上去了,“賤人!你嘴巴給我發幹淨點,應福遙不是丫鬟,就算是……我聶笙歌的丫鬟也比你高貴,輪得到你來欺負?”


    “你!聶笙歌,我平時敬著你幾分,你真當我怕你了?”鄭書妤被這一巴掌打得失去了理智,也顧不上什麽家世不家世的,當即就要撲上去和聶笙歌打。


    可聶笙歌乃將門之女,解決她不過是三招之內的事。


    其他人也不敢摻和進來,硬是看著鄭書妤被聶笙歌左右開弓扇了十幾個耳光。


    最後還是應福遙上去把人勸住了,“算了算了,笙歌,再打手該疼了。”


    眾人:“……”難怪你們能玩到一起。


    回憶結束之際,梁成璧已踏入了另一間簡陋的偏殿。


    應福遙看到她走進來,那個姑娘比起當年已經多了幾分成熟與堅韌,眉宇間卻依稀可以找出幾分當年的痕跡,“承璧,我就猜到是你。這揮金如土的性子入了宮也沒變。”


    梁成璧有些意外,“我還以為時隔多年,你不會記得我了呢。”


    “我的朋友不多,記住你不難。”應福遙的神情很平靜,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故人重逢,似乎沒有因為在這不合時宜的時間裏重逢感覺難堪和尷尬。


    “你變了好多……”梁成璧臉上浮現出惋惜和心疼。


    “沒辦法,命運從來不由我們做主……”


    雖然應福遙的語氣似乎帶著妥協與頹喪,她像是一個被逼入絕境後向命運低頭妥協,俯首稱臣的人,但在對視的一刹那,她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緒,執念與不甘。


    人心中的執念不盡相同,執念本身卻有共同之處:愛而不得、放而不舍、求而不能、失之不甘。


    “嗯,咳咳!”聽見那那麽刻意的咳嗽聲,應福遙和梁成璧同時回頭。


    來人不是聶笙歌又是誰呢?


    聶笙歌下巴微仰,像隻高傲的白天鵝,陰陽怪氣道,“喲!看來本宮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姐妹情深了。”


    聶笙歌掃了眼桌上豐盛的珍饈美味,似乎有些生氣,“看來應庶人在這冷宮好吃好喝的,用不著本宮操心了……你還是注意點,別過得太滋潤了,小心被什麽孤魂野鬼盯上,自掘墳墓。”


    應福遙當著她的麵就夾了一筷子菜,反唇相譏,“蓮妃娘娘既然知道,還是離我遠些,別一不留神被什麽孤魂野鬼傷到了,畢竟娘娘你的智商不算高。”


    “應福遙!你是在找死嗎?進了冷宮膽子倒是長進了不少,是覺得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梁成璧聽說了她們二人之間的一些恩怨,沒想到這兩人的關係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


    卻聽見應福遙平靜地回答道,“是啊,我就是在找死,隻怕自己不僅死不透,還能貽害千年。娘娘若是來嘲諷我的,你說完了就快些離去,別沾了冷宮的晦氣。”


    聶笙歌見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由得怒上心頭,她可不信應福遙會聽不出她的本意,“是!本宮就是來落井下石的!本宮不僅今天來,往後日日都要來,氣死你,罵死你,膈應死你!”


    她邊罵邊把讓宮女帶來的東西一件一件奪過往地上砸。


    砸完還踹了一腳門“瀟灑”地離開,年久失修的破門“光榮犧牲”。


    梁成璧勸說道,“福遙,你是最清楚蓮妃的脾氣的,為什麽要和她對著幹?眼下這形勢於你不利呀。”


    應福遙不置一詞,自然是為了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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