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鬱澤猶豫了,心想,若讓你知道真相,你便不會安心待在朕身邊了吧?


    “忘了便罷了,都是些前塵往事,何足掛齒。”君鬱澤目光回到奏折上無聲地錯開話題。


    “皇上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前些日子還怨我無情地忘掉了一切,現在又說一切隻是前塵往事,不足掛齒。”沈穗兒也沒追問下去,皇帝越絕口不提就代表真相越重,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吃瓜也要注意分寸。


    說話間,沈穗兒想起竹雅小築裏還有個特別難纏的息蕊,遲疑了一下,便開口問她,“皇上,你在竹雅小築沒露出破綻吧?別的都不說,就問一句,您騙過息蕊了嗎?”


    已經被息蕊識破的君鬱澤故作無事,“一個小宮女朕還應付不了嗎?”


    “那便好。”


    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君鬱澤與沈穗兒對視一眼,立即交換位置。


    “奴才參見皇上。”趙才德點頭哈腰地行禮一臉阿諛奉承的樣子。


    “趙才德,你最好有事,你不知道宸昭儀在殿內嗎,竟敢此時進來打擾。”沈穗兒冷喝道,多多少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以前有妃子在殿內時我讓你進去通報,你還說皇上不方便見我,現在怎麽又進來了?


    “奴才知錯,皇上恕罪!是江賢妃宮人來報說江賢妃在宮中險些被人下了紅麝粉……”趙才德頂著壓力把話說完。


    “江賢妃……趙才德,你先退下。”


    “奴才遵旨。”


    沈穗兒起身欲離開,君鬱澤問,“奏折還沒處理完,你去哪?”


    “我去披香殿看海鏡。”沈穗兒幹脆地回答說,順便提醒,“不如皇上你跟上,把奏折帶上,自己找機會批。”


    君鬱澤目光幽幽:“江海鏡是朕的妃子,不是你的妃子。你急什麽?”


    沈穗兒腦子一轉,接過話頭,回答說:“我急著替皇上去問候一下。”


    “朕不急,你不準去。就在這安心待著。”君鬱澤死活不肯放她離開,也不知道哪來的執著。


    沈穗兒覺得自己現在這副尊容去見海鏡,海鏡怕是會更抑鬱,她目光落到頂著自己容顏的君鬱澤身上,說道:“皇上,那我不去了,你去,記得溫柔些。”


    “你在命令朕?”君鬱澤鳳眼微眯。


    沈穗兒心被擊了一下,好美啊,以前時候怎麽沒發現這張臉該死的迷人?


    “對著自己的臉還能犯花癡,不忍直視。”君鬱澤看著沈穗兒不值錢的樣子目露嫌棄。


    “皇上,你去好嗎?隻要你把海鏡哄開心,我就把你哄開心。”為了江海鏡,沈穗兒使出殺手鐧。


    君鬱澤一聽眼神都變了,“你哄朕?怎麽哄?”


    沈穗兒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神秘一笑, “皇上你別管我怎麽哄,到時候你就說你開不開心。”


    “別用朕的臉笑。”君鬱澤“梅開二度”。


    “既然你誠心求朕,朕就勉為其難給你個麵子。”君鬱澤聽見沈穗兒的解釋後也知道沈穗兒,不是那個意思,但不妨礙他心情很好,很想知道沈穗兒會用什麽手段哄他。


    “記得溫柔些,脾氣好些,嘴甜些,要麵帶微笑。”


    君鬱澤聽到沈穗兒得寸進尺的要求後沉默不語:“……”你在為難朕。


    “皇上要是覺得為難便算了,你讓人去竹雅小築送些禮物給海鏡,等我們還回去我再……”沈穗兒也覺得似乎為難冷漠帝人設的他了,這個時候要是腹黑帝人設的他就容易多了,想想還是親力親為吧。


    “朕一言九鼎,豈有改變之理?”


    君鬱澤走出聖宸宮時剛好冬兒來到她麵前說,“賢妃娘娘在披香殿辦了一場豪華的宴會,特意請您前去赴宴聽說赴宴的還有燕貴妃,謝淑妃,馮容華,陶美人,盛答應,應常在,您可要前往?”


    君鬱澤感到納悶,剛被人險些下毒就大張旗鼓搞宴會,心太大了吧?


    “去。”剛好正要去披香殿。


    明明是豪華宴會可從披香殿外一點動靜都聽不見,君鬱澤平靜地踏入大殿。


    一向素淨簡樸的披香殿內此時張燈結彩,梅香四溢。


    紅毯鋪地,自宮殿門口一直延伸到宴席中央。這紅毯柔軟而厚實,上麵繡著精美的蓮花。


    金色的燭台上,火光搖曳生姿,為宮殿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浪漫。而那些精美的宮燈,則像是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點綴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散發出柔和而溫暖的光芒。


    宴席之上,珍饈美酒擺滿了桌麵。各種珍稀的食材被烹飪成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而那些果酒則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酒香。


    樂聲悠揚,一支由宮廷樂師組成的樂隊正在演奏著歡快的樂曲。他們的演奏技巧高超,樂聲悠揚動聽,為整個生辰宴增添了幾分歡樂與喜慶。


    “臣妾\/嬪妾見過宸昭儀。”


    比沈穗兒位分低的妃嬪皆向君鬱澤行禮問安。比沈穗兒位分高的妃子燕元照,江海鏡,謝珍音三人皆麵帶笑意。


    “穗兒對這生辰宴的布置可滿意?”燕元照問完又解釋說,“原本這宴會是要在我宮中舉辦的,可仔細一想,江賢妃宮中更合適些,誰叫壽星最喜歡江賢妃呢?”


    君鬱澤垂眸,心道,今日是……二月初四,沈穗兒的生辰,朕差點給忘了。


    “穗兒怎麽了?可是有何處不合心意?”江海鏡注意到“沈穗兒”情緒不對勁便開口詢問。


    “我隻是聽說……海鏡險些中毒,心情有些不好。”君鬱澤想起沈穗兒怎麽稱呼江海鏡,便學著她的叫法稱呼,卻感覺名字;念出口一點燙嘴。


    燕元照的話在他腦中揮之不去,沈穗兒最喜歡江賢妃……真的假的?她不是說心裏沒有最喜歡的人嗎?


    江海鏡優雅舉杯向“沈穗兒”敬酒,“穗兒,一切等過完你的生辰再說吧大好的日子別掃了你的興。說起來好久沒有與你暢飲了呢。”


    君鬱澤覺得就算現在沈穗兒是他的模樣也可以過來看一眼,從旁觀者的角度感受一下別人對她的心意 “為何不請……皇上來?”


    其餘人看她的目光變得奇怪,盛琳琅心直口快直接說出來了,“姐姐,我們私下舉辦生辰宴何時請過皇帝?你今日怎麽不對勁呢?”


    君鬱澤很後悔沒有提前“預習功課”,可他想多了沈穗兒本人也不知道這回事,但沈穗兒絕對不會在宴會上問出“為何不請皇帝或某某妃子”之類的話。


    妃子舉辦宴會一般請的都是關係好的,明知沒請誰還問出口,會很尷尬的。


    倒是陶凝的話讓君鬱澤有了個圓話的借口,“興許是,姐姐近來對皇上態度有所改觀,才想請皇上一起來。”


    君鬱澤應和道,“確實大為改觀。”


    “皇上也不是想請就能請來的,別說這些了,沈穗兒,快來看本宮給你準備的生辰禮。”謝珍音懶得說什麽場麵說,還真心覺得其他人在浪費時間,便直入正題,“你敢說不好,本宮饒不了你。”


    燕元照聞言輕笑 似乎覺得有趣便添了把火,“穗兒可要好好確認一下,我們誰送的禮最合你心意,答的不好你可慘了。”


    江海鏡笑意微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君鬱澤:“……”這不是個死局嗎?選誰都有人不滿意。送禮送出強盜的既視感,真不愧是能和沈穗兒打成一片的人。


    重量足的生辰禮是由宮女送進大殿的,重量輕的事那些妃嬪們親自拿在手裏準備送出的。


    隻見一位身著碧綠色宮裙的陶凝,手捧一個精致的玉盒,緩步走到“沈穗兒”麵前。她輕啟淺粉色的唇,聲音柔和內斂說話卻滴水不漏:“姐姐,這是嬪妾特意為你準備的生辰禮物——一塊產自南海的紅枝珊瑚。嬪妾人微言輕,捉襟見肘,隻有這紅枝珊瑚勉強拿的出手了,想來是比不上其他姐妹的,隻要你不嫌棄,嬪妾便心滿意足了。”


    君鬱澤學著沈穗兒的笑容,微笑著讓冬兒將禮收下,評價道,“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陶凝眼神一沉,不動聲色地坐回原位。其他人的眼神變化也更明顯了。


    穗兒絕對不會這麽說話的。


    緊接著,一位身著粉色宮裝的盛琳琅也走上前來,她手中托著一個精致的錦盒,裏麵裝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鏈。她笑著說道:“梅妃姐姐,這是我命人在宮外為你重金購得的稀世珍珠,串成這串項鏈,正與姐姐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相配呢,願姐姐如同這珍珠般光彩照人,豔壓群芳。”


    其他妃子們也不甘示弱,燕貴妃送上了築顏芝,天山雪蓮等諸多名貴的藥材,以祝沈穗兒長壽安康。


    江海鏡卻將本該送出的畫卷收了回去換成了銀狐披肩。


    宴會接近尾聲,君鬱澤才找了借口離開。


    “她是誰呀?”


    “世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我們熟知穗兒怕真要被騙過去。”


    “會是一場陰謀嗎?”


    其他人並未散去而是坐在一起探討研究。


    “那穗兒去哪了?”


    君鬱澤剛走出披香殿便遇上了似乎是在此等了很久的楚歡。


    “沈姐姐,請留步。”楚歡叫住假裝沒看見她君鬱澤,就要抽身離開的君鬱澤。


    “楚容華有事?”君鬱澤問。


    “方才宴會歡兒不便露麵,歡兒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這才一直在外等沈姐姐你出來。”楚歡神情可憐而卑微,語氣中帶著委屈,“沈姐姐,這是歡兒為你準備的生辰禮,希望你能收下。”


    還特意強調了一句, “姐姐安心,這次絕對沒有動過手腳。”


    君鬱澤眉毛不禁上挑了幾分,這次?那就是以前送的都有問題?


    “楚容華有心了,這禮你自己留著吧。”


    楚歡看之前明明已經對她態度有所緩和的“沈穗兒”變成這般冷漠疏離的樣子,眼中卻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如同被晨露打濕的花瓣。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仿佛承載著千般委屈與萬般無奈。她的雙手輕撫著衣襟,那素白的衣裳在夜色中顯得尤為純淨,仿佛能洗滌世間所有的塵埃。


    她輕輕低下頭,那如墨的青絲隨風輕揚,幾縷發絲輕拂過她的臉頰,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的美感。


    “沈姐姐,歡兒理解……人心傷了很難愈合,先前是歡兒誤解你還險些傷了你,你對歡兒有所防備很正常,歡兒會讓姐姐看到歡兒的一片誠意……”


    君鬱澤之前就很奇怪楚歡對沈穗兒的態度轉變,抓住這個機會便問:“你為何忽然轉變這般大?”


    “歡兒隻是認清自己的心了,”她深吸一口氣,讓胸中的悲傷隨著這夜晚的涼風一同消散。她緩緩開口,聲音雖然柔弱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過往如雲煙,散去便不再回頭。記憶裏的鬱澤哥哥,如同那逝去的夢境,雖近在咫尺卻已遙不可及,歡兒我願放下心中的執念,珍惜眼前真心待歡兒之人。”


    君鬱澤沉默片刻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沈姐姐,陶凝可以幫你,歡兒也可以。哪個惹了你心煩……你可以隨時來找歡兒。”楚歡說完便告辭離開。


    君鬱澤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麽。


    而沈穗兒這邊便一直收到送禮提示。


    [燕貴妃向你送上天山雪蓮x1築顏芝x1,鬼鳩一品紅x1。


    謝淑妃向你送上玉人冠x2,燒藍點翠步搖x4,沉香爐x2


    馮容華向你送上平安符香囊x1


    盛答應向你送上北海珍珠x1,地契x2,投資盈利


    陶美人向你送上紅枝珊瑚x1、技能點x3


    應常在向你送上藍釉燈x1


    沈家向你送來十萬兩銀子,女暗衛x2


    楚容華向你送上十二尾金鳳步搖x1,鶴頂紅x2,並向你投誠。


    祝宸昭儀沈穗兒生辰快樂!


    物品已自動收入庫房,女暗衛隨機頂替兩名宮女。]


    這裏主控的生辰竟和現實中的我的生日是同一天,沈穗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完她們各自送上的生辰禮後,沈穗兒隻能評價一句:這禮送的真符合你們各自的人設啊。


    那去參加宴會的君鬱澤知道妃嬪們把毒藥當禮物打包給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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