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宣政殿內大臣竊竊私語。


    “陸大人你說皇上今日怎麽還沒到?以往這個時辰早朝都已經過半了。”


    “就算有要事不能來皇上也會讓趙公公來傳個話吧?”


    解滄瀾端正地站在文官中 目不斜視,分毫不被別人的竊竊私語所影響。


    忽然後背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他微微側頭,就看見站在武將中的沈霽霖手暗暗往地上指,解滄瀾順勢低頭,隻見一個小紙團靜靜地躺在他腳邊的地上。


    沈霽霖以眼神示意他撿起來。


    解滄瀾低手一撿,紙上是以黑炭寫成的一行小字。


    〔滄瀾兄,你說皇上今日為什麽不來上朝,是不是像話本子裏一樣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呀〕


    解滄瀾以眼神提醒他慎言。


    沈霽霖從袖中掏出磨尖的小黑炭,和一張紙,將隻放在前方官員的後背上平展,“長明兄,再接你的後背一用。”


    他前方的官員紀長明忍無可忍警告道:“沈霽霖這是在陛下的朝堂不是在夫子的學堂 你少傳紙條。”


    沈霽霖心態樂觀:“不都一樣呀嗎?被發現了就挨一頓打又不會要人命。”


    紀長明無奈道:“廷杖和夫子的板子還是有區別的。”


    沈霽霖自顧自地寫著,懟道:“你和我交頭接耳,要是我挨廷杖,你也跑不了。”


    紀長明:“……”


    沈霽霖寫完紙條又扔給陸清澤,雖然他們兩個的父親政見不和,但不妨礙他們兩個哥倆好。


    收到陸清澤撿起紙條,看著紙條上的字嘴角一抽。


    〔清澤兄,你上次說的話本子裏,唐僧在女兒國留下了嗎?〕


    陸清澤,四年前因車禍穿越到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那場意外 現在他已經大三了。高考錄取通知書郵發的那天被激動的貨車司機撞死的。


    穿越後成為了陸家庶子,上有一個有野心沒心機的跋扈嫡姐陸灩菏害人不成被打入冷宮,病逝了,因在護國寺賦詩一首然後答了一個貴婦人的幾個問題後,文采得到了淩太後賞識,得淩家舉薦為官。


    但皇上認為他是太後插入朝堂的人,對他視而不見。他感覺自己來早朝就是來罰站的。


    在現實中課堂傳紙條的這種事他可從來沒幹過,沒想到現在倒來朝堂傳紙條了。


    沈霽霖,三品文官沈從安之子,他熱情赤忱,為人爽朗又沒心眼,很容易和別人打成一片,


    這入朝才半年跟誰都可以稱兄道弟,認叔叫伯。


    要不是一些黨羽立場原因,沈霽霖真的可以稱得上一句“朝堂團寵”。


    至少心中清明的大臣不會討厭他,一些小人就不好說了。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日後會成為冷漠嚴肅的冠華將軍、天祈戰神。


    他穿越前看過一本男頻爽文以天祈冠華將軍沈霽霖為視角講述一個因家族勢力龐大而遭君王忌憚,被派往北疆駐守無詔不得出回京卻百戰百勝,揍遍北疆邊關外一眾敵國的故事。


    小說是從二十九歲的沈霽霖性格轉變的那天開始寫起的,主要就寫他的戰績與智勇對他身在京城時候的事表述通篇下來不超過三百字。


    但可以直白的看出的一點是,沈霽霖有個當皇後的妹妹,沈霽霖還是個寵妹狂魔。


    〔夜幕低垂,邊疆的寒風如刀,無情地切割著沈霽霖的臉頰。他身披鐵甲,手持長劍,離京六年的他目光堅毅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那無垠的沙漠看到遠在京城的家人。他的父親,還有妹妹沈穗兒。


    他想象著與穗兒幼時在學堂上玩鬧的趣事,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與寵溺,卻又很快被堅定的目光所掩蓋。北疆嗎……等我將那些虎視眈眈的敵國都解決,也許直接讓穗兒坐皇位,還稀罕什麽鳳位?


    〕


    可惜妹妹從頭到尾都沒出場過,就像一個支撐他暴揍各國的信念與堅持。


    官員們又等了許久還是不見皇帝人影,巳時已到,他們各自離去。


    竹雅小築


    茯苓:“冬兒姐姐,都這個時辰了陛下和娘娘還未起身,要不要叫門?”


    老雞駝著背拉過茯苓的手帶她到一邊說悄悄話:“娘娘和皇上要是能起來早就起來了,小姑娘成親以後就懂了。再說了現在都到散朝的時辰了叫也於事無補。”


    茯苓雖然沒成親,但顯然也聽懂了老雞的意思,臉騰的一下紅透了,“婆婆你怎麽能跟我說這些?”


    老雞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皇上起不來也不能賴咱們呀。一向是趙公公負責叫皇上起身上早朝,這差事宮女做是僭越。”


    冬日淡淡的陽光的打在窗紙上,讓殿內的光線亮了些。


    君鬱澤一頭長直銀發散落在枕邊,他的胸膛沉穩有力,隨著呼吸的節奏微微起伏,給人一種安定與可靠的感覺。


    有些淩亂的銀發與沈穗兒的青絲纏繞在一起,沈穗兒手一動打在了君鬱澤臉上,她緩緩睜眼,頭微微一轉,直接嚇得從床上坐起,眼睛瞪大。


    你還在呢?你不用去上朝嗎?我記得今天不是休沐日呀。


    床榻之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和檀木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床頭的玉瓶中插著幾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散發著清幽的香氣,給這個早晨增添了幾分雅致與和諧。


    沈穗兒輕輕從床上爬起輕手輕腳地推開離床不遠處的朱窗,天已大亮,要換以往這時候已經散朝了。


    所以沈穗兒不確定他是散朝回來後接著睡的還是壓根沒去。冷漠帝應該不至於不上早朝吧?風流帝還說的過去。


    沈穗兒怕君鬱澤有起床氣就沒叫醒他,她打開門,門外圍著一群宮女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麵露驚訝。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宸昭儀先起身。看樣子沒半點不適。


    沈穗兒問:“今早皇上去上過朝嗎?”


    “皇上都沒出來過呢。”


    沈:完球了,我不會被當成妖妃讓禦史給罵死吧?


    沈穗兒回到殿中推了推君鬱澤:“皇上!你早朝遲到了。”


    君鬱澤睜眼後一臉困乏與不滿:“找死?”


    “皇上,你已經錯過早朝了。”沈穗兒自覺地退後了些,暗道,你果然有起床氣。


    君鬱澤坐起就問:“你怎麽不叫朕?”


    活像大學裏你的室友沒起床錯過了早八然後打電話問你,為什麽不幫他簽個到。


    沈穗兒麵露無辜:“皇上,臣妾也是剛剛才醒,這不是一醒就叫你了嗎?”


    君鬱澤錯過了早朝,沒好氣道:“你宮裏的人長著嘴巴是做什麽的?”


    君鬱澤正打算下地,忽然聽見沈穗兒一聲驚呼:“皇上小心!”


    但他腳已經踩下去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痛感從腳底迅速傳遍全身,仿佛被尖銳的針尖深深刺入。君鬱澤抬腳一看,腳底的部位開始迅速紅腫,並伴隨著灼熱感。這種感覺如同火焰在皮膚上燃燒,讓人無法忍受。


    一隻紅色蠍子正要往床底鑽去,被沈穗兒一腳碾死。


    君鬱澤臉色陰沉:“你宮裏怎會有蠍子?”


    沈穗兒拎起死蠍子打量:“是呀,我宮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蠍子?”


    [宸昭儀沈穗兒被毒蠍咬傷未遂事件


    調查餘剩天數:7


    靜妃朱玉潤,嫌疑值:40%


    蠻答應蕭雪磬,嫌疑值:60%]


    沈穗兒將蠍子屍體放進一個手帕中保留證據,隨後道:“皇上,竹雅小築日日清掃不可能出現蠍子,此事必有人故意為之。不過這蠍子顏色這麽明亮豔麗的一看就有毒,禦醫來之前還是臣妾先暫時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君鬱澤質疑道:“你確定你會?可別把朕治死了。”


    沈穗兒也不敢保證絕對有效便事先聲明:“那隻能說明毒性太強絕對不是臣妾手法問題。”


    “手法?你不是與男子有肌膚接觸就會發抖?”君鬱澤目露疑色與探究。


    沈穗兒不說廢話了,再廢話下去皇上都毒入骨髓了。


    她去外麵打了盆水端進去,將水盆放在他腳邊:“皇上你手沒事,臣妾在旁邊指導,你照做就行了。”


    “皇上先清洗一下傷口,看一下傷口裏有沒有毒刺,有的話就弄出來。臣妾去外麵找點冰。”


    沈穗兒一走,君鬱澤立即運轉內力將毒血逼出。


    沒過多久沈穗兒拿著被包好的冰塊回來了,“皇上,拿冰袋敷一下傷口吧。”


    君鬱澤淡淡地掃了一眼她手上的冰袋道:“朕在你宮裏被毒蠍咬的,理應你來敷,你還想朕親力親為?”


    “想來是有人想害臣妾,不慎牽連到陛下了。”沈穗兒蹲下將冰袋放在地上,“皇上腳輕些踩在冰袋上麵就可以了,別踩久。”


    怎麽我下床就沒踩到蠍子呢?君鬱澤運氣是不是有點背?


    [提示:宸昭儀你點亮了“洪福齊天”特質,福源:100]


    君鬱澤太陽穴又疼了,朕意思不是很明顯嗎?裝慘倒是騙到她了,怎麽就是在一些親密點的事就是不上鉤?


    “皇上,你一會兒怎麽會聖宸宮,要叫龍攆嗎?”


    “你說呢?”


    另一邊,官員們恢複後不久就知道了皇上昨晚去了竹雅小築臨幸宸昭儀,至今未出。


    朝中老臣老淚縱橫,在家燒香:先帝啊,皇上他終於近女色了,我天祈江山後繼有人指日可待呀。


    現在已經不管皇子是不是嫡出了,關鍵是得有呀,陛下登基至今膝下無一個皇嗣,哪怕一個公主都也沒有,還論什麽嫡出庶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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