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他做這麽?晦氣。”藏情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難得露出了明顯反感的表情。


    沈穗兒:有故事。


    沈穗兒又道:“我倒想知道,這解厄是怎麽壓製藏情之的。能製住他,也不知性格如何。”


    鶴丹輕咳了一下,不小心拉動了傷口,但臉上仍能維持住禮貌的笑容,“緣心殺伐果決,城府頗深,藏公子跟緣心比起來,還差些火候。”


    沈穗兒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解厄不是解藥嗎?這是什麽反派屬性呀?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


    “不過緣心向來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不會惹是生非……他的性格形成也是為了保護天真善良、不諳世事的馮容華。”鶴丹似乎是擔心她誤解解厄,話鋒一轉,立馬解釋。


    沈穗兒看了一眼牆邊的藏情之,眼神有些怪異:“那他這性格是先天發育還是後天養成?”


    “恕在下失言,你可能冤枉藏公子了,他這性子形成完全是受您影響,就像鏡像一樣。”鶴丹虛笑一聲,好像完全不在乎剛剛的激戰,還是公平公正地為藏情之說話。


    沈穗兒不讚同這話,“我?別碰瓷,這世界上跟他性格相相的人多的去了,我認識的人裏就有三個發起癲來跟他一模一樣的。”


    “雖未有幸結識娘娘的三位故友,但若按你所說,您真的不覺得你的行事作風其實跟他們,跟藏公子並無差別……甚至還出格一些?”鶴丹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後反問道,神情鄭重。


    沈穗兒嚐試舉例反駁:“我可不會動不動就要讓醫院,哦,不……太醫院全部給一個人陪葬。”


    這時妒玉顏插話了,“穗兒,你是沒有讓太醫院陪葬,但你讓南陵皇室給清阮公主陪葬了。”


    “清阮……”沈穗兒低喃,念著那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心中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猛然拉扯,疼痛瞬間彌漫開來。


    “穗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妒玉顏見她這樣,嚇得手足無措,都顧不著嫵媚動人了。


    “沒事……”沈穗兒按了按心口安撫道,隨後又問,“清阮是誰?與我有什麽關聯?為何隻是聽見她的名字我便會這般心痛?”


    妒玉顏似乎不敢再開口了,神色猶豫,求助的目光看向鶴丹。


    鶴丹歎了口氣,正欲轉移話題,這時藏情之又開始作妖,“清阮是你的女兒,那個因為皇帝一意孤行,遠嫁和親,香消玉殞的公主啊。不提我都忘了,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徹底對皇帝失望的。”


    沈穗兒忽然轉變態度,按她的性格確實做得出來,“這南陵皇室確實該陪葬……但這算事出有因,並非我無的發矢,無理取鬧。”


    鶴丹繼續道,“娘娘,有一必有二,您能在清阮公主的事上這麽處理,在別的事上做出些不可思議之事也在所難免,就像,藏公子喜歡你,你心中有別的人,他頂多就囚禁你……”


    沈穗兒麵色怪異,“頂多?”


    “您就不一樣了,你喜歡陛下,而陛下心中有別的人,你就會毒殺他和他的心上人。說是,死了更省心……”說到這鶴丹眼中升起一股對沈穗兒的畏懼,但也僅僅是畏懼。


    沈穗兒無言以對,確實。


    她再次看向藏情之,“既然是因為我,那我就多包涵些……但今日之事,不可再犯。”


    “穗兒,你是指我親你的是嗎?”藏情之眼神曖昧,柔聲問道。


    “是,你若再犯,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要你消失。既然鶴丹說,你的性格是鏡像了我的,你應該清楚我的底線和逆鱗。”沈穗兒留下話後離開,藏情之從地上起來,一直看著她漸遠的背影。


    我當然知道,隻是想賭我在你心中的特殊。


    “藏情之,我警告過你多次,不得在她麵前造次。”一道冷聲忽然打斷藏情之的思緒。


    藏情之麵露厭惡與張狂,“解緣心,你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從一陣青煙中漸漸走出的冷如冰的青衣男子,一身深青色的長衫,襯得他的身姿愈發挺拔而俊逸。


    他的麵容宛如被歲月精心雕琢的玉雕,線條分明而深邃。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清冷與孤傲,像是高山之巔的孤鬆,獨自傲立,不受世俗的紛擾。


    解緣心不與他多言,手中幻化出一根骨鞭,長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弧線,發出“嗖嗖”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藏情之的胸口,頓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傷口蜿蜒流下,染紅了他的長袍。藏情之發出一聲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額頭的青筋暴起,汗珠滾滾而下。


    “在你沒能力反抗我之前,我就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與解緣心清冷氣質截然不同的是他囂張帶著戾氣的言語。


    “緣心!今日便算了吧,藏公子方才剛與我們對戰受了重傷,娘娘也教訓過他了,你就收手吧。”藏情之一貫桀驁不馴高高在上的,卻總在解緣心麵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狼狽不堪,見此,燕鳩麵露不忍連忙勸止。


    “他那點傷不出三天就痊愈了,不傷重一點不出幾日又可以興風作浪饒人清淨了。放心,除了宸貴嬪,誰能取他性命?”解緣心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藏情之也不退讓,雖然打不過,但他還能罵 ,“打狗也得看主人,她沒讓你懲誡我,你敢私自動手……穗兒最討厭別人動她的東西了,哪怕是他不要的……”


    藏情之絲毫沒有覺得這話哪裏不對。


    解緣心抽得更大力了,“你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她是不讓我懲誡你嗎?她是不知道還能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皮鞭聲終於停了下來。藏情之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鮮血和衣物黏在一起,顯得觸目驚心。


    這樣也好……可以去找穗兒賣慘了。藏情之低頭看著自己滿身傷痕,內心計劃著賣慘告狀上眼藥一百零八招。


    “既然解緣心打完了,該本尊出手了。”


    藏情之和其餘人齊齊一怔,早該想到了,這位絕對會現身。


    幾人轉身看見那道白色身影,除藏情之外,其餘人皆跪下參拜。


    “拜見仙君。”


    那白衣仙尊身姿高挑,白衣勝雪,宛如山巔之上未曾沾染塵世的青蓮。他的麵容清俊如刻,鼻梁高挺,薄唇緊閉,透出一種不容接近的高冷氣質。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藏著萬千星辰,卻又仿佛被冰霜封鎖。


    他的長發隨風輕揚,每一縷都仿佛蘊含著天地間的靈氣,亮得耀眼。他身上的白衣隨風而動,宛如白鶴展翅,飄逸出塵。


    若有人在這,便會認出這正是在冷宮裏與陸灩菏見麵後送人上路的白衣男子。(沒有留意或因隔太久忘記的小夥伴可以重看第70章)


    “清涅仙尊許久不見,頭發又白了不少,怎麽還打扮的這麽招蜂引蝶?怎麽,穩坐高台坐不住了?也是我都親到穗兒了,某人當然坐不住了。”


    這時候也就唯一一個頭鐵的藏情之敢出言挑釁。


    “不過是她身邊一條狗而已,若不是她一時大意,你怎麽可能得逞,又有什麽好炫耀的。”清涅仙尊一掌擊飛藏情之,藏情之眼神陰鷙,穗兒身邊還真是有不少能人異士呀,她自己知道嗎?


    清涅仙尊看見了他的眼神卻不以為意,又冷眼掃過其餘人,像是在殺雞儆猴,“本尊點化爾等成形,是令爾等助她一臂之力,錦穗天生對人有種無法抵擋的吸引力,爾等生出些小心思,本尊可以視而不見,但敢將那些小心思擺到明麵上來,耽誤她正事,本尊絕不輕饒。”


    鶴丹三人低頭恭敬道,“謹遵仙君教誨。”


    “至於你……”清涅仙尊單獨提出來藏情之又一頓警告,”你說得沒錯,打狗也得看主人,本尊不能越過她殺了你,但本尊有萬種手段,引導她親手殺了你。”


    “這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尊呀?這行事作風說是魔尊也不為過。”藏情之從地上站起來後,拍了拍灰塵,再次諷刺道。


    “你對九重天似乎有什麽誤解。那可不是什麽清靜安寧無欲無求之地。”清涅並不反駁這句話,若真能成為魔尊倒是好的,還能隨心所欲,毫無顧忌地守護自己的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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