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兵有的在議論,有的則如八姐一樣不屑地貶低那些沒用的臭男人。旦丁和傑克低聲交談了幾句,兩人便離去了,旦丁告別傑克出了軍營大門,成乾臨走前讓他回一趟基地,不知道有什麽事兒。他不禁想起前幾天成乾所說的驚喜,以及那個金發碧眼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美女,不知怎麽的,他總感覺這女人好像在那講,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腦袋裏一團亂,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索性縱馬疾馳,任寒冷的夜風如刀子般潑在臉上身上。


    成乾和小優離開軍營來到森林裏散步,樹林裏靈氣充沛,讓氣溫維持在冰點以上,冬季還是很多特殊靈藥靈草生長的季節,總的來說,嶽虎林裏一年四季都出產物資,蝸人的一個主要聚居地,這也是天狼將此設為自由開拓目標的原因。


    腳下是柔軟的草地,成乾牽著小優的手,法力輕輕流動,讓他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以及絲絲暖意。小優低著頭感受著身旁傳來的光與熱,安心享受著這短暫且難得的相處,盡管成乾對她說了好多,可實施決定成乾將離她越來越遠,拉絲菲娜也和小優說了很多,最精簡扼要闡述了強者們,尤其是東方修士們要付出的代價,那些強悍的修煉機器心如精鐵,就像神聖教廷的神職者一樣,是蒼生為螻蟻,拉絲菲娜斷言,成乾將離開她,因為她太弱小。


    於是在成乾和拉絲菲娜研究、製作各種魔能裝備的時候,小優幾乎都在不眠不休的修煉,她幾乎都忘記了睡覺的感覺,冥想以及與各係法師、鋼鐵傀儡對練幾乎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在千羽山之中無數次麵對絕境,最後讓她咬牙堅持下來的信念就是成乾,自幼在在皮鞭和牢房中成長,成乾的到來讓她感覺到了生命的曙光,傳說中的噩夢似乎已經離她遠去。


    奴隸,奴隸圍欄裏的奴隸,訓奴手有無數種方法讓手下的奴隸變成專屬於各種用途的人形牲畜,痛苦、死亡、服從、改變、栽倒漠然,皮鞭與刑具將奴隸們打磨的沒有一絲棱角。有的大型奴隸圍欄甚至可以定製奴隸,客戶隻要提交用途、要求和金幣就可以了。


    大陸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口買賣早已在巨大利益下合法化,像小優這種自幼培養的女奴更是數不勝數,戰爭從未停止過,同盟軍團的鐵蹄更沒有一秒鍾停歇,尤其是雷雲澤中,一萬年並沒有改變什麽,無數城池在浩如煙海的雷雲澤中連一粒沙都不如。


    戰爭創造了權貴們的財富、武將們的功勳、帝國的榮耀、仙神的光輝,以及大量的奴隸,以神的名義。


    小優的生命就像是一張白紙,直到成乾,那個猥瑣的胖子以及他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來到監牢門口的時候,小優迎來審判的時候,諸神似乎寬恕了她的罪孽,賜予了她溫暖和陽光,而不是血淋淋的絕望痛苦。


    在小優的世界裏,沒有自由的概念,沒有錢幣的概念,沒有尊嚴的概念,她十幾年來經過了無數次篩選,在暗無天日的鐵氈前混汗如雨學習鑄件技能,在皮鞭的引導小毫無尊嚴的聯係鬥技,最終的目的竟然是在床上經久耐用。


    這些都毫無概念,小優以及與她一同長大的女奴們,甚至不知道床的存在和作用,直到她們從女孩成為了真正的女人之後,才知道有衣服和異性的存在,然後是新的訓練科目,讓少女們最終一點來自本能的廉恥之心都消磨殆盡的訓練。


    生命對於奴隸而言,就是服從,毫無抵觸地服從,哪怕就像那幾個犯了錯的姐妹被十幾個大漢當眾享用一樣,鮮血和生命著稱的教材讓剩下的人認識到該知道的一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成乾,這個曾經讓恐懼占據了一切的男人,當失去他之後,小優發現自己剛剛精彩起來的生命再度迎來了黑暗,無助、彷徨、恐懼,這是整個陌生的世界給予她的一切。


    小優的目光總是沒有焦點,她的靈魂不知飄去了哪裏,成乾不去打攪她,隻是牽著她的手靜靜地走,與小優相處過的一幕幕畫麵無比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她第一次笑,第一次哭,第一次驚訝都清晰地存在著,懷舊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成乾的一種習慣,是對那些遠去歲月的祭奠。拉絲菲娜說的成乾都知道,但成乾不想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可事情往往事與願違,身旁的纖弱女孩就是最好的證明,小優很少與他說話,甚至有意避開他,但每一次見到成乾都是那暖暖的,甜甜的微笑。


    成乾停住腳,小優也從發呆狀態中醒來,仰頭疑惑的看著成乾。成乾抬其左手輕撫著她的臉龐:“傻丫頭,你瘦了。”


    小優臉頰有些紅,目光低垂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閉上雙眼,輕輕用臉頰蹭了蹭成乾溫熱的掌心,一滴淚水悄然打濕了成乾的手掌,小優睜開眼睛,閃動的眸子裏淚花隱然顯現:“你會記住我的,對嗎?”


    成乾的心不禁一痛,用手指拭去淚珠,微笑著說:“當然不會,永遠不會,傻丫頭。”


    小優純淨的眸子閃現的愈加劇烈,滾熱的淚珠滾落下來,讓成乾很無措,良久之後,小優才說:“我很傻,對嗎?”


    成乾不禁笑著說:“是啊,很傻。”


    小優似乎下定了決心,並且鼓足了勇氣說:“我想幫到你,但我在黑石裏完全幫不上任何忙,我想像你一樣成為強者。”


    成乾搖了搖頭,說:“傻丫頭,你為什麽要成為強者?強者有強者的痛苦,相比之下,我寧願你和普通人一樣,安安穩穩幸福的過一生。為此我願意付出全部,建立傳說中的伊甸園,哪怕和諸神開戰。”


    小優的淚水不可抑製的湧了出來:“為什麽要複仇呢?那些都是已經過去很久的的事情!可是你的敵人呢?我必須變強,強大到足以為你複仇。”


    成乾不禁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說:“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打拚,從來都是,我甚至根本沒想過成為一個強者,沒想過走出那個村落,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即便我不以複仇為目標,死亡也都在不請自來,我必須送走這些野蠻的不速之客。”


    小優噙著淚水:“你曾說過,快樂是生命的最真實的色彩,可是……你現在快樂嗎?老師說的對,你變了,力量改變了你,扭曲了你,這不是你,這不是半年前的你。”


    半年前的自己,半年,卻好像經曆了三生,變了,的確變了,每個人都變了。有先哲曾說,心魔就是記憶而來,所以很多大能都選擇了抹去一切無關緊要的記憶,追求真我真自在,以便觸摸到天界之門的。


    對於小優的話,成乾無言以對,沒錯,他變了,變得很徹底,而且他並不快樂,他不堪忍受孤獨和寂寞,所以才會一刻不停的製造各種裝備,時間對於成乾來說異常的寶貴,但他所謂的寧願浪費生命來搞這些所謂的奇技淫巧。


    小優見成乾沉默不語,苦笑著說:“為了不失去你,我也必須緊隨你的腳步,改變自己。”


    “不,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你不能再破壞我原本的軌跡,相信我,丫頭,我永遠不會離你而去,我要你安安靜靜地生活,不用廝殺,不用流血,不用流淚,這就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的目的,變強有很多種方法,並不一定要誓死血拚,等我再強大一些,就可以做的更多,如果能擺脫死亡的陰影,我願意隱居山野,桑耕農織,可是我不能,起碼現在不能,你隻要按照計劃逐步的提升修為,就像尊尼他們一樣。”


    小優依舊苦笑著說:“乾,想想看,你的計劃從未成功。”


    成乾再度啞口無言:“現在地位有了,軍隊有了,軍工廠有了,修為有了,財富也有了,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會結束了,你最近一直在枯燥地修煉,別想得太多了,好嗎?”


    “我曾經也相信尊尼的話,火器可以改變世界,可是逆風峽穀一戰,你無法想象你散發出來的力量意味著什麽,杜回的死難道還不能讓你驚醒嗎?”


    小優抬手握住成乾的左手,輕輕吻了一下:“謝謝你,給了我自由。”說完,緩緩向後退去:“乾,我愛你。”


    不知多久過後,小優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成乾的指尖不可察覺的顫抖了一下,他攥緊了拳頭,緩緩放下擎在半空的手,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個情字,讓多少英雄萬劫不複,對於懦夫,這個字是最大的劫,他們不願麵對,不敢麵對。而也有人視之為珍寶,千萬般情愫縈繞於心,對弱者而言,是牽絆和累贅。


    “懦夫嗎?”成乾搖了搖頭,然後雙眼之中亮起紫色的新莽,身上九種顏色紛紛顯現,眨眼間,十二顆種屬性的光球出現在成乾麵前:金、木、水、火、土、冰、風、陰、陽、雷、鴻蒙、混沌。


    成乾心念一動,隻保留金、火、雷、鴻蒙、混沌五種屬性的光球,緩緩抬起右手,五顆光球迅速在指尖凝實起來,緊接著金光、火焰、雷球、紫霧、灰火在成乾掌心匯聚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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