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經營蝸人聚集在玄靈玉山之下,修為最強的焱封被毀滅之子生挖了靈丹,修為盡廢,若不是莫名出現的奇妙靈氣,不僅僅是他,所有被血神絕殺陣抽離了七成鮮血精華的蝸人一個都逃不出毀滅之子的掌心。


    焱封是聖廟的祭司長,被生挖了靈丹之後沒了修為,但天玄三重的強橫肉身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衰敗,所以他有幸逃了出來,此時劫數已過,他也趕緊坐定,爭取穩定元氣,少降低幾重修為。雖無修為,但他的職位還在,原本聖女冰瞳是遠征軍的領隊,現在他即是最高長官。


    黑炎還鬧著要回去找冰瞳,卻被兩個皇族祭祀攔下。他大吼道:“聖女生死未卜!你們這些貪生怕死之輩不回去營救,竟然還想攬著我!區區一個毀滅之子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當年老子麵對中州鎮守西都的大元帥也從未怯懦!你們不回去!但別攔著我!”說著,他雙手已經握住了巨錘。


    焱封身旁還有兩個祭祀在為其護法,聽聞黑炎吵鬧,即讓一個祭祀將黑炎叫了過來。


    黑炎一臉不憤,用鄙夷地目光看著幾個祭祀,他戰力強悍,雖是天級二重修為,卻有天級三重戰力,更是蝸人之中有名的戰將,一把巨錘建功無數,為奪取西都立下了汗馬功勞。


    焱封已經恢複了人身,整個人小了一大圈,坐在地上,麵對三米多高的黑炎顯得極為弱小,身上的威壓更是單弱不堪,可是桀驁的黑炎卻不敢與他對視。


    焱封氣息微弱,聲如蚊蠅:“黑炎,冰瞳已經隕落,聖女聖子皆是與聖器融合,永眠之棺崩解,冰瞳亦無僥幸之理,你與冰瞳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之間的情愫,我怎會不知?毀滅之子不知是否已經隕落,情勢不明,我們經不起任何損失,能在血神大陣之中悄無聲息摸到我麵前,並施下辣手,你能躲過他的偷襲?”


    黑炎咬著牙,心說我你都不行,何況是我?黑炎臉上的刺青忽明忽暗:“可我們這麽多王都精銳,還怕他一個毀滅之子不成!什麽毀滅之子!不過是一個奸險鼠輩!如今竟被一個鼠輩嚇退,連聖女死活都不管不顧,我黑炎寧可戰死!”


    焱封身後的一個身穿水綠衣甲的女蝸人嗬斥道:“大膽黑炎!焱封大人好言相勸,你竟違命不遵!此乃褻瀆之罪!回頭定要好好清算!”


    黑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一字一頓:“就憑你?”


    女蝸人大怒,厲聲道:“我乃聖廟祭祀!有權先斬後奏!你執迷不悟,我隻能代掌天刑之職,取你首級!”


    她話音未落,黑炎的大錘就一聲轟鳴,砸向女蝸人,女蝸人麵帶獰笑,手中權杖一會,一道渾厚的水幕出現在身前,將焱封和自己擋在裏麵:“你竟膽敢行刺聖廟祭祀!找死!”


    “殺的就是你這賤人!”巨錘砸在了水幕之上,爆出驚天雷鳴,一道元氣波動立刻撕開了大地,幾十米外的蝸人巫師們麵麵相覷,絲毫不知兩人動手的理由,他們哪知芸姬、冰瞳、玉琳、黑炎、焱封早年之間的恩怨?


    一看兩人竟然動起了手,焱封臉上一陣潮紅,喝道:“夠了!芸姬!現在不是你公報私仇的時候!”一句話未說完,他隻感覺渾身氣血翻滾,腦門已經愈合的傷口再度裂開,鮮血滲出。


    剩下的四個蝸人祭祀連忙上前將二人隔開,芸姬不屑地收起權杖,黑炎雙眼血紅,怒哼一聲拍開一個皇族祭祀搭在自己肩頭的手。


    焱封粗重的喘息了幾口,艱難地說:“靈禹!”


    一個金係祭祀來到焱封身前,微微頷首:“祭司長大人。”


    “現在,你代行領隊與祭祀長之職,接下來遠征軍如何調度,皆由你定。”焱封說完掏出一塊石牌,交給靈禹就閉目凝息,不再說話。


    靈禹接過石牌,高高舉起:“奉焱封大人之命,由我暫行執掌遠征軍,可有人提出異議?”


    靈禹一身鐵甲,手中的權杖之上的靈禹也像是一塊黑沉沉的金晶,通體流轉著濃鬱的金靈之氣。見無人說話,他收起石牌,肅然道:“現在岩犀獸已經全部葬身山腹,硫炎沙漠不能回去,先去附近部落,聯係王都,再從長計議,毀滅之子並不是我們此行的唯一目的,我們的目標是中州南郡!”


    黑炎稍微收起了一點火氣,道:“那毀滅之子怎麽辦,他若僥幸未死,豈不麻煩。”


    靈禹看著黑炎道:“那你有什麽主意?”


    黑炎一愣,轉而決然道:“毀滅之子吞噬我族人,才能越戰越勇,血神絕殺陣乃是我族人精血為基礎,用血神陣,反而便宜了他,再說這次遠征,真正的主力還是你們,那些部落抽掉上來的巫師戰士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由於布陣,反而發揮出你們的修為,毀滅之子之所以縷縷得手,先是因為一位祭祀大人輕敵,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剩下的皆是用的偷襲手段,幾位祭祀大人隻要謹慎聯手,一定能將其一舉擊殺。我率領剩餘的巫師前往北郡與大軍會合,做兩手準備,如何?


    芸姬聞言不禁笑道:“無膽鼠輩,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黑炎頓時麵色鐵青,毀滅之子的確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堂堂大將軍,被毀滅之子扯著尾巴狂甩,已是奇恥大辱:“芸姬,我能滅你部族三千戰士,亦能將你誅殺!別以為聖廟祭祀即是天下無敵,剛剛祭獻獲得一重修為,就想騎在我頭上?真是笑話!靈禹,我言盡於此,如何定奪,還在你意下。”


    芸姬似是被刺痛了心中痛處,眼中盡是恨意,她的部族,就是皇都統一蝸人的第一戰,黑炎即是領軍之將,無數親族被送上了祭台活祭,可謂是化不開的血仇。她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靈禹沉吟片刻,對黑炎的分析深以為然,冰瞳使用血神絕殺陣擊殺毀滅之子,是既想將其擊殺,又想獲得毀滅之子的身軀,作為祭品,卻不料毀滅之子的實力遠超其等級,雷係術法正是邪魅之氣的克星,更沒想到血神之誌竟然也沒有毀滅之子的神識強大。若不是不知為何出現的靈氣,整個蝸人大軍說不定都要葬送在毀滅之子手下。


    毀滅之子跟傳說中的邪魔一樣凶殘嗜血,一個活生生的天級大巫師被其一口吞下,等閑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反而讓他增長修為,就連靈禹自己對上神識異常恐怖的毀滅之子都難有百分之百的勝算,不說別的,毀滅之子太快了!無論是施法速度還是移動速度。


    在大陣中,成乾瓢潑一樣施展紫電狂雷咒,靈禹自問難以抵擋。


    蝸人中不乏天資橫溢之輩,可是曆代蝸人族強者,愣是沒有一個晉升到超然之境,神玄雷劫,即是蝸人族強者的夢魘,再縱觀整個中州,還未聽聞有修士會用雷係神通。


    靈禹的修為是自己一步步修煉而來,絕不是芸姬那樣靠祭獻提升的修為,他深知毀滅之子的強大,絕對是萬中無一的高手:“黑炎說的有理,不過黑炎將軍就不必去會和北郡大軍了,我們先與聖廟取得聯係,將這邊的情況報上去,再做定奪。”


    成乾已經了下來,他沒有展開神識,而是將自己埋在黃沙裏,蝸人們的對話成乾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暗歎黑炎眼光之敏銳,不過他們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小時之前的自己了。法力修為,肉身強度,劍道神通,毀滅之力,盡皆大幅度提升!


    蝸人被冰封了數百個,但成乾一點也不在乎,這些低級的蝸人戰士一百個也抵不上一個天級大巫師,而十個大巫師也抵不上一個皇族祭祀,三個皇族祭祀也不如一把權杖給力,唯一的缺憾,即是權杖不能增長神識。不過待到將九把權杖盡數吞噬之後,天玄不敢保證,半聖十拿九穩,這些蝸人皆是盤中之餐!何愁神識與天玄勝境?


    沒了低級蝸人的累贅,一大票天玄蝸人的浩浩蕩蕩向東北方向開去。


    成乾就像是黑暗中的幽靈,穿行在蝸人們中間,蝸人們保持著緊湊地陣型,一個戰陣隨時都能開動。他的首要目標是那些權杖,這是他最害怕的東西,想來那兩個施展範圍術法的蝸人即是受益於權杖,對範圍術法加成如此強大,那單體術法的加成一定更為恐怖。


    小心使得萬年船,天玄三重的肉身在強悍的術法威能之下也不是絕對安全,一旦陰溝翻船,豈不虧死?


    祭祀們和黑炎都聚集在一起,在前方開路,這些家夥聚集在一塊,自己一旦現身,肯定會陷入圍攻,成乾暗罵這些蝸人狡猾,不過他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


    渾水摸魚,屢試不爽!儲物戒指裏,裝了近兩噸的地雷和炸彈。


    心中主意一定,成乾立刻著手實施,蝸人巫師們的隊伍中首先爆出一聲巨響,方圓百米之內煙塵漫天,踩到地雷的蝸人被炸的開膛破肚。僅僅幾秒鍾之後,方圓千米之內全被爆炸的衝擊波、鋼鐵洪流以及熾烈的魔法火焰覆蓋,蝸人巫師們幾乎人人帶傷渾身是血,雖然都不致命,但造成的效果讓這些高級蝸人們肝膽俱裂。


    火器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辨敵我,管你是誰,全都一勺燴,成乾深處隱身狀態,不能用動用法力,所以也是衣不蔽體。


    成乾躲在一個彈坑中,拍了拍手,取出步槍開始獵殺被衝擊的四散的蝸人巫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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