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幾十米處,是一個廣場,一個高大的擂台上,一對少男少女正在徒手搏鬥,他們很少用到鬥氣,動作迅捷狂猛,專攻要害,對戰的兩人的年齡看上去比阿月還小,身體都沒發育完全,卻都有著完美的比例,以及與身體極不相稱的力量,每一拳打在對方身上,相隔幾十米,阿月聽得就像擂鼓。每一腳都帶著尖銳的音爆,他們沉默的對戰,而列隊站在擂台下的數百學員都一言不發的看著。


    賽娜一身女式束身鎧甲,戰靴踩在漆黑的地麵上發出鏘鏘的聲音,步伐保持著均衡的節奏,甚至能夠帶起火花,每一腳似乎都能敲在阿月的心上,阿月突然間感覺這個女人的背影是這麽的悲傷,沒來由的悲傷。猶如她那墨綠色的披風,像是秋日裏的森林中最後一叢濃妝。


    擂台上的戰鬥很快分出了勝負,少年被少女一腳踢下了擂台,橫飛出去二十多米,被台下的人群接住時,已經昏死了過去,有神官立刻上前為其治療。淩空飄落的血花和沉悶的響聲足以體現這一擊有多重,少女將自己的格鬥服整理好,對擂台上一個黑衣男子行了禮,默默退下擂台,她的目光平靜的看了阿月一眼,正好與阿月的視線相撞。


    阿月在她那平靜的目光中看不到一絲勝利的喜悅和興奮,那視線好像能夠直接撞進人心坎裏,是自信,強大的自信自然而然就蘊藏戰意。


    到了長廊的盡頭,阿月又看到了十幾個景色各異的試煉場,山地、沼澤、森林、平原應有盡有,栩栩如生,每一個場景都有半透明的魔法結界守護。


    賽娜帶著阿月走進長廊盡頭的石門,又是一副新的場景,入眼就是一張長長的榜單,每一個名字後邊都閃爍著這個人的年紀、年齡、等級、考核成績,以及生死。


    讓阿月心中不由一動的是,在一排金色的榜首一行沒有名次的大字中,她看到了瓊的名字。


    “黑爵夫人也是從這裏畢業的?”阿月不由問。


    賽娜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帶她再度進入了一個傳送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當走出傳送陣的時候,阿月發現已經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溫暖的風帶著大海的味道,一個典雅的二層小樓出現在視野中,這看上去充其量就是一個西大陸鄉紳的住處,隻是這裏很幹淨,很整潔,每一件東西的擺放都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腳下是一條五顏六色鵝卵石鋪就的的小路,在院子內的草坪和花壇間穿橫而過,路麵上,通用傳送陣特有的金紅色光芒慢慢隱去,就像是岩漿冷卻一樣,很快消失不見,就好像從未出現。


    賽娜來到門口,輕輕叩響了紅鬆質地的大門,很快,裏邊走出一個麵相樸實的中年婦人,婦人一愣,皺眉問道:“請問你找誰?”


    賽娜道:“我找林森先生。”


    婦人點點頭:“林森先生在海邊釣魚,要等到天黑才能回來。”


    “我們可以進去等嗎?”賽娜取出一枚金屬牌證件,上麵浮動著一幅光幕,顯示著賽娜聖武學院教官的身份,婦人看了一眼,卻皺起了眉頭,這個東西對她好像是非常陌生。


    婦人將賽娜和阿月帶進會客廳之後,很快送上了咖啡和甜點,會客室布置的很溫馨,地毯很柔軟,午後的陽光透過高窄的落地窗懶洋洋照在一盆白蘭花上,另一側,一副油畫占據了一整麵牆壁,畫上畫著一副雲海日出的圖案,油畫的落款是一個叫做薇薇安的女子的名字。


    賽娜似乎對甜點和咖啡完全沒興趣,她像是一具精美的雕塑一樣沉在沙發裏,除了眨眼,一動不動。阿月索性也靜靜等待著,直到日暮時分,會客廳匆匆闖進了一個人,這女子年紀比阿月稍大,雖然不是如何美麗,但是五官搭在一起卻給人一種天作之合的感覺,她穿了一身緊身黑色皮甲,修長的大腿上固定著刺客用的短兵器,她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幾乎是衝進會客室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眼光一打,看到阿月不由一陣興奮,還未來得及說話,她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回來了?”


    女子連忙轉身,麵上的興奮之色飛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恭敬:“是的,老師。”


    男子是一個純血統的東方人,三四十歲上下,一頭淩亂的短發,清澈的眼神,亞麻襯衣,泥色皮褲,腳下穿著馬靴,手中提著兩條足有十斤重的大魚:“去幫薇薇安把這魚做了。”


    女子接過魚折身出了會客室,在門口時,俏皮地對阿月眨了眨眼睛,然後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消失不見。


    賽娜和阿月已經起身,賽娜取出自己的證件說:“林森先生,您好,我是聖武學院的教官,這次奉命給您送一名學員。”


    林森隨和的一笑,道:“請坐。”


    賽娜取出一疊資料,放在茶幾上,說:“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林森拿起資料看了一眼,道:“吃過晚飯再走吧。”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卻不容拒絕,賽娜頓了頓,便坐回了沙發上。


    林森很快看完了資料,最後一張是一個信封,是阿薩莫利斯給他的,隻有簡短的一行字:歡迎回來,我親愛的朋友。


    林森不由一笑:“大主教還真是天真爛漫。”放下資料,林森接過走進來的薇薇安阿姨送上來的水,道:“謝謝。”


    薇薇安笑了笑,說:“先生,晚餐吃什麽?”


    “我已經讓小婉去做魚了。”林森又問賽娜:“賽娜小姐,晚飯想喝點什麽?還有我們的小公主。”


    賽娜一愣,說:“隨便。”阿月微微一笑,說:“我也是。”


    薇薇安應聲離開,林森對阿月和賽娜道:“我沒想到聖武學院還能找到我,更沒想到主教大人竟然直接把傳送坐標定在了我的院子裏,不過還好,現在總不必再東躲西藏的了,謝謝你賽娜小姐,你把我的小福星給我送來了。現在,我邀請你們來參觀一下我的家。”


    賽娜、阿月:“榮幸之至。”


    二層的小樓中別有洞天,第一層給人感覺是普普通通的民居,而第二曾卻讓人感覺是直接進入了同盟的高端兵器庫,皮襯甲、重甲、板甲、還有一副厚重的出奇的金色盔甲,賽娜眼睛一亮,這是序列重裝。這些護甲的魔法光芒亮成一片,等級最低的都是頂級的精煉裝備,序列重裝更是閃爍著高等亞神器的光芒,那如有生命般的金色並不是裝甲的本色,而是魔紋的顏色。相比八套護甲,武器更是多得讓人發指,同樣的高端,同樣的光芒璀璨,一把遍布金色魔紋的雙手巨劍顯然是與序列重裝配套的。


    二樓隻有一間足有四五百平米的屋子,除了八套盔甲,剩下的空間幾步全都被武器和各種戰職者使用的散件裝備填滿,除了牆角一個單行的小書架,小書架工整的放著幾十本冊子,全都是筆記!


    林森給她們介紹了著一件件裝備的出處、等級、攻擊特效一係列屬性,他說話很幽默,一些魔固裝備幾乎每一件都能讓他碼成一個故事,這些裝備都是他或買、或掠奪的,他的聲音很有魅力,一些故事甚至能把冰山般的賽娜惹笑。一個多小時之後,賽娜和阿月都對林森有了更深的了解。


    阿月身為貴女,在近十件亞神器裝備之中就可以大概猜出林森的等級,她適時的插言道:“林森先生,不對,我是不是應該叫您老師了?”


    林森哈哈一笑:“那是明天以後的事情,不過隻要公主願意,草民不介意將其提前。”


    “好吧,我親愛的老師,請問我是您的第幾個學生呢?”阿月笑著說。


    林森道:“第一個。”阿月不由一愣,問:“那小婉姐姐不是您的學生?”


    “當然不是,我隻是受人之托,花一點點時間偶爾指導她一下,僅此而已。”林森說:“她是獵手,我是戰職兼半吊子武者,當然做不了她的老師。”


    “那……”阿月敏敏嘴唇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小婉姐姐還是您的學生,我的師姐。”


    林森搖頭道:“不不不,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告訴你也無妨,她是我的奴隸,所以你才是我唯一的徒弟。”


    阿月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賽娜則看向了一把長劍,長劍的款式很大氣,做工也非常精致,可單論收藏價值卻非常一般,因為它是同盟出產的製式裝備,是同盟軍團中初級聖域的標準配備。


    林森上前在武器架上取下長劍,道:“這把劍是同盟在六千多年前打造了第一批史詩級魔法長劍。”說著,將長劍遞給了賽娜:“請笑納。”


    賽娜本是要拒絕的,可是林森已經取下了一把小而精致的銀色女式麵甲,麵甲幾乎薄如蟬翼,而且鏤空了八成的麵積,外型上完全就是一件裝飾品:“我的小福星,這是精靈大祭司的護麵,老師的見麵禮。”


    沒有哪個女孩能對精靈的飾品說不,哪怕這護麵是五級魔固的頂級史詩裝備,不但可以作為頭盔使用,更能帶來夜視效果,可在阿月眼裏,它依然是個裝飾品。


    阿月興奮的手下了老師的禮物,同時取出一個精致的小藥盒,一枚紫金續命丹。;林森看到了這有錢也買不到的紫金續命丹也是虎軀一震,這可是相當於一條命啊!


    將紫金續命丹塞在了林森手上,問:“老師,為什麽說我是您的福星?”


    林森抽抽鼻子,將握著紫金續命丹的右手塞進褲兜就再也不往外拿了:“因為我收了你做徒弟,就不會再被同盟通緝了啊。”


    “通緝?”阿月瞪大了眼睛,林森笑著點點頭。


    賽娜聞言瞳孔猛地一縮,驚呼道:“你就是雷雲澤通緝榜第一人?黃金毀滅者,林森?”說完她僅僅盯著金色的序列重裝和與之配套的金色巨劍。


    林森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晚飯差不多做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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