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仔細的號過脈後,又翻看了一下男人胸前的傷口,鄭懷明點點頭,“雖說之前的傷勢凶險,傷口綿延不愈,好在宋兄弟身子強健,應是性命無虞了。”


    站在其身後的青年男子,一身胡服裝扮,見對方如此說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能騎馬馳騁了嗎?”


    鄭懷明,“雖說現在傷口已經結痂,但為了防止傷口崩壞,最好還是在靜養些時日為好。”


    宋友林卻是站起身,合上胡服對著周穆道:“公子,我能上馬,不會耽誤公子的事情的。”


    周穆抬手製止了宋友林接下來的話,“你這一箭是為我受過,既是受了傷便好好養傷,不急於一時。”


    “可....”宋友林還想再說些什麽,卻是被周穆抬手止住。


    鄭懷明也無意過多探聽,他收拾好藥箱,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出來,“還請宋兄若是能回去,請將這份信件送到祁水縣永昌鏢局。”


    這是先前宋友山便應下的,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信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以鄭兄弟的本事,就沒想過逃走?”


    鄭懷明搖了搖頭,“我是能逃走,但是我若是逃走了,與我一同被擄來的漢人能有什麽好下場?”


    “我在這處一日,這些人因看中我的醫術倒也不會過多為難他們,我雖深陷敵營,但因我的存在能夠最大程度的改善他們的處境,這便也是值得的。”


    周穆聞言深深的朝鄭懷明一揖,“先生大義!”


    鄭懷明忙避開,他雖然不知對方身份,但是從周穆身上散發的氣質想也不是平頭百姓。


    他很是恭敬的回道:“公子不必如此,我既為醫者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職責,隻不過是現在換了一種方式,但我私以為是一樣的。”


    能夠在這漠北草原見到中原人,甚至他們之中還有一人便是祁水縣人,若是能通過他之手,將自己平安的消息傳遞到家中人手。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萬分幸運的之事。


    鄭懷明又留下一瓶補血益氣的藥丸後,這才告辭離開。


    待將人送走後,宋友林主動提議道:“小將軍,我們在漠北耽擱太久了,卑職的身體已經無礙,未免夜長夢多,咱們還是快啟程返程吧。”


    房內一時之間陷入沉默,隻有周穆修長的指節敲擊著桌麵的‘咚咚’聲。


    半晌後,周穆開口道:“且先不急著回程,現在鐵勒部首領的態度還不明朗,若是能說服他們與中原王朝合力夾擊北戎,至少可保咱們大順朝的邊境百姓十年安穩。”


    宋友林見上峰如此說,倒是不好再相勸。


    天下雖然成平兩年,但邊境地區蠻夷一直虎視眈眈,時不時都要南下掠奪一番,邊境幾個郡縣的百姓們早已經苦不堪言。


    考慮到王朝新建,各方勢力都在角逐,聖上對北邊的這邊蠻夷也是多有忍讓。


    包括父親在內的執掌邊關的大將也不敢輕易的出兵討伐北戎。


    歸其原由連年征戰導致的國庫空虛,百姓們急需休養生息。


    可這一次的禍事卻是叫周穆遇到了消滅北戎的好辦法。


    年前敵軍聲東擊西,假意集結兵力攻打朔城,卻陳兵於雲城外。


    敵眾我寡的情況下,為了挫敗敵軍等到援軍,周穆深夜便帶了三十名弓箭手準備夜襲敵營。


    哪知他們剛走到中途便遇到對方襲擊。


    幸運的是他臨時改了道,但仍舊是撞上了設伏之人。


    這些人就設伏在幾段必經之路上,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三十多人借著夜色的掩護之下,衝出重圍,最後逃到安全地方也隻剩二十多人。


    其中宋友林海抓了一名探子,一番審問之下,周穆這才知曉他今日的行動其實早被人泄露了出去。


    內鬼的事情,他暫時抓不了,但是雲城的危機確實不能不顧,一行人在草原腹地躲藏了兩日,第三日夜裏還是摸到去了敵營。


    放跑了馬匹、燒毀了糧草,一路廝殺最後逃出生天時也隻剩下五人,其中兩人還於奔逃路上傷重不治。


    最後周穆沒有選擇回雲城,而是一路北上來到了漠北草原。


    在這裏周穆暗中聯係上安拆在此處的辦做行商的內應。


    一行人就這般暫且在漠北落了腳。


    也正是這一次北戎的失利,讓草原之中的各個部落產生了嚴重分歧,鐵勒聯合其他部落,脫離了北戎在漠北建立了牙帳。


    這就讓周穆看到了機會,一個合而攻之的機會。


    他這邊想的,也是這般做的,他之所以留在漠北這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促動這一次合作的行成。


    如若鐵勒部首領仍有顧慮,或許他要親自出馬了....


    周穆指節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桌麵,心中盤算著這事兒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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