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子滿眼譏諷。


    “嗬,當爹的是個假男人,還是個癱子,當娘的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這個病秧子不會有什麽前途。”


    “好,那就這麽做!”


    謝雲川一拍桌子站起身,威嚴的臉上滿是殺意。


    “這對狗男女敢欺我長平侯府無人,那就得付出代價,你們若沒別的想法,那咱們就行動吧,可不能夜長夢多。”


    “父親!”


    謝靈汐突然出聲,站起身冷靜道。


    “謝如玉雖然不知廉恥,但為人還是謹慎的,眼下也不知她私下和蕭煜昇是如何商量的,萬一死不承認,我們做再多也無濟於事。”


    “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以防萬一,想逼她主動交代肚子裏的孩子是蕭家的,咱們得做得更絕一些。”


    對於靈汐的提議,謝侯爺、謝夫人以及謝知白都沒意見。


    畢竟靈汐夢裏的情形都發生了,定是比他們要更了解這對狗男女的秉性。


    謝靈汐看爹娘和哥哥都信任自己,心裏暖暖的。


    上輩子被承恩侯府一家無恥之徒踐踏,如今能再次回到真正的家人身邊,感受久違的溫暖,謝靈汐無比感激。


    不知為何會重來,但這不重要。


    謝靈汐隻當是上天垂憐。


    如今的這一切來之不易,她一定要阻止悲劇再發生,所以謹慎是必須的。


    現在看似是他們長平侯府掌握了主動權,但是謝靈汐知道,並不是。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次長平侯府與承恩侯府的聯姻是皇上的意思。


    要是皇上不肯鬆口,兩家就算鬧出人命、成了仇人,這婚約也不一定能解除。


    更何況蕭煜昇的無恥,謝靈汐上輩子就領教過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如今那混蛋成了殘廢,連男人都做不成了,以後能不能繼承承恩侯府的爵位都不一定。


    眼下蕭煜昇還沉浸在噩耗之中。


    可一旦回過神,分析當下的處境,絕不會輕易放跑長平侯府這般強勢的親家,肯定會像一條吸血蟲牢牢粘在長平侯府、粘在自己身上吸血。


    如此,想甩脫承恩侯府,可就更難了。


    但關鍵處還是在皇上那,


    皇上是為了製衡,才會讓兩家聯姻。


    若皇上默許承恩侯府鬧,更甚可能會直接表態支持承恩侯府……


    謝靈汐秀眉微蹙,這是最壞的情況,眼下事在人為,隻能拚盡全力了。


    隻要有一絲可能,她都要讓長平侯府跟承恩侯府劃清界限。


    絕不能再讓上輩子的悲劇重演。


    視線在爹娘和大哥生動的臉上一一掃過,謝靈汐暗自咬牙。


    這輩子,她一定要保護好家人!


    ……


    宸王私宅。


    “殿下,承恩侯府如今亂作一團,咱們的人偷偷把脈確認過,蕭煜昇是真的廢了。”


    “承恩侯反應過來後立刻封了口,不準把蕭煜昇的事情外傳,如今承恩侯府關門閉戶,屬下怕被發現,已讓眼線暫時停止往外遞消息。”


    司劍表情嚴肅,恭敬回稟。


    容景宸坐在主位上,手邊放著一碗湯藥,卻沒著急喝,隻是默默的聽著,堅毅俊朗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憔悴和病態,但絲毫不減風儀。


    他抬眼看向司翎。


    “你那邊呢?”


    比起司劍的沉穩,司翎顯然更活躍些,先恭敬拱手,隨即嘲諷道。


    “殿下放心,如今都是好消息,承恩侯府封口也沒用,蕭煜昇廢了的事不僅咱們知道,謝世子那邊也收到了消息。”


    “謝世子派人傳話過來,他們準備痛打落水狗,趁此機會,逼著承恩侯府退親。”


    司翎仔細將謝知白的計劃說了個清楚,容景宸聽得認真,時不時的點頭,顯然對這個計劃頗為讚同。


    司翎說完瞧著殿下蒼白的臉,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殿下,謝世子還說,他沒把瘋馬的事告訴謝小姐。”


    “說是告知了也沒用,反而會讓謝小姐操心,還說你要是想領功勞,可以自己去找謝小姐說……”


    顯然,司翎很不高興。


    自家殿下在背後做了這麽多,謝小姐卻都不知道,這不是白操心了嗎?


    “知白顧慮的很對。”


    容景宸一句話讓司翎傻了眼。


    “殿下,您費心做了這麽多,謝小姐要是不知道,又怎能知曉您的心意?”


    “不必說了!知白的顧慮是對的,我回京城都得悄悄的,給不了謝小姐任何承諾,告訴她也隻是徒增煩惱。”


    “更何況,明麵上宸王府真和長平侯府有什麽牽扯,隻會給長平侯府帶來麻煩。”


    “多餘的話不必說,你和司劍繼續各自盯著,可以幫著長平侯府打配合,但是不要露麵……咳咳……”


    剛說完,就咳嗽起來。


    這下司翎也沒了抱怨的心思,一心撲在容景宸的身體上。


    他歎了口氣上前查看容景宸的脈象,隨即皺眉說道。


    “殿下,您不能再操勞了,趕緊喝藥休息吧,您本就是在受了內傷的情況下強行趕路,已經虧損了身體,如今長平侯府不會有什麽大事,屬下跟司劍盯著就行,殿下好好養傷。”


    司劍上前幫著將湯藥端起來。


    “殿下放寬心,我們定會好好盯著。”


    容景宸看了二人一眼,抬手接過湯藥,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接過司翎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帕子上除了藥漬,還有一抹血色。


    司翎眉頭緊鎖,可看著殿下眼底的疲倦,到底還是沒再多話。


    二人一左一右把容景宸扶到內屋躺好,這才一起出來。


    將門關上,司翎吩咐守門的護衛仔細照顧著,自己則是一把拽著司劍就往外走。


    “跟我來。”


    到了無人的後院,司翎才鬆開司劍,直接開口提議。


    “司劍,殿下如今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謝世子也不知在想什麽,到底是接受了咱們殿下還是沒接受?不管了,總歸殿下這苦不能白吃,咱們得幫幫他。”


    司劍心生不妙,對司翎警告。


    “你最好不要胡來,殿下吩咐什麽,咱們便做什麽,你別給殿下找麻煩。”


    司翎翻了個白眼。


    “你個木頭懂個屁!我的命都是殿下的,我能給殿下找麻煩嗎?我是想為殿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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