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盈月回家就甩了李雪娥一巴掌。


    “娘,你竟然打我。”李雪娥捂住臉,不敢置信看她,母親雖然平時嚴厲,但從來不會動手。但她也恨透了母親的專製,所以管她越嚴她就越叛逆。


    孫盈月冷冷看她:“你知道你今天闖了多大的禍嗎?”


    李雪娥知道今天的事有多嚴重,但也拒絕認錯。


    孫盈月繼續道:“人人都知靜王最在乎不能走路的九皇子,今天要是九皇子出點什麽事,你爹的官就做到頭了,我們一家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李雪娥咬緊嘴唇不說話。


    孫盈月看她臉上閃過後悔之色,知道她意識到今天的舉動魯莽,諒她以後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不許和梁漢銘靠近一步,看到他就給我躲得遠遠的。”孫盈月肅聲道,“不管是我們孫家還是李家,都是書香門第,代代知書達理。豈能和聲名狼藉的人混在一起,有辱門風。”


    聽說梁漢銘受傷,女兒這幾天想盡辦法去見他,今天鬧這一出也是為了去見梁漢銘。


    李雪娥喜歡和梁漢銘一起玩,就是被他身上那種不受任何人約束的光芒吸引。骨子裏的叛逆被激出來,她梗脖子說:“知書達理又怎樣,吊兒郎當又怎樣,誰比誰高貴?他名聲是不好,至少他真誠,不像有些人虛偽,我就喜歡和他在一起。”


    “你說誰虛偽?”孫盈月抬手就扇過去,被進來的李升捉住手,“娥兒還小,不懂事教她就是了,何必動怒。來人,把小姐關到房裏去,不抄完十遍女德不能出門。”


    李升急急讓人把李雪娥帶回房間,才安撫怒氣衝天的妻子。


    孫盈月還是眉頭緊鎖:“娥兒這脾性也不知道像誰!怎麽就喜歡和地痞流氓一樣的梁漢銘混一塊兒。”


    接著,她把今天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李升也很不解:“都知道蘇流螢蠻橫無理又缺心眼,她怎麽會幫你們?”


    孫盈月回憶當時情形,也一直想不通。


    傳言蘇流螢將嫁梁漢銘,莫非是因為他的關係?但蘇流螢這個花癡的嫉妒心不是一般的強,知道女兒和梁漢銘有交情不想辦法弄死女兒還幫她,除非蘇流螢腦子有問題。


    高一和高二給沈璃匯報,已經找到那個跛腳乞丐,但可惜他們晚了一步,已經身中數劍,隻有一口氣吊著,請去醫治他的郎中都搖頭走了,乞丐大概活不成了。


    那麽艱難才找到一絲線索,又豈能讓這線索斷了。


    沈璃思索片刻,望望夜色,還是站了起來:“跟我來。”


    蘇府。


    一個粗使丫鬟趁黑夜悄悄前往和相好的小廝約好的地方去,忽見一道黑影閃過,脖子上就橫了一把劍。


    “蘇流螢的院子在哪裏?”那人聲音很好聽。


    丫鬟磕磕巴巴說完,後脖子一痛,就不省人事了。


    沈璃翻過幾道牆,看到了丫鬟說的院子,縱躍翻牆進去,暢通無阻。


    要問為什麽沒有護衛巡邏,那當然就是蘇家父子自信沒人敢闖蘇家,就是這麽自信。


    沈璃進了院子,一路找到蘇流螢的寢室都沒碰到人,剛要出去就看到側邊的浴房門拉開,穿著淺青肚兜披著白綢長衫的蘇流螢走出來,鎖骨那片雪白的肌膚一覽無餘。


    兩人都意料不及,同時臉刷一下紅了。


    蘇流螢不想知道他為什麽大半夜會出現在這裏,隻想打死他。


    將長衫拉好擋住胸前風光,抬手就要扇過去,忽然聽到漢月的聲音由遠及近:“小姐應該洗好了,我們進去收拾一下吧。”


    蘇流螢抬起的手一把拉過沈璃往浴房裏推,快速把門關上,一轉身就看到秦星漢月。


    “我突然有點餓了,你們去準備幾樣我愛吃的,多準備一些,一會兒我們一起吃。”


    秦星漢月是二貨,同時也是吃貨,聽到一會有宵夜吃,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蘇流螢砰一聲把房門關上,又拿了件外披把脖子以下遮得嚴嚴實實,剛要去趕人就看到沈璃從浴房走出來。


    蘇流螢譏諷:“靜王有夜闖別人閨房的好愛,但也應該挑個長得好看的目標吧。你到我這兒,不但我誤會你的眼光,別人知道了也會懷疑你的欣賞能力的。”


    沈璃的臉色已恢複如常,但剛剛那一幕又不自覺浮現腦海,別過頭不看她。


    “我不知道你在······抱歉。你馬上換衣服,有個很重要傷得很重的人需要你馬上救治。”


    蘇流螢生氣歸生氣,但他能找到這兒說明很著急,也不和他計較,換好衣服後去廚房告訴秦星漢月她要睡覺了,宵夜讓她們倆承包,不要到房間打擾她睡覺,兩人連聲應好。


    要出門又不能從門出去,那就隻能翻牆。


    外牆有些高,又瞎燈黑火,對蘇流螢一個女子來說相當有難度,沈璃說了句得罪,挾著她翻上去,跳出去。


    出到外麵的巷口,蘇流螢看到高一高二及四匹馬,才知道他不是一個來的。


    郊外一間破敗殘舊的廟宇,燭火微弱,蘇流螢看到一個衣衫襤褸又瘦弱的人奄奄一息躺在那兒,他說的很重要的人,竟然是個乞丐。


    乞丐傷勢太重,蘇流螢努力搶救了半天,最後還是搖頭。


    但乞丐經過救治多了一絲生氣,目光也清明了些。


    沈璃聯想到什麽,急問:“你知不知道十八年前在孫府失蹤的梁家大小姐梁若縈去了哪裏?”


    “她被推······”乞丐艱難的張口,僅混濁說出兩個字,頭一歪,死了。


    沈璃握緊拳頭,關於她的線索,最終還是斷了。


    蘇流螢驚異,沈璃醫治這乞丐竟然是為了打聽自己的下落,他為什麽要打聽自己的下落?十年前他也就是個幾歲的孩子,按理說不可能認識她。


    她蹙眉細想,忽然靈光閃過,幾歲的孩子······阿朝哥哥?阿朝?高子朝?小朝朝?當年那個傲驕的小屁孩兒小朝朝?


    蘇流螢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沈璃,想從他身上尋找他年幼時的影子。


    樣貌變化太大,她找不到相似之處,但他那與小朝朝一樣的清高孤傲的脾性,如出一轍。


    是小朝朝,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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