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曹文詔能收集到的情報也越來越少!


    崇禎九年(1636年),北方的大平原上,已經沒有了盜匪的蹤跡。


    所有將領都欣喜若狂,而陳燁,則憂心忡忡!


    對他來說,找不到首領,並不代表他們已經全軍覆沒!


    也不知道是洪承疇寫的,還是那位史家寫的,總之,周由檢已經得到了“流寇已除”的情報!


    周由檢等滿朝大臣都認為,那些流寇在寒冬裏被逼到了邊關,然後被鐵騎追殺了幾個月,必然已經死得幹幹淨淨。


    至少,他們獲得了階段性的決定性勝利!


    所以,一份又一份催陳燁歸京的聖旨,一個接著一個!


    陳燁一再上奏說明,周由檢卻是充耳不聞,仍舊催他歸京!


    所以,陳燁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啟稟大人,陛下已經下了十二封聖旨!若是我們不回京,怕是會被那些大臣們抓住把柄!”


    “其實我是打算進京的,隻是前兩個多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進京?”


    “唉!”他歎了口氣。


    宋哲輕一聲,無奈啊!


    原本,二月份的春雨,已經下了好幾日了!


    好幾個省份都出現了旱情!


    為了防止新的土匪死灰複燃,按照陳燁的提議,周由檢一狠心,拿出了兩萬兩的糧食,並且從全國各地調撥了一批糧食和糧食!


    若是他離開了,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被送到哪裏去!


    西北之戰,還沒有結束!


    2月10日,九邊重鎮寧夏,才重新被收複,又發生了一場叛亂,饑餓的士兵們,將衙門團團圍住!


    右副指揮使汪楫,因為無力籌措軍餉,被饑餓的士兵“呼喝而死”!


    兵馬司副使丁啟睿率領大軍趕來,將七個頭目全部拿下,叛亂終於平息!


    三月份,河南在西廠監看之下,另一起貪汙救災銀餉事件也隨之爆發!


    沒有糧食的百姓,樹皮和青草都被吃得幹幹淨淨!


    “人相食”,又一次發生了!


    幾十名大臣被剝皮抽筋,西廠急發一波救濟,也不能平息一省民眾的人心!


    若不從根源上根除,流寇還會卷土重來!


    陳燁很想扭轉局麵,但是他感覺自己無能為力!


    他的“五省督師”,隻負責軍事和軍事,卻不能管理民事!


    周由檢這麽著急讓陳燁歸京,倒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因孫承宗老家主“圍魏救趙”,把滿軍都給召回了朝鮮!


    但同樣的,也是孫家的人太過小心,導致了關寧軍的失敗!


    也正因為如此,才惹得皇太極震怒!


    此刻,大淩河已經被八旗大軍團團圍住,情況岌岌可危!


    在陳燁想來,有孫家的小心,他們想要保住大淩河,保住錦州,保住寧遠,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周由檢以及滿朝大臣們,卻沒有一個人這樣想!


    “無妨!”


    陳燁咬了咬牙齒,將聖旨一丟,下令:“曹文耀,曹鼎蛟,曹變蛟,宋義,各自率領三千人,進入襖兒都司,一定要將高迎祥,張獻忠,李自城,劉國能,羅汝才這些賊頭,一網打盡!”


    “喏!”他點了點頭。


    “陝西,河南,山西,寧夏,甘蕭五省,都已逮捕,理由是“涉嫌貪腐”;


    陝西救災,延綏、固原兩個鎮的防禦,均交洪承疇一人主持!


    河南之災,暫時交左良玉處理;


    曹文詔暫時接管了山西的救災工作;


    寧夏的救災工作暫時交盧象升處理;


    楊嗣昌暫時接管了甘肅的救災工作;


    若有貪汙受賄之人,我定不會放過!”


    “喏……”陳小北點了點頭。


    “寧夏,甘肅,王省長。”


    左良玉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硬是將後麵的話語,給吞了下去!


    陳燁雖然是五個省份的提督,但是他的權限並不在寧夏和甘肅!


    更別說,數州之事!


    按照規矩,幾省的總督,都是要經朝廷任命的!


    陳燁親自任命大軍,處理救災事務,這分明就是越俎代庖,誅九族!


    不過,陳燁卻是以“廠公”的身份,而不是以“總督”自居!


    一個“西廠提督”,要抓一郡之長,不需要報官!


    而且,陳燁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把“天子之劍”!


    所以洪承疇等人不敢不從,都應了一聲,出去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若是救災工作做得不好,那些土匪還會卷土重來!


    若複墾得不好,救災工作就沒完沒了了!


    現在,剿滅山賊的任務,有了一定的進展,陳燁是真的不甘心!


    總算是減輕了幹旱,又將那些流匪趕出了邊境!


    若能抓住這個契機,這一年,將是大乾延續下去的大好時機!


    周由檢急著要他歸京,想必也是被那些大臣們給騙了!


    他相信,自己仔細講解,一定能聽懂的!


    不懂的話,就讓他懂!


    最壞的結果,就是反目成仇!


    總之,隻要西北幾個省份出了問題,他是絕對不會回京的!


    周由檢性格倔強,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會聽從陳燁的意見!


    比如現在!


    陳燁抗命,越權行事,周由檢也沒有責罰他!


    相反,他還下了一道旨意,表示了對他的諒解和支持!


    陳燁看到君王這般模樣,心中甚是高興!


    兩個多月的救災和整頓,如今的西北省份,已經是一片清明,秩序嚴明,到處都是綠油油的麥子!


    有那麽一瞬間,陳燁甚至有種感覺,他能扭轉局麵!


    不過,這種幸福並沒有持續太久!


    此時已是五月份,周由檢催他回京的諭旨,再一次來到!


    這下麻煩大了!


    皇太極於上月十一日,改元崇德,將其國名“大金”改成“大清”,並將該族群稱為“滿州”,並於沈陽宣布為皇帝!


    當這個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群臣一片哀聲,紛紛奏請,將陳燁封為“破虜總督”,然後興師征討,以絕後患!


    被他這麽一說,周由檢終於沉不住氣了!


    她太單純了,她覺得,陳燁做什麽,都能成功!


    陳燁不是已經平定了十多年的盜匪嗎?


    這才一年不到啊!


    有他在,皇太極必定可敗!


    最起碼,大淩河的危機,可以解除了!


    收到聖旨,陳燁氣的哇哇直叫!


    這群王八蛋,是不是要殺了我?


    以大乾如今之力,如何能與皇太極抗衡?


    要是運氣好,還能當個官,還能撈點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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