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梁洲四大商會的貨船滿載著從東洲采購的大批奇貨在碧波城外的港口首次返航。這種大型貨船造價極其昂貴,製造成本主要花費在船身材料和繪製法陣這兩個方麵。


    由於其法陣效果更佳,加上驅動船隻的清一色全是金丹修士,因此速度較快。預計一年以後便能抵達梁洲。


    天微宮在東洲的聲名如日中天,公冶秀成數次舉報無門之後也品出了其中滋味。據他探聽來的小道消息,梁洲四大商會的嫡係子弟之中都有人成為了天微宮弟子。他要是再一門心思跟天微宮唱對台戲,下場可想而知。


    近幾日,九鼎山治下各宗門逐漸離心離德,明裏暗裏都表現出要改換門庭的意思。這下公冶秀成也沒了辦法,天微宮已經跟天一劍派和朝天觀結成聯盟,打是萬萬不能打的。沒奈何也隻能派人來天微宮求和。


    嶽棠、林央、貓爺、初爻等眾人正在牧場中研究著怎麽把那顆珠子移植到烈豬的身上。幾人研究了三天,烈豬被粗暴的移植手段坑死十幾頭。後來楚陽、鄧思兩個遠道而來的煉丹師也參與進來,但還是沒有移植成功。


    失敗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烈豬的體質差,也不是珠子裏封印的魔嬰在搞鬼。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排異反應上。這種珠子應該是專門針對人類身體而設計的,能夠跟任何血型的人類相融合,但就是無法與烈豬共生。


    意識到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嶽棠準備回真武學宮惡補一下生物醫學課程,誰知正好遇到九鼎山派來的求和信使。


    議和可不是小事。嶽棠沒急著回複,安頓好信使之後便召集天微宮高層閉門開會。會議地點就在內門辦公區的會議室。


    信件放大之後投射在大熒幕上,有ai語音用極其標準的播音腔將內容反複讀了數遍。與會眾人全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公冶秀成別的條件都沒提,隻要求能對他先前所做之事既往不咎。


    陳伯岐也在,九鼎山是他的舊主,商量這種事情自然要有他。


    這老頭兒的脾氣雖然臭了點,但勝在做人實誠。這在爾虞我詐的修真界他這種直腸子的性格絕對屬於罕見的清流。接觸的久了,嶽棠對這個心直口快的老頭兒印象逐漸好轉,有什麽事情也想聽聽他的意見。


    陳伯岐撇著嘴,他現在是掐半個眼角也懶得看九鼎山那些人渣一眼的。見沒人說話,老陳率先開口:


    “嶽丫頭,你怎麽打算的?”


    “以和為貴嘛。”嶽棠說的倒是心裏話。她的目的是為了讓平民也能過上富足的日子,如果九鼎山肯配合,她也不介意給對方些賺錢的門路。


    “丫頭,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有這種想法?那公冶秀成就是個人麵獸心的豺狼,他為了自保連自己的親師兄無方子都敢殺。妥妥的賣主求榮之輩,這種人今日能投靠天微宮,明天就能背叛天微宮。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他,跟他和談什麽?要我說,還不如直接殺過去把這蛇口蜂針的老兒宰了算了。”


    “陳師兄雖然態度極端了些,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張行儉豁然起身,“公冶秀成雖誌大才疏,但野心勃勃。若這麽容易就接受他的求和,將來怕是要養虎為患。這個家夥最善兩麵三刀,可以說是毫無信義。而且有件事情我也要當麵說清楚,九鼎山上類似公冶秀成者還有很多。若是輕易將這些人接納進來,怕是要出大亂子。”


    這件事才剛拋出來,出身九鼎山的兩位長老全都對此表現出極高的抵觸情緒。其他人不了解此中內情,也不好開口。


    嶽棠知道張行儉並不是喜歡意氣用事的人,她對九鼎山的意見絕對不是出於私人恩怨。張行儉之所以這麽講,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行儉姐姐可是有什麽好的建議?”


    張行儉想了想,說道:“想要議和哪有那麽簡單?先開幾個條件讓他進行整改,一個月後我們派人去檢查成果。如果整改達標我們還要派特使常駐九鼎山對其進行監督。這些條件如果他能接受,議和就可以談。如果不能接受,那就在年底仙門大會的擂台上見。”


    【嘖嘖嘖……還得是你下手狠啊!】嶽棠咂咂嘴,張行儉提出的這幾個條件一旦扔出去,公冶秀成不氣到炸毛才怪。


    陳伯岐雖然也不待見無方子,但顯然更不待見殺死無方子的公冶秀成。一群長老因為怕死,居然聯手殺了自家掌門去投敵,這種無恥小人居然還有臉活著。


    不但有臉活著,竟然打算趁無方子的屍體還有點熱乎氣再投靠一家新主子。陳伯岐曾經引以為傲的宗門被這幫狗鼠之輩禍害得聲名狼藉至此,誰能不氣?


    老陳伏案而起:“費那個勁幹什麽?管他們有什麽歪心思,直接全殺了算了!你們要是下不了手,老夫我可以代勞。就當是清理門戶了!”


    九鼎山的元嬰修士幾乎都還活著,現在少說還有幾十個。這麽多元嬰也是一夥不俗的戰力,雖說這些家夥在人品方麵是有些瑕疵,但全殺了還是有些過分。


    林央道:“陳長老暫且息怒。隻要首惡之人伏法便罷,沒必要大開殺戒。”


    “首惡?首惡就是他公冶秀成。別人可以既往不咎,但這個狗東西必須要死!”陳伯岐不依不饒。


    眾人也都是同樣的態度,跟這種賣主之人沒什麽情麵好講。


    張行儉沒表態,但也看得出她並不反對陳伯岐的意見。無論於公於私,公冶秀成的所作所為都死有餘辜。


    現在對方的身份是九鼎山的掌門人,殺死一派掌門帶來的負麵效應自不必說。若是天微宮真的幹出這種事情,怕是會對聲譽造成極其不好的負麵影響。為了殺一個公冶秀成而付出這麽大的代價,未免得不償失。


    可這家夥唯一提出的條件就是不能追究他的責任,在此基礎上談判,想讓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同意自戕謝罪根本沒可能。


    會議室中其餘眾人也各抒己見。現在大家看待此事的看法主要分為兩派,一方是以嶽棠、林央為首的主和派,另一方是以陳伯岐為首的主戰派。


    主和派認為隻要公冶秀成能夠同意整改並接受監管就可以既往不咎。主戰派則認為九鼎山整改和接受監管是必須的,公冶秀成也必須要以死謝罪。


    嶽棠理解主戰派的想法,但那種條件跟公冶秀成是沒得談的。雙方都有不少讚成或是反對者,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張行儉微笑起身:“掌門、棠兒妹妹,我看此事不必急於一時。反正時間充裕的很,不如給大家一些時間仔細考慮,等明天再詳細商議。”


    “也好。”嶽棠也覺得張行儉的建議不錯。這種大事急不得,越著急就越容易忙中出錯。不如多給大家一些時間去思考,或許會得到一個相對滿意的結果。


    林央宣布暫且散會,等明日一早再繼續商議。眾人紛紛離席。陳伯岐憤憤不平追上張行儉,氣呼呼說:


    “師妹,你剛才怎麽不幫我?”


    “我現在不就是在幫你嗎?”


    “你什麽時候幫我了?”老陳滿臉鄙夷,“我可跟你說,現在可是殺公冶秀成最好的機會。要是嶽丫頭真的下決心讓他代表九鼎山歸附到咱們天微宮,以後可就沒法下手了。”


    “咯咯咯……師兄,道理我懂,但這件事我們都說了不算。”


    “唉!”陳伯岐長長歎息,“嶽丫頭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腸太好了!”


    張行儉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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