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天果然是個棒槌。老彭擦了把冷汗,終於長出一口氣。還好自己夠機靈,不然老命難保。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麽忽悠下去了。


    留在白蛇寨危險係數太高,就算不被這位喜怒無常的三爺幹掉,遲早反水的消息泄露也得被大寨主姚澤安幹掉。還是趁早尋個下家比較穩妥。


    就目前來看,也就隻有投靠那位綿陰坊主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能看出對方所圖不小,就是不清楚綿陰坊的總體實力如何。


    看來自己得抽空去會會那位躲在背後操控一切的綿陰坊主。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綿陰坊雖然戰力很強,但好像缺乏元嬰高手。


    他雖然是元嬰期中戰力墊底的,好歹也是元嬰啊!若是能投靠到對方陣營,自己不是就擺脫了水寇的身份了嗎?


    彭憐生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綿陰坊。想到未來的歸宿,彭憐生思緒亂飛。仇恨天在旁邊連續問了他幾遍他都沒有聽到。


    “憐生,我問你話呢。”


    “哦!剛剛想起一些私事,沒注意三爺的話。三爺請講。”


    “你說要是孟小姐知道我們曾經進攻過她的朋友,她會不會跟我們翻臉啊?”


    【你還有心思想這個?老仇該不會是看上那位孟小姐了吧?哎呦,造孽呀!】


    彭憐生假意沉思,而後輕鬆笑道:“我想孟小姐就算知道三爺跟綿陰坊有過節,也不會遷怒的。畢竟不打不相識嘛!孟小姐一向不拘小節,何況綿陰坊也沒有受到什麽損失。”


    “那她要是知道我們是水寇怎麽辦?”


    【怎麽辦?你以為她不知道嗎?】彭憐生真恨不得馬上改換門庭,整天哄這個有暴力傾向的傻子,心太累了。


    “三爺,我看不如這樣。之前的事情先揭過去,從今往後我們也做些正經生意,您看如何?”


    “但我們畢竟是水寇出身,仙道盟不會承認的。”


    “管他承不承認?我們走的正,行得端。他承不承認又能如何?”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可仇恨天壓根沒做過生意。突然讓他這個靠搶劫起家的做正經買賣,他還真不知道能幹什麽。


    “最近龍旗和虎旗已經不再給我們分紅了,咱們劫來的貨他們也不收。靠打劫畢竟不是正經營生,另尋他路的確是個好主意。這樣吧,你回去之後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我們能做什麽生意。”


    彭憐生等得就是這句話,趕忙道:


    “三爺放心,我們豹旗這麽多兄弟還能餓死不成?碧波城雖然機會多,但是聶老城主眼裏不揉沙子。我們恐怕很難在那裏紮根。誒,對了!綿陰坊主不是孟小姐的朋友嗎?明天去綿陰坊送貨的時候我想親自跑一趟。順便看看綿陰坊裏有什麽是我們能夠經營的。在那裏做生意可能會更方便一些。”


    仇恨天點頭:“也好。那麽多船貨,派別人去我也不放心。那就辛苦憐生你跑一趟吧!”


    老仇要求自己做事的時候少了大刀和飛腳,彭憐生一時有些不太習慣。自從見過孟小姐之後,這老兄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不但客氣,而且時不時還文縐縐的。


    是誰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仇恨天活了一千多年養成的本性,這不是說移就移了嗎?


    兩人的對話被嶽棠通過草人看得一清二楚。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原本她已經做好了仇恨天一旦反水就將其除掉的打算,但現在她又改變了主意。


    如果仇恨天真的打算改惡向善,她也願意給對方一個機會。


    不過嶽棠也主意到了仇恨天身邊的那個六寨主彭憐生,這人好像已經看出她的謀算,但不知為何,非但沒有拆穿,反而還積極配合。


    林央收回目光,淡笑道:“這個彭憐生有點意思。”


    “他竟然說要來綿陰坊找些能做的生意,有趣有趣。你對仇恨天要改行的事情怎麽看?”


    “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他準備洗心革麵,我們也應該給他一條出路。”


    “可是此人畢竟過往惡行累累,我怕他萬一吃不得苦,又要回去做老本行。”


    嶽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些人是水寇出身,脾氣沒有一個好的,動不動就提刀砍人。開門迎客,吃得就是受氣的飯。遇到什麽樣的客人都得忍著。


    這些人野性難馴,三天兩頭就得跟客人大打一場。若是將他們引入綿陰坊,必是禍事一樁。


    “嗯,我看那個彭憐生倒是個講道理的。明日我與他講明利害,他若能吃得這份苦,就與他一個賺錢的出路也無妨。”


    嶽棠咯咯笑著:“如果他們能吃得了苦,受得了氣。我倒是有個好營生讓他來做。”


    林央還沒等問是什麽營生,沈馥風風火火從外邊跑進來。頭上發髻也亂了,鞋也跑丟了,邊跑邊喊:


    “掌門,小姐,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


    沈馥上氣不接下氣,嶽棠輕輕扣著她的後背,先低過一杯靈茶,然後柔聲道:


    “不急,先喝杯水再說。”


    沈馥顧不得禮節儀態,端著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這口氣終於喘了上來。


    “小姐,出大事了。洪堂的船……被劫了!天舒長老身受重傷,現在正在綿陰坊裏。怕是要撐不住了!您快去看看吧!”


    洪天舒是洪天放的親弟弟,雖然嶽棠沒見過幾麵,但也知道此人在洪堂之中的地位僅次於洪天放。


    拋開洪堂與天微宮的合作關係,哪怕隻看在與洪天放的私交上,這件事她也必須要管。


    “快帶我去!”


    沈馥也不廢話,領著嶽棠和林央回到綿陰坊。洪天舒被人安置在天微閣的客房中,嶽棠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需看就知道他必定傷勢極重。


    床前圍著一群洪堂弟子,哭的哭,喊得喊,亂糟糟一團。


    “都讓一讓,掌門和小姐來了!”


    眾人聽到林央和嶽棠到了,眼中頓時生出無限希望,自覺讓出一條通道。


    嶽棠來到床前一看,滿床滿地都是鮮血。洪天舒如一個血人一般躺在床上,死死逼著眼睛緊咬牙關。他的嘴唇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鮮血順著身上釘著的七根箭矢汩汩往外冒著。


    七根箭矢以北鬥七星形態深深嵌入洪天舒的身體,傷口處吱吱冒著黑色的陰煞之氣。


    也就是洪天舒生命力夠頑強,否則受了這麽重的傷就算是金丹修士也難以堅持到現在。


    林央最近做了不少功課,對於東洲各個門派的秘術大概都有了解。隻掃了一眼便道出此箭來曆:


    “這是海沙幫的七星追魂箭。箭矢入體便會與元神連接,並且不斷釋放毒素侵蝕元神。拔箭是死,不拔箭也是死。”


    一聽這話,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突然衝了過來,直接就要往床上的洪天舒撲過去。


    “爹!嗚嗚嗚……”


    嶽棠趕緊將她攔住,回頭看了一眼這身材比自己還略高一些的女孩,個子雖高,但一看這稚嫩的臉龐就知道她年紀並不大。


    “別碰他,血液箭矢都有毒。”


    一聽嶽棠如此說,那小姑娘便不再往前。眼巴巴看著嶽棠,低聲啜泣:“嶽小姐,他們都說您是神醫。您能救救我爹嗎?”


    嶽棠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歹毒的暗器。若是林央所言不虛,這箭矢可比冰魄釘厲害多了。


    如果是冰魄釘,她還能拔釘施救。可這種七星追魂箭卻是直接連接元神。一旦拔箭便會連元神也一起毀掉。


    真如林央所言,拔箭是死,不拔箭也是死。


    “我盡力而為。”說著招呼眾人,“剛剛有誰碰過洪二哥的?全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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