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透!兩個人他居然都看不透!


    陳伯岐雖然有點愣,但也不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麵前的兩人修為都在他之上。質問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他重新咽回肚裏。


    可是想到這山上的諸多寶貝,還是有些不甘心。【哎呀!老夫就不信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小毛孩子會是元嬰修士。多半是用了什麽秘法遮掩了修為。對!一定是這樣!】


    林央不知二人此來所為何事,轉頭看向陳伯岐,問道:


    “閣下是?”


    陳伯岐剛要自報家門卻被胡不歸搶了先。


    “哦,這位是九鼎山的外堂長老,名叫陳伯岐,跟在下是舊識。”他本想說是他的朋友,可是擔心對方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連累到他。故此隻說是舊識。


    如此一來就顯得兩人之間沒那麽熟了,陳伯岐真要是把這位林掌門激怒,也不好連累到他。


    胡不歸已經夠給陳伯岐麵子了,要不是對方在場,他都想說兩人根本不認識。


    林央還真沒聽說過九鼎山裏還有這號人物,不過料想胡不歸也沒必要說謊。九鼎山泱泱大宗,有幾個不出世的長老也很正常。


    “原來是陳老先生,失敬,失敬。兩位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陳伯岐一路上就在琢磨怎麽來找這個茬,怒火已經醞釀了一路,見林央發問,剛要說話,不料又被胡不歸搶了先:


    “哦,我們恰好從此地路過,聽說林掌門功參造化,想要拜會一番。沒有其他意思,林掌門千萬不要誤會。”


    一聽這話,陳伯岐的火氣騰的一下竄了上來,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自己想了一路的借口,饞了一路的寶山,還沒等把找茬的話說出口就被這老小子兩句話就給破了功。


    老陳頭兒狠狠瞪著胡不歸,眼中凶光四射,他想不明白這狗東西到底是哪頭的?


    既然對方沒有惡意,林央也不好直接趕人。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貧道何德何能就敢稱功參造化?胡先生的話可是折煞我了。天微宮隻是個寂寂無名的小宗門,根本上不得台麵。可比不上琅琊書院的聲名赫赫呀!”


    “林掌門太謙虛了。”胡不歸這話說得倒是發自肺腑。見林央如此謙遜,他心中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抱樸山上藏著兩位高手的事情,恐怕整個東洲我是第一個發現的。你就別裝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打過我呀!】


    兩人談笑自如,就像多年相識的老朋友。將九鼎山的陳伯岐排除在外,單獨開啟商業互吹模式。


    老陳本來就一肚子火氣,這下終於爆發。


    “你們兩個說夠了嗎?”


    聽到陳伯岐語氣不善,胡不歸感覺心肝發顫。這位活祖宗可千萬別在這裏沒事找事。他死是小事,千萬別把自己也給卷進去。


    林央和嶽棠還真以為這兩人是來拜山的,正待要留二人喝杯茶,話還沒等出口,那位白胡子老頭兒就直接惱了。


    胡不歸眼珠一轉,趕緊賠笑。


    “林掌門,你別見怪。我這位舊相識這裏……”說著一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裏有些毛病,平時清醒的時候極其忠厚,可一旦發病,情緒就容易衝動。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


    話還沒說完呢,陳伯岐揪著衣領將他拽了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恨得牙根發癢。


    “胡不歸,老夫與你相識數百年,到今天我猜看出來你特麽居然是這種兩麵三刀的王八蛋!我問你,來的時候咱們怎麽說的?他打沉了我的船,還要讓我交三成稅供。有這麽欺負人的嗎?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這個姓林的討個說法,你在這裏扯東扯西,還說老夫的腦子有毛病。老夫當年瞎了眼,怎麽會跟你這種無恥小人交朋友?”


    陳伯岐死死抓住胡不歸的衣領,幾乎是臉貼臉的輸出。唾沫星子噴了胡不歸滿臉。


    剛剛陳伯岐那番話已經將他們此行的目的說得一清二楚,這老小子明知已經瞞不住了卻還在嘴硬:


    “林掌門救命啊,他發病了!”


    連傻子都看得出來胡不歸在撒謊,林央和嶽棠早就看出這兩人有點不太對勁。在不清楚二人究竟要幹什麽之前,他們不打算出手幫助任何一方。


    陳伯岐掐住胡不歸的脖子狠狠將其甩到一邊,然後看向林央,眼中凶光畢露。


    “姓林的,今天老夫來天微宮就是想要找你討個說法。”


    林央淡淡一笑:“不知閣下想要個什麽說法?”


    “我且問你,綿陰坊是你的嗎?”


    嶽棠微笑著向前一步:“綿陰坊是我的。”


    “好!那我就找你問話!”


    林央接過話茬:“師妹的事就是我的事。閣下還是跟我說吧!”


    “也行!是你讓人在綿陰坊收稅的?”


    “不是。”林央臉不紅心不跳,“收稅是龍王陛下交代的,當時有很多人在場,都可以作證。閣下隻要隨便在綿陰坊裏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這話你跟別人說或許他會相信,可是你跟老夫耍這種詭計,你認為老夫會相信嗎?”


    “你信不信無所謂,反正錢又不是給貧道的。如果你能承受得住龍王的怒火,盡可以直接過去。貧道絕不阻攔。”


    見林央沒有硬剛到底,陳伯岐也不好直接動手打人。第一次找茬失敗,不過他還有預備方案。


    陳伯岐嗬嗬冷笑:“好好好,既然你說可以不交稅,那老夫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但是,你打沉了我的船,這事總該承認吧?”


    “船不是我打沉的。在龍王墓這片水域,隻有龍王陛下有權力攻擊船隻,其他人都不能對商船出手。你如果想要討說法,盡可以下水去找龍王討說法。與貧道何幹?”


    “你!”陳伯岐明知道就是林央搞的鬼,但是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對方要是個金丹修士,他根本不需要什麽證據就可以將其暴打一頓,就算失手殺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目前來看,對方極有可能是個元嬰修士。這就難辦了。元嬰修士手段詭譎,將其擊敗不難。,想殺死卻並不簡單。


    沒有證據就對一個元嬰出手,倘若日後遭到對方不講武德的報複,就算九鼎山也承受不住這種損失。


    他是來找茬訛人的,可不是來給對方送把柄的。仙道盟有規定,沒有正當理由,嚴禁元嬰以上修士私下械鬥。


    雖說這規矩也沒什麽約束力,但是敵對宗門卻能借此大做文章。萬一自己沒有絲毫證據就挑起元嬰大戰,天一劍派的人肯定要去鎮守府告刁狀。


    以那位鎮守使的貪婪性格,九鼎山要是不大出血一次,這事都完不了。雖說這座抱樸山上的寶貝價值連城,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打算蠻幹。


    林央幾句話的功夫把自己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陳伯岐想利用這件事在天微宮裏鬧一鬧是行不通了。但是,隻要有人想找茬,茬總是能找到的。


    “哼哼哼……林掌門,據我所知,如今天微宮這片區域曾經應該是無相宗的吧?你無緣無故吞並其他宗門,以為沒有人能管得了你嗎?無相宗的人怕你,老夫卻不怕!今日老夫就要替無相宗討一個公道!”


    陳伯岐雖然一直在大淵中鎮守礦山,但對東洲各宗門發生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


    由於天微宮的境遇過於奇葩,後來宗門祖庭又被無相宗占據。這顆罕見的大瓜也被九鼎山來往在綿江的船隊帶進大淵。陳伯岐有過耳聞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


    林央沒想到這老兒會突然拿此事出來說三道四。看這架勢,這個茬他是找定了。要是不給他一點深刻的教訓,這老兒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錯,按照仙道盟的劃分,這片區域原來的確是歸無相宗所有。但是閣下有一件事可能還不知道,無相宗已經在十天前與天微宮合並了。”


    “哈哈哈……合並了?那老夫怎麽沒看到無相宗原來的宗主劉萬山呢?他在哪啊?該不會是被你給殺人滅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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