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仍在不停的轟擊著法陣。


    武臨淵看著麵前搖搖欲墜的法陣,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頭發。


    最終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提著長戟衝向了遠處的戌狗。


    他心裏是不想打的,因為打不過。


    但沒辦法,誰讓自己是西州的霸主呢。


    西梁高低也算是自己的下屬國。


    下屬有事,自己這個當老大的卻先跑了。


    這要是哪天被人不小心傳出去了……他武臨淵可丟不起這個人。


    有了武臨淵的加入,西梁城總算是迎來了一絲喘息之機。


    雖然巨浪仍未停歇。


    但不論是規模還是節奏,都比之前要小了許多。


    “何必呢?武臨淵。你想走我攔不住你,何必要為了一群將死的螻蟻白白送命?”


    “哈哈哈……你不會明白的,你這老狗。”武臨淵手持長戟,放聲大笑,一如最開始那般肆意。


    戌狗說的話是對。


    他現在雖然不是戌狗的對手,但他若一心想走,戌狗也留不住他。


    他大可先撤回武臨城,然後再叫上一幫好手來圍攻子母河。


    但那樣就太遲了。


    一去一回要花上不少時間,等他帶人趕來,西梁城早就變成了一座鬼城。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繼續拖下去,你也會折在這裏。”


    “仁君的樣子裝一裝就夠了,現在離開,沒人會對你說三道四。”


    戌狗一臉真誠,似乎真的是在為武臨淵考慮,不想看見對方死在這裏。


    但武臨淵哪裏看不出來,對方這是想支走他,好全心進攻西梁。


    他們二人戰鬥的聲勢太過浩大,早就有無數雙眼睛盯向了這裏。


    繼續拖下去,有危險的不僅僅隻有武臨淵,還有王座上的那條老狗。


    “怎麽?你怕了?”武臨淵臉上的笑容越發張狂。


    “那就快點將我殺了,然後繼續你的大計!”


    “噢……我差點忘了……”武臨淵話鋒一轉,向著戌狗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做、不、到。”


    “哈哈哈哈!!!”


    漫天雷霆夾雜著武臨淵的狂笑,不停的朝著戌狗劈去。


    戌狗伸手一點,一道薄薄的水幕護住了他的身體,將襲來的雷霆盡數擋下。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戌狗陰著臉怒吼一聲。


    腳下的河水倒卷而上,與滿天的雷霆撞在了一起。


    雷光激蕩,將撞上來的河水盡數打散。


    而散開的河水又在戌狗的操控下聚攏,凝聚成一條遮天蔽日的巨龍,瘋狂的撕咬著天上的雷電。


    武臨淵大吼一聲,手握長戟,腳踩著七枚雷紋,向著戌狗撲了過去。


    他一個體修可不擅長與人鬥法,近身肉搏才是他的最愛。


    見武臨淵衝來,戌狗也是絲毫不懼。


    這次,他沒有再顯露真身,而是靠著這副身軀直衝而上,與武臨淵來了一場硬碰硬。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二人依舊打的昏天黑地,世界哀鳴。


    隻不過這一次挨打的不再是戌狗,而是耀眼如戰神般的武臨淵。


    長河翻湧,雷光激蕩,天地為之變色。


    就在二人戰至激烈之時,一聲佛號響徹天際,傳入二人耳中。


    “阿彌陀佛~”


    隨著佛號響起,原本狂暴無比的河水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直直的定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與武臨淵戰成一團的戌狗突然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子母河的掌控。


    他依舊能夠感應到腳下的河水,但卻無法操控其做任何事,就連一朵小小的浪花都製造不出。


    武臨淵自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三枚雷紋瞬間沒入長戟,裹挾著雷霆之怒的一擊,狠狠的抽在了戌狗的臉上。


    不僅將其打飛回了王座之上,還順便連同那王座一起,打進了河底。


    “哈哈哈!爽!!!”武臨淵仰天長笑,滿臉寫著解氣。


    被對方壓著打了半天,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可算是讓他逮到了機會。


    不過剛才子母河的異樣,不僅讓戌狗露出了破綻,武臨淵心裏其實也有所疑惑。


    看著腳下恢複了流動的河水,武臨淵緩緩將目光看向了西梁城的城牆。


    此時,在城牆之上。


    莫凡正抱著暈過去的不明,仰首眺望著武臨淵這邊。


    千山雪與清姬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像是左右護法。


    武臨淵心裏也猜出來了,剛才的事情,應該就是這幾人做的。


    隻是他不太明白,清姬過來就算了,另外三人跟過來幹什麽?


    不知道現在這裏很危險嗎?


    沒等武臨淵多想,腳下的河水就轟然炸開。


    戌狗從河水中飛出,一句話沒說,直接朝著武臨淵衝了過去。


    剛剛那一下將他傷的不輕,半邊臉都被打飛了。


    雖然借助了子母河的力量來恢複傷勢,但臉上依舊還能看出些許不協調。


    二人之間的戰鬥又開始了。


    場上的局麵再次朝著戌狗傾斜,武臨淵又成了落水狗,被對方追著痛打。


    就在戌狗因為暴打武臨淵而心情舒暢之時,一聲大喝再次傳入二人耳中。


    “定!”


    天地間的河水再次被定住。


    不過這次戌狗早已有了防備。


    河水隻是輔助,即便無法操控也無傷大雅。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對方能夠定住子母河應該是靠了什麽厲害的法寶。


    但越是厲害的法寶消耗就越大。


    等對方靈力不支時,子母河的控製權依舊會乖乖回到自己手中。


    現在,自己隻需要防備武臨淵的偷襲就行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那一聲‘定’後,武臨淵果斷出手,再次一戟抽向了戌狗的臉。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力道,他甚至連邊都沒換,還是抽的之前那一邊。


    戌狗心中暗笑,老子可不會被同一招擊敗兩次。


    正當他準備出手阻攔時,體內的靈力卻突然變得滯澀起來,就連他的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硬。


    戌狗心中大驚,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但武臨淵可不會給時間讓他慢慢思考,蘊含著雷霆之怒的長戟再次來到了他的麵前。


    轟!


    雷光炸響,戌狗在這猛烈的一擊下,再次化身皮球,被武臨淵一個抽射,轟回了河底。


    而此時,在城牆之上。


    千山雪盤腿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在千山雪的手上握著一枚水藍色的珠子。


    此物名為定海珠,是不明出門前,金輪寺的方丈特地交給他的。


    之前不明就是靠著這個法寶,才勉強定住了子母河。


    可惜此物消耗太大,僅僅隻是定住幾個呼吸的時間,不明就因為靈力不支暈了過去。


    而千山雪則比較聰明,僅僅隻是使用了一瞬,用來給武臨淵創造反擊的機會。


    按理來說,以千山雪的修為,隻是一瞬的使用是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影響的。


    但壞就壞在,千山雪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南秘境中,那隻猴子對她使用的定身術。


    當時的她所操控的那副軀體的眼睛很奇特。


    不僅能夠看破虛妄,還能看透對方的身體。


    那一戰,千山雪不止偷學了一部分棍法,還將對方使用的所有術法給學了個幹幹淨淨。


    不過看與用是兩碼事。


    千山雪琢磨了很久,試了很多次,都沒能成功使用出定身術。


    這次她看見這珠子能夠定住子母河,於是便突發奇想,打算借助這珠子來施展定身術。


    結果嘛……成是成了。


    但隻成了一半。


    對方行動的確是受到了阻礙,但卻並沒有被完全定住。


    而且,可能是因為借助外物強行催動的原因,千山雪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差一點她就要跟不明一樣,直接歇菜了。


    己方戰損兩人,莫凡理所當然的接過了定海珠。


    他比前麵那兩個莽夫聰明的多,每一次使用都卡著戌狗出手的瞬間。


    這般精妙的操控讓人讚歎無比,同時也讓戌狗感覺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直到最後,戌狗終於被莫凡惡心的受不了了,打算直接衝過來先殺了這狗東西的時候。


    原本狂躁不安的子母河突然平靜了下來,並且開始緩緩的向著原來的河道退去。


    戌狗不明所以,以為又是對方使的把戲,拚盡全力操控子母河,想要讓其再次上漲。


    但不論他如何用力,子母河也依舊不聽使喚,緩慢且堅定的朝著河道而去。


    正當武臨淵和戌狗為這神奇的一幕感到驚訝時,城牆之上的莫凡卻是露出了一個盡在掌握的笑容。


    緩緩轉身,看向了身後西梁城。


    在城中心,一道金色的輝光正自天際垂下。


    並且,還在不斷朝著他們這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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