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司令的妻子終於不再抱怨了，她放下兒子，伸長了腦袋看著，“哦，隻是一些大籃子而已，沒什麽特別的，不過那台機子有點奇怪。”
夏麗也很好奇，“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還沒告訴我怎麽用呢，讓我用清水洗澡。姑姑，快來幫忙。”
這台機床太高了，兩隻胳膊都拿不住，生怕摔壞了。
賀司令的妻子趕緊跑過去，兩個人一起抬著籃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
兩人都很滿意，因為他們看到了黃豆的嫩芽。然後，她就開始搬別的籃子了。
賀司令的外孫趕緊往籃子裏扔了一顆糖，然後往嘴巴裏扔了一顆，覺得味道不太好，就吐了出來，然後蹲下來繼續搗鼓。
兩個人就拿著籃子在地板上走來走去，他們看到了那小孩摔壞了的東西。
賀將軍的妻子見小孩將豆灑了一地，連忙嗬斥，“小家夥，你的手就不能安靜點嗎？”
說完，她飛快地把掃帚扔到籃子裏，生怕被人看到，就在洗手池裏洗了一遍，然後放回籃子裏。
夏麗也不在意，畢竟是個小孩子，誰不淘氣啊
成年人幹活，小孩子在旁邊胡鬧，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不打碎盤子就不錯了，但是抓一把黃豆出來，那又有什麽關係？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十一點鍾，如枚開車回家，看到賀將軍的妻子和一個正在玩耍的孩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夏麗拎著籃子和籃子，邊幹活邊聊，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工作。
賀司令的妻子看到如枚，趕緊迎上去，“你回來的真快。”
“是啊，星期三早上有三節課，夏麗是新學期的，我得早點回去教教她怎麽用，我擔心她做不好。”
“夏麗，你也進去吧。”一進門，她就愣住了，“賀團長，你也進去吧。”
如枚注意到，地麵上有幾顆黃豆，有些滾落到了廚房的地麵上，粉色的瓷磚上，點綴著金色的顆粒，格外的醒目。
“這是什麽？”如枚彎下腰，拿起那顆嫩芽，眉頭皺的更緊了。
“洗豆芽菜不一定要用到黃豆，我做了一個特製的籃子，籃子裏有水，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夏麗跟在她身後，看到她的表情，連忙道：“我也沒看到，她在地板上灑了一些黃豆。”
如枚臉色一黑，不悅道：“我們是來做飯的，你不能讓一個孩子去拿東西，先不說衛生不衛生，就說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的孩子都不能碰，你聽懂了沒有？”
聶諾著應了一聲，夏麗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知道了。”
門外，賀將軍的妻子也隱約聽到了動靜，趕緊帶著女兒走了過來，看到如枚虎一般的臉色正在談論夏麗，心中一涼。
我是見夏麗自己扛不住，才來幫忙的。他連一秒鍾都沒有看清，就把子彈打飛了，你看，他把子彈都扔到哪裏去了。”
“難怪大人們會讓豆芽菜掉在地上，原來是那個小家夥搞的鬼，是誰的小手，快來，我送你一顆糖果，不要碰我的豆子，知道了沒有？”
小朋友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連忙指向那台遊戲機，大聲叫道：“我的糖果，我的糖果！”
賀司令的愛人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臂，道：“別胡說八道了，我讓你帶點糖果回去，你的糖果裏隻有豆芽菜，哪來的糖果？”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打開了機器的大門，問道：“你的糖果在什麽地方，小朋友，你自己去看看。”
“我把糖果都吐在這兒了。”
如枚一聽，頓時麵色一變，扭頭對夏麗問道：“這是什麽情況，你不會不知道他在糖果裏放了什麽東西吧？”
夏麗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支支吾吾道：“我把糖果噴進去了”
看著如枚一籃子一籃子地往外搬，夏麗忙去幫她。
賀司令的妻子也是一驚，連忙接過兒子，“你沒吃糖果，怎麽能往籃子裏扔，別騙我，你這是在找打”
看到長輩們的情緒有些緊張，再加上外婆的嘮叨，小孩很難過很難過，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就是這個籃子，我的糖果，嗚嗚嗚！”忽然間，他放聲大哭。
如枚隻能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賀將軍的愛人說：“行了，讓我看看這孩子能學到的東西，能不能找到都無所謂。”
賀司令的妻子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這裏哭泣，連忙安慰道：“乖，我不會打擾你的。你告訴我，是從哪裏來的？”
小孩隨手一指，籃子都是一個樣子的，他怎麽可能看得出來？
如枚擔心糖太大，掉進籃子裏，傷到豆芽，她和夏麗一籃子一籃子地檢查。
賀司令的妻子也在四處尋找，如枚淡淡道：“不要碰。”
她連手都沒有洗，就這麽亂拿，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賀將軍的妻子看見如枚的表情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到了一旁，如枚也是如此。
如枚麵色不悅，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籃子裏並沒有豆芽菜，隻有三個籃子裏的豆芽菜。
伸手一捏，那十多顆粘稠的豆子，竟然粘在一起，變成了一顆小小的米粒大小的糖果。
籃子裏還放著一些小石頭，如枚更加驚訝了，“這是怎麽回事，該不會也是那家夥扔在籃子裏的吧？”
賀司令的妻子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連忙道：“瞧這小子，我回去再教訓他一頓。”
說著，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兒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孩子，都怪你，還不快跟我道歉”
小孩再次受到了傷害，哭著看向如枚：“伯母，我錯了，嗚嗚嗚……”
“乖，這不怪你。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行了，我這就給你買點巧克力，你要不要嚐嚐？”
賀司令的妻子和夏麗看著如枚無視他們，一口一個“是你的不對”，很是不好意思，不知怎麽回答。
看著如枚帶著兒子離開，夏麗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賀將軍的妻子趕緊跟上。我和夏麗都沒注意，你自己做的。”
如枚搖搖頭：“大娘，我不想說你，這裏隻有我們吃飯的地方。瞧，這是多麽糟糕的一件事。我們的孩子，也會受到傷害的。”
這時，這時，牛牛從學校裏走了出來，“媽咪，外婆好”
賀司令的妻子趕緊誇獎了一句，“你看你的牛牛，多聽話啊，我家那孩子，每天都要挨揍。”
如枚搖搖頭，“孩子就是一張紙，你多看著點。”說完，她去房間裏給兩個小家夥和牛牛買了一些，“逗我哥玩。”
賀將軍的妻子不好意思的說：“如枚，我這不是讓你為難嗎。”
如枚剛要開口，夏麗走到她麵前，滿麵慚愧道，“都怪我，如枚，你盡管懲罰我好了，我不會有事的。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這樣的事，我都沒臉去看你了。”
如枚示意兩人入座，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個刻薄之人，但也要遵守一些規則。我這是在做飯，最重要的就是幹淨。”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學校的後廚都掛著禁止入內的標誌？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切都好商量。要是有陌生人進來，你賠得起嗎？”
“這隻是一件小事，夏麗在工作的第一天就出事了，雖然隻是個孩子，但她工作做得不好，所以扣除十塊錢的薪水。否則，你永遠都學不乖。”
“有一次，在我們住的那個院子裏，淑英出了高價買了一些黃豆，所以我就讓她賠償了。一個孤寡老人，我很同情她，可是我也不能把價格抬得太高，別人會怎麽看我？”
“與其花那麽多錢買她的豆，還不如下次去給她送撫恤金。
賀司令的妻子漲得滿臉通紅，連忙道：“對對對。”
如枚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夏麗：“夏麗，這次你別反對，如果你願意，那就留在這裏。如果你不服，那就算了，我會支付你的薪水，讓你離我遠遠的。”
夏麗愣了一下，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怎麽可能不懲罰我，我願意接受懲罰，下次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說完，他扭頭看向賀將軍的妻子，“姑姑，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賀將軍的妻子被他說的哭笑不得，“你這丫頭，說的都是真的，好好工作，今天都是我不好，你就給我留點情麵，不要把她趕走，把她的工資給我。”我再也不來找她麻煩了。”
如枚笑道：“瞧您說的，咱們是來玩的，回來就是玩，看著這小子。夏麗一個人可扛不住，這籃子雖然重，可等豆芽菜長了，她一個人扛著可就難了。”
夏麗，你也可以回去準備午餐了，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你，他們也要回來了。”
夏麗和何總的妻子連忙離開，將他們送到了門口，如枚也沒有多說什麽，目送著他們離開。
賀司令的妻子回家後，對管家說：“如枚那家夥，嘴巴很硬，臉皮也很厚。你看，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是因為我的孫子，他嘴裏的糖果，弄得他哇哇大叫。”
管家嚇了一跳，連忙說：“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賀司令的妻子很是不滿，“他們還說要從夏麗身上扣除十元。你看，大人們都看不出來，她卻非要抓著孩子不放。這還叫尊重？”
管家驚訝道：“夏麗姐還要扣除十塊錢，這才幾個月的薪水，你就這麽被扣除了？”
賀司令的妻子沒有再提起薪水的事，而是道：“哼哼，我看誰還會再來她家裏，滿屋子的人，現在好了，做買賣的都這麽狠了。這點小事，多洗幾次，不就好了？”
管家抿了抿嘴唇，心想：“你說得倒是輕巧，要是有一天我在你的飯菜裏吐出來，我怕她會被趕出去。”
看著賀將軍的愛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管家說：“這個好辦，隻要別讓夏麗姐留在如枚家裏就行了。環衛所打掃衛生，一個月也就十幾塊錢。”
賀司令的妻子盯著他，“你說什麽，你連工作都辭職了，怎麽能說走就走，現在想找到一份工作多難啊。”
“那是因為我覺得如枚的薪水高，所以才沒有扣除太多。我覺得如枚是那種喜歡大驚小怪的人，說什麽我都要遵守她的規定，你聽到了嗎？”
“姑姑，她怎麽能在你麵前說這樣的話，姑姑，她也太不尊重你了吧？”
賀將軍妻子麵色陰沉，“這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聽說她很能幹，現在看來，還真不假。
“真是一點情麵都不講，說懲罰就懲罰，這幫人也是夠狠的，居然還敢騙老人的錢。還說要給他們發撫恤金，你看看她多忙啊。”
“連吃帶睡，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你就這麽一個兒子，這麽小就被送到了上了，還在學校裏工作，連自己的家庭都照顧不好，還想著一個孤寡老人？”
管家立刻附和道：“對對對，我們都擔心我們的孩子出了什麽事。哪有她這麽沒心沒肺的，我記得她說過，她會把豆芽分出去，就是為了收買人心。”
“你想，這次你拿了人家送的東西，別人還會去別的地方買，你看，人家送一次，人家就會去她那裏買一百次。那我們的損失豈不是都要回來了？”
賀司令的妻子道：“當然。這就是人性，什麽都好，一遇到金錢，就什麽都沒了。尤其是商人，做生意的時候，連親生父親都要精打細算，連母親都要從她這裏賺點錢。我們村子裏的人，都認識他。”
這兩個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沒有營養的廢話，卻讓如枚很是不爽。
聊了一會，見自己的媳婦回家吃晚飯，兩人也就各自散去。但是，賀將軍的妻子卻覺得好多了。
想到自己的外甥女從如枚身上賺了三四十，她也不想讓夏麗賭一把，畢竟，錢這種東西，沒人會拒絕的。
管家被嚇得不輕，看見母親回來，連忙閉上了嘴巴。
如果說服了妻子，讓夏麗離開了如枚，也不能再回到環衛處，她就會成為賀家的傭人，到時候她的工作就沒有了
可“如枚心狠手辣，滿臉橫肉，心狠手辣，對人毫不留情，對夏麗苛刻”之類的消息，卻在兩人之間流傳開來。
如枚初來乍到，院中無人知曉，而賀統領是這裏的頭兒，也沒人跟他說什麽，如枚也不知情，倒是清靜了許多。
眨眼間，豆芽就長了起來，若涵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戶，大概有三百多斤，她幹脆一家三斤地分了下去。
如今的家族，可不是未來的三口之家，每個家族都有五口之多。
這裏的首長級別很高，年紀也很大，除了老兩口之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孩子和孩子。
大多數人家都雇了傭人，還有一些是投奔過來的，這已經是最小的一家了。
和如枚一樣，一家三口，一家三口。而且江軍又不在，所以隻有如枚和他的牛牛，所以大門顯得很小。
兩個人都不在學校，所以江家每天都很安靜，如果不是夏麗一直陪著他們，他們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誰也見不到他們。
相較於別人的歡聲笑語，如枚家卻是一片荒涼。
可是，今日卻有些不同，比如枚家的豆芽做好了，是要給家家戶戶發的。
如枚和夏麗拎著籃子往院子裏走，很多正在玩耍的人都帶著自己的兒子圍了上來。
“這豆芽菜做得真好，就像是在家裏做的一樣。”
“就是，你以為機械能比得上人嗎？你看那邊有沒有蒸餃，味道挺好的，我老板不喜歡”
“可不是麽，據說現在都有自動包子機了，誰會去買啊，我覺得自己做的更好。這顆嫩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是啊是啊，好吃。看得出來，如枚這些年在那裏做了不少試驗。我聽說，我們人省了很多力氣。”
“少廢話，如枚已經在分配了。”
如枚家的籃子不多，每隻籃子都裝了三公斤，放進一個塑料袋裏，見三籃子都裝滿了，她對夏麗說：“你在這裏稱重，我和牛牛一起去。”
說完，朝眾人道：“各位嬸子姐姐，我這裏什麽都沒有，這碗也不大，一人三斤。把籃子搬到你家，讓夏麗幫你秤一下，我不會再帶回來的。”
大家都很有禮貌，哪有讓人家拎籃子的，他們不是來乞討的麽？
於是，如枚就帶著牛牛，挨家挨戶的把禮物送給他們，順便也結交了一些朋友。
小院雖大，但也不過三十多間，加上如枚有意交好，很快就熟悉了大半，而牛牛的口袋裏，也塞滿了別人送的糖果和零食，讓這個小吃貨樂壞了。但是，她是一個很慷慨的人。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她就從口袋裏拿出一些糖，分給了幾個兄弟姐妹，又囑咐了幾句。
“就算你給豆芽兒和哥哥糖，也不要拿豆芽菜，否則，下次我就不跟他玩了”
人人都愛聽，誇著娘們：“你看如枚，你看，牛牛也是。如果是別人家的，那可怎麽辦？”
“就是啊，我看牛牛就像個大哥。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很愛和他一起玩，下課後就會在外麵等他。”
“此子，將來必成大器。你也不想想，他的父母都是什麽樣的人，他們的兒子一定會很優秀的”
如枚謙虛道，見籃子裏的豆苗還剩下不少，便決定分分，“大娘們，都帶回去吧。我家隻有我們娘兒倆，哪有那麽多肉？”
大家紛紛搖頭，“哎呀，這怎麽可以？你都把它送給我們了，我怎麽能收回去，還不如拿去換錢呢。”
“你自己留著，等會我們也能嚐一嚐。我可不會讓你拿到第二次的。”
如枚動作很快，說道：“我把夏麗的東西留給她了，其他的東西，你自己拿去。下次還得自己去買，八折還得自己掏錢。這次給你們吃。”
“等下一批做好了，你們就抓緊時間，桂英、徐慧，你們把貨物放在後麵。如果我在家裏的話，我可以幫你說，如果我不在的話，可以讓夏麗過來。”
“是。”夏麗忙稱是。
大家紛紛附和：“是是是，你家有，誰會去菜市場買，還不如你的新鮮。”
如枚和夏麗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將這些豆芽菜兒給分好，她望著空蕩蕩的籃子，笑道：“你做得很好。”
兩人將籃子往屋裏一放，又道：“行了，夏麗，你快回去準備晚飯，這筐子，明兒就得洗了。休息一天。放心吧。”
夏麗帶著三公斤的豆芽菜興高采烈地回到家裏。
她給牛牛準備了晚餐，讓他吃飯，然後把功課做完，就出去散步了。
今天下午才把豆芽發出來，很多人家都在等著做晚飯，再不去看看，過兩天他們就把這茬給忘了。
“是啊，阿姨，你也吃完了嗎，陪著牛牛出去玩，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枚打趣道，“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兩人慢悠悠的往操場上走。
如枚的記性很好，中午進門後，又把豆芽菜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身份和記憶強化了一遍，對於院子裏的親人和首長，幾乎都有了印象。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隻要你肯努力。”
聽到如枚竟然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幾位首長的妻子都很驚訝，你看，若枚剛來的時候就認出她來了。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她已經和醫院裏的人混熟了，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但領導和他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很少有機會和他說話，所以薑軍能認出他來，也是好事。
他是江軍的家人，如果能和那些高官的家人搞好關係，那麽他的功勞可就不小了
如枚漸漸在院子裏站穩了腳跟，牛牛就更別說了，她的年紀已經超過了其他領導的孫子，所以她在這群人中，已經是領頭的了。每天放學後，她都會和孩子們一起在遊樂場裏玩，享受著自由和自由，韓擒抱著他一起去玩的時候，他還有點不高興。
然而，韓擒抱的大手在他腦袋上一按，牛牛就像是一隻小麻雀，歡快地被韓擒抱著離開了。
如枚這一天過的很悠閑，不用擔心牛牛會惹出什麽事來，如枚則在城裏轉了一圈，入秋了，大人和小孩都該給她準備衣服了。
牛兒長的很快，一到季節就要添置衣服，自己也要添置，到了改革開放二年，人們的經濟意識越來越強，商品也越來越豐富，女性的服裝和飾品種類也越來越多，選擇餘地也越來越大。
雲州畢竟是省會城市，所以，這裏的時尚程度，在整個省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枚當然也不會落在後麵，看到哪種菜就往哪種方向去。
再說了，家裏的電器也很多，比如電視，就是軍區大院，每家每戶都有一台。
如枚一邊走，一邊忽然有了購買的衝動。
雖說經常看電視會傷眼睛，可是對於一些重要的消息，對於一些重要的事情，甚至一些重要的事情，都需要通過一些消息來了解。他們家應該有一份報紙才對，可是江軍不在，他也沒有地方要。
於是，看到很多人都站在電器的櫃台前，她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既然是中秋佳節，那就給家裏添置一台更大的電視吧。
一打聽才知道，價格還挺高的，一台黑白兩色的，要四五百。一台進口的彩色電視機，售價就超過了1000元，而且這還是17英寸的。
最昂貴的是日本產的索尼18英寸的遙控器，她第一眼就看中了，立刻走到櫃台前，“先生，這裏有賣的麽？”
銷售人員搖搖頭，道：“這隻是一個樣板，目前還沒有庫存。
周圍的人都在圍觀，沒人能出得起這樣的價格。
聽到如枚的妻子說要賣，所有人都沉默了。
眾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瞪了如枚一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導購員也不太敢置信，這款電視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很多人都在詢問，卻沒有一個人購買。
所以他才會拿出去做樣本，進行訂單購買。
換句話說，這個產品暫時不能出售，畢竟都放了那麽久了，再把這個產品賣出去，未免太不厚道了。
如枚思索了一下，問道：“一定會有貨的，如果你能過來，我可以先付訂金。如果你不來的話，這個樣本我就要了。”
銷售人員點點頭，“有貨。”
雲州是省會城市，稍微大一點的商貿公司，都會爭先恐後的將貨物送到他們的手中，而他們這邊，要麽是沒有存貨，要麽，就是他們隻拿到了一輛。
如果客戶付了訂金，三天之內，供應商就會將產品送到。之所以說一周，就是為了讓商場裏的人，能夠及時地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看到銷售人員的保證，如枚說：“我想買一個。”能不能幫我把東西送過去？
十八英寸的電視，這麽大的一個盒子，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根本就買不起。
而且，他也不可能在家裏安裝天線。讓他們把車送過來，也是為了讓他們幫忙調試和開通。
銷售人員立刻點了點頭，道：“那是肯定的，我們負責送貨，我們負責安裝。您也看到了，我們正在為您提供服務。”
雖然現在的服務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東西，但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那就足夠了。
如枚問道：“訂金是多少？”
“機器很貴，訂金也很高，要1000元。”
“行，中午我會把東西拿過來。”如枚點頭。
看到如枚答應的這麽爽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如枚離開後，他們還在竊竊私語。
“從他的穿著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
“你沒聽到嗎，他說他是軍人家屬，那就是他的家人。”
“軍隊的薪水那麽高，怎麽可能會有彩色電視機？”
如枚再去購物，然後在大街上用過午餐，就離開了。她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書店。
趙臘月一家三口正在忙碌，見到如枚自然很開心，“喲，你周日不在家裏照顧牛牛，今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如枚看了一眼賬本，“他在和韓擒抱著玩。”
三個人也沒再說什麽，李靜一邊收拾著自己的鈔票，一邊說道，“回頭我們再去一趟銀行。”
如枚搖搖頭，“我現在就不存了，你幫我準備1000元，我要用。”
李靜問道：“怎麽突然用了那麽多，我們不是給了他們一筆錢嗎？”
如枚微笑道：“今天是節日，就多了一份大禮。我要去商場，我要先付一筆訂金。”
三人驚喜交加，“彩色電視機，這可是好寶貝啊！不過也太貴了吧，訂金都要1000，這也太貴了吧？”
如枚道：“再過一周，他們就會把東西帶過來，中午可以來我這裏吃頓飯。
“全價是抱”
趙寒也很驚訝，“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在這種東西上花一千塊，你這也太奢侈了吧。”
李靜是負責財務的，她當然知道如枚家裏很有錢，但聽到一台彩色電視機要1500塊，她也是咋舌不已，“是呀，真是暴殄天物。”
如枚微笑道：“我們是來買禮物的，再貴重的禮物，我也不會覺得貴。行了，都給我老實點。李靜，你把銀子準備好，趙月陪我走一趟，就當是陪著你了，現在書店不是很熱鬧。”
說到忙碌，她也有自己的計劃。書店的好日子早就沒了，現在新華書店又推出了數學、物理、化學類的書籍，而且還不少，對他構成了極大的衝擊。
現在，他的書籍倒是不缺銷路，可是，比起之前，卻是差得太遠了。三個人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枚看了一眼石榴，什麽都沒說，和趙月一起離開了。
趙寒雖然目不識丁，卻也有一身的本事，若是能出去賣豆芽，倒也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她性子剛烈，出去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
隻是不確定她會不會同意，再說了，她家裏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買得起，隻能先問問她的意見了。
至於石榴，她家境貧寒，可能連一百塊錢的自行車都不舍得給她買。也不像趙臘月那樣，不會主動推銷。
還要考慮到他們丈夫的處境，如果他們改變主意，他們就得馬上離開，根本不需要考慮他們。
“我這裏有豆芽菜粉碎機，桂英和徐慧可以過來買。那就省事多了。”
趙臘月點了點頭，“嗯，每天從山上過來挺辛苦的，桂英大嫂還要把豆豆也帶走，估計這輛車要撐上半年才能修好。”
如枚問道：“賣豆芽菜比較累。天天在外麵亂跑，大熱天的，喊了一天，嗓子都啞了。”
趙趙道：“做生意可不是那麽好賺的，桂英在那裏，隻有惠玲能配得上她。”
如枚有些嫉妒的望著趙臘月，道：“惠玲的薪水不高，但也有獎金，比起普通人要好一些。“是不是最近生意不是很好啊？
趙寒並不清楚如枚在想什麽，隻是如實說道：“嗯，我們三個偶爾也會聊聊天。人太多，我們心裏也不踏實，一點用都沒有。”
“我們的市場，都被新華書店給搶走了，他們是國有企業，肯定會選擇在那裏。還不如我們的服務好。”
如枚又道：“趙麗，你說，你在書店裏，和桂英比起來，哪個更好？”
趙臘月眨了眨眼睛，“嫂子，你跟她沒法比。你瞧，大嫂桂英很辛苦，可是賺錢呀；我們工作很好，賺的錢卻沒有她多。”
如枚微笑道：“那你是想做個小生意，還是想留在書店裏工作？”
趙臘月恍然大悟：“如枚，你要不要去買豆芽？”
如枚邊走邊道：“這裏隻有一個豆芽菜粉碎機，不用請人都行，桂英和徐慧可能都不夠。
“我隻是覺得，你家裏條件不好，你也有一身本事，整天泡在書店裏，實在是屈才了。”
“正如你所說，如果你想吃點苦頭，你可以把它種出來。盡管很辛苦，但這可比在書店賺錢多了。如果你想做的話，我去給你弄一台豆芽菜粉碎機。”
“你要有自己的自行車，否則的話，你一天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且，我也很累。”
趙臘月很激動，“啊，如枚，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一個月能賺三四十塊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能把豆芽菜買下來，那就更好了，隻是……”趙臘月忽然緊張起來，“會不會被桂英和徐慧她們搶走了？”
“雲州有三家百貨公司，一家在東郊，兩家在市區。為什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和桂英，還有徐慧，好好想想辦法，不要碰到一起，我保你們三個都能賺到錢，總好過在書店裏拿著那點微薄的薪水。我隻是在為你著想，你怎麽看？”
“回去和你們老板說一聲，如果可以，就趕緊給我弄一輛。先不說不能上，光是那家書店的薪水就很高；你們家的小孩，也不應該讀小學。”
趙臘月微笑道：“如枚，我家是我說了算。兒子馬上就要去城裏讀書了，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帶走了。我們有足夠的錢，可以給我們買一輛車，我們現在就到公司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看到趙臘月如此興奮，如枚也是開心不已。
老實說，這樣做可以減少書店的開銷。豆芽不用擔心賣不出去，她還能多賺點錢，真是太好了。
任何一個男人，在得到了好處之後，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
董學斌和瞿芸萱一起往電器專櫃走去，那邊的銷售人員早就換人了。
但是，他說他是來付訂金的。“前幾天上班的人告訴我。你來，給我錢，我幫你報名。”
說完，他從如枚手中拿出一疊鈔票，數了數，然後寫了一張單子。
“你自己留著吧，弄丟了可不負責。一周後，你就可以從後台拿東西，而不是在前台。”
趙寒流著口水，盯著那台巨大的彩色電視，更加確定了要把豆芽菜買下來。
我寧願做自己的事業，也不願意領固定的薪水。”
等如枚處理好後，趙趙就帶著如枚往五金店走去，這一層全是自行車。
雖然市場上的需求量大了很多，但想要在偏遠的縣城和偏遠的村子裏弄到一塊，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不過，在省會城市裏，人們不必再排長隊了。
趙臘月為了照顧豆芽兒和孩子，決定選一台二八，“這款看起來很結實，也很漂亮，但不像它這麽結實。”
由於沒有足夠的銀子，十二月沒有給她買，也沒有讓她付帳，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出了商場，如枚吩咐趙茹：“你回去告訴桂英，讓她明早不要在那裏種豆苗，過來一趟，我們這兒出了點事。
“好嘞”趙寒應了一聲，開心地回到了書店，把如枚的事情告訴了李靜，她一邊恭喜著，一邊覺得很不自在。
如今三個人都在忙，趙趙是個勤快的，她一離開，她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到時候，這間書店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一個負責記賬，一個負責賣書，雖然工作量更大，但薪水卻未必會漲。
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還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她隻是想在家裏，向自己的丈夫訴苦。
但如枚並沒有要加薪水的意思，之前她們忙碌的時候還有津貼，如今過年了，她們的工作也輕鬆了很多，也就瞞著她們，讓她們提前離開了書店。
第二天早晨，桂英帶著豆豆去上學，自己開車到了軍區的院子裏。
如枚居然出去了，家裏就剩夏麗一人，看見桂英過來，說是要抱著豆芽菜，可是她並不認得。
夏麗剛要繼續追問，忽然想到了什麽，道：“噢，你就是山腳下的桂英，軍嫂嗎？”
桂英看看夏麗，點點頭，“對，就是我，她跟你說過，我會經常來這裏玩的，不會再來這裏了。”
“是啊，是啊。”夏麗一拍腦門，“我差點把這茬給忘記了。你過來吧，我幫你拿，都在後廚裏。”
例如枚家有三個房間，一個是廚房，一個是飯廳，這兩個房間是相通的，上菜吃飯都很方便。第二個房間是一間用牆隔開的儲物間。
豆芽菜粉碎機被放在了廚房的角落，方便清洗。裏麵隻有一個豆芽菜粉碎機，而且還挺大的。
地麵上擺著好幾個籃子，裏麵裝滿了黃豆，少說也有兩百多斤。
桂英回答道：“你就拿一百來兩，我這籃子裝不下這麽多。這東西，一天就能買到。”
由於夏麗在場，她還有點不習慣，桂英本來想著隻要五十多公斤，如今卻是準備了一百多公斤。如果是真的，那就沒必要了，因為如枚未必在這裏。
結賬後，桂英一瘸一拐地坐著自行車離開了。
夏麗是個很單純的人，也不會多問，但她有個好姑姑，賀司令的妻子見桂英從如枚家裏出來，立刻帶著他回來了。
“夏麗，她是什麽人，好像是來買東西的，一次要一大籃子。”
夏麗點了點頭，道：“他們是來收東西的，山上有個軍媳婦，名叫桂英，據說是和如枚一起買的。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生產了。你瞧，昨天還沒吃完的豆芽菜，就被她吃了大半。”
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如果她能拿到那麽多，我早就動手了。姑姑，你別過來，我要給你洗澡。”
賀司令的妻子想起桂英的那輛車，道：“這輛車也壞了，應該能賺點錢，要不你下次再來找她問問，如果能賺點錢，你就去賣豆芽菜好了。”
“在這裏，一個月才三十多，做買賣的人多了去了，我覺得自己做，總好過在別人家賺錢”
夏麗忙道：“姑姑，您說什麽呢，我才在這裏工作不到三天，您就把我趕出去了，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你不懂做買賣有多辛苦，他爹開了個烤地瓜攤，從早到晚，一到夏天就把自己給烤熟了。會中暑的。”
“大冷天的，寒風刺骨。賺點小錢很簡單，可你看看你，每個月賺的都比我多，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生病，有多難受？”
“桂英那丫頭，趕馬車去買菜，那就更不容易了。你想想，一天下來，嗓子都喊啞了，還挺好的；要是沒人買的話，過兩天就得報廢。”
“而且，我也沒那麽大的膽子。我可不想讓我拉著車到處跑，你就讓我去吧。”
“你能把這份工作介紹給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看，你兒子，還往外扔了一顆豌豆。上次如枚來找我麻煩的時候，你不是把我趕走了嗎？”
老實的人，講起話來也不好聽。
夏麗的話讓賀將軍的妻子很不爽，“臭小子，當初你跟我一起來的時候，是我跟你叔叔幫你找到工作的。你看你，才來了兩天，就跟我說了，不許我見你。我可不想讓如枚來煩你”
這麽重要的事情，還跟你計較，弄得我臉紅脖子粗。可昨天給她的豆芽，卻是極好的。要不，你回去再吃？”
夏麗清洗著她的咖啡豆，說道：“是的，確實很好吃。我依稀記得，桂英曾經到我家附近賣過豆芽菜，或許我也曾經買過。不過我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想不起來。”
“要我說，別再去菜市場那死攤子了，遛街兒的，多累啊。大娘，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如枚，我要出去買菜了，我還是留在這裏吧。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賀司令的妻子嗤笑，“你之前還說不讓我去看你，現在卻說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幸虧你沒有給我做傭人，不然的話，我都要被你給氣死了”
夏麗也很好奇，“應該是吧，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還沒告訴我怎麽用呢，讓我用清水洗澡。姑姑，快來幫忙。”
這台機床太高了，兩隻胳膊都拿不住，生怕摔壞了。
賀司令的妻子趕緊跑過去，兩個人一起抬著籃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
兩人都很滿意，因為他們看到了黃豆的嫩芽。然後，她就開始搬別的籃子了。
賀司令的外孫趕緊往籃子裏扔了一顆糖，然後往嘴巴裏扔了一顆，覺得味道不太好，就吐了出來，然後蹲下來繼續搗鼓。
兩個人就拿著籃子在地板上走來走去，他們看到了那小孩摔壞了的東西。
賀將軍的妻子見小孩將豆灑了一地，連忙嗬斥，“小家夥，你的手就不能安靜點嗎？”
說完，她飛快地把掃帚扔到籃子裏，生怕被人看到，就在洗手池裏洗了一遍，然後放回籃子裏。
夏麗也不在意，畢竟是個小孩子，誰不淘氣啊
成年人幹活，小孩子在旁邊胡鬧，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不打碎盤子就不錯了，但是抓一把黃豆出來，那又有什麽關係？
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十一點鍾，如枚開車回家，看到賀將軍的妻子和一個正在玩耍的孩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夏麗拎著籃子和籃子，邊幹活邊聊，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工作。
賀司令的妻子看到如枚，趕緊迎上去，“你回來的真快。”
“是啊，星期三早上有三節課，夏麗是新學期的，我得早點回去教教她怎麽用，我擔心她做不好。”
“夏麗，你也進去吧。”一進門，她就愣住了，“賀團長，你也進去吧。”
如枚注意到，地麵上有幾顆黃豆，有些滾落到了廚房的地麵上，粉色的瓷磚上，點綴著金色的顆粒，格外的醒目。
“這是什麽？”如枚彎下腰，拿起那顆嫩芽，眉頭皺的更緊了。
“洗豆芽菜不一定要用到黃豆，我做了一個特製的籃子，籃子裏有水，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夏麗跟在她身後，看到她的表情，連忙道：“我也沒看到，她在地板上灑了一些黃豆。”
如枚臉色一黑，不悅道：“我們是來做飯的，你不能讓一個孩子去拿東西，先不說衛生不衛生，就說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的孩子都不能碰，你聽懂了沒有？”
聶諾著應了一聲，夏麗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知道了。”
門外，賀將軍的妻子也隱約聽到了動靜，趕緊帶著女兒走了過來，看到如枚虎一般的臉色正在談論夏麗，心中一涼。
我是見夏麗自己扛不住，才來幫忙的。他連一秒鍾都沒有看清，就把子彈打飛了，你看，他把子彈都扔到哪裏去了。”
“難怪大人們會讓豆芽菜掉在地上，原來是那個小家夥搞的鬼，是誰的小手，快來，我送你一顆糖果，不要碰我的豆子，知道了沒有？”
小朋友大概四五歲的樣子，連忙指向那台遊戲機，大聲叫道：“我的糖果，我的糖果！”
賀司令的愛人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臂，道：“別胡說八道了，我讓你帶點糖果回去，你的糖果裏隻有豆芽菜，哪來的糖果？”
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打開了機器的大門，問道：“你的糖果在什麽地方，小朋友，你自己去看看。”
“我把糖果都吐在這兒了。”
如枚一聽，頓時麵色一變，扭頭對夏麗問道：“這是什麽情況，你不會不知道他在糖果裏放了什麽東西吧？”
夏麗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支支吾吾道：“我把糖果噴進去了”
看著如枚一籃子一籃子地往外搬，夏麗忙去幫她。
賀司令的妻子也是一驚，連忙接過兒子，“你沒吃糖果，怎麽能往籃子裏扔，別騙我，你這是在找打”
看到長輩們的情緒有些緊張，再加上外婆的嘮叨，小孩很難過很難過，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就是這個籃子，我的糖果，嗚嗚嗚！”忽然間，他放聲大哭。
如枚隻能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賀將軍的愛人說：“行了，讓我看看這孩子能學到的東西，能不能找到都無所謂。”
賀司令的妻子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在這裏哭泣，連忙安慰道：“乖，我不會打擾你的。你告訴我，是從哪裏來的？”
小孩隨手一指，籃子都是一個樣子的，他怎麽可能看得出來？
如枚擔心糖太大，掉進籃子裏，傷到豆芽，她和夏麗一籃子一籃子地檢查。
賀司令的妻子也在四處尋找，如枚淡淡道：“不要碰。”
她連手都沒有洗，就這麽亂拿，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賀將軍的妻子看見如枚的表情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到了一旁，如枚也是如此。
如枚麵色不悅，仔細檢查了一遍。
還好，籃子裏並沒有豆芽菜，隻有三個籃子裏的豆芽菜。
伸手一捏，那十多顆粘稠的豆子，竟然粘在一起，變成了一顆小小的米粒大小的糖果。
籃子裏還放著一些小石頭，如枚更加驚訝了，“這是怎麽回事，該不會也是那家夥扔在籃子裏的吧？”
賀司令的妻子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連忙道：“瞧這小子，我回去再教訓他一頓。”
說著，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兒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孩子，都怪你，還不快跟我道歉”
小孩再次受到了傷害，哭著看向如枚：“伯母，我錯了，嗚嗚嗚……”
“乖，這不怪你。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行了，我這就給你買點巧克力，你要不要嚐嚐？”
賀司令的妻子和夏麗看著如枚無視他們，一口一個“是你的不對”，很是不好意思，不知怎麽回答。
看著如枚帶著兒子離開，夏麗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賀將軍的妻子趕緊跟上。我和夏麗都沒注意，你自己做的。”
如枚搖搖頭：“大娘，我不想說你，這裏隻有我們吃飯的地方。瞧，這是多麽糟糕的一件事。我們的孩子，也會受到傷害的。”
這時，這時，牛牛從學校裏走了出來，“媽咪，外婆好”
賀司令的妻子趕緊誇獎了一句，“你看你的牛牛，多聽話啊，我家那孩子，每天都要挨揍。”
如枚搖搖頭，“孩子就是一張紙，你多看著點。”說完，她去房間裏給兩個小家夥和牛牛買了一些，“逗我哥玩。”
賀將軍的妻子不好意思的說：“如枚，我這不是讓你為難嗎。”
如枚剛要開口，夏麗走到她麵前，滿麵慚愧道，“都怪我，如枚，你盡管懲罰我好了，我不會有事的。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這樣的事，我都沒臉去看你了。”
如枚示意兩人入座，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個刻薄之人，但也要遵守一些規則。我這是在做飯，最重要的就是幹淨。”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學校的後廚都掛著禁止入內的標誌？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切都好商量。要是有陌生人進來，你賠得起嗎？”
“這隻是一件小事，夏麗在工作的第一天就出事了，雖然隻是個孩子，但她工作做得不好，所以扣除十塊錢的薪水。否則，你永遠都學不乖。”
“有一次，在我們住的那個院子裏，淑英出了高價買了一些黃豆，所以我就讓她賠償了。一個孤寡老人，我很同情她，可是我也不能把價格抬得太高，別人會怎麽看我？”
“與其花那麽多錢買她的豆，還不如下次去給她送撫恤金。
賀司令的妻子漲得滿臉通紅，連忙道：“對對對。”
如枚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夏麗：“夏麗，這次你別反對，如果你願意，那就留在這裏。如果你不服，那就算了，我會支付你的薪水，讓你離我遠遠的。”
夏麗愣了一下，道：“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怎麽可能不懲罰我，我願意接受懲罰，下次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說完，他扭頭看向賀將軍的妻子，“姑姑，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賀將軍的妻子被他說的哭笑不得，“你這丫頭，說的都是真的，好好工作，今天都是我不好，你就給我留點情麵，不要把她趕走，把她的工資給我。”我再也不來找她麻煩了。”
如枚笑道：“瞧您說的，咱們是來玩的，回來就是玩，看著這小子。夏麗一個人可扛不住，這籃子雖然重，可等豆芽菜長了，她一個人扛著可就難了。”
夏麗，你也可以回去準備午餐了，還有兩個人在等著你，他們也要回來了。”
夏麗和何總的妻子連忙離開，將他們送到了門口，如枚也沒有多說什麽，目送著他們離開。
賀司令的妻子回家後，對管家說：“如枚那家夥，嘴巴很硬，臉皮也很厚。你看，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是因為我的孫子，他嘴裏的糖果，弄得他哇哇大叫。”
管家嚇了一跳，連忙說：“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賀司令的妻子很是不滿，“他們還說要從夏麗身上扣除十元。你看，大人們都看不出來，她卻非要抓著孩子不放。這還叫尊重？”
管家驚訝道：“夏麗姐還要扣除十塊錢，這才幾個月的薪水，你就這麽被扣除了？”
賀司令的妻子沒有再提起薪水的事，而是道：“哼哼，我看誰還會再來她家裏，滿屋子的人，現在好了，做買賣的都這麽狠了。這點小事，多洗幾次，不就好了？”
管家抿了抿嘴唇，心想：“你說得倒是輕巧，要是有一天我在你的飯菜裏吐出來，我怕她會被趕出去。”
看著賀將軍的愛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管家說：“這個好辦，隻要別讓夏麗姐留在如枚家裏就行了。環衛所打掃衛生，一個月也就十幾塊錢。”
賀司令的妻子盯著他，“你說什麽，你連工作都辭職了，怎麽能說走就走，現在想找到一份工作多難啊。”
“那是因為我覺得如枚的薪水高，所以才沒有扣除太多。我覺得如枚是那種喜歡大驚小怪的人，說什麽我都要遵守她的規定，你聽到了嗎？”
“姑姑，她怎麽能在你麵前說這樣的話，姑姑，她也太不尊重你了吧？”
賀將軍妻子麵色陰沉，“這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聽說她很能幹，現在看來，還真不假。
“真是一點情麵都不講，說懲罰就懲罰，這幫人也是夠狠的，居然還敢騙老人的錢。還說要給他們發撫恤金，你看看她多忙啊。”
“連吃帶睡，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你就這麽一個兒子，這麽小就被送到了上了，還在學校裏工作，連自己的家庭都照顧不好，還想著一個孤寡老人？”
管家立刻附和道：“對對對，我們都擔心我們的孩子出了什麽事。哪有她這麽沒心沒肺的，我記得她說過，她會把豆芽分出去，就是為了收買人心。”
“你想，這次你拿了人家送的東西，別人還會去別的地方買，你看，人家送一次，人家就會去她那裏買一百次。那我們的損失豈不是都要回來了？”
賀司令的妻子道：“當然。這就是人性，什麽都好，一遇到金錢，就什麽都沒了。尤其是商人，做生意的時候，連親生父親都要精打細算，連母親都要從她這裏賺點錢。我們村子裏的人，都認識他。”
這兩個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沒有營養的廢話，卻讓如枚很是不爽。
聊了一會，見自己的媳婦回家吃晚飯，兩人也就各自散去。但是，賀將軍的妻子卻覺得好多了。
想到自己的外甥女從如枚身上賺了三四十，她也不想讓夏麗賭一把，畢竟，錢這種東西，沒人會拒絕的。
管家被嚇得不輕，看見母親回來，連忙閉上了嘴巴。
如果說服了妻子，讓夏麗離開了如枚，也不能再回到環衛處，她就會成為賀家的傭人，到時候她的工作就沒有了
可“如枚心狠手辣，滿臉橫肉，心狠手辣，對人毫不留情，對夏麗苛刻”之類的消息，卻在兩人之間流傳開來。
如枚初來乍到，院中無人知曉，而賀統領是這裏的頭兒，也沒人跟他說什麽，如枚也不知情，倒是清靜了許多。
眨眼間，豆芽就長了起來，若涵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戶，大概有三百多斤，她幹脆一家三斤地分了下去。
如今的家族，可不是未來的三口之家，每個家族都有五口之多。
這裏的首長級別很高，年紀也很大，除了老兩口之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孩子和孩子。
大多數人家都雇了傭人，還有一些是投奔過來的，這已經是最小的一家了。
和如枚一樣，一家三口，一家三口。而且江軍又不在，所以隻有如枚和他的牛牛，所以大門顯得很小。
兩個人都不在學校，所以江家每天都很安靜，如果不是夏麗一直陪著他們，他們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誰也見不到他們。
相較於別人的歡聲笑語，如枚家卻是一片荒涼。
可是，今日卻有些不同，比如枚家的豆芽做好了，是要給家家戶戶發的。
如枚和夏麗拎著籃子往院子裏走，很多正在玩耍的人都帶著自己的兒子圍了上來。
“這豆芽菜做得真好，就像是在家裏做的一樣。”
“就是，你以為機械能比得上人嗎？你看那邊有沒有蒸餃，味道挺好的，我老板不喜歡”
“可不是麽，據說現在都有自動包子機了，誰會去買啊，我覺得自己做的更好。這顆嫩芽，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是啊是啊，好吃。看得出來，如枚這些年在那裏做了不少試驗。我聽說，我們人省了很多力氣。”
“少廢話，如枚已經在分配了。”
如枚家的籃子不多，每隻籃子都裝了三公斤，放進一個塑料袋裏，見三籃子都裝滿了，她對夏麗說：“你在這裏稱重，我和牛牛一起去。”
說完，朝眾人道：“各位嬸子姐姐，我這裏什麽都沒有，這碗也不大，一人三斤。把籃子搬到你家，讓夏麗幫你秤一下，我不會再帶回來的。”
大家都很有禮貌，哪有讓人家拎籃子的，他們不是來乞討的麽？
於是，如枚就帶著牛牛，挨家挨戶的把禮物送給他們，順便也結交了一些朋友。
小院雖大，但也不過三十多間，加上如枚有意交好，很快就熟悉了大半，而牛牛的口袋裏，也塞滿了別人送的糖果和零食，讓這個小吃貨樂壞了。但是，她是一個很慷慨的人。
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她就從口袋裏拿出一些糖，分給了幾個兄弟姐妹，又囑咐了幾句。
“就算你給豆芽兒和哥哥糖，也不要拿豆芽菜，否則，下次我就不跟他玩了”
人人都愛聽，誇著娘們：“你看如枚，你看，牛牛也是。如果是別人家的，那可怎麽辦？”
“就是啊，我看牛牛就像個大哥。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很愛和他一起玩，下課後就會在外麵等他。”
“此子，將來必成大器。你也不想想，他的父母都是什麽樣的人，他們的兒子一定會很優秀的”
如枚謙虛道，見籃子裏的豆苗還剩下不少，便決定分分，“大娘們，都帶回去吧。我家隻有我們娘兒倆，哪有那麽多肉？”
大家紛紛搖頭，“哎呀，這怎麽可以？你都把它送給我們了，我怎麽能收回去，還不如拿去換錢呢。”
“你自己留著，等會我們也能嚐一嚐。我可不會讓你拿到第二次的。”
如枚動作很快，說道：“我把夏麗的東西留給她了，其他的東西，你自己拿去。下次還得自己去買，八折還得自己掏錢。這次給你們吃。”
“等下一批做好了，你們就抓緊時間，桂英、徐慧，你們把貨物放在後麵。如果我在家裏的話，我可以幫你說，如果我不在的話，可以讓夏麗過來。”
“是。”夏麗忙稱是。
大家紛紛附和：“是是是，你家有，誰會去菜市場買，還不如你的新鮮。”
如枚和夏麗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將這些豆芽菜兒給分好，她望著空蕩蕩的籃子，笑道：“你做得很好。”
兩人將籃子往屋裏一放，又道：“行了，夏麗，你快回去準備晚飯，這筐子，明兒就得洗了。休息一天。放心吧。”
夏麗帶著三公斤的豆芽菜興高采烈地回到家裏。
她給牛牛準備了晚餐，讓他吃飯，然後把功課做完，就出去散步了。
今天下午才把豆芽發出來，很多人家都在等著做晚飯，再不去看看，過兩天他們就把這茬給忘了。
“是啊，阿姨，你也吃完了嗎，陪著牛牛出去玩，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枚打趣道，“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兩人慢悠悠的往操場上走。
如枚的記性很好，中午進門後，又把豆芽菜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身份和記憶強化了一遍，對於院子裏的親人和首長，幾乎都有了印象。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隻要你肯努力。”
聽到如枚竟然能說出自己的名字，幾位首長的妻子都很驚訝，你看，若枚剛來的時候就認出她來了。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她已經和醫院裏的人混熟了，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但領導和他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很少有機會和他說話，所以薑軍能認出他來，也是好事。
他是江軍的家人，如果能和那些高官的家人搞好關係，那麽他的功勞可就不小了
如枚漸漸在院子裏站穩了腳跟，牛牛就更別說了，她的年紀已經超過了其他領導的孫子，所以她在這群人中，已經是領頭的了。每天放學後，她都會和孩子們一起在遊樂場裏玩，享受著自由和自由，韓擒抱著他一起去玩的時候，他還有點不高興。
然而，韓擒抱的大手在他腦袋上一按，牛牛就像是一隻小麻雀，歡快地被韓擒抱著離開了。
如枚這一天過的很悠閑，不用擔心牛牛會惹出什麽事來，如枚則在城裏轉了一圈，入秋了，大人和小孩都該給她準備衣服了。
牛兒長的很快，一到季節就要添置衣服，自己也要添置，到了改革開放二年，人們的經濟意識越來越強，商品也越來越豐富，女性的服裝和飾品種類也越來越多，選擇餘地也越來越大。
雲州畢竟是省會城市，所以，這裏的時尚程度，在整個省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枚當然也不會落在後麵，看到哪種菜就往哪種方向去。
再說了，家裏的電器也很多，比如電視，就是軍區大院，每家每戶都有一台。
如枚一邊走，一邊忽然有了購買的衝動。
雖說經常看電視會傷眼睛，可是對於一些重要的消息，對於一些重要的事情，甚至一些重要的事情，都需要通過一些消息來了解。他們家應該有一份報紙才對，可是江軍不在，他也沒有地方要。
於是，看到很多人都站在電器的櫃台前，她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既然是中秋佳節，那就給家裏添置一台更大的電視吧。
一打聽才知道，價格還挺高的，一台黑白兩色的，要四五百。一台進口的彩色電視機，售價就超過了1000元，而且這還是17英寸的。
最昂貴的是日本產的索尼18英寸的遙控器，她第一眼就看中了，立刻走到櫃台前，“先生，這裏有賣的麽？”
銷售人員搖搖頭，道：“這隻是一個樣板，目前還沒有庫存。
周圍的人都在圍觀，沒人能出得起這樣的價格。
聽到如枚的妻子說要賣，所有人都沉默了。
眾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瞪了如枚一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導購員也不太敢置信，這款電視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很多人都在詢問，卻沒有一個人購買。
所以他才會拿出去做樣本，進行訂單購買。
換句話說，這個產品暫時不能出售，畢竟都放了那麽久了，再把這個產品賣出去，未免太不厚道了。
如枚思索了一下，問道：“一定會有貨的，如果你能過來，我可以先付訂金。如果你不來的話，這個樣本我就要了。”
銷售人員點點頭，“有貨。”
雲州是省會城市，稍微大一點的商貿公司，都會爭先恐後的將貨物送到他們的手中，而他們這邊，要麽是沒有存貨，要麽，就是他們隻拿到了一輛。
如果客戶付了訂金，三天之內，供應商就會將產品送到。之所以說一周，就是為了讓商場裏的人，能夠及時地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看到銷售人員的保證，如枚說：“我想買一個。”能不能幫我把東西送過去？
十八英寸的電視，這麽大的一個盒子，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根本就買不起。
而且，他也不可能在家裏安裝天線。讓他們把車送過來，也是為了讓他們幫忙調試和開通。
銷售人員立刻點了點頭，道：“那是肯定的，我們負責送貨，我們負責安裝。您也看到了，我們正在為您提供服務。”
雖然現在的服務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東西，但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那就足夠了。
如枚問道：“訂金是多少？”
“機器很貴，訂金也很高，要1000元。”
“行，中午我會把東西拿過來。”如枚點頭。
看到如枚答應的這麽爽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如枚離開後，他們還在竊竊私語。
“從他的穿著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
“你沒聽到嗎，他說他是軍人家屬，那就是他的家人。”
“軍隊的薪水那麽高，怎麽可能會有彩色電視機？”
如枚再去購物，然後在大街上用過午餐，就離開了。她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書店。
趙臘月一家三口正在忙碌，見到如枚自然很開心，“喲，你周日不在家裏照顧牛牛，今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如枚看了一眼賬本，“他在和韓擒抱著玩。”
三個人也沒再說什麽，李靜一邊收拾著自己的鈔票，一邊說道，“回頭我們再去一趟銀行。”
如枚搖搖頭，“我現在就不存了，你幫我準備1000元，我要用。”
李靜問道：“怎麽突然用了那麽多，我們不是給了他們一筆錢嗎？”
如枚微笑道：“今天是節日，就多了一份大禮。我要去商場，我要先付一筆訂金。”
三人驚喜交加，“彩色電視機，這可是好寶貝啊！不過也太貴了吧，訂金都要1000，這也太貴了吧？”
如枚道：“再過一周，他們就會把東西帶過來，中午可以來我這裏吃頓飯。
“全價是抱”
趙寒也很驚訝，“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在這種東西上花一千塊，你這也太奢侈了吧。”
李靜是負責財務的，她當然知道如枚家裏很有錢，但聽到一台彩色電視機要1500塊，她也是咋舌不已，“是呀，真是暴殄天物。”
如枚微笑道：“我們是來買禮物的，再貴重的禮物，我也不會覺得貴。行了，都給我老實點。李靜，你把銀子準備好，趙月陪我走一趟，就當是陪著你了，現在書店不是很熱鬧。”
說到忙碌，她也有自己的計劃。書店的好日子早就沒了，現在新華書店又推出了數學、物理、化學類的書籍，而且還不少，對他構成了極大的衝擊。
現在，他的書籍倒是不缺銷路，可是，比起之前，卻是差得太遠了。三個人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枚看了一眼石榴，什麽都沒說，和趙月一起離開了。
趙寒雖然目不識丁，卻也有一身的本事，若是能出去賣豆芽，倒也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她性子剛烈，出去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
隻是不確定她會不會同意，再說了，她家裏連一輛自行車都沒有。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買得起，隻能先問問她的意見了。
至於石榴，她家境貧寒，可能連一百塊錢的自行車都不舍得給她買。也不像趙臘月那樣，不會主動推銷。
還要考慮到他們丈夫的處境，如果他們改變主意，他們就得馬上離開，根本不需要考慮他們。
“我這裏有豆芽菜粉碎機，桂英和徐慧可以過來買。那就省事多了。”
趙臘月點了點頭，“嗯，每天從山上過來挺辛苦的，桂英大嫂還要把豆豆也帶走，估計這輛車要撐上半年才能修好。”
如枚問道：“賣豆芽菜比較累。天天在外麵亂跑，大熱天的，喊了一天，嗓子都啞了。”
趙趙道：“做生意可不是那麽好賺的，桂英在那裏，隻有惠玲能配得上她。”
如枚有些嫉妒的望著趙臘月，道：“惠玲的薪水不高，但也有獎金，比起普通人要好一些。“是不是最近生意不是很好啊？
趙寒並不清楚如枚在想什麽，隻是如實說道：“嗯，我們三個偶爾也會聊聊天。人太多，我們心裏也不踏實，一點用都沒有。”
“我們的市場，都被新華書店給搶走了，他們是國有企業，肯定會選擇在那裏。還不如我們的服務好。”
如枚又道：“趙麗，你說，你在書店裏，和桂英比起來，哪個更好？”
趙臘月眨了眨眼睛，“嫂子，你跟她沒法比。你瞧，大嫂桂英很辛苦，可是賺錢呀；我們工作很好，賺的錢卻沒有她多。”
如枚微笑道：“那你是想做個小生意，還是想留在書店裏工作？”
趙臘月恍然大悟：“如枚，你要不要去買豆芽？”
如枚邊走邊道：“這裏隻有一個豆芽菜粉碎機，不用請人都行，桂英和徐慧可能都不夠。
“我隻是覺得，你家裏條件不好，你也有一身本事，整天泡在書店裏，實在是屈才了。”
“正如你所說，如果你想吃點苦頭，你可以把它種出來。盡管很辛苦，但這可比在書店賺錢多了。如果你想做的話，我去給你弄一台豆芽菜粉碎機。”
“你要有自己的自行車，否則的話，你一天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且，我也很累。”
趙臘月很激動，“啊，如枚，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一個月能賺三四十塊錢，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能把豆芽菜買下來，那就更好了，隻是……”趙臘月忽然緊張起來，“會不會被桂英和徐慧她們搶走了？”
“雲州有三家百貨公司，一家在東郊，兩家在市區。為什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和桂英，還有徐慧，好好想想辦法，不要碰到一起，我保你們三個都能賺到錢，總好過在書店裏拿著那點微薄的薪水。我隻是在為你著想，你怎麽看？”
“回去和你們老板說一聲，如果可以，就趕緊給我弄一輛。先不說不能上，光是那家書店的薪水就很高；你們家的小孩，也不應該讀小學。”
趙臘月微笑道：“如枚，我家是我說了算。兒子馬上就要去城裏讀書了，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帶走了。我們有足夠的錢，可以給我們買一輛車，我們現在就到公司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看到趙臘月如此興奮，如枚也是開心不已。
老實說，這樣做可以減少書店的開銷。豆芽不用擔心賣不出去，她還能多賺點錢，真是太好了。
任何一個男人，在得到了好處之後，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
董學斌和瞿芸萱一起往電器專櫃走去，那邊的銷售人員早就換人了。
但是，他說他是來付訂金的。“前幾天上班的人告訴我。你來，給我錢，我幫你報名。”
說完，他從如枚手中拿出一疊鈔票，數了數，然後寫了一張單子。
“你自己留著吧，弄丟了可不負責。一周後，你就可以從後台拿東西，而不是在前台。”
趙寒流著口水，盯著那台巨大的彩色電視，更加確定了要把豆芽菜買下來。
我寧願做自己的事業，也不願意領固定的薪水。”
等如枚處理好後，趙趙就帶著如枚往五金店走去，這一層全是自行車。
雖然市場上的需求量大了很多，但想要在偏遠的縣城和偏遠的村子裏弄到一塊，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不過，在省會城市裏，人們不必再排長隊了。
趙臘月為了照顧豆芽兒和孩子，決定選一台二八，“這款看起來很結實，也很漂亮，但不像它這麽結實。”
由於沒有足夠的銀子，十二月沒有給她買，也沒有讓她付帳，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出了商場，如枚吩咐趙茹：“你回去告訴桂英，讓她明早不要在那裏種豆苗，過來一趟，我們這兒出了點事。
“好嘞”趙寒應了一聲，開心地回到了書店，把如枚的事情告訴了李靜，她一邊恭喜著，一邊覺得很不自在。
如今三個人都在忙，趙趙是個勤快的，她一離開，她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到時候，這間書店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
一個負責記賬，一個負責賣書，雖然工作量更大，但薪水卻未必會漲。
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還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她隻是想在家裏，向自己的丈夫訴苦。
但如枚並沒有要加薪水的意思，之前她們忙碌的時候還有津貼，如今過年了，她們的工作也輕鬆了很多，也就瞞著她們，讓她們提前離開了書店。
第二天早晨，桂英帶著豆豆去上學，自己開車到了軍區的院子裏。
如枚居然出去了，家裏就剩夏麗一人，看見桂英過來，說是要抱著豆芽菜，可是她並不認得。
夏麗剛要繼續追問，忽然想到了什麽，道：“噢，你就是山腳下的桂英，軍嫂嗎？”
桂英看看夏麗，點點頭，“對，就是我，她跟你說過，我會經常來這裏玩的，不會再來這裏了。”
“是啊，是啊。”夏麗一拍腦門，“我差點把這茬給忘記了。你過來吧，我幫你拿，都在後廚裏。”
例如枚家有三個房間，一個是廚房，一個是飯廳，這兩個房間是相通的，上菜吃飯都很方便。第二個房間是一間用牆隔開的儲物間。
豆芽菜粉碎機被放在了廚房的角落，方便清洗。裏麵隻有一個豆芽菜粉碎機，而且還挺大的。
地麵上擺著好幾個籃子，裏麵裝滿了黃豆，少說也有兩百多斤。
桂英回答道：“你就拿一百來兩，我這籃子裝不下這麽多。這東西，一天就能買到。”
由於夏麗在場，她還有點不習慣，桂英本來想著隻要五十多公斤，如今卻是準備了一百多公斤。如果是真的，那就沒必要了，因為如枚未必在這裏。
結賬後，桂英一瘸一拐地坐著自行車離開了。
夏麗是個很單純的人，也不會多問，但她有個好姑姑，賀司令的妻子見桂英從如枚家裏出來，立刻帶著他回來了。
“夏麗，她是什麽人，好像是來買東西的，一次要一大籃子。”
夏麗點了點頭，道：“他們是來收東西的，山上有個軍媳婦，名叫桂英，據說是和如枚一起買的。現在，他們已經開始生產了。你瞧，昨天還沒吃完的豆芽菜，就被她吃了大半。”
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如果她能拿到那麽多，我早就動手了。姑姑，你別過來，我要給你洗澡。”
賀司令的妻子想起桂英的那輛車，道：“這輛車也壞了，應該能賺點錢，要不你下次再來找她問問，如果能賺點錢，你就去賣豆芽菜好了。”
“在這裏，一個月才三十多，做買賣的人多了去了，我覺得自己做，總好過在別人家賺錢”
夏麗忙道：“姑姑，您說什麽呢，我才在這裏工作不到三天，您就把我趕出去了，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你不懂做買賣有多辛苦，他爹開了個烤地瓜攤，從早到晚，一到夏天就把自己給烤熟了。會中暑的。”
“大冷天的，寒風刺骨。賺點小錢很簡單，可你看看你，每個月賺的都比我多，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生病，有多難受？”
“桂英那丫頭，趕馬車去買菜，那就更不容易了。你想想，一天下來，嗓子都喊啞了，還挺好的；要是沒人買的話，過兩天就得報廢。”
“而且，我也沒那麽大的膽子。我可不想讓我拉著車到處跑，你就讓我去吧。”
“你能把這份工作介紹給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看，你兒子，還往外扔了一顆豌豆。上次如枚來找我麻煩的時候，你不是把我趕走了嗎？”
老實的人，講起話來也不好聽。
夏麗的話讓賀將軍的妻子很不爽，“臭小子，當初你跟我一起來的時候，是我跟你叔叔幫你找到工作的。你看你，才來了兩天，就跟我說了，不許我見你。我可不想讓如枚來煩你”
這麽重要的事情，還跟你計較，弄得我臉紅脖子粗。可昨天給她的豆芽，卻是極好的。要不，你回去再吃？”
夏麗清洗著她的咖啡豆，說道：“是的，確實很好吃。我依稀記得，桂英曾經到我家附近賣過豆芽菜，或許我也曾經買過。不過我也不是很在意，所以想不起來。”
“要我說，別再去菜市場那死攤子了，遛街兒的，多累啊。大娘，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如枚，我要出去買菜了，我還是留在這裏吧。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賀司令的妻子嗤笑，“你之前還說不讓我去看你，現在卻說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幸虧你沒有給我做傭人，不然的話，我都要被你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