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一旦你的事業開始起步，你的事業就會開始走下坡路，到時候你就很難再做下去了。不說薑軍不同意，就是他自己，也不會讓他每天進城。這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可就糟糕了。”
江軍注意到如枚的走神，摸了摸她的肩膀，小聲道：“你在想什麽啊，這麽多好的禮物，你一個也沒看上，我覺得這韭菜挺好吃的，你拿去給我包個餃子。”
她低下頭，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村姑，正在叫賣韭菜。
這一筐東西，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公斤。這些菜看起來都很好，不過價格也太貴了吧，一斤兩角，這可是兩個雞蛋啊！
圍觀的人不少，都在討論價格。
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道：“我來的時候，我媽跟我說過，不能便宜。否則，我們連吃肉的錢都沒有了。”
丁香和桂英見了，覺得價錢太高，就先走過了。
如枚蹲下身子，對著小女孩道：“一分八十也沒關係，我全要了。”
女孩雙眼放光，但依舊搖著頭，“我媽媽說，一毛錢也不行。姐姐，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改變價格的。”
眾人都說這丫頭古板，“一公斤韭菜就能買兩兩，你這價格也太高了吧？這都忙了一早上了，你瞅瞅，一個人都沒有！”
少女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怯生生地望著如枚。你全幹了，隻要兩美元。”
一隻破爛的竹筐裏，有十兩韭菜，不知這位姑娘蒯到菜市，到底有多辛苦，到底，還是走路。
看著那小孩穿著露出棉絮的棉鞋，如枚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直接拿出兩張來：“好啦好啦，我全要了，兩個就兩個。”
小女孩立刻開心地笑了，立刻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跪的時間太長，他的雙腿已經麻木了，差點摔倒在地。
“大姐,給”她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籃子裏裝韭菜。
然後，他拿起那兩張鈔票，仔細地折好，放進了外套的衣兜裏，然後輕輕拍打了一下。
如枚微微一笑，將背簍遞給江軍。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回去我請你做餃子。我看蔣濤應該是去吃豬肉了。”
薑軍眉頭一皺，“如果他拿不到，那我就讓他好看。”
丁香和桂英聽到兩人的聲音，回頭看到薑俊手裏的菜，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嫉妒，“你們兩個把女兒的韭菜都給我吧！”
如枚點頭：“嗯”道：“這東西挺少見的，平時很難見到，我帶回去包個粽子。到我家來吃吧！”
丁香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可是大院子裏最漂亮的女人之一，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有教養，有錢。現在倒好，有如枚在，什麽都比不上。
“這麽多，你們兩個要用上好幾日，曬幹了味道就不好了。”如果是在夏天，過不了幾天，味道就會發生變化。”
“放心吧，我會多包幾個餃子蒸幾個饅頭，剩下的就晾在外麵了。放在豆腐裏，放在一起，還能放上幾天，放心吧。”
正說著，忽然看到蓮藕。
泥土很深，而且很潮濕，應該是前兩天才被挖下來的，很多人都在等著買。一打聽，居然隻賣了八毛。
這一次，別說是如枚，就連桂英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買”
白菜和蘿卜一塊一塊的價格，八毛一斤的蓮藕已經算是很高的價格了。不過，這東西很稀有，也很適合現在的環境，開采起來也很困難，八塊錢一塊，還真不算太貴。
丁香當然也不甘落後，什麽都沒說，就擠進了人群裏，在人群中挑了起來。
如枚對江軍道：“我們也要五公斤，這樣才能裝得下。”
蓮藕能在冬季保存很久，已經很好了。雖說比不上蘿卜和青菜，卻也比韭菜和青菜強上不少。
江軍也不在意，拎著三個筐，就在一旁等著。
集市上人很多，這個時間點，正好是菜市場，下午的集市上，人來人往。所以，這裏的盜賊很多。
薑軍的眼睛很尖，他注意到了一個年輕人，從一堆蓮藕裏鑽了出來。
不提筐，不提包，不以年齡為限，不為一家之主。
江軍立刻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他推來推去，靠在了丁字旁。
丁香正帶著嬰兒，從這裏什麽都看不到，那就是盜賊的目標。
他伸出兩根手指，從丁香的口袋裏掏出了那塊手帕。可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掌，像是一隻鉗子，將他的手掌給夾住了。
薑軍一把將他拉到一邊，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哇”的一聲，女孩的哭聲更大了。
丁香還沒回過神來，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帕已經被那個賊人拿走了，頓時尖叫一聲，“我的錢”飛起一腳踹在了那賊人的身上：“你給我去死！”
一夥人才發現背後來了個賊，紛紛上前，對著那幾個賊就是一陣亂揍，一邊揍一邊破口大罵。
“小小年紀，就知道學習不好。”
“我已經輸了好幾次了，可能是他搶的吧。”
“這集市真不太平，到處都是賊。”
“托我們的福，把他帶到警察局去。否則，我們怎麽可能抓得住他？”
“打死他”龍塵大喝一聲，大喝一聲。
一堆人將那小賊團團圍住，一陣亂砸亂踢之後，那小賊終於被城管帶走了。
丁香捏著手帕，臉色漲紅，“為什麽要針對我，那個可惡的小偷，我要殺了他全家！”
看到賊人回頭惡狠狠地盯著眾人，茹枚冷哼道：“瞧他這副模樣，居然還敢對我怒目而視，真是該死”
桂英是個膽小鬼，明顯被嚇壞了，她拽著自己的孩子道：“他可能忘了我們的樣子，說不定有一天，他會遇到我們……”
江軍無所謂的說道：“他又怎麽會對你做什麽，他隻是來買東西而已，別怕。”
這年頭，雖然貧窮混亂，但犯法、受賄、盜竊、強奸等罪行，判刑還是相當嚴厲的。
因此，雖然公安機關被砸了，但隻要罪名成立，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行賄、求情，都沒有什麽效果。
因此，薑軍回答“不怕”的時候，底氣十足。
更何況，他們都是軍人家屬，怎麽可能被人欺負，被人報複？
今日大豐收，不但購買到了夢寐以求的豆腐，幹豆；還意外地發現了韭菜和空心菜，還抓住了一個小偷。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出了集市，上了車，上了公路。
小女孩又哭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舍地閉上眼睛。丁香悄悄拉開後座的衣服，給孩子喂奶，又摸摸他的頭，讓他睡著。
如枚問道：“大嫂，你們現在回去，或者繼續走，我們都可以。”
丁香有點遲疑，孩子睡著了，她抱著，她什麽都做不了。
桂英精力旺盛，連忙道：“我也是來逛商場的。而且，在公園裏，他還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猴子。今天又不是周日，如果是周日的話，肯定會有一隻猴子在這裏表演。丁香，你陪她玩吧。”
丁香：“嗯。”
如枚望向江軍，江軍並不在意，說道：“可以。讓我們到辦公樓裏去，然後在那裏吃飯，然後到公園裏去。否則，根本就趕不上。我去附近的雜貨鋪轉一圈，看看能不能遇到蔣濤，順便把他也一起帶走。”
各個城市都有不少菜市場，不過一般人都會選擇最近的菜市場，所以江軍選擇了北方的這家。
遠遠的，她就看到一群人在外麵排著長隊，不過蔣濤並不在，應該是把東西都給賣掉了。
江軍也不耽擱，直接開車離開。
如枚也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沒人，這才放下心來，“應該是被人買走了。”
他們的食物還是很充足的，江軍經常在軍隊的餐廳裏吃飯，所以他們的口糧並不多。他也不想親自下廚，就一直留在家裏。
一行人來到商場，女孩早已熟睡，丁香、如枚、桂英三個人輪番上陣，並沒有多大的疲憊。
江軍將桂英的豆豆摟在懷裏，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分量。
他們隻是隨便逛了逛，買的東西並不多。
如枚什麽都沒買，丁香什麽都不想要，桂英也沒錢。不過還好，兩個小家夥都買了玩具和糖果，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丁香氣呼呼地說，“我看上的衣服布料，還有皮鞋和大衣，都不舍得買，更不要說羊毛圍巾和手表了，價格太高了。”
桂英嘟囔道：“我也不瞞你們兩個，咱們什麽時候都能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唉，也不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如枚道：“很快，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我們會把我們的財富都算在一起的。”
“噗”三人哈哈大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丁香立刻道：“你想得真多。”
桂英也不相信：“連國外都沒有的東西，你也能想到？”
江軍也搖搖頭，“我們很快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哪有你說的那麽多，我覺得很難。”
如枚也不解釋，隻是微笑：“我隻是隨口一說。我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至少，我們應該有足夠的錢去購買我們急需的物品。”
桂英道：“人活著，有什麽急需的，有什麽，就有什麽，這就是什麽。”
如枚回頭望了一眼時鍾，道：“我覺得現在更需要一隻時鍾。有沒有一點吹號角的時候啊，不然士兵們怎麽會醒？”
江軍點了點頭。那裏有一個時鍾。能有表的人並不多。每個師都有，隻有一兩個是隊長。”
如枚倒是挺想送江軍一隻表的。
在省會，帶表的人很多，所以店裏的表還是很搶手的。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再加上工廠的優惠券，最多兩三個月，他們就能拿到一台。如果能動用人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帶上。
可是，連幾位營長都沒有，那就別想了。等年真升了副隊，再送他一枚，以表祝賀。
心中有了決定，如枚便著手籌備起來，倒不是因為金錢，而是因為產業券。而且，還要跟前台說，要買一隻男表。
北京牌和上海是最流行的品牌，而像是浪琴和西鐵城這樣的品牌，更是貴的離譜。
一隻表而已，沒必要那麽高調。等過了年，江軍提上副將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羨慕。
他隻有27歲，看起來很年輕。
從商場出來，已經是中午了。
兩個人隨便找了個小攤，點了一份雲吞，一份燒餅，就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薑君原本想一同付賬，卻被丁香和桂英阻止了。事實上，像枚剛來和江軍這樣的大老爺們，對丁香並不熟悉。
吃飯的時候，小丫頭已經睡醒了。兩個人在一棵樹下撒了一泡尿，上了一輛車，朝著公園的方向走去。
現在人不多，又不是周日，他可以到處走走。雖然沒有陽光，天氣也很冷，但每個人都過得很愉快。
薑軍也是滿臉的笑意，說實話，他也沒怎麽來過這裏。
以前都是跟朋友們一起來玩的，玩的也不多。
這一次，有了兩個小家夥，他們玩什麽都不尷尬。於是，一群成年人也就湊了過來，嘻嘻哈哈的。
動物園裏的動物很多，大家也不在意那股臭味，隻是聽著它們講述著它們的習性和食物。
江軍和如枚在進入狼窩的時候，故意躲得遠遠的。事實上，他們都想起了如家的那個狼之王。
他們心中都是充滿了懷疑，可是在他們的麵前，多說無益。還是算了，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正好，丁香也不樂意了，“狼都是在籠子裏晃來晃去的，你可不能哭，免得把小孩子給嚇壞了。”說完，幾個人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在一家公園，有一個人在演傀儡戲，薑君買了一張門票，對他說：“大叔讓兩位小朋友來看看我的娃娃。”
這是一出很有趣的傀儡戲，叫阿凡提。如枚、江軍都樂在其中，丁香和桂英也在一旁偷著樂。
一群人整天膩在一塊，抓小偷，吃飯，看電視劇，關係越來越好，就算是女兒，也心甘情願地被江軍摟著。
看到江軍一臉認真的樣子，如枚不由掩唇一笑，心想，等她生了自己的兒子，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
她竟然一點都不抗拒要寶寶了，還低下頭，想要看看自己的肚子。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她就是一個小天使！
日頭已經偏了，一天的時間，幾個小家夥都很疲憊。大家都覺得不自在，紛紛提出要回去。
江軍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出發。
江軍的話說得很周到，丁香和桂英都很滿意：“太好了。”
丁香說出這句話後，就有些難受了。
這可是政府的車子啊，憑什麽要謝謝自己，自己家裏的親戚應該也能拿得出來才對，這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自己欠個人情也沒什麽。
如枚坐在前麵的副駕駛座上，道：“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如果有個廣播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收聽到天氣預報了。”
桂英忙道：“那是自然，我們家裏沒錢，沒人要。如枚，你快去把它賣了，讓我們醫院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出好戲。”
丁香連忙道：“前麵有好幾個攤位。我們店裏還沒人要，我也要，改天問問他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香有些心虛。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處於劣勢，連購買無線電的想法都沒有。這可不是什麽實際用途，大家都能聽到。”
“再等等，我覺得挺好的。除了戲劇，我還可以看看天氣，看看新聞，我剛才還聽到了一部廣播劇，挺有意思的。”
“你現在有個兒子在，肯定沒時間陪你玩，我也沒什麽事，就想著聽點音樂打發時間。”
桂英抱著豆豆要睡了，一麵說：“快點兒把孩子造出來。越快越好，那兩個成年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丁香立刻道：“瞧你說的，他們兩個才結婚沒多久，哪有我們這麽多廢話，還嫌多了個孩子礙事，你說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哈哈”
如枚也微笑道：“大嫂是老江湖了，句句屬實。”
一群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軍區大院。
蔣濤早就到了，所有人都在院子裏等著他。他倒要看看，這一群人，會帶些什麽回去。
當他們看到自己的隊員們，真的是滿載而歸的時候，都很羨慕。
“哎呀，你看那蓮藕，都快趕上小孩的手臂了。我應該跟你一起去的。”
“可不是麽，你看這豆腐，都是白色的。怎麽賣？”
“韭菜我也吃過，是用來做粽子的。改天我也到城裏去，這是最好吃的。”
一堆婦女湊在一起，一邊看，一邊聊著天，好不熱鬧。
丁姓男子馬亮此時早已回家，在家裏煮粥，聽到車子的聲音，趕緊趕過去。
丁香將嬰兒遞給馬亮，端著臉盆和籃子，“快去準備晚飯吧。來我家吃飯吧。”
如枚也進了屋，道：“我們這幾日要請人吃飯，你們都去吧。你看，我花了那麽多錢，就是來參加宴會的”
蔣濤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後，將手中的籃子遞到她麵前：“大嫂，你看，這裏麵什麽都有，就是肥肉不夠。我買了兩隻豬耳朵，惹得後麵的人很生氣。嗬嗬嗬”
筐中，是一塊一公斤重的豬肉。可以用來包餃子和饅頭。
兩隻豬耳和一根肋排，加起來差不多有兩公斤。還有一段內髒，看上去挺恐怖的。
薑君一臉的不屑，而如枚則道：“這個也不錯，我會做飯，包你吃。”
“反正我看到了，就買下來。
雖然有了肉食，但今日是沒辦法享用了。韭菜就是用來做包子的，如果他想要做的話，就可以用這個了。
而當如枚打開灶台，煮開水的時候，她就開始工作了。爐火熊熊，房間裏卻一點都不溫暖。
如枚吩咐薑軍：“十個就足夠了。我這就做。”
江軍給蔣濤端了個雞蛋過來，“你要是還在這裏吃飯，就給我幹活”
蔣濤咧嘴一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他去給自己的兒子洗了個澡，又去撿了個垃圾桶，“喂，我可以用。”
如枚將韭菜清洗幹淨，這才說道：“放心吧。我這一天都很辛苦，怎麽可能不給你填飽肚子？”
江軍“嘩嘩嘩”的敲著蛋，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早點做好，早點吃飯，我早就餓了。你聞聞，人家都在吃呢。”
如枚的動作很快，麵團和的速度很快，雞蛋也做的差不多了。
如枚看著火光：“要著火了。
江軍使勁搖了搖韭菜，然後用一塊幹抹布蘸了蘸，道：“可以了。”
要把上麵的水洗幹淨，否則放在後麵的盤子裏，水就會變得很淡。
鍋裏，一盤煎蛋，很快就做好了。翻好後剁成小塊，也不必取出，先將韭菜放入拌勻，放入調料，然後像塊一樣將麵團揉成麵團。
軍隊裏的漢子們都會做，手腳麻利，又有如枚這樣的大廚在，不到三十分鍾就做好了。
江軍看到裏麵像小白鵝一樣漂浮著的白色粽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光是這香味，就讓人食欲大開。蔣濤，給我把大蒜給我削皮。”
他一邊說，一邊自己刷洗大蒜。
如枚什麽都買了，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還帶了四個小小的醋盤子。
等他們擺好蒜泥醋碟，擺好碗筷後，茹枚那邊的餃子也準備好了
“江軍，你幫我盛菜，我炒幾個花生，一起喝”
江軍聞言大喜，看向蔣濤：“算你走運，還不快將勺子給我。”
桌子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桌子也不夠高，沒有椅子，兩個人這段時間都是坐在菜板上，好在椅子的高度剛剛好。
薑軍動作很快，將所有的餃子都盛好，又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餃子湯，洗幹淨鍋，坐在火上。
如豆已揀起花生，倒油，放花生
這是一種油炸花生，需要的是冷卻後的油脂。花生更是不能清洗，一碰就爆。
同時，將火調低，不要用力過猛，否則，就會變得又黑又苦。
兩個大老爺們還沒動筷子，茹枚已經把花生炒好了。
不過，剛剛出爐的花生，既不是酥脆，也不是酥脆，而是一種酥脆的味道。
如枚立刻將餐盤拿到窗外，讓它涼快一下。
不等油冷卻，他就往鍋裏倒了一勺花生油，封得嚴嚴實實的，免得屋子裏的味道。
薑軍和如枚這才吃了起來。
蔣濤甚至還幫他們斟了一杯，笑嗬嗬道：“大嫂，這粽子可香了……”
如枚微笑道：“味道不錯。改天你可要多吃點。萬一被人搶了去，那你可就吃虧了。”
餃子很燙，速度也很慢，一碟菜還沒吃完，花生已經冷了。
蔣濤樂得不行，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
隔壁的丁也很高興，對馬亮說道：“這次出來，感覺挺好的。我確實花了不少錢，還給大人和孩子買了不少東西。”
“開車的話，比坐車要好很多，等有時間我再出門，就是一個人帶著寶寶，也挺辛苦的。”
“江軍說了，改天借一輛車，我們一家人，包括桂英一家，都要跟著去。你要不要一起，我都說好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馬亮點了點頭，“好吧，等我有時間的話，肯定會陪你一起走的，不過江軍什麽時候才能把車子給我？我可沒那麽大的臉，也沒那個膽子。”
丁香微笑：“讓他借吧，借了我們就跟他一起走，不用就浪費了。如果不能，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如果事情辦不成，那就丟人了。”
薑君三人在屋裏吃餃子，喝著酒，如枚邊吃邊說：“餃子就是酒，越喝越香。”
薑軍被他逗樂了，“你還想讓我喝，我要是醉了，你就害怕了。”
“你是不是醉了，我倒要看看你醉成什麽樣子。都說一個人喝醉了，是不是有教養？”
“我還真聽人說過，酒後毆打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如果是這種人，那我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大嫂，您別擔心。”蔣濤忙道。團長喝多了，就會呼呼大睡，很少說話，更別說是揍自己的妻子了。他好歹也是個男的。”
江軍看看如枚，道：“蔣濤說的沒錯，我這人一喝酒，就會昏過去，你去弄點解酒藥，其他什麽都不要管。而且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我會醉的”
蔣濤忽然開口道：“團長，我可不想讓你一個人喝那麽多酒，到時候你可就醉了。我覺得還是得想想法子，不然喝多了會不舒服的。”
江軍擺了擺手，“我這不是喝多了嗎？不要在酒水中摻雜東西，太丟臉了。”
蔣濤“嘿嘿嘿”一聲，“好吧好吧。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如枚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我隻負責給他做飯，不讓他喝酒，讓他自己喝就行了。”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賓客的事情。
直屬的總政委，同級的指導員，薑軍的指導員，還有關係不錯的同鄉，一共有二十多人。
如枚看了一眼房間，“要不，我們各走各的？中午吃，晚上吃。不然的話，咱們家都沒地方住了，要是怠慢了，那可就不好了。”
江軍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樣也好。罷了罷了，隨你怎麽說。我會按照職位來分組的。這樣你就可以放心的吃了。”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人，他們會感到拘束。如果大家實力相當，又是同一層次，那就沒必要計較那麽多了。
江軍道：“中午的時候，你把隊長叫過來，讓他帶著你的部隊過來。至於其他的，就等著看戲吧，時間不早也沒關係。第二天是星期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現在不是周末，不過，每個星期天，軍官都要休假，有時換班，有時換班。
於是，如枚決定了，“兩個節目，做出來的東西，未必就是同樣的味道。或者中午吃得更好，吃得更好，今晚的菜更好吃，量也更大。”
江軍哈哈一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好吧，我們就當是我們的婚禮，他們也不能空手而歸，總要送點禮物吧。如果有人跟你開玩笑，你也不要生氣。大家都是一家人，普通朋友我就不邀請了。”
如枚坦然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丟臉的。不說其他，光是這頓飯，就足以讓他們滿意了。明天一定要多弄點好吃的回來。如果隻有雞、鴨、鵝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蔣濤瞪大了雙眼，“能有一頓好的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你還準備了七八個菜，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江軍也道：“明天我要去工作。你要進城，就自己打車，別帶太多東西，不然，我扛不住。”
如枚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明天就去吧。明天我就出去看看，就不相信還能找到。”
蔣濤皺了皺眉頭，道：“菜市場裏的人都在排隊。我可不覺得有什麽好看的。”
如枚搖搖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好吧，我來搞定。江軍，明天中午你就不用來我家用飯了，我要到城裏走一趟，中午可能就回來了。”
如枚中午就不回去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隻是肉。
第二天，她是在最早的一輛大巴上抵達市中心的。
公交車站距離軍區家屬院並不遠，步行五分鍾就到了。事實上，這也是軍方為了自己的利益，才這麽做的。
再說了，士兵們還會把自己的家人也帶來，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在車上，包括探親，出差，購物，送孩子上學。
因此，軍營和居民區都是一個車站，一個很大的車站。
巴士經過學校，菜市場，商場，車站等，給士兵們帶來很大的便利。
上了大巴，二十多分鍾就到了市中心，速度很快，不過路麵並不是很好，都是渣子路，如果是瀝青路麵就好了。
到了車站，她下了車，直接去了二樓的一家手表專櫃。
“先生，您要點什麽？”
如枚惋惜的往櫃台內看了一眼，這櫃台很小，隻有兩米多長，用一個透明的蓋子蓋著，下麵用木板蓋著，中間還站著一個店員。
如枚：“我要一隻男士手表，要發光的，你有沒有？”
導購小姐微笑道：“這些都是樣板，並不出售。要排隊，還要領工票。如果你有，可以在這裏注冊一下，然後付一張優惠券，三個月後再來拿。”
“如果我急需，你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導購員有點不樂意了，“要不你走你的人脈，從商場那邊弄，速度會更快。”
商場裏的商品都是商場提供的，從這裏到這裏也要一段時間，還是從他這裏購買比較方便。
若枚又如何，不如拿出大把大把的鈔票來！
“這個怎麽賣？”如枚低著頭，手指在一隻閃閃發亮的上海牌腕表上點了點。
“這是最好的一塊，純鋼製的，一百二十塊，半鋼製的八十塊。”
“上海產的，鋼製的。如枚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手帕，從裏麵摸出一百二十元，往桌上一放，道：“買一張，買一張。”
導購員愣了一下，畢竟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收了錢，問道：“沒有代金券，你有錢也沒用。”
如枚早有預料，從懷裏摸出一把工票，“你看看，要不要？”
“二十張”那個店員說。
產業券是按照他們的薪水和薪水發下來的，每個月都要給他們購買一些生活用品，花掉了不少錢，於是，如枚就把剩餘的錢給了他們，兩個人一點，發現還缺三張。
如枚一臉懵逼，很抱歉地對導購員說：“我們不能再賣了。”
導購員無奈的道：“我當然不能。等你賺到足夠的錢，就可以回來了。”
如枚算了算，再過些日子，江軍的薪水就會到賬，自己的月薪也有七八十，應該能拿到三份工票。
他是家裏的客人，不能出去。來的越遲越好，還不如回去借。
如枚忙道：“那我先回去取了。”
店員對此並不在意，因為沒有鈔票和糧票是不會有手表的。
如枚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揣著鈔票和糧票，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商場。
很快，他就來到了菜市場，但並沒有看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之前她家裏也有一些雞蛋，但因為太難拿，所以並沒有去買。
如枚還不甘心，又對著一群大媽問道：“大媽，您這裏還有沒有雞鴨之類的東西啊，我們還要請人吃飯，急著要吃。”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說：“現在我們家的雞都在孵，誰也不願意賣，還是八月十五吧，小雞都能煮熟了。現在還沒有。”
一旁的一位老奶奶忽然道：“你想要雞鴨，我們可以給你買，有肉就行，我們要在村子裏殺一條狗”
葉子晨眉頭一皺。
有一種說法，叫做“吃不飽飯”，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如果擺在桌子上，讓所有人都不高興了。
說起來，這狗肉還真不錯，很有營養。尤其是在冬季，更是最適合不過了。
“你這是什麽地方，能不能買得起？”離得太遠，他又搬不走，又不值得叫江軍過來。
白老太趕忙道：“離這兒不遠，不過三五裏地。你要的話，我叫我那孩兒替你宰了，莊上野的狗兒可不少呢。”
如枚連忙點頭：“好吧，伯母。你的蛋我都要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如何？”
“好，那我現在就去。等你忙好了，中午就可以做飯了。”
兩個人把蛋的價錢都計算好了，老婦人蒯起了筐，如枚也跟在後麵。
燉湯也挺好的，如果有羊肉的話，那就更好了。
如枚看著老太太向北方而去，心中更是歡喜，總算沒有繞遠路，這是好事。
她雖然五十多歲了，但是身體還算硬朗，走起路來也不算慢。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出了五裏路。
“這是哪家的女兒，長得這麽漂亮？”
如枚笑而不語，老夫人喃喃道：“親戚。”
到了老太太家裏，她的孩子和孫子都已經從家裏走了出來，穿著的衣服上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這是誰啊”兩人看到如枚後，都很驚訝。
“我是個城市人，我喜歡吃狗肉。”她朝兒子和孫子招了招手，“拿個饅頭，拿根繩子，去揍那條狗。你們兩個先回去，我馬上把刀子拿過來。”
這條流浪狗沒有主人，賣得很便宜，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如枚倒也大方，拿出十元的現金，還買了個雞蛋和豬肉。
這隻狗身上的肉並不多，畢竟是一隻成熟的狗，剝掉了腦袋，去掉內髒，剩下的肉也就十幾公斤了。
你想啊，人都沒有多少食物，一條狗能長到哪裏去？
這一次，對如枚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意外之喜。
奶奶一家為了不讓人發現，就用一個塑料袋將如枚的肉塊包好，就是擔心會有血腥味。
如枚興奮地趕到車站，終於坐上了中午回家的大巴，一路順順利利地回到了家。
他不敢耽誤，先將肉蛋往房裏一放，又立刻向丁香去要工票：“三個就行。江軍現在就去，很快就能把錢送回來。”
丁香早早就到了，加上家中還有個孩子，給她添了不少東西，就剩兩個廠用的糧票，還是當寶一樣供著。
如枚見丁香這麽傷心，“不要”也不好多說，拿著銀票道了一聲謝，隻好去向蘭花要另一份。
丁香跟著問道：“你這次來，是想要買些什麽東西嗎？
“手表”如枚道。
丁香：你看看如枚，她的小嘴張得老大，久久不能合攏。
蘭花捂著自己的小腹，見丁香的臉漲得通紅，又漲得通紅，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枚，你還真是有錢啊。”
她一路狂奔，終於趕上了午飯時間，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去了百貨公司。
店裏的工作人員都換好了，是個中年女人。
如枚二話不說，拿出鈔票和糧票，“先生，我要這隻男手表。”
店員點了點鈔票，道：“我幫您辦一下手續，兩個月後再來。”
早上的時候，店員說要等三個月才能拿到，現在又說要等三個月，真是太好了！
“好，好，那就好，我還以為要等三個多月了。”
銷售人員道：“現在是春節，市場上的需求量很大，所以我們要多買一些。否則，我們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如枚微笑著點點頭，“謝謝你，我先走了。
“好了，下次你把你的提單拿過來，要是弄錯了，那就麻煩了。我們不認識你們，你們拿著吧！”
江軍注意到如枚的走神，摸了摸她的肩膀，小聲道：“你在想什麽啊，這麽多好的禮物，你一個也沒看上，我覺得這韭菜挺好吃的，你拿去給我包個餃子。”
她低下頭，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村姑，正在叫賣韭菜。
這一筐東西，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公斤。這些菜看起來都很好，不過價格也太貴了吧，一斤兩角，這可是兩個雞蛋啊！
圍觀的人不少，都在討論價格。
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道：“我來的時候，我媽跟我說過，不能便宜。否則，我們連吃肉的錢都沒有了。”
丁香和桂英見了，覺得價錢太高，就先走過了。
如枚蹲下身子，對著小女孩道：“一分八十也沒關係，我全要了。”
女孩雙眼放光，但依舊搖著頭，“我媽媽說，一毛錢也不行。姐姐，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改變價格的。”
眾人都說這丫頭古板，“一公斤韭菜就能買兩兩，你這價格也太高了吧？這都忙了一早上了，你瞅瞅，一個人都沒有！”
少女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怯生生地望著如枚。你全幹了，隻要兩美元。”
一隻破爛的竹筐裏，有十兩韭菜，不知這位姑娘蒯到菜市，到底有多辛苦，到底，還是走路。
看著那小孩穿著露出棉絮的棉鞋，如枚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直接拿出兩張來：“好啦好啦，我全要了，兩個就兩個。”
小女孩立刻開心地笑了，立刻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跪的時間太長，他的雙腿已經麻木了，差點摔倒在地。
“大姐,給”她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籃子裏裝韭菜。
然後，他拿起那兩張鈔票，仔細地折好，放進了外套的衣兜裏，然後輕輕拍打了一下。
如枚微微一笑，將背簍遞給江軍。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回去我請你做餃子。我看蔣濤應該是去吃豬肉了。”
薑軍眉頭一皺，“如果他拿不到，那我就讓他好看。”
丁香和桂英聽到兩人的聲音，回頭看到薑俊手裏的菜，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嫉妒，“你們兩個把女兒的韭菜都給我吧！”
如枚點頭：“嗯”道：“這東西挺少見的，平時很難見到，我帶回去包個粽子。到我家來吃吧！”
丁香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可是大院子裏最漂亮的女人之一，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有教養，有錢。現在倒好，有如枚在，什麽都比不上。
“這麽多，你們兩個要用上好幾日，曬幹了味道就不好了。”如果是在夏天，過不了幾天，味道就會發生變化。”
“放心吧，我會多包幾個餃子蒸幾個饅頭，剩下的就晾在外麵了。放在豆腐裏，放在一起，還能放上幾天，放心吧。”
正說著，忽然看到蓮藕。
泥土很深，而且很潮濕，應該是前兩天才被挖下來的，很多人都在等著買。一打聽，居然隻賣了八毛。
這一次，別說是如枚，就連桂英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買”
白菜和蘿卜一塊一塊的價格，八毛一斤的蓮藕已經算是很高的價格了。不過，這東西很稀有，也很適合現在的環境，開采起來也很困難，八塊錢一塊，還真不算太貴。
丁香當然也不甘落後，什麽都沒說，就擠進了人群裏，在人群中挑了起來。
如枚對江軍道：“我們也要五公斤，這樣才能裝得下。”
蓮藕能在冬季保存很久，已經很好了。雖說比不上蘿卜和青菜，卻也比韭菜和青菜強上不少。
江軍也不在意，拎著三個筐，就在一旁等著。
集市上人很多，這個時間點，正好是菜市場，下午的集市上，人來人往。所以，這裏的盜賊很多。
薑軍的眼睛很尖，他注意到了一個年輕人，從一堆蓮藕裏鑽了出來。
不提筐，不提包，不以年齡為限，不為一家之主。
江軍立刻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他推來推去，靠在了丁字旁。
丁香正帶著嬰兒，從這裏什麽都看不到，那就是盜賊的目標。
他伸出兩根手指，從丁香的口袋裏掏出了那塊手帕。可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掌，像是一隻鉗子，將他的手掌給夾住了。
薑軍一把將他拉到一邊，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哇”的一聲，女孩的哭聲更大了。
丁香還沒回過神來，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手帕已經被那個賊人拿走了，頓時尖叫一聲，“我的錢”飛起一腳踹在了那賊人的身上：“你給我去死！”
一夥人才發現背後來了個賊，紛紛上前，對著那幾個賊就是一陣亂揍，一邊揍一邊破口大罵。
“小小年紀，就知道學習不好。”
“我已經輸了好幾次了，可能是他搶的吧。”
“這集市真不太平，到處都是賊。”
“托我們的福，把他帶到警察局去。否則，我們怎麽可能抓得住他？”
“打死他”龍塵大喝一聲，大喝一聲。
一堆人將那小賊團團圍住，一陣亂砸亂踢之後，那小賊終於被城管帶走了。
丁香捏著手帕，臉色漲紅，“為什麽要針對我，那個可惡的小偷，我要殺了他全家！”
看到賊人回頭惡狠狠地盯著眾人，茹枚冷哼道：“瞧他這副模樣，居然還敢對我怒目而視，真是該死”
桂英是個膽小鬼，明顯被嚇壞了，她拽著自己的孩子道：“他可能忘了我們的樣子，說不定有一天，他會遇到我們……”
江軍無所謂的說道：“他又怎麽會對你做什麽，他隻是來買東西而已，別怕。”
這年頭，雖然貧窮混亂，但犯法、受賄、盜竊、強奸等罪行，判刑還是相當嚴厲的。
因此，雖然公安機關被砸了，但隻要罪名成立，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行賄、求情，都沒有什麽效果。
因此，薑軍回答“不怕”的時候，底氣十足。
更何況，他們都是軍人家屬，怎麽可能被人欺負，被人報複？
今日大豐收，不但購買到了夢寐以求的豆腐，幹豆；還意外地發現了韭菜和空心菜，還抓住了一個小偷。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出了集市，上了車，上了公路。
小女孩又哭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舍地閉上眼睛。丁香悄悄拉開後座的衣服，給孩子喂奶，又摸摸他的頭，讓他睡著。
如枚問道：“大嫂，你們現在回去，或者繼續走，我們都可以。”
丁香有點遲疑，孩子睡著了，她抱著，她什麽都做不了。
桂英精力旺盛，連忙道：“我也是來逛商場的。而且，在公園裏，他還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猴子。今天又不是周日，如果是周日的話，肯定會有一隻猴子在這裏表演。丁香，你陪她玩吧。”
丁香：“嗯。”
如枚望向江軍，江軍並不在意，說道：“可以。讓我們到辦公樓裏去，然後在那裏吃飯，然後到公園裏去。否則，根本就趕不上。我去附近的雜貨鋪轉一圈，看看能不能遇到蔣濤，順便把他也一起帶走。”
各個城市都有不少菜市場，不過一般人都會選擇最近的菜市場，所以江軍選擇了北方的這家。
遠遠的，她就看到一群人在外麵排著長隊，不過蔣濤並不在，應該是把東西都給賣掉了。
江軍也不耽擱，直接開車離開。
如枚也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發現沒人，這才放下心來，“應該是被人買走了。”
他們的食物還是很充足的，江軍經常在軍隊的餐廳裏吃飯，所以他們的口糧並不多。他也不想親自下廚，就一直留在家裏。
一行人來到商場，女孩早已熟睡，丁香、如枚、桂英三個人輪番上陣，並沒有多大的疲憊。
江軍將桂英的豆豆摟在懷裏，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分量。
他們隻是隨便逛了逛，買的東西並不多。
如枚什麽都沒買，丁香什麽都不想要，桂英也沒錢。不過還好，兩個小家夥都買了玩具和糖果，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丁香氣呼呼地說，“我看上的衣服布料，還有皮鞋和大衣，都不舍得買，更不要說羊毛圍巾和手表了，價格太高了。”
桂英嘟囔道：“我也不瞞你們兩個，咱們什麽時候都能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唉，也不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如枚道：“很快，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我們會把我們的財富都算在一起的。”
“噗”三人哈哈大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丁香立刻道：“你想得真多。”
桂英也不相信：“連國外都沒有的東西，你也能想到？”
江軍也搖搖頭，“我們很快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哪有你說的那麽多，我覺得很難。”
如枚也不解釋，隻是微笑：“我隻是隨口一說。我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至少，我們應該有足夠的錢去購買我們急需的物品。”
桂英道：“人活著，有什麽急需的，有什麽，就有什麽，這就是什麽。”
如枚回頭望了一眼時鍾，道：“我覺得現在更需要一隻時鍾。有沒有一點吹號角的時候啊，不然士兵們怎麽會醒？”
江軍點了點頭。那裏有一個時鍾。能有表的人並不多。每個師都有，隻有一兩個是隊長。”
如枚倒是挺想送江軍一隻表的。
在省會，帶表的人很多，所以店裏的表還是很搶手的。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再加上工廠的優惠券，最多兩三個月，他們就能拿到一台。如果能動用人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帶上。
可是，連幾位營長都沒有，那就別想了。等年真升了副隊，再送他一枚，以表祝賀。
心中有了決定，如枚便著手籌備起來，倒不是因為金錢，而是因為產業券。而且，還要跟前台說，要買一隻男表。
北京牌和上海是最流行的品牌，而像是浪琴和西鐵城這樣的品牌，更是貴的離譜。
一隻表而已，沒必要那麽高調。等過了年，江軍提上副將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羨慕。
他隻有27歲，看起來很年輕。
從商場出來，已經是中午了。
兩個人隨便找了個小攤，點了一份雲吞，一份燒餅，就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薑君原本想一同付賬，卻被丁香和桂英阻止了。事實上，像枚剛來和江軍這樣的大老爺們，對丁香並不熟悉。
吃飯的時候，小丫頭已經睡醒了。兩個人在一棵樹下撒了一泡尿，上了一輛車，朝著公園的方向走去。
現在人不多，又不是周日，他可以到處走走。雖然沒有陽光，天氣也很冷，但每個人都過得很愉快。
薑軍也是滿臉的笑意，說實話，他也沒怎麽來過這裏。
以前都是跟朋友們一起來玩的，玩的也不多。
這一次，有了兩個小家夥，他們玩什麽都不尷尬。於是，一群成年人也就湊了過來，嘻嘻哈哈的。
動物園裏的動物很多，大家也不在意那股臭味，隻是聽著它們講述著它們的習性和食物。
江軍和如枚在進入狼窩的時候，故意躲得遠遠的。事實上，他們都想起了如家的那個狼之王。
他們心中都是充滿了懷疑，可是在他們的麵前，多說無益。還是算了，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正好，丁香也不樂意了，“狼都是在籠子裏晃來晃去的，你可不能哭，免得把小孩子給嚇壞了。”說完，幾個人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在一家公園，有一個人在演傀儡戲，薑君買了一張門票，對他說：“大叔讓兩位小朋友來看看我的娃娃。”
這是一出很有趣的傀儡戲，叫阿凡提。如枚、江軍都樂在其中，丁香和桂英也在一旁偷著樂。
一群人整天膩在一塊，抓小偷，吃飯，看電視劇，關係越來越好，就算是女兒，也心甘情願地被江軍摟著。
看到江軍一臉認真的樣子，如枚不由掩唇一笑，心想，等她生了自己的兒子，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
她竟然一點都不抗拒要寶寶了，還低下頭，想要看看自己的肚子。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她就是一個小天使！
日頭已經偏了，一天的時間，幾個小家夥都很疲憊。大家都覺得不自在，紛紛提出要回去。
江軍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出發。
江軍的話說得很周到，丁香和桂英都很滿意：“太好了。”
丁香說出這句話後，就有些難受了。
這可是政府的車子啊，憑什麽要謝謝自己，自己家裏的親戚應該也能拿得出來才對，這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自己欠個人情也沒什麽。
如枚坐在前麵的副駕駛座上，道：“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如果有個廣播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收聽到天氣預報了。”
桂英忙道：“那是自然，我們家裏沒錢，沒人要。如枚，你快去把它賣了，讓我們醫院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出好戲。”
丁香連忙道：“前麵有好幾個攤位。我們店裏還沒人要，我也要，改天問問他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香有些心虛。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處於劣勢，連購買無線電的想法都沒有。這可不是什麽實際用途，大家都能聽到。”
“再等等，我覺得挺好的。除了戲劇，我還可以看看天氣，看看新聞，我剛才還聽到了一部廣播劇，挺有意思的。”
“你現在有個兒子在，肯定沒時間陪你玩，我也沒什麽事，就想著聽點音樂打發時間。”
桂英抱著豆豆要睡了，一麵說：“快點兒把孩子造出來。越快越好，那兩個成年人也沒什麽好說的。”
丁香立刻道：“瞧你說的，他們兩個才結婚沒多久，哪有我們這麽多廢話，還嫌多了個孩子礙事，你說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哈哈”
如枚也微笑道：“大嫂是老江湖了，句句屬實。”
一群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軍區大院。
蔣濤早就到了，所有人都在院子裏等著他。他倒要看看，這一群人，會帶些什麽回去。
當他們看到自己的隊員們，真的是滿載而歸的時候，都很羨慕。
“哎呀，你看那蓮藕，都快趕上小孩的手臂了。我應該跟你一起去的。”
“可不是麽，你看這豆腐，都是白色的。怎麽賣？”
“韭菜我也吃過，是用來做粽子的。改天我也到城裏去，這是最好吃的。”
一堆婦女湊在一起，一邊看，一邊聊著天，好不熱鬧。
丁姓男子馬亮此時早已回家，在家裏煮粥，聽到車子的聲音，趕緊趕過去。
丁香將嬰兒遞給馬亮，端著臉盆和籃子，“快去準備晚飯吧。來我家吃飯吧。”
如枚也進了屋，道：“我們這幾日要請人吃飯，你們都去吧。你看，我花了那麽多錢，就是來參加宴會的”
蔣濤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後，將手中的籃子遞到她麵前：“大嫂，你看，這裏麵什麽都有，就是肥肉不夠。我買了兩隻豬耳朵，惹得後麵的人很生氣。嗬嗬嗬”
筐中，是一塊一公斤重的豬肉。可以用來包餃子和饅頭。
兩隻豬耳和一根肋排，加起來差不多有兩公斤。還有一段內髒，看上去挺恐怖的。
薑君一臉的不屑，而如枚則道：“這個也不錯，我會做飯，包你吃。”
“反正我看到了，就買下來。
雖然有了肉食，但今日是沒辦法享用了。韭菜就是用來做包子的，如果他想要做的話，就可以用這個了。
而當如枚打開灶台，煮開水的時候，她就開始工作了。爐火熊熊，房間裏卻一點都不溫暖。
如枚吩咐薑軍：“十個就足夠了。我這就做。”
江軍給蔣濤端了個雞蛋過來，“你要是還在這裏吃飯，就給我幹活”
蔣濤咧嘴一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他去給自己的兒子洗了個澡，又去撿了個垃圾桶，“喂，我可以用。”
如枚將韭菜清洗幹淨，這才說道：“放心吧。我這一天都很辛苦，怎麽可能不給你填飽肚子？”
江軍“嘩嘩嘩”的敲著蛋，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早點做好，早點吃飯，我早就餓了。你聞聞，人家都在吃呢。”
如枚的動作很快，麵團和的速度很快，雞蛋也做的差不多了。
如枚看著火光：“要著火了。
江軍使勁搖了搖韭菜，然後用一塊幹抹布蘸了蘸，道：“可以了。”
要把上麵的水洗幹淨，否則放在後麵的盤子裏，水就會變得很淡。
鍋裏，一盤煎蛋，很快就做好了。翻好後剁成小塊，也不必取出，先將韭菜放入拌勻，放入調料，然後像塊一樣將麵團揉成麵團。
軍隊裏的漢子們都會做，手腳麻利，又有如枚這樣的大廚在，不到三十分鍾就做好了。
江軍看到裏麵像小白鵝一樣漂浮著的白色粽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光是這香味，就讓人食欲大開。蔣濤，給我把大蒜給我削皮。”
他一邊說，一邊自己刷洗大蒜。
如枚什麽都買了，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還帶了四個小小的醋盤子。
等他們擺好蒜泥醋碟，擺好碗筷後，茹枚那邊的餃子也準備好了
“江軍，你幫我盛菜，我炒幾個花生，一起喝”
江軍聞言大喜，看向蔣濤：“算你走運，還不快將勺子給我。”
桌子不是給他們準備的，桌子也不夠高，沒有椅子，兩個人這段時間都是坐在菜板上，好在椅子的高度剛剛好。
薑軍動作很快，將所有的餃子都盛好，又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餃子湯，洗幹淨鍋，坐在火上。
如豆已揀起花生，倒油，放花生
這是一種油炸花生，需要的是冷卻後的油脂。花生更是不能清洗，一碰就爆。
同時，將火調低，不要用力過猛，否則，就會變得又黑又苦。
兩個大老爺們還沒動筷子，茹枚已經把花生炒好了。
不過，剛剛出爐的花生，既不是酥脆，也不是酥脆，而是一種酥脆的味道。
如枚立刻將餐盤拿到窗外，讓它涼快一下。
不等油冷卻，他就往鍋裏倒了一勺花生油，封得嚴嚴實實的，免得屋子裏的味道。
薑軍和如枚這才吃了起來。
蔣濤甚至還幫他們斟了一杯，笑嗬嗬道：“大嫂，這粽子可香了……”
如枚微笑道：“味道不錯。改天你可要多吃點。萬一被人搶了去，那你可就吃虧了。”
餃子很燙，速度也很慢，一碟菜還沒吃完，花生已經冷了。
蔣濤樂得不行，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
隔壁的丁也很高興，對馬亮說道：“這次出來，感覺挺好的。我確實花了不少錢，還給大人和孩子買了不少東西。”
“開車的話，比坐車要好很多，等有時間我再出門，就是一個人帶著寶寶，也挺辛苦的。”
“江軍說了，改天借一輛車，我們一家人，包括桂英一家，都要跟著去。你要不要一起，我都說好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馬亮點了點頭，“好吧，等我有時間的話，肯定會陪你一起走的，不過江軍什麽時候才能把車子給我？我可沒那麽大的臉，也沒那個膽子。”
丁香微笑：“讓他借吧，借了我們就跟他一起走，不用就浪費了。如果不能，那就是他自己的問題，如果事情辦不成，那就丟人了。”
薑君三人在屋裏吃餃子，喝著酒，如枚邊吃邊說：“餃子就是酒，越喝越香。”
薑軍被他逗樂了，“你還想讓我喝，我要是醉了，你就害怕了。”
“你是不是醉了，我倒要看看你醉成什麽樣子。都說一個人喝醉了，是不是有教養？”
“我還真聽人說過，酒後毆打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如果是這種人，那我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大嫂，您別擔心。”蔣濤忙道。團長喝多了，就會呼呼大睡，很少說話，更別說是揍自己的妻子了。他好歹也是個男的。”
江軍看看如枚，道：“蔣濤說的沒錯，我這人一喝酒，就會昏過去，你去弄點解酒藥，其他什麽都不要管。而且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我會醉的”
蔣濤忽然開口道：“團長，我可不想讓你一個人喝那麽多酒，到時候你可就醉了。我覺得還是得想想法子，不然喝多了會不舒服的。”
江軍擺了擺手，“我這不是喝多了嗎？不要在酒水中摻雜東西，太丟臉了。”
蔣濤“嘿嘿嘿”一聲，“好吧好吧。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如枚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我隻負責給他做飯，不讓他喝酒，讓他自己喝就行了。”
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賓客的事情。
直屬的總政委，同級的指導員，薑軍的指導員，還有關係不錯的同鄉，一共有二十多人。
如枚看了一眼房間，“要不，我們各走各的？中午吃，晚上吃。不然的話，咱們家都沒地方住了，要是怠慢了，那可就不好了。”
江軍沉吟片刻，開口道：“這樣也好。罷了罷了，隨你怎麽說。我會按照職位來分組的。這樣你就可以放心的吃了。”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人，他們會感到拘束。如果大家實力相當，又是同一層次，那就沒必要計較那麽多了。
江軍道：“中午的時候，你把隊長叫過來，讓他帶著你的部隊過來。至於其他的，就等著看戲吧，時間不早也沒關係。第二天是星期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現在不是周末，不過，每個星期天，軍官都要休假，有時換班，有時換班。
於是，如枚決定了，“兩個節目，做出來的東西，未必就是同樣的味道。或者中午吃得更好，吃得更好，今晚的菜更好吃，量也更大。”
江軍哈哈一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好吧，我們就當是我們的婚禮，他們也不能空手而歸，總要送點禮物吧。如果有人跟你開玩笑，你也不要生氣。大家都是一家人，普通朋友我就不邀請了。”
如枚坦然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丟臉的。不說其他，光是這頓飯，就足以讓他們滿意了。明天一定要多弄點好吃的回來。如果隻有雞、鴨、鵝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蔣濤瞪大了雙眼，“能有一頓好的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你還準備了七八個菜，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江軍也道：“明天我要去工作。你要進城，就自己打車，別帶太多東西，不然，我扛不住。”
如枚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明天就去吧。明天我就出去看看，就不相信還能找到。”
蔣濤皺了皺眉頭，道：“菜市場裏的人都在排隊。我可不覺得有什麽好看的。”
如枚搖搖頭，“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好吧，我來搞定。江軍，明天中午你就不用來我家用飯了，我要到城裏走一趟，中午可能就回來了。”
如枚中午就不回去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隻是肉。
第二天，她是在最早的一輛大巴上抵達市中心的。
公交車站距離軍區家屬院並不遠，步行五分鍾就到了。事實上，這也是軍方為了自己的利益，才這麽做的。
再說了，士兵們還會把自己的家人也帶來，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在車上，包括探親，出差，購物，送孩子上學。
因此，軍營和居民區都是一個車站，一個很大的車站。
巴士經過學校，菜市場，商場，車站等，給士兵們帶來很大的便利。
上了大巴，二十多分鍾就到了市中心，速度很快，不過路麵並不是很好，都是渣子路，如果是瀝青路麵就好了。
到了車站，她下了車，直接去了二樓的一家手表專櫃。
“先生，您要點什麽？”
如枚惋惜的往櫃台內看了一眼，這櫃台很小，隻有兩米多長，用一個透明的蓋子蓋著，下麵用木板蓋著，中間還站著一個店員。
如枚：“我要一隻男士手表，要發光的，你有沒有？”
導購小姐微笑道：“這些都是樣板，並不出售。要排隊，還要領工票。如果你有，可以在這裏注冊一下，然後付一張優惠券，三個月後再來拿。”
“如果我急需，你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導購員有點不樂意了，“要不你走你的人脈，從商場那邊弄，速度會更快。”
商場裏的商品都是商場提供的，從這裏到這裏也要一段時間，還是從他這裏購買比較方便。
若枚又如何，不如拿出大把大把的鈔票來！
“這個怎麽賣？”如枚低著頭，手指在一隻閃閃發亮的上海牌腕表上點了點。
“這是最好的一塊，純鋼製的，一百二十塊，半鋼製的八十塊。”
“上海產的，鋼製的。如枚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手帕，從裏麵摸出一百二十元，往桌上一放，道：“買一張，買一張。”
導購員愣了一下，畢竟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收了錢，問道：“沒有代金券，你有錢也沒用。”
如枚早有預料，從懷裏摸出一把工票，“你看看，要不要？”
“二十張”那個店員說。
產業券是按照他們的薪水和薪水發下來的，每個月都要給他們購買一些生活用品，花掉了不少錢，於是，如枚就把剩餘的錢給了他們，兩個人一點，發現還缺三張。
如枚一臉懵逼，很抱歉地對導購員說：“我們不能再賣了。”
導購員無奈的道：“我當然不能。等你賺到足夠的錢，就可以回來了。”
如枚算了算，再過些日子，江軍的薪水就會到賬，自己的月薪也有七八十，應該能拿到三份工票。
他是家裏的客人，不能出去。來的越遲越好，還不如回去借。
如枚忙道：“那我先回去取了。”
店員對此並不在意，因為沒有鈔票和糧票是不會有手表的。
如枚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揣著鈔票和糧票，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商場。
很快，他就來到了菜市場，但並沒有看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之前她家裏也有一些雞蛋，但因為太難拿，所以並沒有去買。
如枚還不甘心，又對著一群大媽問道：“大媽，您這裏還有沒有雞鴨之類的東西啊，我們還要請人吃飯，急著要吃。”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說：“現在我們家的雞都在孵，誰也不願意賣，還是八月十五吧，小雞都能煮熟了。現在還沒有。”
一旁的一位老奶奶忽然道：“你想要雞鴨，我們可以給你買，有肉就行，我們要在村子裏殺一條狗”
葉子晨眉頭一皺。
有一種說法，叫做“吃不飽飯”，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如果擺在桌子上，讓所有人都不高興了。
說起來，這狗肉還真不錯，很有營養。尤其是在冬季，更是最適合不過了。
“你這是什麽地方，能不能買得起？”離得太遠，他又搬不走，又不值得叫江軍過來。
白老太趕忙道：“離這兒不遠，不過三五裏地。你要的話，我叫我那孩兒替你宰了，莊上野的狗兒可不少呢。”
如枚連忙點頭：“好吧，伯母。你的蛋我都要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如何？”
“好，那我現在就去。等你忙好了，中午就可以做飯了。”
兩個人把蛋的價錢都計算好了，老婦人蒯起了筐，如枚也跟在後麵。
燉湯也挺好的，如果有羊肉的話，那就更好了。
如枚看著老太太向北方而去，心中更是歡喜，總算沒有繞遠路，這是好事。
她雖然五十多歲了，但是身體還算硬朗，走起路來也不算慢。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出了五裏路。
“這是哪家的女兒，長得這麽漂亮？”
如枚笑而不語，老夫人喃喃道：“親戚。”
到了老太太家裏，她的孩子和孫子都已經從家裏走了出來，穿著的衣服上還打著好幾個補丁。
“這是誰啊”兩人看到如枚後，都很驚訝。
“我是個城市人，我喜歡吃狗肉。”她朝兒子和孫子招了招手，“拿個饅頭，拿根繩子，去揍那條狗。你們兩個先回去，我馬上把刀子拿過來。”
這條流浪狗沒有主人，賣得很便宜，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如枚倒也大方，拿出十元的現金，還買了個雞蛋和豬肉。
這隻狗身上的肉並不多，畢竟是一隻成熟的狗，剝掉了腦袋，去掉內髒，剩下的肉也就十幾公斤了。
你想啊，人都沒有多少食物，一條狗能長到哪裏去？
這一次，對如枚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意外之喜。
奶奶一家為了不讓人發現，就用一個塑料袋將如枚的肉塊包好，就是擔心會有血腥味。
如枚興奮地趕到車站，終於坐上了中午回家的大巴，一路順順利利地回到了家。
他不敢耽誤，先將肉蛋往房裏一放，又立刻向丁香去要工票：“三個就行。江軍現在就去，很快就能把錢送回來。”
丁香早早就到了，加上家中還有個孩子，給她添了不少東西，就剩兩個廠用的糧票，還是當寶一樣供著。
如枚見丁香這麽傷心，“不要”也不好多說，拿著銀票道了一聲謝，隻好去向蘭花要另一份。
丁香跟著問道：“你這次來，是想要買些什麽東西嗎？
“手表”如枚道。
丁香：你看看如枚，她的小嘴張得老大，久久不能合攏。
蘭花捂著自己的小腹，見丁香的臉漲得通紅，又漲得通紅，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枚，你還真是有錢啊。”
她一路狂奔，終於趕上了午飯時間，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去了百貨公司。
店裏的工作人員都換好了，是個中年女人。
如枚二話不說，拿出鈔票和糧票，“先生，我要這隻男手表。”
店員點了點鈔票，道：“我幫您辦一下手續，兩個月後再來。”
早上的時候，店員說要等三個月才能拿到，現在又說要等三個月，真是太好了！
“好，好，那就好，我還以為要等三個多月了。”
銷售人員道：“現在是春節，市場上的需求量很大，所以我們要多買一些。否則，我們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如枚微笑著點點頭，“謝謝你，我先走了。
“好了，下次你把你的提單拿過來，要是弄錯了，那就麻煩了。我們不認識你們，你們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