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丁大偉了。身為保安科長,這個時間點,換做是別人,他都不會閑著。


    農村的小孩都是會攀樹的,金明和金柱像是兩隻猿猴一樣,迅速地往上攀爬。


    賢良身材高大,一看到丁大為,就對著如枚說:“上台的是大偉。”


    這次的慶典,官方特意搭建了一個高台,一個是可以放煙火,一個是給上麵的人做演講。


    如枚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發現是丁大偉,她笑眯眯地說道:“走吧,我們過去看看,沒準還能占個 vip座位。”


    “省省吧。”韓擒抱在他背後冷笑一聲。


    事實上,所有人都是一字排開,中間隔著一條線。


    賢良又勸道:“不必勞煩他,他那麽忙碌。而且,放煙火,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都快被熏死了,還不如站著舒服。”


    見它在努力,韓擒抱默默施法,從牆上撿起了十多塊板磚。


    給了如枚和金環,還有那小丫頭,“你站在上麵就知道了。”


    女生們都很激動,也沒人關心這些板磚是從哪兒弄來的。


    花燈節的確很有意思。


    園內的彩燈和彩條把整個園區裝扮得格外漂亮,尤其是在燦爛的煙火中,更是令人目眩神迷。


    遠處,湖麵上倒映著璀璨的煙火,水天一色,美不勝收。


    明月又大又圓,天空中繁星點點,在煙火之間欣賞星空,也是一種別樣的美景。


    對於一個現代的人來說,能夠看到星空的機會並不多。


    大都市的空氣被汙染得很厲害,甚至沒有月光,到哪兒能看到茫茫的銀河?


    “真美”如枚喃喃自語了一句,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舞台。


    一種叫做“火樹銀花”的禮花,正在燃放,真的如同一棵聖誕樹一樣美麗。


    韓擒抱走到如枚身邊,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如枚身上。


    崔玨早就到了,用施法尋到了他們的位置,剛要迎上去,就看到韓擒抱居高臨下地望著如枚,頓時停住了腳步。


    崔玨看到韓擒抱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望向如枚,忍不住蹙了蹙眉。


    如果韓擒抱真的喜歡上了那小女孩,明天他就要去地獄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忘記她。


    韓擒抱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來。“這裏”崔玨忙對他招了招手。


    韓擒抱冷著臉別過頭,沒搭理他。


    崔玨低罵一句,從人群中鑽了出來,“賢良,如枚,嗬嗬嗬,我叫崔玨!”


    大家都很高興,紛紛行禮。


    如枚也很開心,望向崔玨,似笑非笑道:“哪來的人?”


    崔玨黑線,好了,哪怕我真的是從地下“冒”出來的,我也不好直接開口啊


    回來的時候是九個人,回來的時候是十個人,回到家裏的時候,天都黑了,父母也都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看到了崔玨,驚訝之餘,也很開心。


    如枚還打趣道:“喂,這小子怎麽跟他們一起來我家了?”


    如枚的父親也開了個玩笑,對崔玨道:“我還怕少了一個呢,沒想到又多了一個。”


    崔玨哈哈一笑,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陪你過十五,也是為了把韓擒人帶回家。”


    大家這才想起來,韓擒抱早就告訴他們,十六號要出發了。


    所以,她決定中午做飯:“我可以做十道菜。”


    韓擒抱著頭說:“晚飯就可以了。今天大家都上山狩獵了,你們不是要吃鹿肉麽?”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上山,打獵!”


    就是他的父親也笑道:“我也去”


    如枚娘笑道:“昨天你走了,你父親也很著急,非要跟我一起去不可。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不然我又要生氣了。”


    “不用了,我腳有點酸。”


    崔玨喃喃道:“我本來是不打算收你的。”


    昨天去了四十多公裏,今天又要上山,我擔心自己的身子會吃不消。這就是所謂的養生之道。


    她在家裏安安靜靜地休息了一日,見日頭漸漸偏西,如枚與如枚娘這才動手做飯。


    既然是宴會,自然是要多準備一些東西的。


    等饅頭和湯煮好了,就聽到如全在門外興奮地叫道:“娘,枚子,我們回來了!”


    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大人有小孩,有小孩,讓如枚很是開心。


    你到底抓到了多少?”


    林夢雅帶著母親,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卻是大失所望。隻有兩隻鹿和一隻野豬。


    孩娃們興奮的原因,就是那兩隻小鹿。


    麋鹿這種群體生物,一隻就可以抓到好幾隻。這一次抓兩隻,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不過,比起其他人的興奮,如枚卻沒有那麽興奮了


    雄鹿並不是沒有鹿角,所以它們的鹿角可以用來出售,但如果雌雄結合,就可以生育後代。這東西,就算還活著,也得宰了當食物,其他都沒什麽用了。


    金環夫人和其他女人也都圍了過來,讚不絕口,就連梁婆婆都讚歎道:“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一隻鹿呢,長的真好看,像隻小綿羊。”


    鹿群是一種很害怕的生物,就算是一隻大鹿,在新年的時候,也會被一顆爆竹給嚇到。


    除了鹿群之外,還有一隻藏獒,據說在春節的時候,整個城市都會燃放煙花爆竹,把一些藏獒給嚇壞了,最後被活活餓死。


    所以,春節的時候,大家都會燃放煙花,目的就是要把“年”給轟成渣。


    金環娘看到這隻受驚的小鹿,上前一步:“給它吃點東西,等它長大了,說不定能拿去賣點銀子。”


    大家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就像是用來養羊的,怎麽可能比我們的肉更貴。”


    她見這兩隻小鹿長得這麽好看,也不忍心打死,道:“是啊,你可以給它們吃,但能吃嗎?”


    生怕他們很快就會死掉。


    如枚搖搖頭,“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要把他們當綿羊看。這東西很嬌貴的。”


    在這個時代,人們的生活都很好。雖然每天都能吃到海鮮,但你見過賣鹿肉的超市和市場上,賣生鹿肉的就更少了。


    這是一種特殊的飼養方式,難度遠超綿羊。


    首先,這頭麋鹿很固執,而且對周圍的一切都有很大的需求。當周圍的環境發生巨大的改變時,它們就會開始絕食,一些脾氣不好的還會自殺。


    其次,飼養的鹿肉很少,但對食物的需求很大;他是那種隻吃不長肉的人,你總不能把自己的鹿肉給賣了吧?


    三是繁殖力差,一年一胎或者一年一胎;一百隻鹿的養殖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屬於高投入低回報的事情。


    因此,在女人們看來,她們隻是把青草當成了羊群,而不是像放牧一樣。


    如枚道:“那可不像是養一隻野兔。今天不宰了他們,過些日子咱們大廳上梁,咱們宰一隻豬,讓大夥解解饞。”


    這一次,那隻被他揍了一頓的野豬,還活著,五花大綁,趴在那裏哼哼唧唧。


    每當有小孩用木棍捅他的時候,他都會“嗷”一聲,差點沒把他的耳膜給吼破,不過,這也讓整個院落變得熱鬧起來。


    兩隻小鹿抱成一團,發出驚恐的叫聲,連一根青草都不肯吃,拚命地想要逃走。


    如枚也道:“這些都是山上的野獸,我們家怎麽可能養兩日?


    說話間,韓擒抱著崔玨等人已經洗手,穿著幹淨的衣服,迎了上來。


    賢良也聽到了自家老爹的對話,惋惜地對韓擒抱與崔玨道:“你們兩個是沒機會喝酒了。等下我們宰了這頭鹿,我們就有食物了。來點好的,我讓枚給你們燉了,咱們回去的時候一起吃。”


    兩人趕緊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如枚道:“對對對,現在就弄死他,等他做完飯,我再煮。明日便去,途中做些幹糧。我這鹵製的豬肉,味道特別好。”


    崔玨一聽,立刻道:“行了行了,我這就去辦。說完,擼起衣袖,就要去捉那兩隻小鹿。


    兩隻被綁在樹上的幼鹿,驚恐地跑來跑去,嗷嗷直叫,伸長了脖子想要掙脫。


    韓擒抱著雙眼,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那兩隻小鹿被他的目光一掃,頓時雙腳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嗚嗚叫了起來。


    眾人都望向了如枚的父親,父親大喝一聲:“殺”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如枚卻打斷了他的話:“好吧,不要在家裏動手,要我說,我們應該把他送到六子的家裏。這裏剛剛打掃過。”


    昨天是十五,鞭炮響了,如枚娘一大早就把屋子和院子都收拾了一遍。


    如枚可不希望院子裏到處都是血和水,而且她也沒有什麽工具和裝飾品,也不是很方便。


    如枚父親揮揮手道:“拉走”


    如全早早地牽起一輛大車,牽著那隻小鹿上路。最後一隻更慘,嗷嗷直叫,大眼睛裏滿是淚水。


    還能怎麽辦?


    一大幫小孩,也隨著那輛馬車,一起歡呼起來,半座村的人都被驚動了。


    如家大院的人都對韓擒抱兩個人讚不絕口,“雖然是城市裏出來的,但文武雙全,不簡單啊!他們可不是一般的農民,他們可比我們強多了。”


    韓擒抱被它的叫聲煩了,揮了揮手,它就暈了過去。


    如枚的父親等人都急了,“希望他們能活下來,我們一起去送他們。”


    崔玨忙道:“不用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再把他們宰了,然後再把天給我們。到時候,我們要做很多菜,我們也沒辦法吃太多。”


    一隻鹿子能產幾十公斤的肉,足夠一家人一周的口糧了,先不說屠宰的事情,先放著這隻野豬,讓它多撐幾天。


    金環嘟囔道:“你怎麽不把那頭野豬宰了,你聽聽,吵死我了。小鹿我可以多活一段時間,又漂亮又乖,又不會叫,讓人討厭。”


    金環娘道:“你懂什麽叫祭祀,用的是豬頭,用來祭祀神靈,用來祭祀神靈的是什麽意思?”


    金環沒再多說什麽,畢竟現在隻有一頭幼鹿,她也隻能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事實上,在古代祭祀神靈時,最看重的就是“擺三牲”,也就是三種肉類。豬、羊、雞什麽的太多了,大部分都是豬、羊等動物,因為鹿肉稀少,很難弄到,用的人也不多。


    如枚向兔窩裏望了一眼,說:“到時再放三隻牲畜就簡單多了,一隻豬一隻雞一隻兔,剛剛好。”


    如枚娘點了點頭,“好吧,我去問問廚師,他們讓我們用,我們就用,東西不放在東邊的屋子裏,也可以放在客廳裏。


    “擺三牲”,這是一種很奢華的儀式,在喪事之中,如果不是親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儀式。


    因此,如果有什麽重大的事情,比如上梁什麽的,都會有三個祭品,那都是有錢人家才能做的。


    如家確實有這樣的能力,於是如枚、如枚母都打起了這樣的主意。


    雖然,這三隻動物,都是用來祭祀神靈的,但是,這三隻動物,卻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不是土豪,哪會願意請人家吃飯,那得花多少錢,一隻豬都要一百多,哪有人這樣揮霍的?


    因此,無論是喪祭還是上梁祭拜,普通的家庭,都是一杯素酒,幾個饅頭,一碗酥肉。


    村裏的數十口人都來了,聽說如家的客廳裏要放三隻牲口,都是羨慕嫉妒恨的,而且還很開心。


    因為很多都是村子裏的手藝人,匠人不在村子裏,小工多在村子裏。


    因此,到了那個時間,如家必然會宴請很多人。能不開心麽?


    茹枚的手藝也不錯,每天都能聞到飯菜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於是,一聽到這個問題,就有人問道:“賢良,你什麽時候才能開工啊,我家裏都快無聊死了。”


    賢良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看來你是想要分一杯羹!”


    大家都笑了起來,如枚父親說:“到時大家都來。”


    賢良微笑著說:“我對工匠說,十六歲之後,就會到了,算一算日期,應該是明天和明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因為是春節,有些人還在家裏,所以推遲幾天也沒什麽,畢竟地裏都是結冰的。


    眾人有說有笑,慢慢分開,富貴和如珍都打死了一頭小鹿,韓擒抱等人則留在家中休息。


    她像是一個母親,飛快的做起了飯,肉食很快就做好了。鹿肉還沒有到,晚餐也未必能趕上。但是,讓他晚上睡覺,等著燉肉,總比什麽都好。


    於是,當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如枚與如枚娘可沒時間管這些,她們一人做飯,一人洗幹淨,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入鍋中。


    在飯店裏,點了一些香煙和酒水,大家其樂融融。


    崔玨也是一臉的無奈:“真是可惜了,哈哈……”


    韓擒抱雖然表麵上和大家聊得很開心,但眼神裏卻沒有笑意,心中很是失望和空虛。


    崔玨在一旁打圓場,其他家族的人卻是一點都不在意。


    他有些不舍,但也習慣了這兩個人的來去匆匆。


    崔玨聞到飯菜的香味,便衝進了廚房,招呼兩人一起吃晚飯。小火慢熬,有了黑椒子就行,沒啥紅燒肉。”


    如枚娘推開柴火,站起來洗了手:“來來來,來來來,一起吃晚飯。看他們的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如枚也趕緊搓著手,和崔玨等人回到食堂,找了個位置坐下。


    “韓擒抱,我來敬你們二人一杯。有空多來坐坐,什麽時候都是一家人……對了,我們要舉行我們的婚禮了”


    崔玨爽快道:“當然要來,我要是不來,那就不太好了,而且,我也要發一筆不菲的獎金,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眾人都笑了,“韓擒抱也是這麽說的。行了,你們兩個要放鞭炮了。我送你們一份大禮,讓你們好好玩玩”


    韓擒抱也微笑道:“我選了婚禮,怎麽能不來呢?我記得很清楚,候崔玨和他一起來的時候。”


    “不忽悠”。


    崔玨“啪啪”地一巴掌打在胸脯上,“不忽悠”


    幾個人說笑著,茹枚便下了灶房,準備去砍柴。雖然沒有人看著,但你必須時不時地將一根長長的木頭放進爐子裏,否則,木頭就會從爐子上掉下來,如果爐子前麵的木柴著火了,那可就糟糕了。


    晚飯時間不長,大家都在慢慢地吃著,直到兩個多小時後,宴會終於結束。


    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一向能喝的韓擒抱,此刻也是雙眼發直,望著這個熟悉的家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和崔玨本來就不應該來這種地方,原本是來找麻煩的,但現在,她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意義。


    凡間的事情就是凡間的事情,他若是插手,那就是違背了天道。這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會連累如家的。


    既然如此,那就早點回家好了。若不回去,心中難安。


    他已經決定,不會再回去了。


    如家的人並不清楚韓擒抱在想什麽,看他沉默,隻當她喝醉了,身體不舒服。


    如枚早就讓如枚去熬醒酒湯:“再去一份韓擒抱,他臉色這麽紅,明天就不能再走了。”


    如枚娘忙道:“如果耽擱了,那就留在這裏吧,沒什麽要緊的事,多留一日吧。”


    崔玨醉醺醺地走了進來,看出韓擒抱的猶豫,大聲道:“你這人怎麽這樣,還不快過來!”


    韓擒抱聽話地起身,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臥室。而喝得最少的如全和富貴,則是搖搖晃晃地靠在牆上,爬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如枚正忙著收拾餐桌,如枚低聲道:“你今天都喝醉了,不能錯過他們的馬車。”


    “沒有,我沒聽到他們說要去買車票嗎?他們兩個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了,怎麽可能會喝醉?”


    如枚也點點頭:“有道理,在我看來,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大人物。你在家裏雖然是個孩子,但在那裏絕對是個人物。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韓擒抱可是很少跟人說話的,一臉嚴肅的樣子。”


    如枚笑眯眯地捧著瓷碗,道:“母親,您的眼力還是不錯的。我也正有此意,隻是不清楚他家到底有什麽背景,估計鄉裏和縣政府也不會把他們怎麽樣。我看他們在京中也是個大官,咱們到了京城,他們會不會歡迎咱們?”


    如枚娘嗔道:“瞧你說的,他們兩個不是那種人。”


    如枚邊走邊小聲道:“唔,這樣才更好。否則,我會很難過,但我真的很愛他們。在我看來,你和父親隻是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如枚娘一麵擦拭桌麵,一麵道:“這是自然,說實在的,我對他們的愛,可比對全和富貴的愛多了。


    如枚正準備離開飯廳,聽到母親的話,腳步一頓,回頭等母親收拾好碗筷,才道:“你說的對,我看他不舒服。”


    “崔玨這個人比較單純,他對此並不在意。一聽說有紅燒肉,頓時精神一振。韓擒抱著一顆沉重的心,恨不得有人安慰他。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沒有女朋友。”


    如枚娘朝西廂房望了一眼,道:“可不是麽,還說要不要留下,就替他娶個老婆。我聽人說,外邊莊的知識青年,都嫁給了我們農民。這麽說,你是不打算離開了?”


    “母親,不要胡說八道。他們都是村裏能留下的,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一個女人,再惹得她不高興了。”


    “上山下鄉”之後,還有一股“知識青年回流”的熱潮。


    許多知識青年回到城市之後,都會回到農村,與自己的老婆或老公辦理離婚,這在農村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導致許多人家破人亡,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社會問題。


    這一切都是以後的計劃,如枚總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母親說出來,隻能委婉的讓母親不要在村子裏找男朋友。


    不然萬一惹到什麽姑娘,讓人家傷心,可就是如家的錯了。而且,以他們兩個的家世,在農村也不會有什麽好姑娘。


    韓擒抱和崔玨在西廂房裏,都在認真地聽著,一言不發。


    是的,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很清楚,如枚是個善良的女人,而如枚卻很淡定,換了其他女人,指不定會鬧成什麽樣子,你看她,鎮定自若,什麽都能想出來。


    如枚收拾好灶台,揭開蓋子,向裏麵的鹿肉打聽了一下,香味已經彌漫在空氣中,他拿起一根竹筷,輕輕一戳,便已煮好。為了讓味道更好,還需要煮的時間更長。


    於是,一塊一塊地翻動,確保香味均勻。


    如果你將木頭插進木頭,隻剩下一塊木頭,再用文火燉上兩個鍾頭,就能烤熟了。關了火,底部的餘火可以繼續加熱好幾個鍾頭。


    趁著大家都沒睡,一人吃一口剛剛好。一晚上之後,就能作為冷盤食用了。明天一早,我就把這兩個小家夥包起來,送他們回家的時候,也可以送他們一程。


    屋子裏早就準備好了解酒湯,大家都睡了一覺,又開始玩起了撲克。


    如果枚的父親讓她們早點休息,明天韓擒抱著崔玨就得走了。賢良道:“不行,明天他們就在馬車裏睡覺,天都黑了,我們就去打麻將吧。”


    韓擒抱和崔玨精神一振,果然,他們重新擺好了牌桌,大吼大叫。


    剛玩了一會兒,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


    崔玨吞了口唾沫,嘟囔道:“如枚,你想吃我嗎?”說完,他朝後廚喊道:“如枚姐姐,你給我們帶肉來了,我們都等著呢!”


    眾人哄然一笑。


    崔玨踢了踹旁邊等著上場的如權,“如權,你先下去吧,後麵輪到你了。”


    “我先過去,我不是很餓,但聞到味道,我就有了食欲。”


    還沒到火鍋店,就聽到如枚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我怎麽能不著急呢,行了,休息一下,趁著還熱乎,快吃飯。給我一人一塊大骨頭,給我咬!”


    如枚娘也走了過來,拿起一雙筷子,對著眾人道:“小夥子牙口好,吃骨頭才痛快。隻要不是太多的食物,就足夠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


    “韓擒抱、崔玨,你們要的肉食,明天用過早餐後,我會幫你們準備,還有,我已經把籠子裏的衣服都洗好了。如果我忘記了,你們一定要告訴我。”


    崔玨咬著一根骨頭,連連點頭道:“我早就說過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早就忘記了。我就知道,她是不想讓我們吃肉的,大娘,你真好。”


    眾人一起大笑,如枚也微笑道:“今天你這麽說,明天你們要離開,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如果是平常,我一定要和你理論一番。我也不是吃素的”


    韓擒抱著眼睛,抬起頭,“是啊,你可別以為你是軟柿子,你就一直是軟柿子。沒有人比你更強,所以你不用擔心。”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實際上,隻有韓擒抱,崔玨,如枚,才能聽得出來。大家都以為韓擒抱是出於禮貌才離開的,並沒有多想。


    崔玨沒吭聲,繼續吃著一根骨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如枚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笑道:“那是,我這麽強,我爸他們都護著我,薑軍也很強,我自己賺錢,沒人會欺負我的”


    韓擒抱以為林洛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多說什麽。


    如枚當然不會同意,他們兩個都喝醉了,誰知道會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他們離開的時候,危險就沒了,總不能在臨走前留下一顆定時炸彈吧?


    於是,她話鋒一轉,“你們兩個是要去京裏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對著如枚點了點頭,“嗯。”他說自己是京城的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閻羅殿和京都差不多。


    如枚微笑道:“如果我家在京城,我可以假裝不知道你在哪裏?”


    “哪能呢”崔玨頭一甩,連嘴裏的肉都不吃了,嘴裏還流著口水:“你就在這裏等著吧,到了京中,誰不認識崔玨?”


    “別去。”韓擒抱倒是鎮定許多,“咱們兩個都是被人襲擊的,過去反而會給你帶來麻煩。等我們兩個家族忙完了,再來還你人情。如今不入京,反而更好一些。”


    誰會把你的地址告訴你,這不是吹牛嗎?


    如家覺得韓擒抱說的沒錯,現在是個特別的年代,很多世家大族都不能插手,萬一出了什麽事,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農村人更安全,我們就種莊稼,不會犯什麽政治上的錯誤。


    我可不像城裏的領導,一句話不說,你就被扣上大帽子,滿大街跑。


    說到這裏,眾人都不說話了,“走吧,走吧,吃飯吧。”


    一直到他們離開,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京城住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京城,去哪裏才能找到他們。


    第二日,到了用早餐的時候,韓擒抱與崔玨的房間依舊安靜。


    賢良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你們兩個,怎麽還沒睡醒,快去吃早飯吧。你要是不起來,我們的屁|股都要被烤焦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


    賢良情不自禁地推開了房門,卻見房門虛掩著,並未插銷。


    他走了進去,發現兩個床鋪都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也放得整整齊齊,但他們都不在。


    “會不會是她死了?”賢兒心裏一緊,連忙跑了出去,對著正在整理屋子的父母問道。


    “韓擒抱與崔玨一大清早就失蹤了,該不會是把父親給拐跑了吧,你是第一個起來的,有沒有看到他們一起出門?”


    如枚父親也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查看:“我既沒看到他們出門,也沒聽到什麽聲音。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我都沒發現。”


    如枚娘正在廚房裏做菜,聞言雙手捧著水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掃視一圈,發現屋子裏打掃的很幹淨,地板也很幹淨。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的衣物還在,根本看不出他們曾經住過。


    “這兩個小家夥,倒是挺講義氣的。連早餐都不吃,就這麽溜了,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我連肉都沒帶,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飯。”


    越說越傷心,眼圈一紅,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


    如枚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道:“母親,您就放心吧,這倆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怕我們傷心,所以才沒跟我們說再見。”


    “瞧你,要是不見到他們,你一定會哭的。他們離開的時候,你會哭的。”


    富貴和如全也匆匆披上衣裳,往外走,一看到一家子都在往西廂房張望,便推門而入。


    一眼望去,卻是發現兩個人都是空著的,房間裏麵空無一人,葉茜茜和葉茜茜都覺得很不自在,因為他們是偷偷離開的。


    富貴道:“你看,城裏的孩子就是麻煩,什麽事情都想的這麽周到,我可沒那麽多心思。早知如此,我們昨天晚上就不睡覺了,還能跟他們道別。”


    如枚忙道:“讓他們去吧,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婚禮的時候,他們會來的嗎?三哥八月份就嫁人了,這才過了大半年,兩人就回國了。放心吧。”


    他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是有些傷感和失望。這世上哪有不會有離別之日,昨天晚上說的那番話,想必也是臨別之言。


    她們告訴我,這兩個人都是高手,不會有事的,就算回京城也沒事,最多也就是個一年半載的時間,到了那一天,她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的。


    突然之間,王耀和王明寶的家人都不在了,這讓他們的心情變得有些低落。


    沒有了崔玨的調侃,也沒有了如枚和韓擒抱的爭吵,整個別墅都變得平靜了不少。唉,還得多加幾個人。”


    用過早餐後,如枚娘和如枚娘收拾了碗筷,收拾了一下屋子,收拾了一下磚頭木頭,這就開工了


    富貴和如全正討論著要不要到窯子裏瞧瞧,忽聽得路邊傳來一聲吆喝:“咦,都到齊了?”


    一群人回頭一瞧,頓時樂了。


    傅約齊這兩位建築專家也都到了,如家大廈也重新開工了


    原本因為韓擒抱著崔玨的突然離去而鬱悶的一家人,頓時精神一振,瞧瞧,人越多越好


    如全喃喃道:“上梁那麽精彩,他們兩個沒來,那就太可惜了。一向喜歡看熱鬧的崔玨,此時卻成了最大的輸家。到了那時候,咱們家裏要擺三頭豬和雞鴨,他要是不能分一杯羹,那就太浪費了。”


    賢良曰:\"沒有韓擒抱,就是飲酒也是無趣。\"


    下麵的韓擒抱和崔玨聽到這話,不由抬起頭來。


    眼看著如家裏人來人往,熱火朝天,卻又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去,一言不發,仿佛如家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枚頓時變得很忙。


    而且,有了這麽多廚師,他們也會變得更加忙碌。如枚和如枚娘則是在家裏做飯,照顧兔子。


    金環帶著一些工匠,也在這裏幹活。連帶著家中的一些雜役,以及那些與之同時開始的窯子,也都是在農曆二月十七開始的。


    用如枚的說法,“不用選良辰吉日,咱們一起動手,這樣結算起來也容易。這樣的話,一次又一次的話,我就很難結賬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們也不是偷懶的人,這十幾個月來,他們都快無聊死了。而且,一天不幹活,就一天沒賺到錢,還不如在這裏幹活來得安心。


    再說了,大家都是認識的,有說有笑地工作,也是一種娛樂,總不能整天跟家人待在家裏,吵得不可開交吧?


    如家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整個村子的人都看在眼裏,看著如家蓋起了一棟新的樓房,所有人都在議論著。


    有眼紅的,跑到支書和隊長家裏說:“你們家發達了,瞧,成咱莊上的頭一家。不,是整個社區裏最好的。”


    連書記和隊長都不是傻子,把那些八卦的人都趕走了。


    自家占了便宜,他們當然要為如家出頭。而且,這家人也不是那麽好混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一個村子裏,鄰居們都是鄰居,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你別忘了,他們家是借錢蓋的窯爐,別看現在光鮮亮麗,但欠下的債務卻有好幾千,這一百多塊錢,就是你欠的。”


    “如果你做不到,就別在這裏跟我說你有多大的能耐。他們家的肉,都是留給咱莊的。”


    “你是不是看到了,梁躍進家,胡建設家,老金家,他們都是靠著如家吃飯的,他們也是賺錢的。”


    “至於木匠家,我估計如家的家具和窗戶,最少也能賺一百多,再不濟嗎莊裏的人連飯都吃不飽,這可不好。”


    “窯廠垮了,他們一家人就沒錢吃飯了,別說你們了,就是我也沒辦法。


    “如家對莊上和大隊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咱莊裏的鄉親們,都得保護好自己才行。如家能有肉味,遲早人人有肉羹。隻有傻子,才會去砸別人的黑鍋。”


    支書家裏沒什麽活幹,他的兒子又受不住窯廠的折磨,對這窯廠的盈利和賠錢都不怎麽關心,一聽到別人這麽說,心裏就不是滋味。


    而隊長一家,也是如此,否則的話,他也會給這兩個家族一些麵子,畢竟,這兩個家族都是地頭蛇,惹不起。


    還好,這兩個家族都沒有插手,所以兩個人都有些不爽。如果這窯塌了,每年都要上交個百八十元的工資,過年的時候,有沒有人來給家裏買好的香煙和美酒呢?


    有這兩個人在,莊子上的人雖然不爽,但也沒那個膽子。


    “他有縣委書記罩著,他家裏也有幾個好親戚,如家和湘菊的母親都被他丟在了大隊部,整個冬天都沒人照顧。”


    “是啊,你怎麽不把他趕走,你不是說他很強嗎?現在拿出來,就是為了展示給隊員們看的。他們就像是猴子一樣,除了上課,什麽都不做,就是給神經病送石頭。”


    說起來也是怪,鄉裏的莊子裏,總會有一兩個愣頭青。


    有時候,孩子們會將這兩個笨蛋放在一個地方,讓他們在那裏傻笑,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淘氣的小孩會把他們踩在腳下,讓他們當驢子。給它們戴上繩子,讓它們匍匐前進,就像是牲畜一樣。甚至還讓他們學狗叫,叫爸爸。


    於是,香菊娘就被鎖在了大隊裏,幾個小孩到了,也成了別人的笑柄。再說了,他們還想把如家井的毒藥毒死整個村子。有了這句話,所有的孩子都視她為敵人,所有的小孩都圍了上來。


    金明每天都要去學說話,所以,如家人都知道她在莊子裏的地位。不過,她絕對不會讓大隊部把她放了,這個惡毒的女人,隻能讓命運來決定了。


    謝菊一家也不是沒有給他們送禮,可他們都不肯說,隻是說:“她犯了人命大錯,我們不把她抓起來就不錯了,你還能怎麽辦?”


    “你要是願意,那就讓莊上的人知道,壞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整天哭哭啼啼的,我才不會怕呢。也是為了讓我們照顧一下村民,不然的話,你們這些老頭子,還真不該讓我這個支書的位置啊”


    於是,香菊一家每天都會過來給她送吃的,還會把菊花娘弄的屎和尿液洗幹淨,衣服隔三岔五就要一次,屋子裏臭不可聞。


    幾個警察聞到了氣味,正準備讓孩子去叫香菊的家人來清理。


    一家人互相埋怨,每天都在爭吵,湘菊姐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一趟。


    香菊和香蘭都被香菊爹盯得死死的,香菊爹更是用一根木棍嚇唬她們,“要是你們再來鎮上,我就打斷你們的雙腳”


    這位瘋子力大無窮,自己做不到,所以,他總是把菊花和蘭花都拿在手裏。


    他不能指望自己的兒子,妻子已經離他而去,他對母親恨之入骨,怎麽可能再來服侍她?


    三個兒子巴不得自己的母親早點死去,否則一出去,莊上的人肯定會對他們說三道四,香菊的親事也就沒人來了。


    逢年過節,都會有媒婆的身影,村裏的香菊、香蘭也該成親了,可這半年多來,誰也不肯來,就算是自己的親人,也不會再有什麽聯係了。


    因此,一家人除了下地挑水,到大隊去打點水,再去給大隊打點吃的,實在是無顏出去,日子也不好過。


    在家的時候,他會對如家破口大罵,但絕對不會親自登門拜訪。


    這一日,忽然聽到村裏傳來一陣鞭炮聲,香菊和香蘭急忙跑了出去,隻見那是朱家人的房梁。


    兩人都是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向如家破口大罵:“你再這麽高下去,你一家子都要掉下去了,你可要當心,萬一有一天晚上你從樓上掉下去,把你的腦袋砸個稀爛!”


    香蘭噗嗤一聲,狠狠地呸了一聲。


    隻見旁邊的香菊一言不發,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姐姐,你有什麽好主意,我都給你。”


    香菊突然轉過身來,道:“我能有什麽好辦法?要換成普通人,咱們兩個聯手,直接將這如枚收拾了,你瞧,跟個鬼魂似的,沒人能碰她。”


    香蘭一聽到鬼魂兩個字,立刻縮回了腦袋,“是是是,我們可不能動她,她太可怕了。我覺得,她更適合做她的母親,一個老太婆,能有什麽能耐?”


    香菊恨恨地瞪了一眼如家,又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恨恨道:“總有一日,你可以將她推進池塘,你就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看到的。”


    “我可不相信,現在是春天,總有一天,我們會盯著她,等她去大塘洗個手,我們再跟上去。”


    “趁四下無人,你把她推開,歡兒的魂魄還不把她拖走,我不殺了如枚娘,我就不叫菊花!”


    香蘭點了點頭,道:“我們母親把她打扮成這樣,你看,這大半年來,她一直在打扮自己,打扮得跟媒人似的。”


    “我看到她臉上塗著脂粉,也不知道她多大的歲數了,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兩個人正在對罵,隻聽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兩個小丫頭,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沒聽到山羊肚子疼嗎,快把我房間裏的豆子都拿來,把這幾個小祖宗吃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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